,秀眉远黛,高贵的丹凤眼顾目流盼,温婉一笑,就连这月间明月都为失色。
果真是她,这一刻她竟不知该哭该笑。
☆、第十七章 十五年前(回忆篇)
十五年前。
“雨儿!”
“二小姐!”
柳树河堤,假山凉亭,家仆丫鬟到处焦急寻人。
“哈哈!我在这儿!”一位年约五岁的女孩惬意坐在屋顶,得意洋洋看着底下的人。
“二小姐危险!”也不知是谁惊呼,众人一拥而上,提心吊胆看着上面之人。
“雨儿快下来!”一位长相貌美的夫人脸色苍白,仿佛站在上面的人是自己,张开双手:“别怕,二娘接着你。”
“二娘,叶伯伯教的凌波微步,我一学就会啦。”似乎为了证明,柳穆雨轻身跃起,踩着瓦砾,脚触假山,飞上了树丫,怡然自得晃着双脚:“厉害吧?”
众人只担心她掉下来,围着树焦急地来回转。
“你江伯伯来了,爹爹正到处找你呢。”墨如韵生怕她又要炫耀功夫,急道。
此言果然奏效,柳穆雨飞身下来,被她接个正着,咯咯笑着,小脸满是笑意:“江伯伯?”
墨如韵松了一口气,抱着她往房里走去,丫鬟们也各自忙开。
未等她回答,柳穆雨复又揣测:“莫不是爹爹常常提起的二哥?”
“是是是。”墨如韵将她放在凳子上,丫鬟们便捧着换洗的衣裳、洗漱用品进门,沾了毛巾,细细为她擦拭着脸蛋,调笑道:“还有你那江家公子也一道来了。”
“江家公子?”柳穆雨皱眉疑惑思寻,小脸失望地垮下,爹爹曾说过,因江家公子在岁礼时抱着刚出生一月的她不放,爹爹与江伯伯本就结义好友,索性给二人定下了亲事,她倒是对这公子没印象,江伯伯喜爱游乐江湖,公子自然也跟着四处游荡,她不曾见过这位名义上夫君,之道每逢亲朋好友相聚时,个个都要拿出来调笑一番。
“怎的?不喜欢?”墨如韵只当她害羞,娴熟地梳理着头发,却也不住笑道:“我可听说这公子长得很是俊俏呢。”
“比蒋哥哥还要俊俏吗?”柳穆雨歪头问,不满嘟起了嘴,蒋哥哥是温文儒雅的学子,满腹诗经论文,待她极是好,她亦自小喜欢缠着比她大四岁的哥哥。
“你且瞧瞧,不就知晓了?”理了理前鬓的秀发,接过丫鬟递上的衣裳,仔细为她穿戴好,看着镜中的小人儿,不甚满意:“我家雨儿真美。”
“雨儿。”远处闻得好听的声音唤道,柳穆雨立刻出门去看,只见二人正穿过林荫大道走来,女子身穿粉色长裙,墨色秀发随风轻杨,男子则穿白色学子服,头戴儒帽,红带束腰,一副谦谦君子模样,二人似乎相谈甚欢,眉眼笑弯,阳光透过树荫照在二人侧影,美轮美奂。
“蒋哥哥!姐姐!”柳穆雨飞奔而出,扑到蒋无垠身上,顺势牵起了柳穆烟的手,笑得很是幸福:“你们怎的回来了?”现在这个时辰应当在学堂才是。
“听闻江大侠来了,特地向夫子告了半日假。”蒋无垠宠溺地摸着她脑袋,任由她挂在身上。
柳穆烟可不许她这么无礼,将她扯开,不知是看到了身后追来的人,神色有些许难看:“走罢,爹爹叫咱们去前厅呢。”
墨如韵见二人出现,自退到一旁,便回屋收拾东西去了。
待走得远些了,柳穆烟才责备似的点点她的脑袋:“叫你不要理那女人,偏不听。”
“可是你跟蒋哥哥都去学堂了,没人陪我玩。”柳穆雨也很可怜,小脸皱在一起,姐姐和蒋哥哥平日去学堂念书,晚上才回来,根本没时间陪她玩,闲着无事时,她总跑到叶伯伯书房缠他教武功,开始时还好些,现在叶伯伯也是不耐烦了,净教些简单的武功,要求她熟读一本经文才肯教,着实无趣,如此算下来也只有二娘陪她玩了:“再说了,二娘待我挺好的。”
“好好好,就她待你好。”柳穆烟怒道。
见她真的生气,柳穆雨忙拉了拉蒋无垠的衣袖,后者自然懂得她的意思,轻声安慰:“不久后她也上学堂了,你看紧些便是。”
柳穆雨连连点头,大大眼睛笑成了月牙,柳穆烟也拿她没法子,捏捏她鼻子才作罢。
“蒋哥哥,快给我说说学堂的趣事。”
“好。”
前厅——
一群人相迎进门,各自落座,丫鬟捧上刚沏的茶、糕点便默默退下。
“二哥,淮河一别竟是五年了,一切可好?”身着褐色朴素长袍的男子叹息道,只见他剑眉星目,落落君子,素衣长袍穿在他身上,倒衬得他气质不凡。
坐在他身边的男子一身白衣,青丝仅用发带随意束住,生得俊眉朗目,高贵丹凤眼温和含笑:“有劳三弟挂心了,我一切都好,这几年游历四方甚是挂念你与大哥,此次路过丰都便回来瞧瞧。”
“好!好!”柳易天很是高兴,侧见旁下蓝衣男子,年约二十,生得很是俊美,一袭蓝衣加身,绣以金丝纹边,更显得雍容华贵,衬得气质不凡,疑惑道:“还未请教这位兄台是?”
