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同学,你起来回答一下大屏幕上的问题。”
我同桌用胳膊肘碰碰我,我抬起头来,看见老师正在看着我,我连忙把桌上的漫画藏到书下面。
“就是你,看什么看。”她表现出一副更年期的模样。
我慢吞吞站起来,看着大屏幕上的英文。
“我让你回答问题,你看什么呢?”她有些焦躁。
“BDDAC ACDBB”当我一个选项一个选项念出来的时候,孙丽丽傻眼了。
“这位同学的同桌,你跟她说答案了吗?”老师问我同桌。
忘了介绍,我同桌是一个叫邓欢的男生,个子不高,有点婴儿肥。
“我没跟她说啊,是她自己做的。”邓欢昂着头说。
孙丽丽抬抬眼镜,看着我,说:“我让你做第一题,你怎么全做了?那你给我们讲一下第一题为什么选B”
对于英语这种东西,都是靠语感的,要说语法我还真的讲不出来。
“因为……因为……因为ACD都不对。”
“哈哈哈”教室里一片哄笑。
我看见前面第二排的清茶回过头来,对我挑了挑眉毛,也是一脸坏笑。
他们的笑点真是低,不过我不认为我丢人,因为接下来英语老师说的话让他们的嘲笑变得对我崇拜起来。
“这位同学做的很对,能在这么短时间里把十道题作对,英语水平应该很高,大家可以向她请教一下学习方法。”
“哇!”教室里一片哗然,瞬间转换了另一种目光。
他们真善变。
“哇什么哇,你们有这个能耐的话,上课看漫画书我不管你们!”
她是透视眼吗?
还是我面前这些书是透明的?
30
下课之后,清茶走到我的位子旁边,推了推邓欢,让他起来。
邓欢意味深长的看来我一眼,然后跟我说:“我去上个厕所。”
你去啊,上个厕所还跟我汇报,尿了几两尿回来再跟我说说啊。我翻着白眼目送邓欢走出教室。
其实说起邓欢这个人还挺有意思的,我上课的时候总能听见他嘴里嚼东西的声音,有时候他见我皱着眉头看他,他就会用刚挖完鼻屎的手掰一块方便面给我,问我吃不吃。
我连忙摆手摇头,不吃不吃不吃,你自己吃吧。
刚说完,我的肚子就咕噜咕噜叫了起来。
真他妈不争气。
清茶在邓欢的位子坐下,随手扔给我一包奶糖,说:“大兄弟可以啊,上课出尽了风头。”
“大兄弟”这个称呼叫的也可以,至少我能接受。
我没有看他,倒是注意到了那包大白兔奶糖,一把抓过来撕开包装,用常人不敢相信的速度剥开糖纸,塞一颗到嘴里,然后抓了一把递给前桌,又抓了一把递给后桌。
最后拿出一颗糖给清茶。
他的脸色转的很难看,我反倒是趴在桌上笑得直不起腰。
他在一边骂的什么话我已经忘了,反正气得他不行。
“怎么啊,要我给你剥啊,行!”说完我忍着笑慢吞吞的剥开糖纸递给他。
他依旧用那种写着“草泥马”的眼神看着我。
“还要我喂你啊,行行行行行,喂你总行了吧。”我伸手把糖直接塞进他嘴里。
他送给我一个“这才差不多”的眼神。
“话说回来啊,你真的很厉害啊,都给做对了。”他转回话题。
“厉害个屁啊,瞎猜的!”我翻了一个白眼,拒绝了他的奉承。
“呵,你还谦虚上了,跟我你还谦虚。”
他表现出跟我很熟的样子。
我也表现出跟他很熟的样子。
☆、我喂你总行了吧
31
我从小到大好像都不怎么讨老师喜欢,因为我课上学习的时间确实很少,用我妈的话说,就是:这都是你自己赚的,上课好好听课,哪个老师不喜欢。
我笑笑:我成绩好啊。
这个社会,还是注重结果的。
我这个人在某些方面总是自我感觉良好的,虽说我是个小女生,但是我的理科还不错,虽然算不上那种出类拔萃的那种,但是能拿的出手。
除了化学。
我的化学真的是学的一塌糊涂,除了一些简单的性质总是记混,还会自己编造一些奇怪的反应。
“等依夏,你在干嘛呢?”化学老师姓王,是一个带着高度眼睛,又矮又瘦的女人,她闺女上初中的时候就比她高了,他和我们班那些个子高的男生站在一起,简直是小草和大树,侏儒病和巨人症……
“我,没干啥呢!”我站起来,把漫画书藏在卷子底下。
“那你说说,铝和铜放在氯化钠溶液中通电,会发生什么?”化学老师的目光从眼睛框上面飞过来,直冲着我尴尬的脸。
“会……会发生反应。”
哈哈哈。
“我当然知道反应,怎么反应?”她真是咄咄逼人。
我看看邓欢,他小心地递给我一张纸条,当时我心里真是感动,觉得跟他坐同桌值了,纸条还被叠了几下,我费好大力气才在书后面拆开,看到里面的字我彻底绝望了。
字体歪歪扭扭:我也不会。
我愤恨的看着邓欢,他一脸无辜地看着我,下课再找他算账。
于是我不说话了,因为我根本不知道怎么说。
可是老王并不打算放过我,他走到我跟前,递给我一支粉笔,然后用头摆了摆黑板的方向,意思是让我去黑板写反应。
临上去之前,我还特意翻到元素周期表,看了一下铝和铜的化学式。
面对着这个漫无边际的黑板,我很绝望,就像坐着独木舟漂流在一片死海里,真寂寞,我心里有一万只草泥马在奔腾。
我看着黑板上的仪器图,咬牙切齿,它一定跟我有仇,上辈子,这辈子,下辈子。
“写啊,到底怎么反应?”老王催我,这不是催我写化学式,是在催命。
她那眼睛真像黑白双煞。
我在黑板上磨磨唧唧地写道:
Al+Cu=Au+Cl↑
然后低着头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全班的反应很剧烈,就像镁条燃烧一样,我知道,□□一定是我,不,应该是我写的那条化学式。
“行了,你们大学毕业之后要是没工作了就去找等依夏,她会炼金子。”
哈哈哈!
