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影子,没有了。明明应该存在的影子的地方,什么也没有留下,只剩天花板上按射下的冰冷灯光,以及脚下光秃秃的光芒……
李蕴尖叫了一声,疯了似的急忙将灯关上。
恐怖的故事在都市的阴暗中蔓延,等到张勋和杨寻雨诧异的找上门时,才惊然发现消失了两个礼拜的李蕴,阳光的模样和嘴角调侃的笑容全部消失了,他家紧紧的关闭着们,窗子用厚厚的窗帘封住阳光。
一进门,就有股刺鼻的腐烂味道冲入鼻孔中,让人作呕。张勋和杨寻雨先前对李蕴的突然来电很奇怪,而看到了屋中的一幕,就更奇怪了。
李蕴佝偻着腰,有气无力,脸色明显因为缺少阳光而惨白。他小心翼翼的从门上猫眼看了一眼,确定来人后,迅速打开门,将两人拉进去后,又以难以描述的速度将门关上。
房内很暗,只有几盏红色的无影灯照亮,就如同冲洗照片的暗房。杨寻雨下意识的想按下身旁的电灯开关,就听李蕴尖叫道:「别开灯!」
她讪讪的缩回手,问:「你怎么变成了这样?」
李蕴「嘿嘿」干笑两声,没有回答,客厅暗淡的灯光下,只能隐约看到这里被布置成了一个简易的灵堂,灵堂中摆放着一张女人的黑白照片,照片前没有燃烧蜡烛,也没有插香。
「谁死了?」
「我老婆。」李蕴语气有些低落。
「你结婚了?」杨寻雨有些惊讶。
「嗯,早结了。」
张勋用视线扫视着周围的景象,他觉得屋里的一切都有种不舒服的感觉。李蕴家像是异世界般,有着某种令他难以理解的压抑感,这里,居然看不到影子。
他偷偷看了板放在客厅四个角落的无影灯,打趣道:「你家装修的还真别具一格!」
李蕴对这番话依旧只是报以几声干笑,「我有件事情想要求你们。」
「什么事?」杨寻雨警惕道:「借钱我家可没有,刚买了房子,全掏空了。」
「我才不需要钱,咳咳。」李蕴咳嗽了几声,他的身体状况似乎十分糟糕,「我有个三岁的女儿,希望你们帮我照顾几天。」
「我们工作都很忙!」张勋面有男色,委婉的拒绝。
李蕴似乎猜到了答案,干脆利索的从公事包中掏出五叠厚厚的钱扔在沙发上,「这里有十万,帮我照顾女儿三个礼拜,孩子的其他开销,还可以另外找我报销。」
看着那一大堆花花绿绿的纸钞,,两人明显有些动摇。
杨寻雨跟张勋对视一眼,问:「为什么找我俩?十万块,找个高级的二十四小时托儿所完全没问题。」
「那么多朋友里,我就只相信你们。」李蕴这番话说得有些言不由衷,但是他似乎是真的另有隐情。
杨寻雨最终还是败在了金钱攻势下,出门时,她的手牵着李蕴三岁女儿的小手。
这个小名叫点点的女孩,很沉默寡言,不爱抬头,但奇怪的是完全不怕生,带她走的时候,也没有任何挣扎,很听话的跟他俩离开了。
张勋的被告李放着那十万块天价的托儿费用,直到现在,两人都有些不可思议。
李蕴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的房子有股说不出的恐怖感觉,最令人在意的是,李蕴在他们离开时提的要求——千万不要让女儿出门,如果她哭的话,就给她一个黑暗房间,拉好窗帘,不用开灯,知道自己来接她为止。
「你说,李蕴为什么将女儿托给我们?」张勋觉得很不踏实,甚至,一回想起李蕴的家就有些害怕。
「管他那么多,十万块耶!」女孩通常比较务实,她满脑子都在想那突如其来的横财该用在哪些方面。
两人都没有发现,在阳光下,三个人的影子长长地拖曳着,在脚底与地面的连接处向外蜿蜒,可最怪异的是,走在两人中间的矮小三岁女孩,影子却比他俩长得多,女孩的影子有着四只软绵绵的手,两只被张勋与杨寻雨一左一右的牵着……
而另外两只,却狠狠的缠在了两人的脖子上……
第三章
承诺这东西很可怕,有些时候你当屁一样放了,在未来几十年它就莫名其妙变成了你的口臭,藉由别人的眼球阴魂不散,而张勋和杨寻雨,就有可能成为这句话的应验者。
这个叫点点的女孩真的很奇怪,不主动吃喝,通常是给她什么就吃什么,也从不说话;晚上睡觉时,两人经常会被她的哭声吵醒,那哭声干涩得像是久旱的田,让人听得心里莫名烦躁,但只要将她关进黑屋子里,她就真的不哭了。
有一次张勋好奇的想知道点点究竟在黑暗空间里干什么,可真的看清楚了,却吓了一大跳。
小女孩在画画,用手指不停的刮着木板,而且可以不发出任何声音。
张勋和杨寻雨严重怀疑点点在家的时候就被经常虐待,已经神经不正常了,不由得也怀疑起了李蕴的人格是不是有虐待狂的倾向。
来不及等两人证实自己的猜测,侍寝的发展却朝着难以置信的方向蜿蜒过去。一个礼拜后,他们居然在报纸上看到李蕴的死讯。
