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可以,但是要钱。”
“这个嘛,可以考虑。”钟琴号称宋卿书的铁杆粉丝,还屁颠屁颠的去加了宋卿书的贴吧,另外邀请顾望悠取粉丝名,顾望悠当时狡黠一笑:“叫护‘书’宝怎么样?”差点没被钟琴一爪给废了。
所以么,财迷的某人,此时居然会这么慷慨,还是情有可原的。
顾望悠晃晃手指:“100RMB。”
钟琴摇摇头:“50。”砍价要对半。
“80。”
“40。”
……
顾望悠又期期艾艾的报了个价:“42。”钟琴立刻笑得如同包租婆般:“21,别倔了,本人学得最好的就是除法~”
顾望悠眼珠转的飞快飞快:“200?”钟琴下意识的说了一句:“100。”
“成交!”顾望悠握住钟琴的手,而对方则愣了半晌才反应道:“卑鄙,竟敢条件反射我!”
顾望悠哈哈一笑:“谁让您老人家的智商,只能媲美巴普洛夫的狗呢?”
顾望悠慢条斯理的把粉红票子折进自己的钱包,刚想开尊口,她却想起什么似的看了看表:“要迟到了!”
说完也不等钟琴上手,她边向外走边巧笑倩兮:“我拿着这100先当定金啊,要听故事你怎么也得请到哈根达斯吧?”
说完顾望悠就旋风似的没了影,只余下钟琴兀自愤恨的摔桌。
顾望悠跨上自己那辆普拉多,一阵风驰电掣就来到了坤山大厦。
一坐进这辆车子,顾望悠又难免想起沈天凌。
顾望悠总是有种怀疑,沈天凌跟新东方的俞敏洪有一腿,不然新东方那句“从绝望中寻找希望”怎么被他运用得这么炉火纯青呢?
每次只要她一绝望,他肯定会送来一枚青眼,让她自行意淫出美好前程;而偏偏她被撩拨起来之后,沈天凌却恢复了坐怀不乱、眼观鼻鼻观心的君子做派。
比方这辆普拉多。
那段时间,沈天凌在国外读经济博士,她在国内到处相亲,准备发展一棵新树,好让她去吊死。
哪曾想,她还在约会,却一头雾水的被人叫了出去。面前是风尘仆仆的沈天凌,脸上是连日奔波的倦色,眼睛却又深又亮,简直就是勾魂摄魄。
沈天凌把吓得不轻的自己按在怀里,声音倦倦得好听:“丫头,我想你了。”
顾望悠感觉脑子轰的一下:“你不应该在美利坚么?!”她狐疑的转了转眼睛:“你该不是被张无忌灵魂穿了吧,跑这来跟我玩乾坤大挪移?”
沈天凌哈哈大笑,一点一点的把她往怀里按,一遍一遍的呢喃:“丫头,丫头。”
原来,聪明如沈天凌,居然也会干这种傻事:他在美国买一辆日本车,从盐湖城的大沙漠一路驰骋,摆渡过太平洋再驶上亚洲大陆,才终于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不杀风景的顾望悠,就不是顾望悠了。被人埋在怀里的她,瓮声瓮气的抗议:“沈天凌,你怎么不被判走私?”
现在想起来可真傻。
顾望悠边自我反省,边乘上去24楼的电梯。
电梯门甫一打开,她就被一阵噼里啪啦的闪光灯刺瞎了眼。
她倒是没想到,今天的拍卖会居然这样的盛况空前:蜂拥而至的媒体,衣冠楚楚的名媛淑女,还有随处可见的“金龟子”们。
作为委托人的她,是不是该应景的鼓鼓掌呢?
幸亏妹妹顾知语把她救了出来。
顾知语欲言又止:“姐,今天的这场拍卖会,你真的要……亲自主持吗?”
“我可舍不得老妹你抛头露脸。”顾望悠摸了把顾知语的下巴,一脸恶霸调戏良家处女的模样,引得对方连连黑线。
耍完流氓的顾望悠心满意足的进了化妆间。有宋卿书调侃她,磨砺她,锻炼她,她就不信摆不平这些看好戏的人。
顾望悠扣好耳环,对着梳妆镜最后一次整理妆容,才旋转门把,走了出去。
顾望悠的眼光往下一扫,捏着麦克的手不禁微微颤抖:原来知语是这个意思!
明明是她站在鲜花铺就的高台之上,那个人却散发着凌驾一切之上的气势:他收敛着双眸,双手交叉,感应到她的目光后,略一抬手,微笑着犹如一位皇帝。
沈、天、凌!
顾望悠咬牙。
顾望悠切齿。
第 4 章
其实人生就是一盘菜,你吃多了腻的就该吃点萝卜青菜;要是总是吃斋,照着花和尚鲁智深的讲法,嘴巴里也能淡出个鸟来。
顾望悠每次想起钟琴的这句话,总是忍不住感叹哲理啊哲理。
明明昨天她还得意的跟什么似的,差点扯着嗓子喊:“I’m the king of the world”。现在想起来,king什么king啊,压根就是kingkong(金刚),吊在帝国大厦上想打飞机,在别人眼里一定蠢透了。
想起今天沈天凌的所作所为,顾望悠抱着被子里狠狠的打了个冷颤。
不知沈天凌抽了什么风,跑到拍卖会现场不说,他那频频举牌的势头;简直像来砸场子的。
什么行当都会有些潜规则。她委托的拍卖行里个个是人精,还没等她吩咐;王经理早就安插了一批托儿进去。目的嘛,除了炒热场子之外,当然就是哄抬物价。
看样子,沈天凌真把“人傻钱多速来”当做了奋斗目标:面对再不值钱的物什,再离谱的价格,沈天凌都能做到我自岿然不动,抬抬胳膊伸伸手,手起锤落,那副漫不经心又程式化的样子,简直媲美高中生做广播体操。
顾望悠被气得连吃了几片安定,才勉强撑到拍卖会的最后。除了她的所有人都拥上去,众星拱月般把沈天凌捧在当中。
嗡嗡声不绝于耳,就像一群苍蝇:
“英雄出少年,沈少果然名不虚传!”
