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上官……”另一名刘姓衙役跑来,呼哧呼哧的,可见是真急了“我找到当初的大夫了。”
“在哪里?这个庸医,乱用虎狼药。”阮玲面沉似水,李三娘后来这般疯狂,与她在不能生育有很大的关系,就是因为月子中生病,又被用了虎狼之药。
“人已经抓了来。”官差就是官差,完全不必理会是否有抓人的理由,直接抓你,你就没辙。
“想把他扔到牢里,容后在审。”阮玲考虑一下,反倒没有立刻提审。
“上官?”
“先让他知道什么叫怕。”阮玲冷笑,如今她这县令做的得心应手,先给对方来个下马威简直不要太正常。
“是。”衙役们开始是奔着好福利来的,如今邵蕴华他们在这里做官,一直臭的不能在臭的名声短短时间内大幅度提升。
福利好了,就够养家糊口,日子过的还小滋润,自然怕打了工作,上官严,对百姓负责,他们这些跑腿儿的帮百姓办实事,那自然受到大家的喜爱,就在前两天他还说了一房媳妇,人家就是奔着他是沧澜府的衙役才许的,就是因为他们人好,所以这些衙役各个干劲儿十足。
阮玲冷了那庸医两天,这才提审,不过她没过堂,而是在偏厅私审的,特意请了邵蕴华换了一身骑马装,然后拿着宝剑坐在那里,水黛和沈芷芳也穿了一身贵气十足的衣服坐在那里。
庸医那里见过这个架势,看到水黛和沈芷芳那满身的贵气威严心里就已经开始打鼓,在见阮玲一身官袍虎着脸坐在那里,额头开始见汗,直到见到邵蕴华手里寒光四射的宝剑,直接膝盖一软,磕头如蒜捣“见过上官,见过上官……”
阮玲冷冷的说“够了,本官问话,你如实招来,若有一二隐瞒,吃苦头的可是你。”
“是是是……”
“我且问你,当初孙家婆媳生病,可是你看的脉?开的方子?”阮玲的声线放的很低,平白添了无数的威严。
“是草民。”
“她们都是什么病?你开的什么方子?”
“她们都没病。”
一个惊雷让几个人目瞪口呆,阮玲拔高了声音“都没病?不是因为失去孩子病重的么?甚至不得起身。”
“那个年轻的小娘子是有些郁结于心,可是绝对没大病,后来有病,那也是她丈夫给她胡乱吃药吃出来的。”那庸医宛如倒豆子一样都说的清清楚楚。
至于李三娘的阿家,那纯粹是装病,孙竹每日买的药什么的,其实都是出去买好吃的,买肉,至于那满院子的药味儿,不过是孙竹在院子里随便花个两三文弄的不值钱的东西罢了,不给人吃。
李三娘在月子中,不能见风,自然不知道另一个屋子中发生的事情,至于她吃的药,则是孙竹胡乱抓的药。
“你分明对李三娘说过,她病体沉重,这会儿如何改口?甚至在外面也曾宣扬过孙家婆媳病重,如此前后不一致,到底是何居心?”阮玲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回上官,草民就是个游医,本事不高,是孙竹找到的我,让我这般说,这般说,他许了我五两银子,原本我就打算走的,没想到前些时日下雨,草民偶感风寒,没走了,这才耽误了。”这庸医招供这么快的原因也是眼红,孙竹从李三娘那里弄到多少银子他是不知道,但是就在他眼前过的就最少有三十两,还有他不知道的呢?结果才给他五两银子,这会儿我不好,你也别好了。
“签字画押。”阮玲气的浑身发抖,她还纳闷孙家的钱到底是哪里来的,万万没想到竟然是孙家用这种欺诈的方法欺诈李三娘的嫁妆银子,还有赵大娘的私房钱二十两,真是无耻之极。
庸医被带下。
阮玲终于不绷着了,狠狠的一拍桌子,火冒三丈“无耻之极。”
“小娘子,小心手,小心手……”身边的女婢连忙查看阮玲的手到底有没有伤到。
“看来孙竹早有预谋,好一个游医,倘若不是他生病,一旦离开此地,天下间就在没有第四个人知道。”水黛气的脸都青了。
“正是,看来孙家早有预谋,三娘死的冤枉。”沈芷芳握拳握的双手惨白,这位端庄持重的大家闺秀第一次有骂人的冲动。
“这件事绝对不能如此就算。”邵蕴华面沉似水。
“明日开堂,羁押孙竹。”
“慢着,先将孙家监视起来,明日找药铺老板,将对方缉拿归案。”邵蕴华眯着眼睛,既然要办,那就一次性的定死,让孙家无翻身之日。
“正是,既然要让对方好看,那么就将他们彻底定死。”阮玲真真咬牙切齿,李三娘是不争气,但是就如同她说的,她就想做一个安安稳稳的女人,是,她是没本事,但是她也没有伤害谁,甚至愿意付出,这样人的你可以看不起她,但是也不得不感叹一句,也是倒霉。何况那是迁丁的小娘子,是邵蕴华的人,这般被人欺负致死,邵蕴华焉能忍?
