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的祖宗们不是漫天神佛,再如何神通广大,终究管不了她的天荒地老。
沈天凌送了她那辆普拉多后,两人的关系就算正式确定下来,两年之后,沈天凌游学回来,不仅气质上脱胎换骨,更加的英伟挺拔,就连眼界,尤其是看待女人的眼界,也不可同日而语。
在A城苦守的顾望悠,在心里把两人重逢的场面描摹过无数次,却独独漏算了一种。
那天她想起沈天凌的嘱托,兴冲冲的攥着拖把笤帚去沈宅打扫卫生,却听见沈天凌的卧房传来一阵可疑的声响。她以为是小偷,猫着腰蹑手蹑脚的过去,看到了一副让她这辈子都忘不了的画面:浑身赤*裸的沈天凌正大力撞击着身下的女人,激起一阵娇喘低吟,两条雪白的大腿正紧紧的攀着沈天凌的腰,跟着他的节奏放*荡的律动着……
顾望悠呆立当场,只觉得自己的胃正被人狠狠的揪撕揉捏。她哀哀的低叫一声,扶着门框忍不住呕吐起来。
顾望悠不傻,她知道沈天凌和李斯意难免有过这样的激情时刻。只是,凭空想象永远比不上现场直播。或许最让她愤怒揪心的就是,他身下的女人,既不是李斯意也不是她认识的任何一个,是一个陌生的女人。
女人咯咯娇笑,从床上撑起来推开沈天凌的胸膛,扫向顾望悠的眼里隐着淡淡的不屑,沈天凌,这是谁啊?该不是你的正宫娘娘吧?
沈天凌大笑着捏着女人雪白的乳*房,微微微笑,怎么,生气了?如果她是,我怎么会让你爬上我的床?
女人大喇喇的从床上下来,未着丝缕的在顾望悠面前站定,按住顾望悠的下巴,眯缝着那双妖娆的眼睛和顾望悠对视,撇撇嘴点评道,确实没什么大房范儿,这张脸,啧啧啧。
千万条情绪在顾望悠心里翻腾,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恶心。顾望悠擦擦嘴,用力拍开来人,发红的双眼死死的瞪着沈天凌,直到眼里泛起一层湿意,她浑身虚脱的吐出三个字:你、无、耻。
沈天凌闻言笑了笑,是,我无耻,而且无耻得招你喜欢。
沈天凌拢着顾望悠,唇在顾望悠的后颈上按了按,极轻极慢,微微发烫的气息在顾望悠的耳垂后蛊惑的吹拂着,男性气息尽在咫尺,把顾望悠从回忆里狠狠抛了出来。
眼前的沈天凌身上,从前的青涩单薄早就荡然无存,只有那双淡棕眼眸里的神色,在他眉宇轻轻簇起的时候,变得愈加的危险和坚定。
拍卖会的粗暴,让沈天凌清醒的意识到,对顾望悠只能采用怀柔的政策。只是唇间漾起的那一丝涟漪,柔软温存的犹如梦境,不知不觉,沈天凌分开嘴唇,在顾望悠的脖颈后落下一个恶狠狠的牙印,梦呓般的发问:“为什么是你?”
顾望悠受惊般的低喘一声,手肘几乎是下意识的就格向沈天凌的肋骨。突然袭来的刺痛让沈天凌高大挺俊的身形皱缩成一团,应声倒在了病床上。
沈天凌很久都没有出声,粗重的喘息声一下下的敲击着顾望悠的鼓膜。沈天凌此时像只垂死的骆驼般,只剩下嶙峋单薄的骨骼,撑着那层尚算英俊的皮。
沈天凌在顾望悠的印象里,永远是开朗乐观健康带着小坏,而这短短的几个月,他彻底颠覆了他在她心目中的形象。
这究竟是为什么?!
顾望悠强忍着心头汹涌而至的恐慌,半跪半坐在地板上,端详着埋着头的沈天凌:“你、你真死了?”
沈天凌勉强哼了一声。
顾望悠急忙按铃,不一会儿,一群医生护士就拥了进来,为首的人胡子花白,见到顾望悠劈头就骂:“你有没有长脑子,下手那么重!你知不知道……”
急得六神无主的顾望悠反咬一口:“知道什么?不就是因为胃痛引发的感冒发烧吗?怎么他钱多,命就格外精贵啦?!”
“感冒,发烧?”对方忍不住冷笑,“你最好祈祷只是这样!”
第 10 章
顾望悠浑身冰冷的看着一群人进进出出,没有声音没有色彩,像个最真实又最荒诞的梦境。
沈天凌疼得满头大汗的样子在顾望悠脑海里一次次重播,她忍不住问匆匆折回来的秘书王勤: “沈天凌到底得了什么病?”
王勤推了推厚厚的眼镜,越过她看天花板:“就是感冒、发烧。”
“真的?”
王勤垂下眼睛不轻不重的看了她一眼,语气平板的问:“难道顾小姐希望是假的?”
顾望悠讷讷的收了嘴,只学了沈天凌百分之一的老男人也不是善茬,她当初立志当米虫真是太明智了。
顾望悠坐在粉绿色的椅子上,抱着身子混混沌沌的等着,翘着手指点数着走廊上被分隔得细细密密的格子,从走廊的最东边数到走廊的最西边,再从最西边数到最东边,足足数了十多次,她才等到王勤从病房里出来,他拿手帕擦了擦秃头上的汗珠,握着她的手恳切的说:“顾小姐,沈总就拜托您了。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顾望悠还来不及答应,就被随他一同步出的医生付大夫抢白:“托她照顾?老王,你这是疑兵之计,还是想折腾我这把老骨头?”
