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叶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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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叶集-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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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老先生一见他,立马就咧开嘴笑了,“我想着你也该回来了,你这小子,正该你年轻人为冷石街出力的时候,你跑去南方享福了,哈哈哈……”
  “看老家————老先生说的,我不得保存实力吗,这不您挡了第一关,我吃的白白胖胖的回来,好挡第二关嘛!”
  “哈哈哈,怎么,不敢叫我老家伙了,是不是也听他们说,我是多大多大的官……”
  “这个,耳闻目睹了一些,您老确实位高权重……”
  “狗屁,退休前天大的官,这不退休后元宵节就被打了,别信他们那一套,看到也都是假的,还是老话受用,枪打出头鸟,低调没麻烦。”
  “别的可能是假的,这进口的蛋糕牛奶,苏杭的燕窝点心不会是假的吧……哈哈哈,来看看您,几个苹果几个香蕉,就是个意思,哪天您回去了,我炒俩菜,也不用你对酒了,咱再醉他一会。”
  “那可不行,你做菜还凑合,你那酒我可喝不下去,老了,喝一口就少一口,还是喝我那好酒……哈哈哈哈,来来,香蕉给我摘一个,说这半天话,人困马乏!”
  牧子深赶紧递过去一根香蕉,然后坐在了床边。
  外边走进来一对夫妇,男的穿着阿玛尼的西装,女的穿着香奈儿的大衣;两人看到牧子深,多看了一眼也没说话,那男的走上前,”爸你怎么又空腹吃水果,交待多少遍了!那个我和丽丽去陪商务局的同志吃个饭,人都跑着来看你,我们也得表示表示不是,你去不?”
  “我要是去了,你这个就变纯饭局了,啥事也别想谈,我也在想,我去还是不去那……”
  “去就去,不去拉倒,瞧你这话说的,好像占你多大人情似的……”
  ”建辉你说什么呢,别惹爸不开心,爸就是给你开个玩笑,他累一天了;爸你早点休息,我们明天再来看你,吃饭啥的都安排好了,护工马上就到。”那女的这么说着,只是往前凑了一步,男的就拿了躺在床上的大衣;转身往出走。
  “看见没,这就是退休的大领导!他可是我的儿子,他现在在我这上班呢,跟秘书似的。早上七点就到了,看看报,应酬一些来宾,晚上六点准时下班,还要去应酬,我这当老子的啥也没教会他,就教会他应酬了……老子当年也不像他这么多应酬!”
  牧子深听着,并不插话,这毕竟是人家的家事,他不好说什么;就像之前两人的交往,喝点酒互吐心事,隔一夜就当作忘掉,这样才能长久,没完没了的说下去……
  老人又问了些冷石街的情况,牧子深也说不出所以然,他毕竟回来也没几天。接着就有护工为老人打来饭菜,牧子深便起身告辞,两人一再约定,回去冷石街了要醉一场,接着讲水浒。
  走在灯火辉煌的清冷的大街上,寒风肆虐,虽说是倒春寒,但也寒到骨子里了。牧子深有些矫揉地往前走着,觉得芜城在他不经意间,已经发生了众多的变化;马路宽了,路灯亮了,高楼多了,大街上晃悠的人少了;年节过去没多久,街上就是这般冷清,大概这个年也不会多欢乐,牧子深倒庆幸,没一个人在芜城过这个年。
  前几天他去看了左朝歌父亲,那个一度变得很严肃的叔叔,见到他竟然咧开嘴笑个不停,牧子深开口说叔叔过年好啊,他竟然说好好,里边举办了大型晚会活动,每个人都开心得很,狂欢到凌晨三四点呢!牧子深看着他宽厚的下巴,认同了左朝歌的说法,他诚然是在里边享福,他以前多瘦,记得还住在冷石街那会儿,用尖嘴猴腮来形容也不为过。牧子深跟他没什么说的,实际上自打他带着左朝歌搬离冷石街后,牧子深就几乎再没同他讲话的机会,偶尔在他家见到他,他也只是一副严肃的神情。想起在广州左朝歌同自己父母的插科打诨,牧子深心里就觉得堵得慌。于是跟他又假说了一会左朝歌的现状,就匆匆的离开了。
  现在在回想起他那宽厚的下巴,牧子深似乎又看到那天晚上,左朝歌瘦削的背影映着高大的厂房,一步一步走得沉重而急促。
  现在的社会是怎么了,怎么有那么多让人活下去的方式呢,牧子深想起小学时的课本,那上面说得活人的方式千篇一律,都是骗人的吗?当然这不会是困扰他的首要问题,他一边往前走,一边忘掉这些,跌入自己无限的挣扎与纠结中;他刚从广东回来,就从自家的信盒里拿到一封信,是苏木梨写给的满满一张彩纸的新年贺词,他至今没有回信,因为他在迟疑,遇见左朝歌的事,到底要不要写进去。
