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没办法做主，那么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刘锦蓬笑着，打断了西利亚克：“我很忙，马上就要离开了，请您在重复一次刚才的话好吗？”
礼貌，文质彬彬却霸道，而且杀机毕现！
这就是这个中国男人留给自己的印象，才几句话，西利亚克才发现自己准备好的牌已经全部没用了，十分钟后，当他拿出授权书，在合同上签下名字拿到了5万蓝币所谓的补偿金后，整个人都仿佛苍老了十几岁。
一份份合同被签上了名字，小山般堆满了桌子的钞票渐渐消失，当最后一位炼油厂厂主在士兵的押送下离开后，不到一个小时整个巴库油田和炼油厂就已经改了姓！
“李将军，这回可真是谢谢你了。”刘锦蓬命人开始收拾东西后，自己立刻握手道：“没你们，这事也没这么干脆。”
“呵呵，小事，咱们当兵本来就是为保障国家和你们这些商人的利益的。”李天河搓着手，看着满桌子的合同，以他的眼光那不知道这是笔多大的交易，说不定这事还能让他再升一级呢，连忙笑道：“再说了，其实我还要感谢刘先生呢。”
“感谢我？”
“是啊，我从小到大都想当那么一回恶霸，没想到现在终于有机会了，这不是该谢谢你吗？”李天河眨眨眼睛，说完后自己倒是先笑了起来。
“哈哈……”
笑声中，两人很快来到了巴库火车站，5辆各有15节车厢的火车静静地停在站台上，几位来自布尔什维克的官员正在办理交接手续，看着在士兵们看押下，被数百位临时雇工们搬上火车的一捆捆步枪，李天河不禁抿了下嘴。
这里面一些是不久前从美索不达米亚和巴库战役中缴获的敌军武器，一些是刘锦蓬刚刚从国内运来的，不过全都是缴获枪械，其中很多还都是俄国的，当然也有英国法国的。
由于俄国白军占领了乌法，走西伯利亚线没办法运输，所以只能走这条线了，根据双方达成的协议，未来一个月内新华将向列宁的布尔什维克提供十万支步枪和子弹。
“都是不错的枪。”看到这些武器弹药，李天河也不禁感叹，半月前双方还在高加索打得不可开交，现在却需要跳转枪口资助敌人，虽然只是资助某一些人，可这种突然而来的转折，还是让他有些不自在。
刘锦蓬那不知道他的心思，笑道：“怎么了？不习惯？”
“有点。”李天河没有隐瞒，军人不是商人，也不是政客，这种转变的确让他们很不舒服。
“慢慢习惯吧，国与国之间其实说到底和做生意一样，想得到就必须付出，如果我们不给这批枪，巴库恐怕也不能安安稳稳到手了。”刘锦蓬的话语中，火车车轮开始缓缓滚动起来，望着慢慢从眼前驶离的列车，李天河深深地吸了口气，脸色也好了很多，笑道：“希望列宁这帮家伙争口气，要不然咱们就还要一直沿着高加索打下去，也是个麻烦。”
“是啊。”刘锦蓬也点了点头，货物和交易已经完成了，现在就看列宁所谓的二次革命能不能成功了，不然刚才强行签下的合同书还是没法揣进口袋，真要靠流血和牺牲来决定归属，其实比支援一些武器弹药代价大多了。
……
就在刘锦蓬作为代表抵达巴库时，德国波茨坦市北郊，同样也处于了焦虑中。
望着巍峨的无忧宫，钻出汽车的提尔皮茨不由叹了口气，斯卡格拉克海战虽然击沉了更多的英国军舰，但威廉陛下还是对花费巨资打造起来的海军取得的战果不太满意，尤其是自身巨大的伤亡数字，以及未能打破英国封锁的现实，更是让他产生了保船思想，不愿意继续放海军出击，现在如果再将这个坏消息递上去，真不知道皇帝陛下要怎么样了。
“敬礼。”
见到这位皇帝面前的大红人后，卫兵们立刻敬礼，但只有提尔皮茨自己知道，他和威廉二世之间其实已经出现了一些裂痕。
“鲁斯先生，陛下在吗？”
“陛下正在接见首相和大臣。”宫廷礼仪官说完后，又看了看四周忽然靠近了少许，轻声道：“亲爱的伯爵阁下，请恕我直言，如果您有坏消息的话，还是……”
礼仪官的话还没说完，提尔皮茨就拍了拍感谢道：“谢谢您，但我还是必须立刻去见陛下。”前者只得点点头，带着他向宫内走去。
以凡尔赛宫为模板建造的无忧宫内宁静而祥，虽然外面的战争已经陷入泥潭，每天阵亡数字都极其惊人，但似乎没有波及到这里。
王宫依然奢华，甚至比之前更甚，因为在占领了巴黎后，大量来自凡尔赛宫和其它地方的精美艺术品都被搬到了这里，按照威廉二世的说法，这是为了让每位来这里的人都能感受到第二帝国的强大。
尤其是著名的葡萄山梯形露台前，多了一个断去手臂的雕像，维纳斯在开始在这里安家落户，当时她的到来甚至引起了整个德国的轰动，被很多人视为是胜利和结束战争的信号。
