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澍摊手,耸了耸肩说:“我无所谓,随你们。”叶澍说完,两人均转头看向我,我装相机的手一顿,抬头对着他们咧嘴讪笑,摆手说:“我不坐轮渡。”
杨思扁嘴,走到我跟前来磨我:“余生,走嘛,一起坐轮渡嘛。”
我朝轮渡口那边望了一眼,我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去面对和那个人有关的东西,尽管这个城市满是与他的回忆。我坚定的摇头:“真不行,我晕船。”
杨思和叶澍不可置信的看着我,我挠头“嘿嘿嘿”的干笑。然后两人摆出一副我服了你的表情,我不好意思的说:“哎呀,收工了我请你们吃饭。”
到卓越的时候,提前了十分钟。秘书很热情的接待了我们,说是江聿淮还在开会,就将我们引到会客室先休息一会儿。我喝着秘书端来的茶,杨思神秘兮兮的凑近了我,说:“余生,你知道么,江聿淮之前从来不接受任何杂志的访问,这次不知道是怎么想通了,居然答应了我们的专访。”
“是么。”我抿了一口茶,不好搭话,我就没再说了。
坐了没一会儿,秘书就来叫我们:“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江总的会刚开完,正在办公室里等着你们,请随我来。”
江聿淮的专访十分顺利,他很配合的回答了我预先设想好的所有问题。结束时,叶澍正在给他拍最后几组照片,我在一旁坐着整理刚才专访的笔录。突然,有人轻轻的拍了拍我的头,我仰头看过去,江聿淮正笑着站在我面前。
我连忙放下笔记本,起身也对他笑。他上下打量了我几眼,说:“余生,好久不见了。”
“嗯,是有好久没见了,江总。”
我余光瞥见叶澍和杨思张大了嘴,瞠目结舌的看着我,我莫名有些尴尬。
江聿淮倒是没什么,只问我:“你什么时候下班?”
我看了看叶澍和杨思,回头对江聿淮说:“你是我今天最后的任务,采访完了就可以收工了。”
江聿淮点头轻笑,似乎是很满意我的答案:“那正好,等我一起吃饭。”
“这……”我瞥了眼叶澍和杨思的脸色,推辞说,“我还得回社里整理整理,写稿子发给主编。而且,有同事在,也不方便。”
江聿淮低头,想了想说:“那行,反正明天周末,到时候再约。”
等电梯的时候,杨思揽住我的肩膀,撇嘴说:“夏余生,你不老实哦。你认识江聿淮怎么不早说!”
我无奈的苦笑:“你们也没问过啊。”
“哼!”杨思不服气,“你少给我打马虎眼。快老实交代,你跟江聿淮到底是什么关系,怎么认识的!”
“叮!”电梯到了,进电梯后,杨思一直直直的看着我,我没办法,只好说:“我在国外念书的时候认识的,算是学长吧。”
杨思不信,琢磨了一会儿问我:“你在国外的时候,江聿淮都二十七、八了吧,怎么还会在国外的学校遇见你?”
我仰头回忆了一下当时的情况,说:“他那时候还在加拿大的分公司,我念的学校好像也是他的母校。有一次校庆办晚会,他也回来了,然后就莫名奇妙的遇上了,认识了。”
杨思低叹了一声,恨恨的看着我:“夏余生,你这个死丫头命真好,留个学都能碰到高富帅!”
我“噗”的一下笑了出来,摆手说:“羡慕嫉妒恨吧,哈哈哈哈。”
杨思作势挠我痒痒:“叫你得瑟!叫你得瑟!”
晚饭为了弥补杨思没有坐轮渡的遗憾,自然是我请。叶澍带我们去了家生意极好的火锅馆,店不大,我们到的时候已经需要等位了。我站在门口,探头朝里望了望,叶澍在旁拍了拍我,问:“你闻着这味道如何?”
我仔细嗅了嗅,想起家乡的火锅店也是这样,店不大,装修一般,可香飘十里,一到饭点就满座,稍微晚一步就得等位。我点头对着叶澍笑:“很不错诶,叶澍你上哪儿找到这家店的?”
叶澍得意的挑眉:“你是重庆人,叫你吃火锅怎么敢随便凑合。这是上次我和林薇薇出来拍美食介绍的时候无意间发现的。我对比了一下,这家算是上海比较正宗的重庆火锅了。”
听叶澍这么一说,我更加心动了,心里痒痒的有些等不及。杨思没搭我和叶澍的话,我见她皱着眉头在琢磨什么,一看就是还想着刚才我和江聿淮的那茬儿。我无奈的摇了摇头,掏出手机刷微博。
吃完饭,叶澍拍拍屁股就走了。杨思又拉着我陪她去逛街,三挑五选的她最后买了条围巾。我口渴了去买星巴克的时候,杨思找了个窗边的位置坐着发呆。我把咖啡递给她,问:“你今天怎么多愁善感的?”
杨思咬着吸管,倏尔,叹了口气问我:“大学毕业后就一直呆在上海,可对这个城市却仍旧是一点归属感都没有。对了,余生,你为什么会来上海?”
