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鬼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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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鬼4-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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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的琐事。

办公室的职员减少了许多,或许这也不算什么。襄理辞职了,几个同事也辞职了,还有一个同事不告而别。不足的人力虽然获得补充,办公室里面却有一般的职员都是新面孔,工作效率自然大打折扣。这也是为什么这么晚了还得留下来加班的原因。

留下来加班不是因为工作做不完,主要还是为了协调各部门之间业务衔接的小问题。外场农会不希望这种流程不顺的状况让外界得知,否则总行一定会派人强行介入。强烈的排他性存在于每个职员的心中,再加上问题真的不大,大家都希望关起门来自行解决。

另一种让清水感到不安的事情,就是一连串的死亡。清水的女儿在今年八月中过世,之后村子里的讣闻几乎可说是漫天飞舞,每天总会听到住在哪里的某人又死了的消息。清水曾经质疑过这一连串的死亡是否正常,当时却换来同事的讪笑以及同情。大家都认为失去爱女的清水太过神经质了。不过入秋之后,同事们就渐渐笑不出来了,同情之色也慢慢的从他们脸上消失。

清水总是告诉自己不要想太多,却一直挥不去被同事孤立的感觉。办公室在十月初重新调配位置,结果清水的座位被移到墙边,与其他同事互动的机会明显减少了许多,甚至连女职员在帮大家倒茶的时候,都会刻意的将清水的杯子跟其他人分开。突然出现在茶水间和洗手间的消毒药水,从清水手中接过资料文件的同事脸上惊疑不定的神情,都印证了清水心中的疑虑。

还记得办公室的同事将“传染病”这三个字挂在嘴边,差不多就是在那个时候,这阵子还多加了一个“新种的”形容词。每当有人说出这个词汇,所有的职员都会斜眼打量清水,然后噤口不语。

清水觉得大家都在躲着自己,或许他们认为死了女儿的清水也受到感染了吧?

不断累积的异样感、小小的不快以及异常的现象,这一切的一切都在清水和其他人之间筑起了一道看不见的高墙。遭到排斥、遭到拒绝,对身边的人事物充满了不信任感,失去归属的清水觉得自己像个孤儿。

(……为什么?)

清水不过是失去女儿罢了。刚升上高一的女儿突然骤逝,幸福美满的家庭顿时出现了一个无法填补的空洞,清水认为自己是这场悲剧与灾难的受害者,周围的人却将清水视为加害人。痛失爱女已经够可怜了,为什么自己害得遭受这种待遇?

一切都走样了,这就是清水的感受。村子里一定出事了。有人将不正常的现象归咎于传染病,清水却这么认为。若女儿真的是死于传染病,为什么自己得以幸免于难?为什么妻子和父亲依然健在,一点毛病也没有?

不过在另一方面,清水也很清楚传染病是唯一的解释。今年的丧事实在太多了,失去女儿的清水比其他人更能感受隐藏在表现之下的危机。接二连三的猝死显然有愈演愈烈的趋势,再不采取对策的话,这个村子迟早会走上灭亡的命运。

自从入夏以来,村子就透露着不对劲。

(兼正……)

没错,所有的怪事都发生在他们搬来之后。深夜的卡车、独特的豪宅、小惠死前曾经爬上兼正门前的山坡。

清水承认自己的推论太过荒谬,然而无可否认的,心中的这股疑惑的确是与日俱增。

自己所承受的痛苦全都是兼正那些人造成的。不知道为什么,外地人带来灾厄的念头一直在清水的脑中盘旋,挥之不去。

4

出席田中良和的丧礼的人都有同样的感觉——没见过这么奇怪的丧礼。不同的是有些人直接将内心的讶异表达出来,有些人选择沉默,不过这都让丧主席上的佐知子感到坐立难安。两个孩子依然不谅解佐知子的做法,这也让她觉得十分难堪。

仪式的进行完全按照速见当初的说法,丈夫的棺木被钉上钉子之后,就从灵堂的地板沉了下去,然后从另一个出口被送了出来。这种戏剧性的表演手法让佐知子感到不是滋味,踩在漆黑的小径踏上不熟悉的墓园,更是让佐知子十分不悦。

好不容易摆脱了列席者好奇的眼神,返回家中的佐知子叹了口气。她觉得自己经历了一场大灾难,不过真正的灾难才刚刚开始。从明天开始,佐知子就得独自面对两个孩子——两个正处于反抗期的孩子。佐知子是土生土长的外场人,老家就在村子里面,家人却早已迁居他处。年迈的母亲选择跟搬到大都市的大哥大嫂同住,一想到来灵堂露个面就匆匆离去的大哥和大嫂,佐知子十分清楚自己不能依靠他们。母亲虽然对佐知子的遭遇十分同情,却被急着离开的大哥一把拉走,看来对她的处境也是爱莫能助。再加上母亲现在是靠老人年金和大哥每个月支付的零用钱过活,更是不用奢望经济上的援助。孤立无助的感觉浮上心头,佐知子不由得对死去的丈夫怀恨在心。