“您就是沈家的少帅?真是久仰久仰。我是……有空过来坐坐,哪里是打扰,沈少不嫌弃鄙人就万幸了!”
……
“要我说啊,堪称一流的还是沈少的人品——用这种方式接济孤儿寡母,又不至于让她们失了体面,真是让人感动!”
瘫在椅子里的顾望悠再也忍不住了。她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张牙舞爪的捏住那张圆面皮。沈天凌打不过,我还怕了你?!
“什么孤儿寡母?去你妈的,自己有娘生没爹养,以为别人也是这样?!我爸只是昏迷,还轮不着你咒他死!”
顾知语一向知道顾望悠冲动的性格,连忙挤进来劝架。
而沈天凌更是干脆,长臂一伸,手横过她的胸口,整个的把她提了起来,任由顾望悠双脚乱蹬。
兔子急了还咬人,何况顾望悠这种脾气。她眼睛通红,恨恨的剜着沈天凌:“你别猫哭耗子假慈悲,要不是你……”
“姐姐!”顾望悠循声望去,见顾知语冲她重重的摇了摇头。
是啊,沈天凌拖垮顾氏的手段,都是暗着里来的。
要不是撞破李儒和沈天凌的对话,她也许至今都蒙在鼓里。
要是被人知道,幕后黑手就是沈天凌,这样趋炎附势的社会,没有人会替他们伸张正义,不落井下石都算品德高尚了。
顾望悠忍着要冲出眼眶的眼泪,冷笑道:“我听说沈少读的经济学的博士吧,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一个笑话?有两个经济学博士,有天在路上看见一坨屎。经济博士A对经济博士B说,你吃下这个,我给你五千万。五千万哪。经济博士B想了想,吃了。他们又走了一段,又看见一坨屎。经济学家B越想越不平衡,对A说,你吃下这个,我也给你五千万。这样就不用付五千万了啊。经济学家A想了想,也吃了。接着他们抱头痛哭:他们谁都没拿到钱,却白白吃了两坨屎。”
“然后呢?”沈天凌饶有兴趣的发问,丝毫没有因为她粗鄙的用词而面露难色。
“然后,他们的导师知道了之后,非常的兴奋:你们什么都没干,居然创造了一亿的GDP!”顾望悠顿了顿,“沈少这么慷慨的买回自己的旧物,也是想为我国GDP做贡献吧,思想真是崇高!”
这次的卖品,大都是以前沈天凌送给她的礼物,珠宝手表皮包鞋子车子房子不一而足,折合成人民币的价值,简直让顾望悠吓了一跳。
她原本准备把它们全都喂进垃圾箱,却被妹妹顾知语一句话拦住:“姐姐,你干嘛跟钱过不去?”
她哪儿是跟钱过不去。她是跟自己过不去。握着一把冰凉璀璨的钻石,顾望悠叹了口气,挥挥手让知语联系拍卖行。
贵人多忘事,也难怪沈天凌认不出这些他打赏她的破烂。
好,那她不介意提醒他,让他肉痛肉痛也好。可惜沈天凌没让她如愿,他非常有风度的负着手,眼里笑意湛然:“能为顾小姐效劳,是我的荣幸。”
他又说:“顾小姐,如你所见,但凡属于我的,都会有个很不错的价位——我只是想你明白。”
他松开她,别有深意的看进顾望悠的眼里。胳膊落下的时候,沈天凌的指尖擦过她的手背,温度出人意料的冰,犹如他嘴角那丝程式化的笑意。
顾望悠不觉想起从前看过的刑侦剧,里面说人的手很冷,是大脑高度运转,指尖失血造成的。因此,这也可以当作判断一个人说谎或是紧张的判据。
沈天凌有什么好紧张的?做完排除法之后,唯一可能的答案,就是他在说谎。
这里所有人最擅长的莫过于粉饰太平。顾望悠被他们彻底遗忘后,一群人热络的展开新的话题,一路把沈天凌拥进电梯。
沈天凌早就习惯了这样的养尊处优,长腿一跨就进了电梯。顾望悠兀自腹诽的时候,他忽然侧过头来,绅士的伸过手来:“女士优先。”
顾望悠终于找到爆发的机会,她嘀咕了一句“男士靠边”就飞快的按住关门键,在一众错愕的目光下把沈天凌甩在了门外。
幼稚,但痛快。
现在回忆起来真是哭笑不得。
她怎么会那么天真?竟然以为沈天凌能善罢甘休。顾望悠下意识的抱着被子滚来滚去,被迈进来的宋卿书嘲笑了一句心如屈原,身如粽子。
顾望悠惊异的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