那个药铺是个小药铺,其实掌柜的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结果就被缉拿归案,吓的脸色泛白,一问之下,倒是给了邵蕴华她们一个惊喜。
这个药铺的掌柜本就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年纪颇大,记性不好,凡事都一笔一笔记着,都写在草纸上面,包括每日拿什么药,几两几钱,很多药铺都记一个总数,然后记收入多少,只有这位掌柜的,记得十分详细。
阮玲等发现这人真的不知情,立刻换了一副面孔,也另其签字画押,将证据封存,并且让其指正。
就这样,前后准备不过三天,就将所有的证据找的齐齐整整,然后阮玲下签拿人。
孙竹正在后面妻子的老丈人家里尽孝呢,为什么花大这么多银子娶人家的女儿,那是孙竹看重人家的爹是秀才,秀才吃皇粮(国家给贴补)最重要的是这是一个科考的进身阶,所以哪怕媳妇死了,孙竹依旧来尽孝,反而在这里装可怜。
正拿着袖子陪着老丈人哭呢,那边的衙役把他锁了,他傻了,老丈人惊呆了!
☆、82。第八十二章
孙母也正在哀戚,这么好的媳妇,虽说聘礼给了二十两,但是人家秀才家也是有钱的,她私底下看过,秀才家有钱,陪嫁六十两银子,聘礼更是一分没收,没想到媳妇就这么没了,没留下个一子半女的,嫁妆银子直接就被孟家收了回去。正在哀叹,那边官差到了,不由分说就被锁了起来。
“你们凭什么抓我?你们是谁?”
“我们是沧澜府的差人。”
“我这里是昆明府,你们凭什么抓我?”都说蠢毒蠢毒,但是孙母一点儿都不蠢。
那边喝着小酒的孙父自然也被抓,他嚷嚷的更大声“我可是昆明府的人,户籍也是昆明的,你们沧澜凭什么抓我?”
“我们知府下的逮捕令,昆明知府也批示了,别废话,快走。”衙役是田大带的人,他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始末,心里恶心孙家恶心的要命,那态度怎么会好?
不但如此,昆明距离沧澜总是有路程的,来那会儿骑马回去的时候有孙家的人,不能骑马,只能靠走,这些衙役也够“坏”的,一路之上,遇到什么认识人就将孙家的事儿讲讲。其中一个叫六子的,那绝对是说书的人才,每天说还不带重样的,没出昆明府,孙家的事儿就已经满天飞。
刚死了女儿的孟秀才傻住之后正纳闷儿呢,不过一个时辰的功夫,这些传言就进了孟秀才的耳朵,这是他的娇养的小女儿,正在眼晕的时候,一贯知书达理的娘子竟然来到了正厅,对着他开始哭泣埋怨“夫君啊夫君!你挑的好女婿,我可怜的女儿啊……”真是嚎啕大哭。
大女儿大女婿手足无措,儿子媳妇满脸尴尬,孟家娘子真是捶足顿胸。
“套车,去沧澜府。”孟秀才咬牙说了这么一句,他倒要看看,看看到底是不是自己眼瞎。
“我也去。”孟娘子往日那绝对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典型封建女人代表,这会儿孙子都有了,却不要那些规矩了,小女儿死的太惨,太委屈。
“好。”
“父亲,我陪着一起去。”
“好,一起去,我们一起去。”孟秀才这会儿也不说什么大声呼呵乃非君子所为了,直接带着全家一块儿赶往沧澜府。
也是巧了,同样赶往沧澜府,就一条路,孟秀才家里有钱,否则怎么会给小女儿那么多嫁妆?宠爱是一方面,家里有钱也是主要原因,不然都揭不开锅了,如何给钱?马车肯定比人腿快,一会儿的功夫就见到了被锁着走的孙家人。
亲家见面该是和乐,可惜这场景实在不太好,一个坐在干净舒适的车上,一个在下面被官差呵斥。
孙竹的脸涨的通红,还没等他开口,那边差役又呵斥道“快走,别耽误事儿。”
孙父的眼珠子转了转,如果是别的地方差役,他肯定不敢无赖的,但是沧澜府的规矩严,这种衙役私下殴打罪犯的事儿肯定是没有的,所以他一个趔趄,哀叹“我的腿哦,我的脚哦,好疼……”
那衙役果然没有动手殴打,果然停下脚步,他撤了孙竹的枷锁道“孝顺儿子,你爹腿脚不行,你背着他吧。”
孙竹的脸瞬间绿了。
孙父傻眼了,那可是儿子,他们孙家的跟,怎么能成?孙母也呆住了,本想出口的话,硬生生的咽下。
“赶紧的,我们两天之内必须到沧澜府。”衙役可不管这个那个,话不客气,但是手却没动。
“我也就是脚疼,让老婆子扶着我就行。”儿子是亲的,婆娘倒是可以剥削一下。
孙母想开口,她自己走这么多的路已经艰难,但是眼见孙父眼风一横,却不敢吭声,只得将嘴边的话咽下。
孙竹再次被锁上,孟家原本还想着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此时见到这么一个小插曲,孟父的身形晃了晃,见小事而知大事,那孙父分明是个狡诈的人,那孙竹也不曾孝顺,孙母只能承受,自己到底给女儿找了一户什么人家?
路上孙父还要不老实,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