小薰看着狼狈的母亲走向寝室的身影。

(爸爸一直说他身体不舒服,偏偏妈妈就是不相信。)

一想到父亲直到死前都没受到妥善的照料,小薰不由得悲从中来。她觉得父亲没有受到应有的待遇,同时也对父亲的死因感到十分怀疑。

(……小惠的声音。)

那的确是小惠的声音没错。小惠宣告了父亲的死亡,结果父亲真的死在客厅。

坐在餐厅的小薰不由得全身颤抖,她不敢回到自己的房间。昨晚跟亲戚一起住在灵堂,让小薰暂时忘了恐惧——可是今晚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

(跟小昭挤一挤好了。)

拿定主意的小薰跑到弟弟的房间,发现小昭还是跟以前一样躺在床上发呆。

“小昭,我今晚想跟你一起睡。”

小昭点点头,不发一语。于是小薰将自己的寝具搬了过来铺在旁边,准备钻进被窝就寝。这时小昭突然开口。

“小薰,以后该怎么办?”

“什么东西该怎么办?”

“那些人。”

小薰打了个哆嗦。

“没什么好怎么办的,我们一点办法也没有。更何况结城已经不在了。”

“可是爸爸是被小惠杀死的。”

“小昭!”小薰从被窝里面坐了起来。“不要再说了。”

“难道不是吗?一定是小惠干的。那些人发现我们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所以派小惠来杀了爸爸,就像他们杀了老大一样。小薰,难道你不想报仇吗?”

“我们本来就不该多管闲事的。当初要不是你多事,结城和爸爸又怎么会……怎么会……”

又怎么会被他们杀死。这句话小薰实在说不出口。

“我们还小,一点办法也没有。”

小昭瞪了小薰一眼。

“那些大人什么都不知道。如果连我们都不采取行动,又怎能奢望那些大人会做些什么?”

“可是……”

“老大和爸爸都被他们害死了,为什么不还能这么冷静?”

小昭感到非常愤怒。大家都看不到重点,那些大人更是看不出事情的严重性。

“一定要想个办法,否则还会有更多人受害。”

“好啊,那你自己到结城的坟前,把木桩打进他的胸口啊!”

小薰钻进棉被,留下一脸错愕的小昭。

“我……”

我怎么下得了手。不过仔细一想,夏野的确有死后复活的可能性,说不定还会跟小惠一样攻击村民。

(不可能。)

夏野不可能复活,更不可能袭击他人。可是小昭比任何人都清楚,这种想法只是他的一厢情愿罢了。如果夏野还活着,他一定会鼓励自己勇敢的站出来。小昭跟夏野相交不深,却也十分明白夏野是个看得到重点的人。他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应该做,总是在最需要的时候挺身而出,这点跟事到临头才为止怯布的小昭大不相同。

——没错,夏野不是想把木桩钉入本桥鹤子的胸前,还说这么做才能防患于未然吗?如果夏野地下有知,一定很希望有人将木桩钉入自己的体内。慢着,说不定太迟了。夏野是星期日下葬的,已经过了两人的时间。

(老大一定希望我这么做。)

夏野绝对不愿让自己变成死后复活的恶鬼,更不希望跟小惠一样,变成到处攻击活人的怪物。

挖掘夏野的坟墓似乎是唯一的方法。将夏野的棺木拖出,然后钉上木桩。

小昭的眼前浮现出挖掘小惠以及本桥鹤子的坟墓的画面。自己真的做得来吗?少了夏野在一旁壮胆,搞不好还没开始动手,就被吓得一路从墓地跑回家了。

(万一又碰到了那家伙……)

在本桥鹤子的坟前遭到袭击时,小昭被吓得全身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小薰身陷险境。

就算没有碰到任何人,就算大着胆子把棺材挖出来,就算真的敲开了棺木,小昭还是不觉得自己有那种胆子将木桩钉进夏野的体内。夏野看起来比小昭勇敢多了,可是遭到袭击的第二天,他还是不讳言自己怕得要死。

关键就在这里,小昭心想。他没办法伤害夏野,更不可能伤害父亲。

如果夏野真的有死后复生的可能,父亲当然也不例外。父亲的遗体今晚才刚下葬,也就是说现在还来得及。夏野可能已经复活了,父亲却还没有。

小昭蜷缩着身子。

他不认为自己下的了手。

(可是除了这么做之外,我们已经别无选择了。)

5

正在扫地的光男听到短暂的铃声。声音来自信明房中的唤人铃,光男连忙丢下手中的扫把,快步走进偏房。

“住持,有什么吩咐吗?”

病床上的住持点点头,看着床边的小桌。桌上放着一个白色的信封。

“请你、帮我、送信。”

听到信明急促而又段落分明的吩咐,光男恭恭敬敬的拿起桌上的信封。上面没有收信人。中风的信明可以用文字处理机慢慢打出信件内容,书写收信人的姓名对他而言却是天大的难事。

“请问这封信要送到哪里?”

“兼正。”信明回答。

“啊,我知道了。”

光男点点头表示了解,信明却频频挥手。

“兼正的房子。”

“兼正的房子?”

“该怎么、说才好?从外面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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