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在出门前富不同把胸脯拍得碰碰作响,斩钉截铁地说一定能够全身而退。但阿丽朵又不是傻子,就树林里那情况,柯守业一看就不是个省油的灯,那里是富不同说能摆平就摆得平的。何况现在她的一生都维系在这个男人身上,说不担心那是不可能的。
“嘿嘿,相公出马,一个顶俩。”富不同抬头挺胸地吹嘘道,将被柯守业打得体无完肤的事情直接抛到了九霄云外。虽然过程有些不同,但结果基本不坏,他觉得也就没必要追究了。
阿丽朵点点头,其实这些官场之事她本不关心,只是这次有关相公的生死,她难免担心。现在见富不同说得如此轻松,她倒颇为意外地说道:“没想到太子的面子这么好使,早知道在树林的时候就该挑明了说,也不用咱们东躲西藏了。”
提到这事富不同就郁闷,他原以为太子这枪应该是好使的,没曾想别人根本就买账。他却是明白,自己最后能够囫囵着回来,吕子盔的面子实在是要大过了太子。
究其原因,还真就是像富不同说得那样,吕子盔确实是娶了柯家的女子。而且那女子还是柯家的长女,吕子盔的原配夫人,吕清铃的母亲。只是,由于吕子盔曾经长年在外,对家人的照顾多有疏忽,以至于吕夫人因病而逝。柯家对吕子盔难免多有怨言,所以来往就少了。
吕子盔这些年不愿意续弦的原因也就是在这里了,心中有愧啊。
当然,这些都是家里的事儿,柯守业自然不会告诉富不同这个外人。但既然富不同不是太子的人,又与太子可说是敌人,自然就要与保举他的吕子盔亲近些,所以才有了柯守业放他一马的结果。
至于富不同在南越会不会如同许诺的那样循规蹈矩,柯守业倒也不曾担心。就像富不同问过的那样,柯家在南越要对付富不同这样一个文官出身的武官真是举手之劳。
拉着阿丽朵来到窗前,富不同三两下将书桌清理干净,展开“霓虹灯”的图纸说道:“娘子,咱们别提太子了,还是来看看着图纸吧。”
谁知阿丽朵淡淡地撇了一眼,打着呵欠就要回身往床上走。
“这有什么好看的,都是一些线条子。”
一把抓住老婆,富不同拉着脸不悦道:“娘子,你这是不尊重为夫的劳动成果啊。”
瞅了眼自家相公,阿丽朵打趣道:“偷不是你的兴趣嘛,我这是满足你的需求,那里有让你劳动的意思。”说到这,阿丽朵忽然转头看着窗子惊奇得问道:“这么快天就亮了?”
富不同疑惑地转头看去,原以为阿丽朵是转移话题,却不想窗户外面真是有一片淡淡的光芒闪耀。他一把推开了窗户,一片耀眼的红光立刻扑面而来。这那里是天亮了,分明就是一场大火。
外面,几百米远的地方,连片的房屋已经陷入了一片火海之中。
街面上,人们纷纷从睡梦中惊醒过来,敲锣打鼓地奔走相告,好一派热闹场景。
“这架势,还不得把一切都烧得干干净净。”
确实,这把火来得太猛,瞬间就已经成了燎原之势。如果不是有人故意纵火那只能说这沧澜的房子都是纸糊的,但,所有人都清楚,这些房屋可都是实实在在的砖石垒成。
听着阿丽朵的喃喃自语,富不同忽然冒了一句话来。
“这沧澜卫做事可是心狠手辣啊。”
见阿丽朵一脸惊异得望着自己,富不同连忙笑道:“娘子,你不知道。我去那州府衙偷图纸的时候,发现咱们见过的那些个沧澜卫已经将府衙内的人控制住了,翻箱倒柜不知道在找什么。”转头望着越烧越旺的火势,他轻轻叹道:“哎,当时我也没多想,只是没料到他们最后居然下了如此狠手。”
看着远处冲天而起的火苗,阿丽朵惊讶地问道:“那是衙门?”
要知道,虽然阿瓦拉人几乎不与官府打交道,可对于官府这样的地方天生还是有一些畏惧的。因此,当听到富不同的话后,对于能够火烧衙门这事儿她多少还是有些觉得不可思议。
“可不是。我觉得吧,这沧澜估计要出大事了。加之最近我觉得诸事不顺,我们还是一早就出城去吧,免得那些图谋不轨之人找到咱们。”
富不同的话音刚落,屋子外就传来了叫门声。
“富不同,富大人在吗?”
富不同与阿丽朵一对眼,两人都是惊诧不已。在这沧澜城中,这么晚了还有人找上门来,看样子居然还认得富不同,这也太不正常了。
要知道,从进城到现在,知道富不同身份的可能就只有柯守业了。但富不同这才离开柯府没多久,并且也没有泄露两人的落脚之处,他也不可能连夜就找上门来了。
此时的富不同早已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任何的不同寻常都会让他感到莫名的危险。盯着那扇斑驳的木门,他咬牙切齿地犹豫再三,就是不知道该不该去打开折扇房门。
这种时刻,挺身而出保护富不同几乎已经成了阿丽朵的本能。她毫不犹豫地往富不同身前一站,扬声问道:“门外是谁?”
