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今晚那个娇滴滴话都不敢说的唐允诺,就连那个收留你几天的女人都不会正眼看你!你以为你了不起?可你有没有想过,你现在的肆意妄为,都是我给你的本钱!”
陈佳煦冷笑道:“好啊,既然这样,那我不要了……我真想去试试,没有你的’庇佑’,我陈佳煦会变成什么样!”
陈佳煦抬手,把手机砸在地上!
“啪——”
碎片砸起来,在秘书惊呆的目光下,陈佳煦折回去,直接冲上楼去!
楼上三楼,陈佳煦走之后,气氛就一直很怪。
余妄打量着阿夜,最后把目光停在阿夜手里的衣服上,问:“陈佳煦跟你说了些什么?”
阿夜微微蹙眉,听出了余妄话中的不善,她也没有什么情绪,淡淡说:“没什么。”
“真的?”
阿夜道:“问是不是我,问我怎么在这里,问我冷不冷,大概就是这些了,余公子想听的,恐怕没有。”
余妄脸上僵了一下,而后笑了,“现在开始有脾气了?”
阿夜一愣,徐妙忙上前,道:“没有那事儿!阿夜一直这样的余公子!”
余妄点点头:“嗯,可能是我以前没领教到。”
阿夜不怕余妄,可是她看出来了,徐妙有些忌惮他。
她犹豫,软了语气:“对不起余公子,我没有别的意思,你们来之前,我和陈公子前后只说了不到十分钟的话。”
余妄借着微弱的光看她,过了会儿,他慢慢说:“我不知道你跟陈佳煦之间都发生了什么,但是有件事我得跟你说一说,不为你,也为他。你也知道,他姑妈——也就是我后妈——不是好惹的人。”
阿夜道:“我知道。”
余妄说:“所以你如果对他有心思,现在最好收一收。”
阿夜猛地抬头:“我没有。”
余妄挑眉:“真是这样?要真是这样我就放心了。”
阿夜捏紧了手里的外套。
余妄生怕她说的是假话,慢悠悠提醒阿夜:“陈佳煦小时候有多动症和自闭症,这种症状一直持续到中学,你能想象?他高中之前从来没去上过学。高中时终于能和人接触,上了东城七高,高中却没上完,因为聚众闹事,把同学的脑袋砸了个窟窿,我后妈怕他再出事,把他送去英国了,等回来,就是这个样子。”
一旁徐妙听得心惊胆战,想到那时陈佳煦对待司机的样子,后背出了一层汗。
这人的生活环境如此,真难怪会变成这样。
余妄见阿夜面色如常,继续说:“他回来之后也惹过不少事,那次撞车和打司机你是见到的,还有一些被悄悄处理了。家里人也不是不知道他的情况,心理医生不敢看,怕看了之后,闹得谁都知道他陈家有个神经病……
“我后妈一直想让他进公司,你也知道,他二十七了,年纪不少了,再没个事业就说不过去,可我爸一直没同意——也是啊,谁愿意把这么个炸。弹放在自己跟前。但你说他家里人能不管他吗?不会。
“他祖父是开国功臣,大伯是在东城有头有脸的政。府官员,他二伯在京任要职,家里荣耀四方,出个他这样的,丢人——无论如何也会给他镀一层金。所以今天,我后妈还带他来见名门闺秀,想着,先给他找个体面的老婆,也借此让他收一收性子。”
余妄盯着阿夜,低声说:“你想过没有,你在他心里能占多少位置?就算是能占全部,陈家人也不阻拦你们。你就不怕他日后发作连你都打?”
余妄笑:“反正我是觉得可惜,你是个不错的姑娘……”
阿夜心知肚明,余妄这半威半慑不过就是想让她离陈佳煦远一点,她点头:“我明白,余公子放心吧。”
余妄张张口,厄尔心里叹了口气。
可笑自己态度竟然如此大转变。
几天前他还曾想过要利用阿夜笼络陈佳煦,如今见陈佳煦针对这人上了心,却又千方百计警告阿夜离陈佳煦远一点,白生了一丝嫉妒——他嫉妒陈佳煦?可笑!
除了嫉妒,他也承认,这确实是对阿夜的善意。
楼中一声低喘,男人脚步急促。
余妄他们回头,见到陈佳煦的身影——
三两秒之内,陈佳煦已经箭步到了他们跟前,不由分说,一把抓住了阿夜的手!
余妄情急之下忙上前挡住他:“你要干什么?”
陈佳煦眼中燃上一层火,把徐妙吓得连连心惊,阿夜则震惊地看着他。
没想到他真的会去而复返。
“我要带她走!”他喘着气,道。
余妄瞳孔一缩:“你疯了!楼下都是人,你要带她去哪里?”
“用不着你管!”
余妄压低了声音:“你真喜欢她?”
四处静了一下,风把陈佳煦的刘海吹开。
陈佳煦像个孩子,满脸急躁和慌张,像是要怕失去自己心爱的玩具。
“用不着你管!”
他甩开余妄的手,拉起阿夜的手!
