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别塔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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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别塔号-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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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身上的有些东西是面具所掩盖不了也阻隔不了的。
  那天整个“巴别塔号”上的居民都看见了我的脸,真实的脸。我是三百二十五年来,第一个将真实的面孔呈现在众人面前的人。我看不清面具背后他们的表情,所有的人都一致保持沉默。下一次摘掉面具会是多少年以后?五十年后吗?
  我看见了直播屏上我自己的脸,除了说棱角分明外,我不知道还能说什么。我们这里的人,对外貌完全没有概念。黑色的眼睛,黑色的头发,高挺的鼻子,饱满的额头,坚实的下颌角,突出的颧骨,有型的下巴。看起来像三十五岁,而不是三十三岁。或者三十五岁和三十三岁有区别吗?
  从此以后,面具下的我,变得具体而真实起来。
  我在这颗星球下面画了个小圆圈,这是一种习惯,这说明这颗星球有参考价值。就像我在很多星球下面画了叉一样。每出完一次任务,我总会在地图册上添上新的图片,然后拿到信息部,共享到电脑上。“巴别塔号”上所有居民都可以把自己手里那本还留有很多空白页的地图册拿去信息部添加新图片,只需一秒钟。
  这是一颗刚好要死亡的星球,而不是已经死亡很久,如果条件允许,慢慢观察这颗星球的死亡过程,会对我们探寻宇宙真相大有帮助。比如,等它的温度冷却到什么程度时,对它本身的自转是否有影响,它是转得更快了还是更慢了,或是没快也没慢保持原来的速度?还有,它对周围星体的影响是怎样的?随着温度的递减,周围的星体是在逐渐远离还是靠近?或者没有远离也没有靠近,保持原样?
  它本身是颗恒星,这一点很明显,那么当它熄灭后它就变成普通行星了,它有没有可能变成其他某颗星的卫星?
  一颗恒星的温度,对宇宙有影响吗?比如蝴蝶效应。一只蝴蝶扇扇翅膀,遥远地方会出现一场大灾难。
  一颗恒星死去,遥远的某个地方,会有一场由之引发的灾难吗?如果会,那是什么样的灾难?
  一颗恒星的陨落,所造成的影响,波及范围有多大或者多小?有没有可能对所在的星系有影响?
  温度,究竟有多重要。它能告诉我们。
  在离这颗正在死亡的恒星十光年远的某颗星球上,我们留下了一架记录仪。它可以记录一千年。信息会不停传输到“巴别塔号”。一千年后,我们的后代会解开什么样的谜?而这样的谜的解开,是否具有很重大的意义,对于人类的生存问题。
  我在医院躺了一个月,脚上起了很多水泡,被高温灼伤所致。脸上也脱了一层皮。当我回到自己那小小的像箱子般的房间,A3给我送来了一套新制服,那是一套普通战士的制服。这意味着,从此以后我可以穿着普通战士的服装戴着面具到处走动了,用一种新的身份。当一个战士的面具不小心脱落,真实的面孔展现在众人面前后,该如何处理,先人早已想好了对策。给对方一个新的身份,谁也不会知道那个面具曾脱落过的人是你,如果你是一个普通战士。但是我不是普通战士,我是舰长。我原本有两种身份,两种身份都暴露在阳光下,于是有了第三种身份。
  我换上新制服,来到第7层。桂花已经开始凋谢,再过十几天就彻底结束花期了。我把一粒葡萄籽悄悄埋进那棵白色玫瑰花树的根部,不知道来年它会不会发芽?那是某一次吃完葡萄后被我保留下来的,一般我们都会把葡萄籽嚼碎了吃下去,里面的一些元素对人体有好处,当时那颗葡萄有三颗籽,我吃掉了两颗,留下了一颗。就是一种突然的心血来潮,没有特别的原因。
  等到来年白色玫瑰再度盛开的时候,我们已经到达什么地方了?
