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寄?”她低呼出声。
那人真是柳成寄,他出来的早,趁着伍建设与于震在那里歪缠,他手脚挺快,溜的个不见人影,最是快速地跟着她,相处那么多年,不是白相处,他真是了解她性子,把她的去路摸的一清二楚,见她坐上张思洁的车子走。
堂堂的市委书记,他做起事来,那可是绝对不会含糊的,在张思洁的楼下等人,做的是像模像样,更是让司机吸引走她的注意力,下手的才是他。
这一手,声东击西,他玩的可在行,把人给打横着抱起,轻轻地塞入车里,他自己也跟着上车,坐在车后座,让车子缓缓地驶离出小区。
夜很深。
青凌是个不夜城,时间才过十二点,满街的霓虹,黑夜早已经退居二线,尴尬地任由霓虹的艳色将它吞没,蜗居在一角,见不得光亮。
小七醒了,脖子很疼,几乎是下意识地反应,她用手揉着脖子,那处一碰,都让她觉得疼得不得了,偏就是那处难受,又是不敢碰。
她身下是大床,身上的小礼服都换下,棉质的普通睡衣,上面还有小碎花,她缓缓地坐起来,发现自己落在正对着床的镜子里头。
那里面的她,长发披散,脸色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双眼无神,嘴唇干燥,像是从风干了一般,身上看不出半点滋润的态势,即将枯萎的花,大抵就是她这样子的了。
她嘴角一扯,镜子里的人影也跟着一扯,那是笑吗?
比哭还难看。
她对着镜子比了个中指,那种被人打昏后醒来的慌乱一点都没有,她像是毫不在乎,还嫌睡衣的袖子太长,她把袖子卷起在肘间,人从床里跳下。
房间里的摆设很简单,这种房间的布置,她想除了宾馆,除了星辰饭店,不会再有别家,毕竟没有哪家敢盗“星辰饭店”的版。
她饿了。
酒会就喝了点酒,后来又是一团乱,更别提吃东西了。
“成寄,我饿了。”她说话了,仰起脖子,却又是半歪着脑袋,眸光沿着镜子游走,长发在脑后下垂,抵在她的后腰间。
最危险的地方,总是最安全的地方,这个话,早就让人奉若神明的旨意般,就是柳成寄也逃不开去,似着魔一般的将她带回到下榻的酒店。
或者又是个挑战?
他推开门,看着他带回来的人,靠在镜子前,那姿态,像是少了骨头般,懒懒地背对着他的方向,那身睡衣是他亲自替她换下的,要不是他竭力克制着自己,说不定——
想到这里,他的眼里一片浓烈的色彩,明明是黑色的眼瞳,带着叫人心慌的异色,走到她的身后,顺理成章地从身后揽住她的腰,下巴搁在她的肩头,“小七——”
他轻轻唤她的名字,声音带着叫人深陷其中的磁性。
她闭上眼睛,身体往后一靠,靠入他的怀里,整个人都依着他,不再以镜子为支撑物,全身的骨头还是软着的,她没有丝毫想强硬起来的姿态。“嗯?”
像是刚睡醒,她的声音还有几分睡意,眼睛眨眨,睫毛长而卷,像是个孩子般靠着他,把他当成个依靠般。
“今天陪我。”
他不是问她的意见,而是直接地表达他自己的意思,且没有准备让她拒绝。
她更不会拒绝,小七反手搂住他,就像那时候,她还是十八岁,搂着他的腰,不叫他走开,“成寄,成寄,柳成寄?”
她叫着,一次又一次,好像很有兴致,那手更是个不安分的,从他的腰间往上,摩挲着他的后背,后背笔直,沿着上去,坚硬无比,她的手愈发地不知道什么叫做安分。
那手,拉出他的衬衣下摆,调皮地意图钻入他的裤腰,让他紧紧地拽住,拽得牢牢的,似乎没有挣脱开的机会,没有衣料的相隔,两只手,亲密无间地贴在一起。
他的手大,比她的大,一股子烫意,从他的手心中传来,将她的手都要烫出个泡,执意不肯放开,薄唇贴着她的耳垂,“再叫一次,嗯?”
她乐了,跟猫儿一样蜷缩在他怀里,姿势奇怪的都叫她诧异,手还朝着身后,落在他手里,却是在他怀里,微微地抬起头,张开粉色的唇瓣,冲着他的脸,呼出一口气,“成寄?成寄?”
骄傲的女孩,她一向是那样,而现在,在他的面前,她还是那个骄傲的女孩。
“陪我?”这次他是问她的意见。
她没有出出声回答,对着个镜子眨眨眼睛,“我怎么陪你?”
问的别有深意。
然而——
柳成寄突然间变了脸色,一把拉转过她,让她与他面对面,她微小的一个皱眉都逃不过他的眼睛,“你说,你要怎么陪我?”
