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胥下马给父皇请安,我们站在阅兵台上居高临下,父皇表彰了一众将士的功勋。领导发表讲话的时候是最无聊的时候,我一个小侍女又不敢动作太大,只能转转我的眼珠四处看看。
“小傻子,熬不住了?”旁边花洛陵轻轻转过头对我说。
“没有,我正在看仪陇斋在哪儿呢。”花洛陵无语。
我的眼神游啊游啊的就看到宇文胥,这时候他正微微仰头望向我这边,不会吧,难道看到我了?我去,这厮眼睛怎么这么好?
不管怎么说,我期待已久的晚上终于来了。我吃我吃我吃吃吃,反正这辈子是吃不穷了。在我埋头狂吃的时候,父皇也正意兴阑珊。
“胥儿,此次你立下大功,可要什么奖赏?”
“臣谢皇上,不过战场之事实非臣一人之功,不敢求赏。”宇文胥表现得不卑不亢,父皇更加龙颜大悦。
“你不求赏,可朕没有不赏的道理,你也到了该指婚的年纪。”
此话一出,感觉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我不禁也抬头看向宇文胥,这是要叫姐夫的节奏啊。
我也不吃了,准备看看这场好戏。身旁皇姐抓紧了衣袖,美目里透着紧张,不禁看向花洛陵,可花洛陵似乎没有接收到皇姐的信号,旁若无人地喝着酒。
“回皇上,臣虽到了指婚的年纪,但臣已经心有所属,今生不想负她,请皇上恕罪。”
宇文胥一说完就在场上引起轩然大波。大家议论纷纷,这宇文胥胆敢拒绝皇上的指婚,大家都知道这指的就是大公主□□不离十了,他拒绝有什么用意呢?到手的半边天下不要了?还有他说的心有所属是真的吗,到底看上了哪家千金,如果成了,这朝堂的局势会有什么变化?
我看着一群老头各种猜测摇了摇头,哎,想这么多干什么。不过这次指婚是泡汤了,皇姐好像松了口气,我继续吃我的饭。父皇为了缓解尴尬说道,“既然这样,朕也不能强求,大家继续吧。”
宇文胥坐下,若有所思。不过我倒真的很好奇宇文胥的“心有所属”是谁,多半是用来推脱的理由吧,因为我想不出在章丘有那个女子能比得上皇姐,要不就是异国恋,还挺浪漫的。
我一晚上就沉浸在我自己的无限幻想中,不知道怎么的,心里有点乱。
木木今天不在身边,我叫侍女退下,我想自己走走。话说前面怎么有个人,我让,他也跟着让,我往左,他也跟着往左,这人是故意的吧。我正准备走开,那人就斜斜的倒在我身上,一股酒的清香袭来,借着月光,这不是宇文胥么?
“我说阿胥啊,你知不知道未成年人喝酒是要警告处分的,虽然现在你爹不在,你也不要刚解放就这么放肆啊。”
“……”
这厮不会睡着了吧?当我是人肉靠枕啊。我扶着他坐在长廊上,他就这样靠着我,我也挪不动他。月光下,看着这厮挺拔的鼻梁,长长的睫毛,在月色下略微有些朦胧,真是诱人啊。不行,我太罪恶了,得想个办法把他弄走,只好等人路过了。
“阿船……”一个销魂又有磁性的声音传来,我看看周围,没有其他人啊。是宇文胥,这厮怎么知道我的小名。
“阿船……”好像没有得到回应,宇文胥又发嗲了。
“嗯,在呢。”我忙回应他,他这叫的我一身鸡皮疙瘩,受不了了。
“你怎么知道我的小名?”我问他,不过看他这个样子也不指望他能给个答案。
“舜妃娘娘告诉我的。”他有些含糊地说。
我有些惊讶,我娘什么时候跟他唠家常了,还把自家闺女的小名给卖了?
“你知道吗,我为什么拒绝皇上的指婚。”他的声音很轻,却很清楚。
“嗯,现在大家都知道了,你就好好睡吧。”我的窝瓜喂,原来这厮喝酒后是个话唠。
“不,你还不知道,因为我还没告诉你,也许你已经知道了,不过你在装傻,对吗?”现在他说话又开始有点含糊了。
我无语,随他在我耳边碎碎念,我们俩靠在一起,我都有点困了。
“阿船,这几个月,我很想你。”
“嗯,知道了。”
“阿船,你就是那个原因。”
“嗯,知道了。”
“阿船,我喜欢你。”
我睁开眼睛,都说高处不胜寒,这孩子一定是压力大啊,看看现在都说胡话了,我痛惜的看了他一眼,摸了摸他的头。
“阿胥啊,快睡吧。”
我不知道的是,靠在我肩膀上的宇文胥睁开了眼睛。
舜华殿暗室内。
“主子,二公主现在与宇文胥在一起。”
“嗯,你下去吧。”
跪着的人出去后,舜妃熄灭了灯,一切隐于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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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图
第十三章 宝图
敕元十二年,我十二岁,宇文胥十七岁,花洛陵十四岁,皇姐十三岁。
“公主,小心啊,还是快下来吧,叫人看见你爬到树上舜妃娘娘会怪罪奴婢的。”不得不说,木木真是我的好搭档啊,这边不停碎碎念那边拿着篮子接得挺欢。
“我不是说了么,要叫二公主,这宫里又不是只有我一个公主。”
“哦,公主。”
“哎,当我没说,你好好接着啊,这可不是咱俩吃,母后最近胃口一直不好,我摘点水果让她尝尝鲜。”
过了一会儿,“公主,有人来了,是公主。”
我从树缝里看去,转眼一行人就到了跟前,
“怎么,还不下来?”宇文胥望着我。
“月儿,快下来,当心摔跤。”皇姐也在旁边叫我。
我一跃就到了地上,那叫一个帅啊,拍了拍身上,“你们怎么都来了?”