王勤立刻不住的陪着笑。
付大夫继续道:“老王啊,我发现,搁现在,绣花枕头到操心的女孩子算难得了。有的女人啊,脑子太聪明,一双眼睛滴溜溜的,也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
顾望悠原本正急冲冲的要进去,闻言硬是生生的刹住了高跟鞋跟。她倒退了几步,叉着腰居高临下的斜睨着付大夫,把对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眼,极轻的嗤了一声:“这位老先生,我也是现在才发现,恃才傲物的老人家算难得了,最怕有些人不学无术,还拿着个架子在那儿端啊端啊端,不明白的还以为他更年期——这位老先生,您这是在置什么气啊?我又不是说您,就凭您这‘发如雪’的架势,更年期早过了七八百年了吧?”
顾望悠慢条斯理的吐出最后一个字,手搭在门把上狠狠一拽,就把门整个的摔在了付大夫红得发紫紫得发黑的脸上,趾高气昂的冲着沈天凌晃过去。
沈天凌正半靠在床上,听到动静微张开深茶色的眼睛看她,弯弯的眼角捎着笑意,瞳孔里写着两个大大的字:“幼稚”。
顾望悠拉了把椅子坐下,两腿一叠,撇撇嘴,她从来不跟病人计较。
倒是沈天凌不依不饶: “丫头,这么气我的医生你有什么好处?真想他气得一刀把我结果了?最毒妇人心啊,啧啧。”
“天凌,你才妇人呢,你全家都妇人。”顾望悠呸了一声,“不过有一句你不幸说对了,我是盼着他把你结果了呢,最好一刀结果得你断子绝孙,看你还怎么为祸人间。”
沈天凌的脸上还带着潮红,平时最宝贝的头发现在横七竖八乱糟糟的,看起来真像个斗败的孩子。
顾望悠不由自主的伸出手,在沈天凌的额上试了试,确实有点烫。顾望悠明明在担心,却还堆得满脸笑容,一双大眼睛扑闪了一下:“你真的只是感冒,发烧?”
沈天凌十分自然的握住她的手腕,一听就没什么好气:“顾望悠,你是太低估我了还是太高估自己,见你用得着苦肉计么?让我那群马仔把你直接绑了捆一捆,丢进后备箱里一锁,要多方便有多方便。”
顾望悠那张嘴跟金鱼似地一张一张,急着要发表意见,偏偏被沈天凌给抢白:“如果我说不是,你除了帮倒忙还能干什么?哦,你还不至于无事可做,至少你可以去证监会告上一状,让老王一把年纪了还蹲在监狱里喝茶。”
顾望悠看着沈天凌那副摇头晃脑的样子,恨不得把他那个脑袋掐下来。她冷笑:“哟,他连这都告诉你?他真当自己是杨贵妃啊,动不动就吹枕边风呐?”
“你就扯吧。”沈天凌笑了笑,“你见过这种瘦成猴儿似地杨贵妃,还是见过我这么年轻有为的唐明皇?”
顾望悠原封不动的冲沈天凌笑回去,抽出手倚在座位上纹丝不动:“见到没见过,反正我知道,你除了比那个老色鬼小了一千多岁,他那点荒淫无度、昏庸老朽倒全学会了。”
沈天凌修长的十指交叉在一起,微微扯动嘴角,似笑非笑的并不说话。突如其来的静默让顾望悠觉得有些不太妙,果然还没等她咂摸出味儿来沈天凌已经出手,把她整个的从座位上捞了起来,空气加湿器喷出的水雾,尽数扑在顾望悠的脸上,顾望悠感到睫毛一湿,卷起的睫毛末端高高的举起了一颗滚圆滚圆的水珠。
沈天凌顺势把顾望悠牢牢的禁锢在身下,手掌拖住她的脑袋,薄唇在她脸庞上方逡巡了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小心翼翼的在她的睫毛上一吻,把那颗水珠尽数吞进去。
脸上的凉意冰得能渗进骨骼,偏偏掌下的身体却是温热的,哦,或许更炙热的,大概便是沈天凌静如子夜的眼睛……顾望悠感到无比的混乱,胸膛里的那颗心脏跳得飞快,快得几乎媲美病房里仪器微弱的滴滴声,砰砰砰的快要跳出胸膛。
“荒淫无度……唔,不错,现在确实比较适合做一些荒淫无度的运动。哎哎,顾望悠,你怎么掐人?喂喂喂,住手,住手!再掐就是刑事案件了,我死没关系,让你进那种地方,我心疼。”说罢他还引着她的手放在胸膛上,心满意足的看着顾望悠羞得满脸通红。
顾望悠在他胸上狠狠一掐:“沈天凌,你这个小人!”
“没错,而且我现在,非常的得志。”沈天凌嘴角一勾,厚颜无耻的一再靠过来,大咧咧的挤着顾望悠有些婴儿肥的脸。
沈天凌把那丝细微的分寸掌握得格外的好,她若是反抗立刻会被他污蔑成自作多情,她要是沉默恐怕就要让他得了逞——沈天凌狡猾得让顾望悠额角的青筋突突乱跳。
顾望悠做了一个闭上嘴巴的动作,她遵循内心选择了后者。
顾望悠明知他仗着她顾虑他的身体,明知他们此刻的温存甜腻是错误,但她还是忍不住。
就像个孩子对着肖想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