“夫人,我是柯守业柯大人派来的,劳烦您开开门。”
富不同眉头一皱,心中疑窦丛生,柯守业应该不是如此孟浪与丢三落四的人呀。
虽不知道这柯守业是如何知道自己住在这里的,可即便两人心中仍有疑惑,这门怕是非开不可了。如果这门外的人真是柯守业派来的,如果自己将他拒之门外怕是会让柯守业对自己的诚意生出怀疑来。
就在阿丽朵要上前开门之时,富不同忽然拉住了她。随即,他返身回到床边摸出了一只阿丽朵的红木簪子递给了她,这玩意儿显得既不是那么显眼,必要的时候又可以作为反击之用。这门外之人身份未明,说话也多有让人起疑之处,富不同不得不小心对付。
阿丽朵心领神会,将红木簪子藏入手心,上前两步拉开了房门。
门外,一个身作普通服饰的中年人躬身而立,满脸笑容得对阿丽朵说道:“小人是柯守业大人派来请二位过府,两位请随小人走吧。”
富不同从阿丽朵身后让出半个身来问道:“你们柯大人找我何事?”
那人左右看了看,神秘地凑过来低声说道:“柯大人说,你去死吧!”
第二十三章 乱象生 '本章字数:2555 最新更新时间:2014…05…10 10:45:45。0'
作为一个出色的小偷,富不同的反应不可谓不快。但,对方明显是有备而来,套在指间的那根冒着寒光的铁针转眼间已经来到了他的胸前。
说时迟那时快,阿丽朵一脚将富不同踹开,右手中的发簪闪电般刺向了那只戴着铁针的右手。
“啊!”
伴随着一声惨叫,四溅的鲜血中匕首哐当一声落在了楼板上。
阿丽朵左手一拉,门扉就像一睹墙撞向了面色惊恐的中年人。
若论反应速度,离开了柯尔特山后富不同还真没碰到比阿丽朵更快的人,面前的这位兄弟自然也不可能成为一个列外。于是,当门再次打开的时候,中年人已经完全失去了知觉。
阿丽朵上前在那人身上踢了两脚,见他再无动静后低声问道:“相公,咱们现在怎么办?”
可等了一会儿也不见富不同回话,阿丽朵转身一看却是差点没笑出来。只见富不同整个人呈大字型贴在了墙上,面色古怪得看着她。
“娘子,你下次出手的时候能不能打个招呼啊。”
娶一个能在危难之时救自己出苦海的娘子是件可喜可贺的事。但如果这娘子行事总是不走寻常路,却也挺让人痛苦的事。
就在富不同夫妇两人收拾行装,准备连夜离开沧澜之时,柯守业已经率领着自己的军队奋战在救火的第一线了。
府衙的火势越烧越旺,很快就将附近的房子都包裹在烈火之中,不久之后就要将整个街区付之一炬。
由于不知为何知州大人迟迟没有出现,身为城内官衔最高的官员,柯守业只得越俎代庖接管了救火之事。但由于耽误太久,眼看这火势已经控制不住。
正当柯守业指挥着官兵将周围的房子统统推到以隔绝火势之事,他府中的一个管事匆匆跑了过来。
“老爷!”
柯守业挥舞手臂驱赶着空中的飞絮,大声地问道:“你来做什么?没看老爷没空吗?”
管家侧头看了看不远处正吞吐着火蛇的房屋,他缩了缩头,小心地说道:“老爷,咱们门前多了一个人。”
“什么?”柯守业一把抓着管事就往外围走去,待周围的声音小了之后才问道:“你刚才说什么,家里多了什么?”
管家垫起脚来靠在柯守业耳边大声喊道:“老爷,咱们门前多了个人。”
“什么人?那里来的?”
“小的也不知道。”管事说着从身上摸出一张折好的纸张递了过去:“但小的在那人身上找到了这封信,上面写着要老爷亲启。”
柯守业看了看管事手中的那封书信,犹豫了片刻才小心得将它取了过去来。这事儿怎么看都透着一股古怪,三更半夜的谁会无缘无故得往自己府中送个人来。
就着前方熊熊的火光,柯守业捏着书信的两边慢慢将它展了开来。
“今夜有人冒君之名刺杀于我,然君以真心待我,这等小辈岂可成为乱我心者。现将之送与君府,盼君善处之。另,火起之后,小弟巧遇一三人高大车由州府衙后门而出,往北门而去,甚是可疑。
沧澜诸事既了,小弟当继续南去,往君珍重。”
看着这封半文半土的书信,柯守业忽然笑了。这富不同字里行间都透露着一股刁钻、乡土之气,怎么看也不像是出自于一个做过知县的人手中。而且,那家伙明明对自己有所怀疑才离城而去,偏偏要说得对自己无比信任一样。
话虽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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