小花用折扇敲了一下我的头,“小傻子,几天前皇上交待我和宇文公子去郊外青云山庄办事,不是你吵吵着要去的吗?”
我一拍脑门,瞧我这记性,给记成明天了,为了给皇姐创造机会我还叫上了皇姐呢。
“那你们等我一下,我很快的。”我拉起木木回宫准备。
岁月总是匆匆,而快乐的回忆不可能永远停留,慌里慌张的我,树下晨曦中等待的三个少年,最后变成了一幅画,只能存放在心中。
也许是因为前世的原因,我一直嘻嘻哈哈但只有我自己知道我骨子里的淡漠,我不想让任何人让我牵挂,反正他们最后都会离开,剩下的只有自己不是么。
可当母后卧床不起的时候,我还是动摇了。
病来如山倒,她苍白的脸已经不复往昔的红润,睡着的时候,呼吸弱弱的,整个人仿佛下一秒就会随风而逝。我日日坐在床前侍奉她,直觉里她就要离开了。果然,那一晚,母后屏退了所有的宫人,我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但是太快。十二年的时光太快,她原来已经不自觉地成为我最重要的人,而上天又要夺走她,让我再次体会那种锥心之痛。
我走近她,那个为了我愿意付出一切的人。
“母后”,这声母后仿佛已在心里叫了千万遍,当话一出口,我已经泣不成声。
“阿船。”母后用手拭去我的眼泪,她的手还是软软的却已不复温暖。
我抬头看着她,许是灯光的缘故,今晚的她看起来格外柔和。
“阿船在听。”
她的手抚上我的脸颊,“阿船,答应我,以后会保护好自己。”
“嗯。”
“晚上不要老是踢被子。”
“嗯。”
“要事事小心。”
“嗯。”
“阿船。”母后似有迟疑。
“只要在这宫里一日,不要爱上任何人,不要信任任何人。”终究母后还是说出了这句话,在她心里,就算我变得冷漠无情也比丢了性命好。
“母后,阿船都答应你。”
母后笑了,“如果阿船平日里也能这般听话,我就放心了。”她似乎有太多话想说,却不知从何说起,只是脉脉地望着我。“阿船,现在母后要告诉你一个秘密。”
宫里一向藏着很多秘密,我一直知道有一个是关于我的,那日晚上,母后只是补全了这个秘密。她把自己一直贴身带着的玉珏叫我记住里面的东西之后保管好。玉佩里机关暗藏,是一张图。
我答应她会保护好自己,保护好这个秘密。
敕元十二年,舜妃娘娘殁。
到处都是白色,刺目的白就这样铺天盖地地袭来,我感觉我就要被淹没了,什么也听不清,什么也看不清。我闭上眼睛,却闭不上心里汹涌而来的痛。
入夜的舜华殿,月光倾泻一地。我数着地上斑驳的光影,夜凉如水,佳人已逝。
我的头一阵刺痛,后面发生了什么?对,我遇到了宇文胥,宇文胥抱着我说会保护我。可是母后叫我不要相信任何人,我该怎么办?
脑海中太多画面闪现,我头痛欲裂,不由自主的想要挣脱这一切,我仿佛听到了很多人的声音,有人抓住了我的手,紧接着有人按着我的头替我施针。我汗如雨下,却始终回不到现实世界。
不知过了多久,周围安静了,有温热的药汁流进我的嘴里。我许久未进食,那药又苦涩异常,许多都顺着嘴角流了出来,喂药的人替我擦干净嘴唇。我原以为他要放弃,可不一会儿,温热的唇就覆在我的唇上。以唇渡药,是谁敢这么大胆?想想也只有宇文胥了。
我的意识渐渐地清醒了过来,我能感受到身下的被褥,和被握着的手上传来的温度。
作者有话要说: 考研党疯狂码字中~(≧▽≦)/~
☆、刺猬
第十四章刺猬
我也不知道自己这样昏迷了多久,不过经过在梦里像看电影一样把自己前世今生都看了一遍,我大概可以确定我还是那个刚及笄的章丘二公主。
闭着眼睛也不知道外面是白天还是晚上,我想睁开眼睛,却忽然有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宇文胥,话说这厮是化成望夫石了吗,怎么老不见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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