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又将柳言搂在胸前,用嘴蹭着他的脸庞说:
“朕等不了了,要朕等足百日,急也急死了。”
“皇上”
柳言这一声叫的婉转低徊,任谁也听得出其中的曲意奉承之意,
“皇上是至高无上的天子,岂可为了卑臣妄言生死。”
他说着反手搂住了李琮文的腰,两个人搂在了一起。
“还对朕称臣?嗯?”
“卑。。。卑侍。”
“哈哈哈”李琮文笑得志得意满,“待满百日之后,朕赐爱卿贵君封号,坐享西宫荣宠。”
夜已深,欢语声渐消,一阵悉索之声后,白袍飘落在地,房内烛火熄灭,天地一片暗淡无光。
窗内的话语句句有同钢锥,刺的李琮心心头滴血,让她想远远的逃开,可是人却象被钉在地上一样,无法移动分毫。直到亲耳听到窗内传出阵阵若有若无的呻吟声,那熟悉的欢愉声不久前还曾经为她而发出,一滴清泪终于从她眼角滑落。
终于该死心了吧,是不是每次不让自己疼到体无完肤,就放不了手。
她咬牙正要离开,忽然觉得心头一阵异样的绞痛,疼的她弯腰紧抓住胸口才避免了呼痛出声,眼前模糊一片中,渐渐清晰的是一双充满了怨念的眼睛,不停的在她耳边说着:
“我恨你,我恨你。。。”
恍惚中李琮心不知道是自己在看着那个人,还是那个人在看着自己,只是又一次感到了自己要与身体生生撕开的感觉,这种熟悉的感觉让她惶恐异常,慌乱中碰到了窗弦:“
“是谁?”
屋内传来李琮文的声音让李琮心恢复了瞬间的清明,她赶忙飞身到院墙边,翻身跃上了墙头,借着夜色的掩护飞奔而去。
回到王府,李琮心便病倒了,人躺在床上,但是却好似身在荒野,四周渺茫幽暗,如同幽冥世界。她一夜就这样飘飘忽忽的行走,就好象几年前刚来到天鸢的头几天。
这种灵魂无所依托的感觉,让李琮心惶恐不已,急于想找到出口,走出这种凄惶的空冥,却无论怎样努力,都走不到尽头。
世界无声无息,她拼命的喊叫,可是却听不到自己半点声音。不知道走了有多久,直到她累得精疲力竭,才好象看到一丝光亮,她拼命的向那里跑,追啊追啊,那光亮总是在不远处,却够不到。
终于在她一次竭尽全力的奔跑后,她来到出口,却看到过去的四皇女忽然出现,满脸的怨恨。。。
李琮心啊的惊叫出声,人从床上坐起,只觉得冷汗淋漓,喘息了好一阵才醒过神来,发现一双手正悉心的扶住他。
那手修长美好,只是因为缺少血色,而苍白异常,显得消瘦憔悴。她抬头便看到了一双有着特别的、飞扬的眼捎的美目,那双眼睛染上了从前没有的哀伤卑微之色,此时却充满了关切焦急。
“影衣?”
李琮心询问道:“你怎么在这里?身子感觉怎样?早晨的药可服过了?”
她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沙哑干涩,却不顾嗓子疼痛,又唤如月,恰逢如月正端着药进来,见她醒了,直念佛:
“阿弥陀佛,主子总算是醒了。”说着将药碗端上来道:
“正好药也刚煎好,太医刚刚开的,亲自到太医院抓来,又亲自看着人煎好的,太医直把主子这病来的凶猛蹊跷,可把我给唬的。”
他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堆,直到察觉李琮心脸色不悦,才惊觉的闭了口。
李琮心接过他递过的药碗问道:“影侍卫的药可服过了?为何不让人服侍他好生休息?”