那是一则小小的新闻,新闻上提及的名字和居住地跟李蕴的情况一摸一样,一张模糊不清的照片也证明了李蕴已经死掉的事实。
这家伙早在四天前就自杀了,用一根绳子将自己勒死在窗台下,邻居问道奇怪的问道,报警后,尸体这才被发现。
点点的存在立刻变成了杨寻雨和张勋喉咙里哽着的一块肥肉,咽不进去也吐不出来。当晚,俩人闷在家里,唉声叹气了许久都没有说话。
「他的女儿我们该怎么处理,交给警方吗?」杨寻雨愁眉不展的将报纸扔在地上。
「做两手准备吧,你去找警句和一些相关联的部门。」张勋挠挠头,「我去找找看李蕴的家人和亲戚,肯定有人会愿意将孩子领回去。」
「唉,我真是手贱,贪财害死人哪!实在不该要那十万块钱,结果把自己给陷了进去,弄了块烫手山芋放在家里。」杨寻雨也十分无奈。
点点并不知道自己父亲已经死了,依然安静的呆坐在房间阴暗的角落里,她似乎很不喜欢灯光,这个女孩相处久了,总是会让人感到有些毛骨悚然。
第二天他俩请了假,忙着处理女孩的问题,下午一点半张勋先回来,他一进门就看到点点站在房门口,用黑漆漆的、没有生气的眸子直愣愣盯着他看。
张勋被吓了一跳,颤声问:「点点,你在干吗?」
小女孩摇摇头,面无表情的朝主卧的房间跑去。张勋抬头看了一眼,闹闹头。奇怪,明明早晨离开时,主卧门好好的关起来了,什么时候打开的?他去厨房弄了些东西准备招呼点点吃饭。将午餐端到主卧时,又被那孩子给吓到了。
只见点点坐在主卧窗台下,在雪白的墙上用蜡笔画着什么东西,黑色的蜡笔勾勒着古怪的线条,仿佛像是一个被掐住了脖子垂丝挣扎的人!这令张勋想起了屋子前主人的死因。
张勋打了个寒颤,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心里不由得大骂。蜡笔将雪白的墙画成这样,晚上一睁眼就看到这种可怕的东西,还要不要人睡觉了!
「点点,不准用蜡笔在房间里乱画!」
他将小女孩抱走,心里很奇怪,这女孩哪里找来的蜡笔,她从来没带来过,自己也没为她买过,再看女孩手里,空荡荡的,哪有什么黑色蜡笔!
张勋脑袋发晕起来,自己眼花了?他下意识的望向窗台下的墙,干净的一贫如洗,没有任何画过的痕迹。
这是怎么回事?就在十多秒钟前他明明看得清清楚楚,如果这样明确的感官印象也算是幻视的话,自己的身体状况绝对出了大问题。
他抱着点点,头昏脑胀的扯开房中紧闭的窗帘,让阳光和新鲜空气透了进来,就在这时,怀中的点点犹如被点燃的炸弹般,刺耳的哭喊起来,一边哭一边朝着他的怀中使劲的挤,仿佛在躲避外界的光线。
她急得很用力,似乎恨不得钻入张勋的肚子里。
甚至,张勋有种错觉,那性格诡异的小女孩真的钻进了自己的肚子中,他的肚子有种饱胀的感觉。
可小女孩明明还在两手之间,为什么错觉错得已经几近真是了呢?张勋后退了几步,下午的阳光从透明的玻璃外刺入,将漆黑的影子投影在身后的墙壁上,他总觉得背后一股股寒意袭来,仿佛有什么危险的东西就站在后方近在咫尺的位置。
张勋顿时寒毛直竖,迅速转身向后看,可只看了一眼,他就晕了过去。
只见雪白的墙壁上投影着他的影子,确实只有他的影子,怀中明明还有重量的小女孩不见了,只留下他犹如怀胎十月般硕大的隆起的肚子,以及被肚子撑破的西装……
等他醒来时,正睡在沙发上。杨寻雨已经回家了!她在厨房里忙碌,窗外一片漆黑,不知何时,居然已经到了晚上。
张勋揉了揉脑袋,小女孩点点正趴在不远处的地板上呆呆看着木地板的纹路,安静的犹如没有生命般。
「最近是不是压力有些大?你刚刚居然晕倒在卧室里。」杨寻雨将饭菜端上桌子,少有的温柔问道。
「我觉得事情有些古怪。」张勋苦着脸,努力整理自己的思绪。
「什么事情古怪?」杨寻雨有些诧异。
「点点,以及她的老爹。」张勋微微一顿,「不知是不是错觉,总是我觉得自从完了那个无聊游戏后,一切都不对了。」
「我怎么没感觉!」杨寻雨眨巴着眼睛,不以为然。
「你仔细想想。李蕴死得太突然了,而且死法跟这个屋子前主人很类似,他的女儿点点,以前正不正常我不清楚,但自从她来我们家后,行为举止越来越古怪。有的时候我甚至搞不清楚她是不是人类!」张勋声音大得有些歇斯底里。
他的女友似乎被吓到了,「你的意思是,我们家在闹鬼?鬼把李蕴害死了?」
「鬼鬼神神的我不怎么相信,但是,这件事怎么想怎么透着诡异。」张勋突然抬头看着女友,「说起来,那晚你反锁着卧室门一个人玩游戏,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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