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顾师兄,我和宁宁就先走了。”何桃说着就准备挽着宁远到路边伸手拦出租车。
站在一旁的顾穆清成功接收到纪其琛看来的目光,低低的开口,“这么晚了,我送你们回去。”
何桃考虑到时间确实不早了也没再拒绝,四个人心思各异的坐在车里,一句话也不说,还是纪其琛率先打破僵局,“这个月底,我在国内的律师事务所正式成立,事务所的合伙人举办了一场酒会,到时候宁远你们一起过来啊。”
“哦,好啊。”宁远点了点头,“咦,你怎么想回国开事务所啊,不会在国外混不下去了吧?”
“呵。”纪其琛轻笑了一声,“是为了。。。。。。”他刻意的卖关子,让坐在后座的何桃有些屏息,许久,纪其琛有些缥缈的声音从副驾驶传来,“为了某个人。”
至于这某个人是谁,四个人都心知肚明,何桃闭上了眼,随意的靠在椅背上,不经意间松开的右手一片猩红。
车窗外,是一片霓虹,不知道谁又在这繁华的世界中忏悔着,迷失着。。。。。
兴许是因为上次吃饭时,宁远表露了“心迹”,宁远明显感觉到顾穆清对待她的态度稍微好了那么一点点,尽管现在还没什么实质性的突破,但是至少还是有进步的,至少现在能跟男神搭上话了尼。
但是,事情的发展总会出人意料的急转直下,中午实验课的时候,宁远又闯祸了,而且这一次的祸还不小。
上午的时候,顾穆清交代宁远安排好中午的实验器材,“中午的实验很重要,我不希望出现什么差错。”
“哦,好的,我会注意的。”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实验进行的也十分顺利,顾穆清看着实验数据一点一点的完善,交代宁远做好后续的记录工作,将同学集合到一起走了出去,宁远在顾穆清出门后有些虚脱的松了口气,终于结束了。
宁远退后,准备靠在桌边松口气,没想到的是,手不小心碰到了正在加热酒精灯,被烫着的宁远一时慌乱竟然将酒精灯失手打翻了,桌上都是一些纸质资料,燃烧起来的速度是惊人的,宁远看着面前肆意攒动的火舌,脑海中闪现出一帧帧可怕的画面和惨叫声。
“宁宁,快走!”
“爸,妈!”
“快走!”
“啊!”宁远有些难受的捂着脑袋。实验室内的动静惊动了外面的人,顾穆清带着学生冲进来时,就看到宁远呆滞的坐在地上,火势越来越大。
几个人拿着灭火器对着面前的大火喷洒着,慌乱中,顾穆清大声的吼了一声“宁远!”,可是后者就跟魔怔了一般,依旧呆呆的坐在地上,顾穆清上前抱住她就往外走,将她放在凳子后,怒气冲冲的说道,“你在做什么!”
“爸爸,妈妈,我不是故意的,不是的,不想的。。。。”
怒火攻心的顾穆清这才发现了宁远的不对劲,弯下腰对上她的目光,才发现原先清澈的目光竟然有些呆滞。
作者有话要说: 修改章节,乌拉拉拉
☆、回家(重写)
“顾师兄!”匆忙赶到医院的何桃看到坐在走廊上的顾穆清,随即快步跑了过去,“发生什么事了,宁宁怎么会?”
“实验室失火,宁远估计是受到了惊吓。”顾穆清紧皱的眉头始终没有松开,只觉得心烦意乱的。
听到这话的何桃倒吸了一口凉气,有些呆愣的坐在顾穆清身侧的空位上,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顾师兄,你知道吗,宁宁的父母就是死于火灾。”
顾穆清愕然,微抿了唇角沉声道,“她到底发生过什么?”
何桃吐了一口气,哑声道,“严格来说,宁宁的父母是死于车祸引起的爆炸,宁宁原本是学美术的,她资质聪颖,教过她的老师都说她是不可多得的艺术家。高二时候,她和父母在去参加临市的艺考的路上,遇到了车祸。她的父母为了保护她没能来得及在车子爆炸前逃出来,宁宁就这样亲眼目睹了父母的惨剧。除此之外,宁宁因为车祸压迫到了手神经以及心理障碍的原因,再也无法拿起画笔,而且她也患上了特定恐惧症,特别害怕接触火光。”
何桃永远都不会忘记那段时间的宁远,呆滞沉默,就像把自己装在了套子里,任凭外人如何呼喊都听不见看不到。
“后来怎么样了?”
“后来一段时间,宁宁被接回她外公家,休养了三个月后,再回来就跟没事人一样。只是我再也没有见她回她外公家了。”
谁都不知道那三个月,宁远发生了什么又经历了什么。
良久,医生从病房走了出来,“谁是宁远的家属?”
何桃匆匆走上前,“我是,请问一下里面的人怎么样了?”
“病人身体没什么大事,主要的还是这里。”医生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她已经醒了,你们可以进去看看。”
两人走了进去,何桃坐到病床边,轻声的喊了一声,“宁宁?”