如月为难的看了一眼影衣道:
“早上影侍卫服过药了,就是那服侍的小厮多嘴,说主子病了,影侍卫便坚持要人扶了他过来。”
方才还坐在床边扶住她的影衣,闻言早已经在身边小厮的搀扶下起了身道:
“下属不打扰主子养病了,这就回去,请主子多多保重身体。”
他低着头,脸色平静,可是李琮心却感觉到他身上流露出比刚才更浓重的悲哀,这是他被救出来以后,第一个没有疏远逃避,主动接近她,可是好象自己的话,又让他误会了自己的意思。
李琮心想开口挽留他,再对他说些什么,却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解释,又见他面色苍白,额角正渗出细密的汗珠,消瘦的身子斜倚着搀扶他的小厮,知道他的身体已经强撑到了极限,最后只得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下,看着他蹒跚的走远。
第64章
时间匆匆;一晃又是近一个月的光景;影衣的外伤已经逐渐好了,可是身体却不仅未见好转;似乎倒愈见虚弱了。
已到暖春时节,这天天气格外的好;影衣刚服过药,精神好了一些,虽说这些药都是治标不治本,但是皆是经过太医院精心配制的上乘好药;具有养心安神,清心去火的奇效,暂时还可以缓解身体的痛苦。
他带着贴身服侍的小厮灵儿来到王府后院花园;从一旁的兵器架上拿下一把钢刀。从前他每日辰时准时练武;春夏秋冬十几年风雨无阻,从未间断过,可是现在却日日躺在病榻之上,已经有多久没有摸过兵器,练过功夫了。
他是殿下的影卫,如果失去了保护殿下的能力,不能保护殿下,反而牵累殿下为他操心,他活着还有什么用。
影衣一咬牙,不顾身体虚弱舞起刀了。平时拿在手中轻盈随手的武器,如今显得沉重异常,□更是因为身体忽然的剧烈运动,难言的疼痛起来,没舞了几下,他已经虚汗淋漓,跪倒在地上,拿着刀支撑着身体,气喘不已。
自己是个废人了,彻彻底底的废人,就象那个人一样恶心的废人。
这个这些天来一直纠缠着他,甩也甩不掉的念头,令影衣死死攥紧刀把的手剧烈的颤抖着。
灵儿近前来搀扶他,被他一把推开,忽然使出全身劲试图跃起,却重重的跌掉在地,□突如其来的剧痛,让他的手指深深的抠入尘埃里。
李琮心从外面回来径直去找影衣,听小厮们说他今日精神好些,到花园来散布,便到花园来找他,一进花园的月洞门,便看到这一幕。
灵儿见他摔倒忙又过去搀扶,可是他却将头埋在掌中,整个人伏在地上,身体僵硬如石。灵儿生的单薄,一时竟扶不动他。
直到惊觉身后熟悉的脚步声,影衣才爬了起来,深埋着头跪地请安,他的声音沙哑却尽力保持着平静,说完话后,仍然低着头僵持在地上。
李琮心看出他的异样,伸手想抬起他的脸,却被他倔强的避开了,李琮心蹲□子,双手摸上了他的脸颊,摸到两手冰凉的泪水让她心惊,当着她的面,他从来没有哭过,甚至没有表现过心里的痛苦。
李琮心用力扳正了他的脸,让他面对着自己,他终于抬起眼睛看着她,赤红的眼睛里写满了脆弱、痛苦和卑微倔强。
李琮心忍不住将影衣紧紧的抱在怀里,影衣将脸埋在了李琮心的肩上,泪水濡湿了她的衣服。
“嫁给我。”
李琮心贴着影衣的耳朵轻声说。这话声音虽轻,在影衣耳边却象响了一个炸雷,使得他整个儿人一僵,抬起眼睛诧异的看着李琮心,没有说话。
灵儿并没有听到李琮心的话,只是看着影衣先是趴在李琮心肩膀上哭,李琮心一副温柔呵护的样子,心中又是羡慕,又是嫉妒。
影衣虽说是先皇赐下来的,但是说到底在王府里和他一样,原本也是一个下人。自从他替主子受了这次苦以后,却是鲤鱼跳了龙门,在府里俨然就是一位公子,屋里连带着他,十几个小厮伺候着,主子一日数次殷勤问候,如今自己故意摔倒,却趴在主子怀里撒娇。
灵儿想只可惜他那里终究是少一块,做不了真正的男人,这辈子想做侍君主子,是没戏了,哼,到底自己是比他强的。
想到这里,灵儿怨尤的脸色逐渐露出些许得意的笑来,却见影衣忽然抬起头,李琮心扶着他站了起来,影衣还是一副不可置信,震惊的表情,整个人都是僵硬的。
李琮心说这句话的时候,是有一些冲动的。
她之前在知道影衣的身体状况的时候,是有往这方面想过。但是她是犹豫的,她知道自己对影衣有好感,尤其是这次出事以后,她对他在喜欢之外,更添了内疚和感激,使得她对他有了一份特殊的责任感,想照顾他一辈子,但是这些就是爱了吗?她不敢确定。
她一直在拖延着,虽然外表装作无所谓的样子,但是她一直在心里不由自主的数着日子,其实她明白,她在等那个人。
从京城到辽国,按慕晨轩他们的车程,来回总需二十多天,就算途中有些延误,一月之内也必可往返。
但是一个月后,李琮心等回来的只有当初她派去的亲随人马。她们回来时说,慕晨轩临别只说,他还有些私事,稍后才回。
因为李琮心在他们临行时,叮嘱过随行的亲信,如果慕晨轩到时候不跟他们一起回来,不要阻拦,所以那些人就自己回来了。
李琮心听完这个消息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表面上看起来就好象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只有她自己心里明白,那一刻是多么的失落。
虽然她早有心理准备,甚至可以说这种结果是她一手促成的,但是真等到一切发生了,她才清楚,她是曾经怎样在内心深处盼望过不一样的结果,期待过一份不可得的惊喜。
慕晨轩没有回来前,她在等,等慕晨轩真的没有回来后,对影衣她反而更加说不出要娶他的话,她觉的这对影衣不公平。他虽然身体有了残缺,但是她并没有因此而看不起他,如果慕晨轩不回来了,她便马上说出要娶影衣的话,就好像在把他当做备胎一样。她不想让他觉得自己是在施舍给他爱。
自从从宫里出来,影衣从来不在她的面前表现出脆弱的一面,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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