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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开着车,眉目苏展,有一种大功告成的从容淡定,真是守得云开见月明。车里太过安静,他打开广播,正放着周华健的《明天我要嫁给你》。
他小声的哼着歌,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转头一看,她低着头抽泣,声音越来越大,长发随风飘扬,完胜午夜幽灵。
汤善思心疼是心疼,却又觉得好笑,伸手摸摸她的头,发誓以后绝不会让她这样伤心。
徐仁夏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打开豆豆房间的门,想要跟她说话,听到满屋子都是豆豆的呼噜声,看着她睡的死样,就没忍心叫醒她,忽然觉着单身也挺好。
汤善思回到家里,刚推开门,就仿佛一下回到了白昼。
屋子里的灯全部开着,汤浩然听见开门声,缩着肩膀晃着小脑袋回头看,哦,没事儿,不是鬼,是汤善思。
“哥呀,你可回来了,你再不回来我都要就地解决了。”话没说完,他就蹭的一下窜进卫生间。
“你能不能不要把所有的灯都打开。”汤善思把走廊阳台的灯依次关掉。
“我不是害怕吗。”
“害怕你还来,老实在家当你的宅男多好。”
“我可是肩负爷爷交付的重任,今年你要是再不领回去一个嫂子,哼,你就别回家了,再说一遍,我不是宅男,我是作家,网络作家,你懂不懂,哦……,舒服,憋死我了。”
“懂,我全都懂。”汤善思看着满墙的灵符咒语,他一点都不懂。
当新一天的阳光找着一个缝隙,钻进房间的时候,徐仁夏已经不是昨天的徐仁夏了。
“你眼睛怎么?哭啦?”豆豆看着她惊呼。
豆豆,或者叫大豆也行,徐仁夏的老乡,高中同学兼现任室友。她其实有一个很文艺清新的名字:苏郁琦。但是因为她可爱的外表兼逗比的性格多年未变,所以,徐仁夏延续了高中的传统,冒着生命危险,不分时间不分地点叫她的外号。
“怎么了?我能怎么?我被甩了呗,而且是秒甩,你知道吗,秒甩,连反击的机会都没有。”她几乎一夜未眠,翻来覆去做着噩梦,偌大的城市,她从此孤零零一个人。
“你被甩了?昨天不是去千锦了吗?难道他没跟你求婚?我等到十二点你还没有回来,我还以为你们去滚床单去了呢。”
“还滚床单?”她回身找出那张命运坎坷的请帖,然后把昨天晚上的狗血剧情复述一遍。
“狗血吧?”
“嗯,这剧情够拍一偶像剧了。”
“知道他卑鄙无耻,料不到他会出这么阴损的一招。”
“其实张灿元也没什么好的,整天就知道沾花惹草,这种人不要也罢,他甩了你,是你的福分。”
“我就是生气为什么没有早点发现。”
“哼,那你又能怎样?你们俩分分合合的,我都看够了,这样也好,分得彻底一些,省的藕断丝连,我就没看出来张灿元哪好。”其实她还想说,你看汤善思多好啊,哪都比张灿元好,但她没敢提,这话头要是起来,就没完没了了,她看看时间,“起来吧,你又不想去?小心老板把你辞掉。”
“辞掉就辞掉,我早就不想干了,丫的天天骗家长的钱。我可能是受到惩罚了,今天我就写一封辞职信,堂堂松南大学高材生天天给他辅导小学生,爷不干了。等会儿,我看看,今天十号。”她抬头看着天花板,举着右手开始查数,“10,11,12,13号,还有三天,我还有三天的时间。”
“你要干嘛?”
“不干嘛,你去去,赶紧滚。”
豆豆上班走后,徐仁夏又躺了很长时间,躺到肚子饿,起来勉强喝了半杯牛奶。
洗了把脸,坐到沙发上,她在心里反复告诉自己,这回真的分手了。事情太突然,有点不真实,她滑到地毯上,靠着沙发,抱膝而坐。
回想一下最近发生的事情,其实是有预兆的,只是她日子过得太轻松,没有注意到这些。她想起来了,好像是半年前开始,只要一吵架,张灿元就说两个人彻底分手得了,问他为啥,她哪里做的不好,他遮遮掩掩的,问急了,他就说开玩笑。
张灿元,是她怎样认真地去爱的男人啊,她对他掏心掏肺,不就是没有陪他上床?对,一定是这件事,他早就想跟自己那个了,但是她一开始跟他在一起,就是冲着结婚去的。
她也相信一个男人如果真心爱她,就不会在乎这个。其实她都想好了,自己今年29,只要他求婚,她马上跟他同居,或者就一直等到结婚不也挺好?