  “佐伊,橘子成熟了。”老李说。
  我吓了一大跳,没有说话,默默的看着他/她。他/她看不见我的脸,所以不知道我很惊讶。
  “只有佐伊会用那样的姿势在那里站那么久。”他/她自言自语。
  今晚的饭后水果会是一瓣橘子。
  我离开了花园,回到住处。脱下那套刚穿上身才不到半个小时的战士服,把它送回了服装部。
  我穿上舰长服,来到花园。
  “佐伊你疯了吗?”老李说。
  我摘下一片橘子树的叶子,离开了花园。
  从第二天开始,我再也没戴过面具。很多部门的许多人来找过我,他们请求我把面具戴上,不要坏了规矩。我没有反驳也没有听从。一年后,没有人再提出异议。
  当我从静思堂回到驾驶舱时,布莱恩告诉我米卡去第7层找我去了。我往外面看了一眼便知道了原因。
  我们眼前出现了很不可思议的一幕,两颗相互之间距离非常近的星球,像两个并肩坐在一起头挨着头的人的两颗头,上半部分朝彼此挨近,下半部分朝两边分开,它们一边保持自转一边在公转。一颗星球大部分是红色,其他少部分有蓝绿色、白色、黑色、褐色、黄色,五种颜色,像泼墨画般被涂抹在球表面,看起来有一种抽象美;另一颗星球纯黑色。
  十位顶尖天文学家和二十位仲裁员,八位驾驶员,四位副舰长,以及我集中在驾驶舱,一齐看着“巴别塔号”外面的景象,就像看日落般静默。
  我让索瓦通知所有居民站到所在位置离窗最近的地方,共同欣赏这美丽壮阔的景象。我想我能够明白真正的彩虹有多么绚烂。据说它总是在雨后出现,而那蓝色如果是水该多好?虽然蓝色的面积太小,我们无法在此永远定居,但至少可以暂住一段时间。
  我没见过雨,但是在漩涡中看见过流转的水珠,很美。像玻璃珠子也像水银珠子,却比玻璃和水银更纯净。一种从天而降的水,多神奇。如果有幸能经历一场雨,我绝对不会跑到屋檐下去躲避,我会一直站在雨中直到它停止。
  虽然每隔三天我们都会洗澡,但那跟雨不一样,不是说降落的方式有多重要,而是心情不同。
  “彩色那颗从左向右自转。”A8说“但是黑色那颗却是自上而下自转的。”
  这在天文学上是奇迹。它甚至连传说中都不曾存在。
  “这两颗星球疯了。”A21说。
  “它们几乎是在原地公转。”A1说。
  “也许是围着对方在公转。”我说。
  米卡给我们每个人发了一副特质眼镜。患密集恐惧症的人,不适合做物理学家。
  粒子活跃得很异常,在两颗星的周围。
  “它们拥有异常自旋。”布莱恩说。
  “费米子的自旋为2/5。”索瓦说。
  “玻色子的自旋为7。”米卡说。
  “为什么不是4?”A9喃喃自语。他/她的声音细小而温和像深度睡眠中的梦呓。
  如果是4至少勉强还能说得通。
  “它们还能算是粒子吗?”莱利问。
  拥有超常自旋的粒子还算粒子吗?这确实是个问题。
  “是这些患了神经病的粒子让那两颗星球疯了,还是那两颗疯了的星球让它们癫狂的?”A27说。
  “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A2问。
  没有人能回答,这是“巴别塔号”所有居民共同的疑问。
  也许是“斐伊”在起作用,也就是“斐伊”被激活了。“斐伊”既“FI”。这个假设是由我提出来的,我一直想证明“斐伊”的存在,但是至今只是一种假想。就像“以太”。
  光的传播靠“以太”做媒介,而光可以在真空中传播,这意味着“以太”不仅存在空气中同时也存在于真空中,也就是“以太”存在于任何形式的空间中。
  而声音,无法在真空中传播。可是,为什么会有那声著名的“哇信号”?它为什么能够被捕捉?它靠什么传播的?
  声音是可以在真空中传播的,但是它需要一种媒介,一种可以将它延续传递的媒介,这种媒介就是“斐伊”。但“斐伊”跟“以太”不一样,“以太”以成品的形式存在于空间中,而“斐伊”则是半成品乃至未成品,它需要某种特殊的器材或者渠道或者物质来辅助它,让它被激活,让它变成成品。就像大米需要水需要热量来让它变成一锅饭,就像面粉需要水需要苏打粉需要热量来让它变成面包。
  “斐伊”需要什么呢?
  只要找到“斐伊”所需要的辅助物,我们就可以在太空中边用喇叭呼喊边前行,就像一个叫卖的人。我们的声音会被智慧生命捕捉到,如果除了人类外还存在别的智慧生命的话。有时候我觉得,也许人类会是整个宇宙中最高级的生物。这样的想法,让人绝望。
  我们期待遇到比自己更高等更优秀的生物来挽救我们,收留我们,帮助我们,共同走向未来,共同去面对未知。
  人类对自己的能力的局限性感到无能为力。
  “像两头角抵着角的牛。”A5说。
  新一轮的实地探测即将启动。那颗黑色的星球也许是一颗死星,一颗白矮星,死去已久的恒星,为什么总是于茫茫宇宙中总也不肯坠落?那颗彩色星球也许是它的朱丽叶,它的祝英台。
  它的萝丝。
  我带领十五名战士到那颗彩色星球上去实地勘探,一般来说勘探完采集好样品,才会绕球飞行。那颗黑色星球应该就是颗白矮星,我们推测它的组成元素不外乎二氧化碳、碳、硫、氢等。地表应该大面积残留着核物质,还有丰富的铁。白矮星,我们勘探的太多了。
  每一颗白矮星都是迟暮的英雄。
  人类能够探测到的最伟大的壮年英雄已经不再是大犬座VY,而是牧绳座□□YS。牧绳座离银河系几万亿亿光年,以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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