阿夜脚上穿着高跟鞋,费力跟着他。
“陈公子……你等等!陈佳煦!”
陈佳煦回头,脚步慢了些,却没有停,他红着眼睛,“跟我走……”
三个字,很轻。甚至像是哀求。
阿夜脑袋昏昏沉沉,脚底发软,这么跟着他,到楼下。
金灿灿的大厅,是陌生的世界。
衣着光鲜的人群像听到了指令,纷纷看过来——
那中间有一个粉白的女孩儿,瞪圆了晶莹的双眸,看着他们,不知所措……
陈佳煦仿佛不知,拉着阿夜的手快速穿过人群,来到外面。
街上的风比屋里更凉一些,洋洋洒洒吹过来,阿夜脚底的软绵消失,重回大地。
他们立在门口,前方还停着那两车。
陈佳煦捏紧了阿夜的手,举起来,胜利者的姿态对车子里的人冷嘲。
片刻之后,那辆车子缓缓移动,消失在酒店门前……
第20章 。对策
门前空荡荡的,阿夜转过头来,她身旁的人打了第一场胜仗,她却不知道该祝福他还是该让他先松了她的手。
“你要带我去哪儿?”
男人一愣,前面停下来出租车,排队等待,他招下一辆,拉着阿夜上车。
司机问:“先生去哪儿啊?”
车子缓缓地走,驶入正道,陈佳煦深吸一口气,问阿夜:“你想去哪儿?我带你去!”
阿夜低头,慢慢地,从他手里把自己的手抽出来。
陈佳煦掌中空了,心里好像也空了一块儿。
“我要回家,”阿夜说。
陈佳煦忙说:“好!我跟你一起!师傅,棉纺厂小区!”
阿夜没接,过了会儿,她却说:“你不能跟着我。”
陈佳煦怔了一下,惊道:“为什么?”
“这次你跟我回去,再住几天?”
“我不会走了。”
“你总有一天要走。”
陈佳煦慌了:“我不会走!”
阿夜笑:“不走,在我那里住一辈子吗?你真觉得可能吗?”
陈佳煦一双眼睛瞪得圆圆的,他生气了。即便相当克制,阿夜还是看出来了。
阿夜低声说:“你还没想清楚是吧?”
他绷紧了嘴巴,一语不发。
这一路上,陈佳煦都不再说一句话。
车子在畅通的道路上很快到达目的地。
十点多了,小区门口的超市都已经关门,院内寂静无人。
他们从车上下来,陈佳煦拿钱付车费。这次,身上带钱包了。
下车后,陈佳煦仍是沉默,独自往前走,阿夜差了两步,跟着他的步子,觉得他这样一身贵服和这破败的旧楼更加不相称,可是他步伐稳健,无比坚定的样子却让人不敢阻拦。
上楼之后,他安静等待阿夜。
听了“咔嚓”一声,门开了,他先进去,轻车熟路脱下脚上的一双名贵皮鞋,穿着袜子踩进屋子。
阿夜跟在他身后,在门口拖鞋子。
七公分的细跟带扣凉鞋,扣子是需要费劲解。
她弯腰解,两只小腿已经站立一晚上,早就酸痛,她弯腰的一瞬,身体没有支撑好,向后一斜,撑在了门背上——
听到声音,陈佳煦迅速回身。
阿夜有些窘迫,见他要走过来,她慌忙说:“我没事……”
陈佳煦却已经走过来,直接蹲下来。手碰到阿夜的脚腕,阿夜像触电一样抽了回去。
“不用了!我自己来——”
话音没落,陈佳煦又把她的脚腕扯过来,低低道:“你扶着柜子站稳了!”
阿夜不敢动。
陈佳煦其实并不在行,解了一会儿,嘟囔一句:“眼儿到底在哪儿!”
“还是我自己来吧……”
他不理会阿夜的建议,执拗地把阿夜的脚扳起来一些,终于找到脱解的办法,将鞋子拿掉!
有了第一只的经验,第二只很快就解开了。
阿夜赤脚站在地上,总算有种脚踏实地的感觉,血液也从脚板上释放到了全身。
她轻轻说了声:“谢谢。”
陈佳煦站起身来,却“哼”了一声。还在生气。
手里的衣服放下来,阿夜有些饿。
晚上出门时没吃饭,到酒店后,更是滴水未进。
她偷眼看了下陈佳煦,男人黑着脸,像一尊坚硬的雕像坐在那里,阿夜问他:“你吃饭了没?”
他微微抬头看过来,没说话。
阿夜道:“家里没什么吃的,只有方便面。”
陈佳煦咽了口气,终于点头说:“随便吧。”
阿夜见他这样,笑了一下,只要先回房间换下身上的裙子。
过了一会儿,她穿一件白色的背心和短裤出来,陈佳煦忽然坐直了身子,一动不动地看她走进厨房。
拿了两袋方便面,找了遍,发现只有一个鸡蛋了,阿夜把早上还剩的半把青菜放进水池里,摘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