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有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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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公有难-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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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她愣了一下,“什么关系?”
  我借着床前明月光打量她。她吧……长得不算好看,也不算难看,只能说还算耐看,十五岁就跟了我父亲,十六岁生下我,现在我十六,她也才三十二,这年龄上看吧……
  “其实……”我鼓起勇气问,“我是想问,隔壁家的闻人非,不是暗恋你许多年吧……”
  哐啷一声,我登时歇菜了。
  老娘不知从哪里摸出来锅铲(为啥她床头会有这玩意!)照着我脑门就是一下,砸得我眼冒金星,心跳加速。
  “你作死啊!大半夜不睡想的都是些什么东西,你对得起你死去的爹吗!”
  就这么一痛骂,把我赶出了房间。
  我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琢磨着就她那夜叉性子,闻人非断然是不能瞧上的吧;蜀都多少女人半夜里拿他意淫;不长眼的人已经这么多了;不能再多闻人非一个了。
  我滚回自己床上,抱着凤凤取暖,她嫌弃地哼唧两声啄了我一下,我顺着羽毛抚摸她两下心想:要是闻人非真暗恋我老娘,我就做个孝顺女儿,让他们第二春去吧。
  有个当摄政王的后爹,也算不错了。
  因为一个晚上的胡思乱想,我第二天进宫又迟到了。
  刘阿斗很生气,后果严重。
  他指着我的鼻子骂:“听说你金屋藏鸡。”
  我心里咯噔一声,愣神道:“陛下,微臣怎么不知道自己有鸡?”
  刘阿斗坐在龙椅上翘着二郎腿,抬起尖尖的下巴,哼了一声说:“我听说你有一只叫凤凤的斗鸡。”
  我很悲愤:“她是凤凰,不是斗鸡。”
  他无视我的悲愤说:“听说就是之前我赐给你的那只肥母鸡。”
  “陛下,你不能总是听说听说的,这不是一个明君该干的事儿。”我直言进谏,“那是小人进的谗言呢。”
  刘阿斗朝我身后看去,说:“姜惟,她说你是小人。”
  我哆嗦了一下,一个修长的影子覆在我之上,脚下一错,站在我右侧。我稍稍抬了下眼角,偷瞄。
  一身湖绿长衫的美青年朝刘阿斗行了个礼,说:“跟陛下比,微臣自然是小人。”
  听听,这是一个正直的忠臣会说的话吗?
  刘阿斗那傻子听得还很舒心,眯眼微笑道:“甚是甚是。”又转过头来瞪我,“听说你家凤凤骁勇善战,明日带来看看吧。”
  我叹了口气说:“陛下有所不知,我家凤凤对我坚挺对外疲软,欺软怕硬欺善怕恶,斗起来真没意思。”她也就对着我会作威作福而已。
  刘阿斗狐疑地看着我:“果真?”
  我诚恳地看着他说:“自然。”然后我说,“陛下,今天跑步减肥了吗?”
  他一拍掌说:“啊!我忘记了!”
  我微笑着说:“那陛下快去吧,迟了太阳升高了,跑起来就更累了。”
  他成功被我转移了注意力,吆喝着宫人给他换衣服。
  我在一边刷刷记着刘阿斗二三事(老实说,我觉得他的事只有二的,没有三的),一边朝姜惟挤眉弄眼。
  “你正事不干,提我家凤凤干嘛?”我龇牙咧嘴。
  姜惟狐狸眼勾起来,笑眯眯地说:“陛下问了,我作为忠臣自然要知无不言,否则就是欺君。”
  “呸!”我啐了他一口,“亏你是闻人非的高徒,你不劝他想想打北曹收复中原,还跟他提斗鸡。”
  姜惟悠悠一叹,“你懂什么,得投其所好,先激起他的求胜之心。”
  “懒得理你,满嘴歪理。”我低下头,继续刷刷记录。
  姜惟探过头来看了一会儿,呼吸拂在我头顶上,痒痒的,我躲了一下,说:“你到底是来干嘛的?没事不滚回去服侍你师父?”
  姜惟是闻人非的徒弟,也是闻人非最器重的一个,我觉得他多少有点以貌取人,毕竟我还没见姜惟做过点什么值得让我大书特书的伟大事迹,跟某些个纨绔子弟混在一起,整日里不是打麻将就是看别人打麻将,蜀中一片麻将声,让人忧伤得很。
  对于我的问题,姜惟没有回答,反而问我:“听说你嫁妆都快备齐了。”
  我随意嗯了一声,然后警觉地抬头上下打量他:“你听谁说的?想干什么?”
  姜惟摸摸我的脑袋说:“别紧张,是你母亲在放帖子了。”
  我愣了一下,“什么意思?”
  姜惟眼角弯弯,带着一丝揶揄的笑意说:“就是广而告之,她家闺女要出嫁了,哪个刚好也要娶妻的可以过去看一看。”
  我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低下头,沉重一叹。
  我司马笑真这么声名狼藉嫁不出去吗……凑了那么多嫁妆了,都还没人上门提亲,要我母亲出去放帖子,索性比武招亲好了。
  脸皮这种东西,估计打娘胎出来的时候跟胎盘一起扔了吧。
  刘阿斗很快换了一身短打装扮,寸宽的腰带凸显出他雄浑的赘肉,十三岁少年的肚腩长得跟三十岁似的,也就一张尖下巴肉包子脸分外讨喜。我觉得他真是长得随心所欲不合逻辑。
  他去绕着宫墙跑,我个随行记录员就在一边记着。
  姜惟推了推我的肩膀说:“你怎么不跟着跑?”