“我这朋友啊,也是商人,不久前在淮河交界认识的,听闻我要去柳府,便一道来了。”江柏大方落落介绍,蓝衣男子听此言,起身拱手抱拳:
“在下周瑾,在淮河有间小小的布坊,柳家名满天下,有幸来此讨教一二。”
“柳某一介粗人,哪有什么经商之道。”柳易天客气回礼,笑道:“平时家业都是蒋洛打理,周兄来得不巧,今日他出门去了,若不嫌弃,且先住下,待他回来定安排你二人相见。”
“有贵府招待是周某的荣幸,怎会嫌弃。”周瑾落座。
“贤弟。”只听见爽朗大笑,已有一人进门,只见此人身着玉色长袍,玉带束腰,头戴儒帽,俨然风度翩翩的君子。
“叶伯伯!爹爹!”身穿淡黄衣裙的小身影开心地跳入门槛,虽冲着玉袍男子笑着,却扑到了柳易天怀里,咯咯笑着,毫不顾忌朝他吐了吐舌头,哼!谁让他老是不教她武功,老说女子要大家闺秀的。
“就你淘气。”叶书祁无可奈何摇头,却丝毫没有责怪之意。
随后二人进门,简单行礼问候,便也退至一旁静坐。
“小丫头都这般大了,能嫁人了。”江柏打趣道,
“可不是嘛。”叶书祁见江柏身边默默坐着一位小男孩,亦是一身白衣,脸蛋白皙如雪,清秀粉嫩,活像娇羞地小姑娘,戏谑道:“丫头,你小夫君都来接你了,收拾收拾随他走了罢。”说完,便也挨他身边坐下。
众人这才注意到他,此时白皙的脸已变得红彤彤,头埋得更低,柳穆雨侧头瞪他,不明他为何不看自己,一时郁结,跑去拖着他出了前厅,远远抛开了众人的调笑声,将他带到假山角落,双手叉腰,野蛮的嘟起了嘴:“我不会嫁给你的。”
“哦。”江沫然低头小声道。
“我要与爹爹说,退了这一门亲事。”
“嗯。”
“你也要与江伯伯道明退亲的事。”
“嗯。”
这么轻易答应倒是出乎她的意料,一时之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见他低头活像被欺负的小媳妇,不禁恼了:“你抬头!”
他果真听话抬起头来,双眼闪躲不敢与她对视,柳穆雨怒气冲冲靠近,大大的眼睛上下审视着他,忽见他腰间别着一颗珠子,灵机一动,将它抢了过来,欢乐地把玩着。
江沫然表情并无太大的变化,淡淡而笑:“你若喜欢,就送予你罢。”说完,不禁低头掩去脸颊的微红。
“真的?”柳穆雨愣住,原只是想看看他会不会生气,没想到这么轻易就送人了,顿时没了兴致,随意一丢:“我又不喜欢了。”
江沫然惋惜地看着漫漫绿草,欲言又止,小脸不禁有些失落,嘴里还是淡淡应了声:“哦。”
“你会武功吗?”柳穆雨笑得有些不怀好意。
“会、会一些。”
“那我们切磋切磋吧。”柳穆雨大喜。
“不,爹爹不许我欺负女孩子的。”江沫然窘迫。
“那江伯伯许不许女孩子欺负你啊?”
“······”
☆、第十八章 回忆篇下篇
十五年前——
江家一住便是半月,直到蒋洛在镇上找了处宅子,江柏才携着依依不舍的江沫然离去。
这些日子江沫然住在府上,完完全全沦落到她的玩偶,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争不过时脸红得似苹果,惯得柳穆雨不安分的性子愈来愈放肆,这不,自江大公子搬去江府后,柳小姐日日消沉,无精打采。
柳穆雨靠在房梁上打着哈欠,无聊得晃着双腿,叶书祁端坐在书案旁,手执墨笔,在白纸上肆意挥毫。
忽的,头顶上飞来一物,快而狠,叶书祁头也不抬,甩袖抓在手里,惊觉此物异样便松开了手,只见蟑螂掉在墨水中,挣扎几下,慌忙滚着白纸逃了,一副优雅的山水画便也毁了。
叶书祁好气又好笑,搁下笔,看着梁上女子,无奈道:“小丫头,你若是闲着无事,何不去折磨折磨你爹?”
柳穆雨双手环抱,稚嫩的脸蛋深深思考:“今早爹爹也是这么对我说的。”
“······”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啊!
“何不去找你的小夫君?”叶书祁正色道。
听此,柳穆雨似乎更是生气了,努着嘴,冷笑:“他每次都让我,无趣!”说罢,大大的眼睛明亮,纵身跃下,向他跑去,咧开嘴笑道:“叶伯伯,不如你教我一招,好教那胆小鬼打不赢我!”
叶书祁侧身躲开,摇摇头:“你资质太差,若收你为徒,天下人会笑话我的。”
“你说学会《诗经》便收我为徒的!”柳穆雨扯着脖子喊,似乎十分委屈:“你都收姐姐做徒弟了,就知道每日欺负我!”
叶书祁一本正经:“你姐姐用一个时辰便可背下来,你这丫头用整整一日,这莫不是资质差?”
“······”柳穆雨哽住,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