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再打一巴掌,说:“这一巴掌,是为我至今昏迷不醒的父亲打的。”
她平静了会,又继续伸手打一巴掌,“这一巴掌,是为我自己打的,教训你,也是告诉你,无论你爱的是谁,你也不能以你的爱为理由,去伤害他人。”
打完、骂完之后,她看着南希两边红肿的脸,心内无限悲哀,南希犯下如此打错,而她最终给她的惩罚也只能这般,轻的不足以让她弥补心内的伤。
陌语瑶背过身,说:“你走吧,我这辈子都不想再看见你。”
南希一愣,没想到陌语瑶竟会这么轻易的放过她,嗤笑,“怎么,你不是很恨我吗?因为我的自私毁了你的家,我现在就站在你面前任你处置,你就这么让我走?你脑子没坏吧。”
“住口!不要得寸进尺!”俞清音大声怒斥,转头对南父南母说:“你们还不快带她走,说不定下一刻我们就会改变主意报警。”
南父南母征愣片刻,立即拉着南希离开,陌语瑶缓缓转过身,看着他们匆忙离开的背影,在他们即将走出大门那一刻,凄凉开口,“如果抓了你,能够让我的父母回到我身边,我一定会毫不犹豫,不惜一切代价让你坐牢,如果你的命可以换回我父母的命,那你死一千次一万次都不够,但是这些都没有用,妈妈再也回不来了,爸爸说不懂永远都不会醒来,抓你又有什么用,我不抓你,也不会让你为此付出什么代价,如果你知道自己错了,我要你这一辈子都活在歉疚、良心谴责之中。”
陌语瑶的声音伴随着南父南母拉她上车,渐渐消散,但每一字每一句都清晰的印在南希脑中。
俞清音自身后抱住陌语瑶,说:“对不起。”
她缓缓偏过头,看他,笑得很淡且略微僵硬,“我曾经就说过,不要和我说对不起,你从未对不起我什么,这不怪你,是我当初自不量力喜欢上你,自认掩饰的很好,却漏洞百出。”
“没有,你没有自不量力,不要这么说。”俞清音下意识收紧双臂,似是怕下一刻她便会离开。
“咳咳。”俞爷爷不知何时走到他们身后,提醒两人还有外人在。
陌语瑶微微挣扎,面露尴尬,俞清音面不改色松开她,一只手依旧搂着她的腰,控制在自己范围内。
俞爷爷瞥了眼陌语瑶腰间的那只手,没好气道,“我又不吃了她,不用护得那么严。”
“爷爷,你不懂,我这不是怕她跑了嘛,好不容易给你找了个孙媳妇回来,你也不希望我到嘴边的肉就这么飞了吧?”俞清音厚着脸皮回道。
“这什么烂比喻,读这么多年书白读了?!”俞爷爷又好气又好笑,对着俞清音吹胡子瞪眼,“臭小子,看吧,消息已经放出去了,如今再说解除婚约已经晚了,如今就等着明天俞氏在所有人面前丢丑吗?!”
俞清音不慌不忙,微笑,“爷爷,明天的婚礼一样可以举行,新郎有,新娘也有,我身边这位,明天过后就将成为我的妻子,也是您的孙媳。”
闻言,所有人都惊讶的看向俞清音,包括陌语瑶,她不止惊讶,还是惊吓,毕竟,一个人突然被告知你明天就要被结婚了,谁不会被吓到,更何况是在这样没有准备的情况下。
俞爷爷眯眼看向她,声音听不出喜怒,“你?”
陌语瑶正兀自发愣,没有回答,俞清音轻轻推了她一下,说:“叫爷爷。”
她立即回神,下意识跟着俞清音的指示走,喊道,“爷爷。”
等反应过来时已经来不及了,她这不是间接承认自己接受俞清音的求婚,明天将成为他的老婆吗?!
再说俞清音哪里是在求婚,简直是逼婚!而且还是在这种尴尬的情况下,让她有种无地自容的感觉。
陌语瑶连忙摆手,磕磕绊绊的解释,“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不是叫你爷爷,我是叫你…”想想又觉得不对,人家那么老了当然是叫爷爷,又解释,“也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我叫你爷爷不是那个爷爷的意思,我就只是叫你一声爷爷…”
她感觉越解释越乱,索性放弃,闭口不言。
俞爷爷挑眉,问:“怎么不继续说了?”
“越说越错,还是不说的好。”她低声说。
俞清音在旁笑出声,陌语瑶恼怒的瞪他眼,他上前揽住陌语瑶的肩,笑,“爷爷何必为难你未来的孙媳。”
话音刚落,一直在旁边伤心的秦可卿也不伤心了,冲上前,立马拉过陌语瑶,对俞清音说:“我说谁是你媳妇啊,你就这样简单的把陌陌拐走了,那她这些年岂不白等了?不行,想要媳妇,没个正式点的求婚,说什么也不行。”
俞清音眼看到怀里的媳妇被人抢了,笑僵在脸上,咬牙,“你似乎管的太宽了!”