  “我跑不动,我去终点等他。”我懒懒地说。
  姜惟看着跑了一小段路就气喘吁吁的刘阿斗,徐徐说道:“我觉得他应该撑不到终点……”
  我嘿地一笑:“这句话,我得记在史书上。”
  他弹了一下我的脑门说:“不务正业。”
  该说他料事如神还是乌鸦嘴。
  刘阿斗跑了不到三分之一的路程就趴下了,哼哼唧唧哎呦哎呦叫着,宫人乱作一团,把他抬回寝宫,我随行记录。不过多时太后就闻讯而至,看了看刘阿斗,回头朝底下人一瞪眼,厉声道:“是谁怂恿陛下的!”
  那班子人此刻分外团结而有默契地看向我,我向后一看——靠,姜惟什么时候开溜了!
  于是我只有徐徐拜倒说:“回太后话,陛下说,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筋骨劳其心志饿其体肤,所以想用这种方式来强健身体磨练意志,不负先皇临终所托,复我陈国基业。”
  太后听了,面色稍霁,点了点头,淡淡道:“嗯,陛下这话说的不错,不过要是累坏了身子怎么办。你们这些人没照顾好陛下都有错,罚俸三个月。”
  我暗自抹了一把汗,算是逃过一劫了。罚俸就罚俸吧,那些小钱微不足道,找刘阿斗敲诈一下就连本带利回来了。
  刘阿斗睡了好几个时辰才醒来,他醒来的时候我正在打呵欠。
  他从床上坐起来,呆呆地说:“笑笑啊,我是不是很没用啊?”
  当史官真的很为难,说假话吧,对不起良心,说真话吧,又伤了感情。我只能说:“陛下比微臣有用多了。”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有我这般高尚情操,足以立地成佛。
  谁知道他还忧伤地鄙视了我一眼说:“谁想跟你比。”
  我捏了捏拳头,暗道:不坑你两套金饰我就不姓司马了!
  刘阿斗支着下巴叹了口气说:“真讨厌。”
  “讨厌什么?”
  他没回答,只是说:“我想出去打猎。”
  我心说,就你这体质,别让熊猎了去就不错了。
  “笑笑!”他眼睛一亮,说,“不如我们偷溜去吧!”
  我最怕别人说“我们”两个字,就我十六年的生存经验,一般只有干坏事的时候他们才会跟你“我们”,好事就是“我”了。正所谓有难同当,有福自己享;死道友不死贫道。
  对于这种事,我就只能装耳背,低头写写画画。
  外面宫人通传,说丞相大人到了。
  通传也就是通传,刘阿斗没得选见还是不见,这么一声通传也就是知会他一声,裤子穿好了,姿势坐正了,丞相大人要来检阅了。
  刘阿斗扶了扶发冠,小跑到桌边坐下,一本正经地拿起一本书看。
  我不忍心地说:“陛下,你书拿反了。”
  闻人非进了门来,君臣俩各自行礼。
  闻人非淡淡道:“听说陛下晕倒在南门。”
  此人语气拿捏得真好,听起来只是淡淡的陈述句,语气和缓,可又隐隐透露着一丝“你坦白也没用我什么都知道了你等死吧”的威严。
  刘阿斗那么傻都感觉到了,于是支支吾吾。
  闻人非又说:“陛下想要奋发是件好事。”
  我斜睨他,打了个呵欠,心想阿斗不过是想去打猎而已。闻人非,你这个口是心非的奸臣啊,心里把阿斗骂了个千万遍,脸上还装得没事样。
  蜀王驾崩前殷殷对刘阿斗说,要把闻人非当成自己的亲生父亲那样尊敬爱戴,凡是闻人先生说的话都要听,我很怀疑刘阿斗到底明白了没有,不过在听话这件事他做得还算可以了。虽然资质不佳,闻人非教他的东西他学学忘忘,到最后也没留下什么,但是至少态度端正,勤奋认真。不过也正是如此才让闻人非更无奈,因为这样他连责骂都不行,除了叹息还是叹息。只能在心里抓狂。
  唔……素来淡定的闻人非抓狂起来是什么模样?着实难以想象。
  这天下午,闻人非照旧给刘阿斗上了一个时辰的课,讲经论典,分析局势,我和阿斗听了频频点头——困的……
  终于他又叹息了一声说:“今日就到这里吧。”
  我和刘阿斗才算精神抖擞地坐正起来。
  刘阿斗说:“叔、叔父……”
  闻人非抬眼看了他一下,说:“何事?”
  他朝我使眼色,我还真看不懂。
  他只好自己细细声说:“我想……去……秋原山……打猎……”
  闻人非淡淡道:“我说过了,不可。”
  他失落地哦了一声,低下头对手指。
  我瞧着天色不早了,把笔往头顶上一插,把册子往腰带上一塞,准备回家了。
  出了门,走在前方的闻人非忽然停下脚步,转过头面对我。我刹住脚,恭恭敬敬对他行了个礼。他忽地说:“你常陪在陛下身边,要劝他学好。”
  反正左右无人,我就老实说了。“您都劝不了,我能吗?再说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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