宁远收回目光,机械的转过头看向面前的人,看着她呆滞的模样,何桃一时间没忍住,眼泪就流了下来,后者慢慢抬起手,擦了擦她的眼睛,声音低哑,“桃桃,我没事。”
“你怎么就那么轴呢,放下不好吗?”
宁远轻轻的阖上眼眸,一字一句道,“放不下。”
“放不下可以,只是让放不下成为负担,你觉得这样对得起你父母吗?”站在窗边的顾穆清沉沉的开口,宁远这才注意到房间里还有别人。
“顾教授,对不起我又闯祸了。”宁远想到自己造成的麻烦,觉得自己这次肯定会被辞退了,一时间情绪变得更低沉了。
顾穆清站到床边,对上她有些黯淡的眼神,沉声道,“最后一次。”
宁远似乎是有些惊讶,张了几次嘴却什么都没说出来,最后只是重重的点了点头,“顾教授,谢谢你。”
顾穆清淡淡的点了点头,“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恩。”
“宁宁,其实你不用把过去的一切都绑在自己的身上,那样你会很累的,而且,发生那样的事是谁都不想看到的,换个角度想想,如果当时出意外的是你,伯父伯母把这一切都绑在自己的身上,你会觉得安心吗?”何桃握着宁远的手轻声的安慰着。
宁远闭着眼沉默着,就在何桃以为她又在逃避时,宁远淡淡的开了口,“有件事一直都被我压在心底,其实,那天他们本来要回去看外公的,是我耍小性子非让他们陪我去参加考试,结果呢,他们被我害死了,外公在家等了一天等来的就是女儿女婿不在人世的消息,我觉得我就是一个刽子手。是我非要学美术,是我非要去参加考试,是我非要他们陪我一起,可是坚持到最后的结果却是我失去了所有,这样的我还有什么资格值得被原谅呢?”
何桃沉默,气氛一时间有些沉闷,许久,宁远听到了何桃清冷的声音,“你就是太自以为是,你怎么知道外公不会原谅你,你怎么知道伯父伯母不会原谅你,再说了他们真的有怪过你吗?你说你坚持学美术坚持要去考试害死了伯父伯母,你这样对得起伯父伯母还有那些对你寄予厚望的老师吗? 宁远,我告诉你,这么些年来你外公一直透过我在关注你的消息,他们为你担心,害怕你在外面吃不饱穿不暖,你告诉我,他们看到这样的你会高兴吗?你又为他们考虑过吗?你没有!你永远把自己装在套子里,自己走不出来,别人也走不进去,你说的对,这样的你就是不值得被别人原谅!”
听完何桃的一番话,宁远的心里一阵波涛汹涌,被子下的手紧紧揪着衣服,一句话也说不出。
何桃叹了一口气,语气僵硬,“你先好好休息,我晚上过来看你,想吃什么?”
宁远轻轻的摇了摇头,没有说话。见状,何桃直接走了出去,留她一个人自己思考,何桃清楚,宁远现在需要的就是别人推她一把。
何桃走后,宁远一个人想了很多。
晚间。
何桃给宁远带了一些清粥,看着她静静的喝粥也不说话,何桃有些担心下午自己的话是不是说的有些重了,“宁宁,我。”
“桃桃,你不用说了。你说的对,是我太自以为是没有考虑到别人的感受。”宁远放下碗,对上何桃担忧的目光,淡淡的笑了笑,“我想,你要帮我请一段时间的假了。”
“你不会?”这么想不开吧。。。。。。
“你想什么呢,我只是在想,是时候该回去看看外公他们了。”宁远望着窗外的霓虹,静静的沉思着,是时候放下一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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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次来这里的时候,还是四年前。宁远站在熟悉的门前,看着周围熟悉的建筑,一时间竟有些近乡情怯。
犹豫再三,宁远抬手按了门铃,很快就有人走了出来,“谁啊?”
宁远看着来人熟悉的面孔,低低的喊道,“周叔。”
听到熟悉的声音,周和猛然抬头,有些惊讶但更多的是喜极而泣,“小小姐?”
“恩,周叔我回来了。”
周和激动的将宁远迎了进来,随即小跑着跑向大厅喊道,“老爷夫人,小小姐回来了!”
正在大厅喝茶的贺清放下听到周和的声音,放下手中的杯子就走了出去,刚刚走到门口就看到四年未见的外孙女站在门口盈盈的笑着,“外婆,我好想你。”
贺清红着眼转身回了客厅也不管宁远,后者小跑着追了过去,“外婆,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那么久。”
贺清看着这个跟女儿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外孙女,眼泪再也忍不住流了下来,“你说说你,怎么就那么狠心,四年都不回来看看我们啊。”
宁远哑着声音,静静的趴在外婆的腿上,“外婆,对不起,都是我太任性了。”
贺清轻轻的抚摸着宁远的头发,“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
“外婆,外公呢,他怎么样了?”
“在书房呢,昨天都还在念叨你呢。”贺清起身带着宁远上楼去书房,“你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