可事实上，战争却没有按照大家的预想结束，面临两线作战的德国在取得了初期的辉煌后，逐渐被英法利用人力和资源优势拖入了消耗中，国家数十年的储备开始枯竭，胜利的天平似乎开始慢慢倾斜，即使日德兰海战都没能挽救这个国家。
但就在大家几乎快要绝望时，来自东线的一个爆炸性消息却让整个德国和欧洲同盟国均纷纷一震，仿佛被打了针强心剂。
俄国爆发了革命！
尼古拉二世失踪，东宫被占领，新政府成立，一切都令人眼花缭乱。
然而就在所有人梦想俄国尽早退出战争，让德国释放出足以改变战局的数百万东线大军时，意外再次发生，英军出人意料的快速出现在了俄国境内，还占领了俄国波罗的海舰队驻地喀琅施塔得要塞，并在不久前控制了全部军舰，而且布尔什维克领导的革命军还未拿到胜利果实，孟什维克和杜马就联手组建了新政府，还选择了和协约国合作，决定继续战争。
至于英国佬，也不知道是如何说服了愚蠢的俄国白痴，已经和临时政府达成协议，正准备将其中艘主力舰暂时带出波罗的海代管起来。
仿佛是一出波折不断的舞台剧，大幕虽然拉开，但方向却不令人满意，所以威廉二世也非常气恼，更让他生气的是，李默居然出手干预了德国和俄国准备展开的谈判，来电报说如果德国不主动缩减需要的补偿，那么俄国就有可能重新倒向协约。
“霍尔韦格，你认为李默是在危言耸听？还是在故意让我们难堪？”威廉二世看着站在旁边的首相，沉声问道。
贝特曼·霍尔韦格虽然是德国首相，但实际上这个国家谁说了算大家都很清楚，这也是德国总参谋部和首相府最讨厌的事情，因为这让他们感觉到仿佛戴上了一层枷锁，而眼前这位威廉陛下似乎还没意识到这些，不如李默那么开明的主动放权。
听到话语里的不悦语气，贝特曼·霍尔韦格知道其实威廉二世心中有了答案，但考虑到目前的局势，他还是硬着头说道：“陛下，我虽然觉得不应该听从李默的安排，但他说的有一定道理，目前我国最重要的还是逼迫俄国退出战争，只有这样才能获取利益，如果俄国不退出，那么……”
“可是他要我让出爱沙尼亚！”威廉二世咆哮着盯住了贝特曼·霍尔韦格，大喊道：“如果放任俄国继续控制爱沙尼亚，就等于让他们有了个安全的出海口，你觉得这样合适吗？”
贝特曼·霍尔韦格知道威廉二世的心思，他一直想把波罗的海当成后花园，尤其是看到了新华在太平洋上的强势，将很多海域直接给封闭了起来后，更是一心陶醉在追赶对方的想法中，但问题是德国海军让人失望了，斯卡格拉克海峡一战，彻底证明了德国海军虽然有足够实力，但和英国相比还玩不起消耗。
更悲剧的是，没有海军，德国就没办法制约新华的脚步，就算新华此时独霸美国和非洲德国也只能干傻眼，因为要想前往这些地方就必须先要搬走英国，可偏偏德国海军办不到！
所以他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劝说，就在此时，侍卫来报告提尔皮茨来了，让他大松口气，希望皇帝陛下会因此先转换下思路，然后自己在劝说。
提尔皮茨走入客厅后，立刻发现气氛有些不对，不过他早就得到了礼仪官的暗示，所以也算有准备，立刻鞠躬道：“参见陛下。”
“哦，是我的海军伯爵。”威廉二世挥挥手问道：“今天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陛下。”提尔皮茨看了眼旁边的贝特曼·霍尔韦格首相，又看了看旁边的其它大臣，才咬着牙说道：“今天上午，英国人突破了希佩尔将军的堵截，虽然我们击沉了两艘甘古特级战列舰，但还是有两艘甘古特和两艘玛丽皇后级逃出了海峡！”
“什么！”
这个消息，让威廉二世的脸色霎时阴沉了下来，怒道：“我的海军伯爵，这就是你要告诉我的吗？让四艘连水兵都不足的主力战舰从你的眼皮底下逃走，这就是你说的强大海军！”
威廉二世的叱责，让提尔皮茨嘴里充满了苦涩，谁让英国人选的机会太好了呢，此时德国能够拿出来的主力舰就那么几艘，其它的都已经开始维修，而且谁能想得到，英国居然出此下策，以暂时代管为由强行带走了这几艘主力舰，让德国想拦截都措手不及。
“陛下，我会为此事负责的。”提尔皮茨叹了口气，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四艘俄国主力舰回到英国后会带来什么改变，这意味着被击沉了11艘主力舰，损兵折将几乎和德国一样都面临无舰可用的英国，瞬间就又恢复了不少元气。
“那好吧，我相信你的承诺。”
威廉二世淡淡的话语，不仅让提尔皮茨心头一跳，就连贝特曼·霍尔韦格首相都有些不敢相信，这意味和威廉二世一直关系良好的提皮尔次，将就此结束他的海军生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