忽然鼻腔一堵,她不想哭,她真的不想哭,不就是被踹了吗?她徐仁夏又不是歪瓜裂枣,只要她愿意,男朋友还不一排一排的;不就是初恋吗?同龄人别说初恋,初夜都忘记跟谁的大有人在,别像一个纯情小姑娘似的,失个恋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张灿元要跟有钱的老女人结婚了吗?等她奋斗大半辈子,赚来金山银山,奶奶我也去包养小白脸儿,不,包养两个,包养一个足球队……
可是她还是觉得自己特委屈,特冤,比孟姜女还委屈,比窦娥还冤。
所以,她只能哭,惊天地、泣鬼神。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天色渐暗,灯火通明。
忽然听见钥匙开门的声音,肯定是汤善思。
她站起来,快步跑到门前,看见汤善思打开门,迈步站进来,穿着西服,没打领带,手里拎着一袋子吃的。
她看着他,觉得终于可以喘口气了。
☆、爱你那么久
“傻了?快接着。”汤善思一边脱鞋一边说。
“你怎么来了?”虽然有预感他会来,但还是问了。
“我不来,等着你以后找我算账,说我无情无义?快吃吧,排了好长时间才买到的。”他指着那一袋牛街馅饼,“你不是最爱吃吗?
她提着馅饼坐到地毯上,开始狼吞虎咽。
“慢点慢点,别噎着你。”他打开一瓶水,递到她手里,看见她哭得红肿的眼睛,心里说不出来的难受,别过身,眼角发痒,又觉得自己好笑。
“你不许笑。”她喊道,“别以为你背着我,我就不知道你在笑我。”
他挑挑眉毛,使劲闭了闭下眼睛,把眼泪憋回去,然后坐到她旁边,“没事儿,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
“谁说我要在一棵树上吊死?你也太小看我了,想当初,念大学的时候,老多人追求我了,我们系就有3个。”
“据我所知,他们都结婚了。”
“天底下男人都死绝了,我嫁不出去了,成吧?”她叫嚷着,饼也不吃了,靠着沙发翻白眼。
他真没想打击她,只是说出客观事实,没想到她会生气,转而笑着说:“别,别这么绝望,全国的单身男青年还是很多的。”
单身男青年是多,但她的青春一去不复返了啊,徐仁夏回想自己的心路历程,从很傻很天真的纯情年代,修炼到且行且珍惜的境界,一路斩妖除魔,九九八十一难她都经历了,就没想到佛祖器重她,多设立一难:从头再来。
她转过头,看着汤善思,“单身男青年”,这不现成的吗?从头再来的话,就地取材也不错啊,便脱口而出:“哎汤善思,如果我真的没人要,你会不会娶我?”
“我……”汤善思挂在脸上的笑容来不及收回去,就那样僵住。这个问题太危险,他感觉自己一下子被推到了悬崖边。明知道她只是开玩笑,可他却无法忽视这个问题。问汤善思要不要娶徐仁夏,相当于问一个乞丐你想不想要一亿美元。
他犹豫着,不知道怎么回答。
“看吧,男人都自私。”徐仁夏见他毫无反应,也没在意,“行行行,看把你吓得,我不会强买强卖的。大不了就回家相亲,我这种货色在老家还是很畅销的。”
“你这样的,也能凑合。”历经千回百转的思考,汤善思给出这样的回答,毕竟得铺好后路。
“切,你想跟我凑合,我还不想跟你凑合呢。”
长征也好文革也罢,都有结束的时候,三天时光,在汤善思每天一兜的牛街馅饼中悠哉而过。张灿元正日子前一天晚上,徐仁夏七点洗澡,八点睡觉,养精蓄锐,因为第二天就要提刀上阵了。
“我跟你去真的好吗?”见她一副冲锋陷阵的气势,豆豆不想去,即使有一大票的帅哥以及山珍海味在等着她,她也不想去。
“干嘛不去?我还得随份子呢,多一个人去,把本儿吃回来呀。”
“要是你跟他火拼起来,我可不帮你,丢不起那个人。哎呀,我还是不去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去不去参加婚礼这事儿,豆豆也考虑了三天,她知道,作为徐仁夏的闺蜜,她理应陪着去,刀山火海也应该去。可是,一想到以前他俩吵架时的战火纷飞硝烟弥漫,她就犹豫起来。
“什么?你说什么?你不帮我?我去,苏郁琦你脑子进水了?你说的是人话吗?还我跟他火拼你不帮我?我算是瞎了眼了我,本来不打算闹事儿的,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折腾折腾了。”
“那你就去吧,我相信你有这份勇力。”
徐仁夏真不想自己去,见豆豆这样,她知道硬来不好使,那就软硬兼施,忽然抱住她:“豆豆,你就可怜可怜我吧,我们大学同学都来了,你难道不想认识几个帅哥?”
“你不是说你们同学长得最好看的就是张灿元吗?那还有什么好看的,不去。”豆豆看着电脑,干脆不瞅她。
“不行,不行,你就得陪我去,那要是张灿元欺负我怎么办?”
“那不还有汤善思吗?我不但心你。”
“汤善思?每次吵架他都不帮我,你还帮我骂过张灿元呢,他
不顶用。”
“哼。”豆豆哼了一声,点开暂停的视频,叽哩呱啦的韩语冒了出来。
“你到底去不去?看看看,一天就知道看电脑,你跟电视里的人结婚?我看你嫁不出去怎么办。女人就得往外走,你要是不出去走走,谁会知道世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