“还没配平呢!”
说完老王拿起粉笔,在化学式上写了三个“2”
2Al+2Cu=2Au+Cl↑
下课后,老王拖了两分钟堂,等老王走出教室,有人上黑板在我写的化学式上画了一个大大的对号。
我看着邓欢,咬着牙刚想挥拳头,就看到清茶向我走过来。
我放下拳头,脸上还是不服气。
“可以啊,这节课那个老妖精被你气疯了估计。”他笑着对我说。
我甩手把我的化学课本扔到他身上,说:“怎么连你也嘲笑我?”
我那时候并不是在怪清茶笑我,只是也不知道自己写了些什么,但是心里就是委屈。
32
天气入秋,喜欢凉爽的风,可是都说秋老虎秋老虎,我们这里的秋老虎真的不靠谱。
中午出门穿着短袖,没有带个外套可害惨我了,下午天气突然变冷,冻得我上课打哆嗦。
邓欢真是不会怜香惜玉,他竟然对我说:别抖腿,我睡觉呢。
我咬牙切齿看着睡的死死的邓欢,再看看他身上的毛衣,真想一本书呼下去。
哎,我真不知道怎么形容我们这的天气,好像女人吧,说变就变,一点都不含糊。
“还秋老虎呢,刚暖和没几天,下节课还是体育课,冻死我怎么办。”我抱怨道。
刚说完,一件秋季校服的衣服就从我的头顶飞过来,蒙在我的头上,我拿下校服,看着那边穿着运动T恤的清茶,他在冲我笑。
真的很好看。
我也冲他笑笑,不知道他觉得我好不好看。
“你不冷啊?”我问他。
“我打球,不冷,你帮我拿着,回来再给我。”他走过来,拿起我的水杯,说,“走吧,快去操场集合吧,要迟到了。”
“嗯!”
我穿着这个到我膝盖的校服,手缩在袖子里,跟着清茶来到操场。
“好,同学们都到齐了把,先围着操场跑两圈,然后自由活动。”
跑圈过程中,阳光用她那低沉的声音问我:“谁的衣服啊,这么大。”
“清茶的,我没带长袖。”我回答她,心里还暖洋洋的。
“哎呦,你俩进展挺快的啊。”她摆出一脸八卦的样子。
“你瞎说啥呢,我跟他没什么。”我连忙解释,其实这种事越解释越说不清。
也许之所以因为这样我才会解释的。
就在这时候,我听见队列之中他们谈论的话题也出现了我的名字,虽然很隐蔽,但是我还是过滤掉阳光的女低音,勉强能听到。
是后面的高个子男生,清茶虽然算不上特别高的男生,但是至少能让我仰视,不至于平视那种随便长的身高。
“哎,清茶,你和等依夏可以啊。”
“是啊,人家等依夏长得还行吧,虽然是笨了点,但是也算是个美人。”
阳光依旧在我耳边八卦着,我在期待着清茶怎么说。
他把声音压得很低:“你们说啥呢,我和她就是朋友,别想那么多。”
“哎呦呦,还朋友,我看你整天给人家送这个送那个的,还把衣服给她穿……”
我听到他的话之后,整个心理世界开始结冰,我羞涩的笑意已经全然不在,我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有点生气。
不远处体育老师的哨声响起,他冲着我们队伍喊:“跑整齐点,放羊啊!”
忽然,我感觉脚底踩了个东西,又被绊了一跤,于是,伴随着我“啊”的一声,我毫无防备的摔在地上,还好后面的同学反应快,都从两边绕开了。
结局是我后面的女同学直接趴在了我身上,我右手的三根指头不知道被谁一脚踩了上去,疼得我眼泪立马就掉下来了,我坐在地上,咬着牙捂着我受伤的手。
“你没事吧!”这时候,清茶从人群中跑过来,蹲下问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