杨思的话让我一愣,我笑着打哈哈:“上海是大城市,工作机会多啊。”
杨思静静的看着我,摇头说:“重庆也是直辖市,近几年发展得那么快,工作机会肯定也不少。而且,我看你也并不像那种会为了一份好工作而拼死拼活的人。据我所知,你好像根本不喜欢上海。”
我望了望窗外,此时的上海已经华灯初上。我抿嘴,下意识的攥紧了手,声音有些冷冽:“不知道,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上海。”
回到家的时候我有些筋疲力尽,苏蓝还没回来,她最近为了升职做准备,每天都挺忙的。我把包随手一丢,倒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放空,后来想了想,还是决定把手机拿出来打了个电话。
“喂。”我原以为会等很久,哪知道响了两声那边就接通了。
“姐。”我轻轻叫了陆恒一声,声音不自觉的带了哭腔。
陆恒在那头愣了一下,连忙问我:“怎么了?小姨打电话去骂你了?还是在上海出了什么事?”
我吸了吸鼻子,瓮声瓮气的说:“没。我妈也没怎么骂我。我在上海很好,也没什么事。”
“那你这是怎么了,我听着声音不对啊。”
我默了一会儿,缓缓开口说:“姐,你当时为什么不拦着我呢,就留在加拿大多好啊。”
陆恒咂咂嘴,骂我:“你别冤枉好人!我当时是怎么苦口婆心的劝你的,是你自己固执,倔得跟头牛似的,一门心思想往上海钻。就为这,我还被小姨狠狠的说了一顿,下次再不帮你做这些费力不讨好的事了。”顿了顿,她又问:“怎么,后悔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只是我发现,虽然过了四年,可我似乎还没有做好面对有关于他的心理准备。”我把头埋得很低,闷闷地说。
“你碰见他了?”陆恒问。
我摇头说:“没有,上海那么大,哪是那么容易就能遇上的。”
陆恒没说话,过了一会儿,她那有些心疼的声音透过电波传到我耳朵里,她说:“夏余生,你还是放不下他。”
☆、第三章
周末最大的好处就是能一觉睡到自然醒。我醒的时候,已经快十二点了,去厨房找东西吃的时候发现苏蓝坐在餐桌旁边包馄饨。她见我起床了,忙招呼我:“余生,快去洗洗手,我再包两个就能下锅了。”
我凑近看了一眼,发现苏蓝包的是我最爱吃的三鲜馅儿,于是我笑嘻嘻的就冲进了洗手间洗漱。
苏蓝的手艺是真好,我吃得一个接一个,停不下来。苏蓝见我这样就笑:“我包了很多呢,又没人跟你抢,你急什么。”
我护住碗,扭头说:“谁说没人跟我抢了,你不是么。”
苏蓝放下筷子,乐不可支:“我自己包的自己还不能吃了!”
我正想说什么,可放在茶几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我纳闷,大周末的谁给我打电话。突然,灵光一闪,我想到昨晚陆恒挂电话前说陆远已经知道我在上海了,说不准什么时候找我。天呐!我一阵心虚,不会是陆远的电话吧。
苏蓝见手机响了半天,我仍旧坐着不动,她伸手推了推我:“想什么呢,电话来了也不接。”
我踟蹰了一会儿,电话就没再响了。可正当我觉得松了一口气,手机又不屈不挠的响了起来。这回我认命的起身走到茶几旁去接电话,一看来电,是真的松了一口气。
我笑盈盈的“喂”了一声,那边的人倒是愣了一下,然后语气也是透着笑意的问我:“什么事这么开心?”
“睡了个懒觉。”我插科打诨。
“夏余生。”无奈的声音传过来,我哈哈哈哈的笑了起来,说:“好了,我不闹了,江总有何吩咐?”
江聿淮略有些不满的纠正:“不是说好了私下里不叫江总么。”
我吐吐舌头,说:“是,学长。”
江聿淮这才满意的“嗯”了一下,然后接着说:“晚上有空么,一起吃个饭吧,我好些日子没见你了。”
“行啊,江聿淮请吃饭,我可是乐意得很呢!”说着,我想了想问,“学长你什么时候回国的?”
江聿淮答:“上半年吧,三四月份那阵子调回来的。”
“哦。”我说,“难怪那段时间都找不着你人,我还以为你去火星了呢!”
江聿淮听我这样说,笑了起来:“你呀!我那阵子是真忙!”说着,他那边像是有人在叫他,于是他说:“余生,那就五点了,我到时候来接你,公司还有些事,先挂了。”
我吃完馄饨,就一直窝在被窝里看电影,四点的时候,江聿淮又给我打了个电话,说是待会儿还得开会,没法来接我,看我能不能去卓越等他。我本来想拒绝的,觉得这样有些不好。可转念一想,我在家呆着也好无聊,还不如出去转转,也省得他麻烦,于是,最后就答应了下来。
我磨磨唧唧的收拾好到卓越的时候已经快五点了。江聿淮应该事先就跟他的秘书说好了,加之我昨天才来过,所以我到的时候秘书很热情的接待了我,把我带到江聿淮的办公室。
秘书给我倒茶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