“应该的应该的,你若是没过了我这关,你休想娶到陌陌。”秦可卿傲然仰首,将陌语瑶严严实实护在身后。
俞清音危险的眯起双眼,目光从秦可卿身上移到风景身上,其内的警告意味十足。
风景见他看来,一个劲摇头,说什么也不愿意插手帮他。
俞清音正欲发作,意图威逼利诱,俞爷爷突然出声,边说边往外走,“这件事就交给你自己处理吧,希望明天我能看见一个盛大的婚礼,我只愿在余下的日子里能抱到重孙,便可安享晚年。”
俞空流自身后拍拍儿子的肩,对上儿子转过来的目光,原本到嘴边的话,一时竟说不出来,千言万语化为一声叹息,他只留下一句话,“她是个好女孩。”
俞清音看着那两个缓缓看那两个缓缓走远的身影,时光如流水般失去,他已渐渐长大,能够独当一面,而伴随着他长大的是他眼中无比高大的两位亲人渐渐老去。
“既然没我们的事,我们就先回去了。”秦可卿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他扭头看见陌语瑶眉间的倦色,点头,“我送你们回去。”
车刚停稳,秦可卿率先跳下车,给他们两人独处空间,俞清音非常满意她的识相。
陌语瑶疲惫的靠着车窗,俞清音凑上前,扶正她的头,让她看着自己,“在想什么?”
她摇头,目光低垂,没说话,他接着问:“后悔吗?后悔爱上我,却付出巨大的代价。”
她抬眼,对上他灼灼目光,一时竟忘了说话,半晌,苦涩一笑,“这件事不怪你,是南希太过偏激。”
没有得到明确回答,他并不满意,但也未表现出来,伸手抚顺她凌乱的短发,在她额上印下一吻,抵着她的额,四目相对,他问:“那你还会走吗?”
秦可卿订的机票是明天,原本,她是打算出国离开,离开这个伤心之地,只要不看见他,便不会再伤心,不会再难过,但,如今,八年的暗恋终于成真,她花八年喜欢的人问她还会走吗,她犹豫了。
本该,她的爱情终于开花,再走已没有任何意义,但,得知一切事情真相后,似乎又变的不一样了,他们之间不再隔着单恋的距离,却隔着另一段无法越过的横梁。
南希害死她的家人,这虽不能全怪他,却因他而起,也因她年少时的喜欢,怪自己的同时,也怪他,她为什么会偏偏喜欢上他?
陌语瑶的沉默,让他很失落,心头涌上一股不安和慌张,他坐起身,重新发动车子,不顾外头秦可卿的叫嚣和陌语瑶惊异的目光,调转方向盘,开向另一个地方,在那里,有他能留下她的唯一办法,亦是唯一的机会。
☆、一起弹我们的歌给你听(大结局)
车子停在暮色,陌语瑶自窗外看去,五颜六色的灯光,暧昧迷乱的情调,这里是他和她八年后重逢的地方。
俞清音打开她这边的车门,将她拉下车,走进暮色,一路上,他们都没有说话,陌语瑶唯一能感觉到的是手上传来的疼痛感,俞清音抓的很紧,紧的仿佛怕她下一刻就会离开般。
暮色内一如既往的人多,他们穿梭在拥挤的人群里,一会,他拉着她来到一架钢琴前,然后转身望她,说:“站在这里,听我弹得这首曲子,等听完这首歌,再告诉我你的决定。”
说完,也不等她回答,径直走上台,坐在钢琴前,按下琴键,琴音在酒吧混乱的舞曲内显得很突兀,伴随着琴音的消失,酒吧内逐渐安静下来,所有人将目光投向这坐在钢琴前,长相俊美的男人。
俞清音的目光扫过人群,在某一点微微停留,继续扫视,最后停留在她身上,“现在我来实现当年对你的承诺。”
他重新将目光投向人群,清悦的声音响彻每个人的耳际,“很抱歉,打扰了大家的兴致,今天对于我来说是个比较特别的日子,请大家给我一点时间,让我为我的女朋友演奏一曲。”
在舞台上,面对千万听众,他只为一人演奏,目光直视台下无措的她,缓缓开口,“八年前,这首曲子,我只写了一半,曾经我对你承诺过,写完后,第一个弹给你听,这首曲子已经完成,我现在不仅要第一个弹给你听,还要你与我一同合奏这首乐曲,因为这是我们的歌。”
她慌乱的扯了个谎,“我不会。”
却不料,他从容不迫,目光灼灼,“当年的你能做到,我相信现在的你同样能够做到,这首乐曲除了你,没有任何人有资格和我一起合奏,我说过这是我们的歌。”
她立在原地,不知所措,从未想过让他知道当年在学校与他一起合奏的是自己,无论他是如何知道的,她也无法和他一起合奏,她找借口,“我没有办法和你一起合奏。”
他微微一笑,“如果你认为是没有琴的话,我想这应该并不成问题。”
他微扬下巴,示意她看身后,转身看去,秦可卿抱着大而重的琴盒气喘吁吁出现在门口,看见她后,立刻向她跑来,将琴盒往她怀里一放,骂道,“你们两个谈恋爱,让我一个人做苦力,累死老娘了。”
秦可卿见她抱着琴盒还站在这,忍不住推她,“还站着干嘛,我都把琴给你送过来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