  人活着就是一件接着一件的处理些琐碎的事情,有时候可能会为某一件琐碎停留,挣扎;但这并不妨碍下一件琐碎的到来。事实上众多的经验和案例告诉我们,停留和挣扎并没有什么现实意义,有的只是我们逃避和自私的心理在作祟而已。牧子深把在街上拾到的纠结带回家里,摊在葡萄架下的石桌上,石桌上已经将要存满来自各处的纠结了,这些纠结一团一团的各自沐浴着月光,不挣不抢,道貌岸然得似个君子;就像那些手里拿着城建文件,穿的西装笔挺,站在阳光下说得头头是道的君子一般。
  自从觉得芜城变了以后,牧子深就不去大街上游荡了,又或许他害怕再带回一团纠结,总之他就没完没了地在那葡萄架下坐着,晒完了阳光晒月光,晒透了月光晒星光,没有了星光就披着夜色,总之不开灯,也总关着门。拆迁的总再也不来,老先生也没回来,冷石街一天比一天更加冷清了;牧子深偶尔出街买些东西,就会碰到有人搬家,不管认不认识,他就上去帮忙,或者站一旁看着,时间久了,他倒存了几个号码,给他说号码的人笑得像一朵玫瑰,“拆迁的人来了麻烦小兄弟给我个信,咱小老百姓遭不起这罪,上有老下有小,总得住得安全你说对吧!”牧子深点点头,他们说的都对,听起来很有道理,像是很有生活经验的人。牧子深就把自己的纠结说给他们听,让他们帮着拿个主意,但他们却都摇摇头,说还是别了,这种事求个签神都不一定能明示。牧子深觉得他们说的还是挺有道理,就不再为难他们,回到家还是坐着晒太阳,晒月亮……
  

☆、上上签

  上上签
  早春雾蒙蒙的清晨,刚过了报晓时分,牧子深孤孑的身影就走出冷石街,穿过枫叶街,在滨河大道上一路向北。
  这时候天不那么寒了,但却更深露重,不一会儿牧子深额前的头发就湿垂下来,迎风黏在眉间。实在是早,一路上也不见什么行人,牧子深窃喜,大概能求到今天的第一支签,这无疑是个好兆头。
  城北有间老庙,听说是道光年间流传下来的,□□时废弃了一段时间,千禧年政府又给修缮一遍,现在成了芜城的一张名片。牧子深早先就听说很多人大早上去求签,而且灵准度极高,他一个大学生,自然不信这一套;但他认为那些去求过签的人分析得有理,现在是金钱社会了,有钱能使鬼推磨,你庙里香火那么旺,甭管你是哪路神仙,多少也得显些本事不是,否则赶明你对面就敢多一座黑房子,黑房子弄啥的,敬鬼的!别说你是神是鬼,供谁有用我就供谁,这是现实问题。
  牧子深上学十七年,寒窗苦读,学心外无物,人是根本,学科学发展观,破除封建迷信;但如今他遇到了科学帮不了他的问题,于是不得不向鬼神屈服,讨个好兆头,求个心安。昨天下午的时候,天下着贵如油的春雨,雾蒙蒙细丝丝的,就像织女偷偷垂下的丝线,好让牛郎能够顺着这丝线,爬上云端……牧子深终于写好了给苏木梨的回信,一满页的新年贺词,还有一张红线的稿纸,上面用黑水笔写下了左朝歌的现状,简简单单地直述,再多一分的感情也没有。牧子深从那丝线中穿过,怀里揣着这封信,直走到浩渺黄昏,雨未停,天渐冷,这才心一横,匆匆把信投入邮筒,回家去了。
  回到家情迷意乱,晚饭也没吃,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后半夜雨停了,月亮挂在当空,白沙沙的月光落在窗前,索性他就坐起身,靠在床头发呆,呆了片刻又不愿自己这般深沉,便下了床来到院子里,坐在葡萄架下缠绕的阴影里挣扎。也就是这时候,他放弃了科学,决定去诉诸鬼神,以求心安。
  于是这一大早,牧子深就出发了。
  朝仙街的尽头,就是那间老庙,远远地看过去,能看到那座十八层的高塔。还没走上朝仙街,牧子深身边的人就多起来,再往前走,几乎成了拥堵的状态,车连着车,人推着人,但没人鸣喇叭,也没人吵吵闹闹;牧子深推着车子随着人群往前走,直走到将近七点,庙里传出浑厚的钟音,才来到正门前看到满院里攒动的人头,心里的窃喜早已散尽,只剩下无边无涯的酸涩与无奈。原本想着赶早来求只签,签好就一切都好,签若不好,还有时间对那邮筒略施手段,取出那封信件;现在看来,签好签坏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捐了一百的香火,用尽半天的时间,午后牧子深从庙里出来,手里多了张上上签的签文,他把那签文看了一遍,不求甚解,只要是上上签就好,于是心满意足的回去。
  冷石街终究是要拆了,牧子深的父母已经回来有一个星期,两人每天都忙碌这去补办各种证明,以求分房的时候,能多分几十平米。新建的安置房倒是离冷石街不远,足足有三十层楼,站在那十余层,就能把冷石街尽收眼底了。隔壁的老先生再没有回来过,牧子深又去医院看他,才知道他因病去了;难以接受,两个星期前来看他,还是那般能说会笑的模样,没想到就这么去了,想起两人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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