拿着她的话,反制于她,这一招着实是漂亮,她忍不住差点要叫“好”,这么多年,她学会最多的就是掩饰自己的情感,没心没肺的人才不会痛苦。
“多少事,从来急,天地转,光阴迫,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①。”迎向他已经薄怒的黑眸,双手抱着他,抱着他劲实的后背,两手臂都快要合不拢,吃力地抱着,用自己的身体迎向他,眼里带着几分亮色,“成寄,我真喜欢你。”
☆、028你是我的谁
喜欢。
仅仅是喜欢。
对柳成寄来说,这远远不够,不够让他的心安下来,别说他太不知足,而是现实太叫人痛苦,他不是没有控制能力的成年人,他的自制能力甚至都比一般人要好。
但是——
他控制不住自己,手臂缩紧,那力道都几乎将她的腰肢折断,都不愿意放手,哪怕就是轻轻地松开些,都不在他的考虑范围。
他想他爱她——
他爱她比爱自己更多。
可他不敢说,这恐怕是他心底最阴暗的秘密,他也只会说,喜欢,两个字。
她曾经说过,这世上不会爱自己的人,哪里能得到别人的爱。
就是这么的绝对,可——
他不敢,不敢说出来,就怕这一点喜欢也叫她冰冷的话语淹没过去,所有的一切都仅仅是他的错觉,那是来自于他内心深处的错觉。
“嗯,我也喜欢小七。”微带着薄怒的黑瞳瞅着她,与其说是瞅着她,还不如说是与镜子里她的眼睛对视,脸贴着她,将她按向自己,“小七,有没有,有没有感觉?”
她第一感觉就是腰快断了,整个人叫他给揽住,尤其是那腰,比起她快抱不住他的姿势,他更像是箍住她的铁桶,将她的人都困在里头,不让她出来,即使是拉开一点的距离也不成。
“疼——”她低呼出声,整个人一点力气也不用,别说是反抗,她就是连动都不动一下,任由他的手臂缩紧再缩紧,呼吸很困难,她不在乎,“成、成寄——”
还是那个声音,她轻轻地唤道。
“你有没有什么感觉?”他执意相问,腾出一只手,目光盯着镜子里头的人,盯着她那双眼睛,手从她的脑后往前再往下,往着她睡衣的领进去。
她有什么感觉,自然是晓得清清楚楚,不是什么感觉也没有的渐冻人,她的观感再灵敏不过,男人跟女人,其实就是那么回事,一个人坚硬如铁,一个柔软包容,再坚硬也得倒在柔软的包容下。
抓住他的手,她抬头迎上他微含着薄怒的黑瞳,咧嘴一笑,没有丝毫纠结模样,“成寄,我饿了,要我再说一次吗?”明明这几个字听上去不算是特别,但是那怒意到是还没有改,听上去像是撒娇,甜蜜的撒娇。
她有没有感觉?
感觉那哪能没有的?
她一贯是敏感的。
开始的那些时候,叶秉泽那个混蛋就用药,那药从最开始的多分量到最后分量的递减,让她的身体越来越——
他的手让她抓住,按在她胸前,那里的小巧与□早就是他囊中之物,他从来不是个能在她的面前克制自己的人,倾身过去,探出利牙,咬向她的脖子,留下浅浅薄的牙印,还不满足,就着个牙印,竟是吸/吮起来。
她疼,那肉敏感的很,让在齿间逃过一回,还得再受一回,让她皱起眉头,下意识地皱起眉头,想躲避他的举动,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太敏感了,还是怎么的,总觉得这个房间有另外一双眼睛盯着她。
而这个感觉,让她浑身不自在,就是最开始摆出来的柔弱姿态,一下子让她自己给收起来,双手一动,抵住他放肆的大手,被他碰的地儿,还残留着属于他的温度,热热的,让她似乎有些个骚动,这个不争气的身体。
“你怎么了?”柳成寄敏感地察觉到她的不对劲,她似乎在发抖,那身体在发抖,让他更紧地搂住,担心地瞅着她,眼里浓烈的热情,此时早已经收起来,都是担心,“他们都对你做了什么?”
他的口气甚至都有点生硬,面色铁青,眼镜让他自己一手摘下,丢向床里,没有镜片的阻挡,锐利的眼睛,就瞅着她,一手抬起她的下巴,硬是让她的眼睛无处闪躲。
她眉头紧皱,甚至都有不耐烦,一把将他的手弄开,高姿态地站直身体,无视胸前他残留下的余温,克制着身体的里窜起的一点儿叫她不悦的反应,“我跟你说,柳成寄,我饿了,没空陪你玩。”
“陪我叫做玩?”柳成寄面色暗沉几分,大众面前温和的市委一把手,如今看上去叫人不由得望而生畏,可他不在乎,在她的面前,他不在乎表面的东西,甚至都把自己阴沉的一面都表现在她面前,“变的这么快,上一句还说要陪我玩,这一句,又反悔了?”
面对他的变脸,她没有几分惊惧,甚至可以说是一点儿也没有,这些年来,她经历的太多,所有事,都让她单纯的生活天翻地覆,再也不像十八岁那么慌乱无措。
“是呀,我就是反悔,怎么着吧?”她笑了,皮笑肉不笑的,双臂抱着自个儿,人往着镜子前一靠,一脚朝后曲起抵着镜子,“你想干嘛?”
她怕了,怕极了那种感觉,失控的感觉,她不想要,曾经最美好的回忆,也为着那种无时无刻都似乎让人盯住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