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我就不明白了,圣女一族不是最神秘的吗?既不是世袭也不是内定,都是有神灵选定的呀。
“圣女蝶对圣女花的花香最敏感,只需做出圣女花气味的香粉涂在身上,圣女蝶便来了。”君墨说完便翻开画册子,静下心来看册子了。
我用手捂着嘴,若是不捂着,能塞下一个鸡蛋,再一看君墨淡定的看着书,我问她:“这样也成?”
“不过这也是我听爹爹他们说的,是真是假我就不知道了。其实这也只是传闻中的一种,法子多着呢,这个法子未免太过容易留下痕迹,日后查出来可不得了,就算真的内定也不会用这个法子的,朝堂上的事儿我们妇道人家也不好多说什么。”君墨大概是厌倦了这样的话题,便草草的示意我她不想继续了。
听她这样讲我也不就好再多说什么,百无聊懒的又翻起画册子,口里喃喃:“北秦的舞真难看……”
夜里我被一阵凉风吹醒,冷得直打寒战,万般无奈的下了暖暖的被窝将窗子关上,却无意间发现君墨不在床上,在屋里找了一圈儿也没看见她人影。
我提着一盏灯笼准备出去看看,刚一开门便看见她一手拿着画册子一手扣着兰花指,细心的练习着每一个动作。
跳着跳着,便有许多灵动的蝴蝶自四面八方而来,围绕着她像是多年未见的好友,与她戏耍玩闹。
我站在门口任寒冷的风拂过,看着看着便发起了呆。
原来除了南殷的舞,北秦的舞出神入化起来也可以让蝴蝶误以为遇到同伴。
如果我们这批人里没有人引来圣女蝶、促圣女花盛开,这样富贵而不骄恃、勤奋又有天赋且出生高贵的君墨必定是第一个被内定的。
流霜啊,我有些想你了。
☆、第十七章:受罚
修子的人数一定下来,令官就会将记录好的名册呈上,再经过司命府查核,呈到皇帝的皇极殿去。
邵东平从殿外进来,弯着腰一路走过来,将一本册子放在案上,道:“陛下,司命府呈上众修子名册。”
朱笔走过的地方皆是端正的楷字,桓烨停笔,伸手递过名册,若有所思,才放下朱笔,翻开册子一目十行,停留在“桓君墨”三个字上,目光如炬,像是要烧透这三个字。
桓君墨,桓君墨,你可知淮阳侯已经默认,你被内定了。
良久,桓烨终于放过这三个字继续一目十行,却在下一刻再次停下目光,仿佛在沙砾中望见了一颗珍珠。
薄梓馨……
“恪亲王呢,好几日都不见人影,真是胆肥了。”桓烨放下册子,又执起朱笔。
“回禀陛下,恪亲王这几日病了,一直卧床。”邵公公腰弯得更低了。
“他一向身体强健,怎么突然病了?”桓烨合上一本奏折,又从另一个山堆堆里拿下来一本打开。
“奴才也不甚了解,只是听说,奶娘孙婆婆前几日突然去了长寿寺。”
……
在我想着反正也没有圣女大人来检查课业,打定了不学这难看的北秦舞也不会出事儿注意之后得知司命府会代替圣女检查我们的课业,两个月一次,那日所有的修子都要聚在司命高台,由司命府指定十到二十人献艺,抽中的是比较倒霉,没抽中的也不要心存侥幸,因为再过两个月抽查的时候就会换一番没抽过的,来来回回谁也躲不掉。
偏轮我们这一届修子倒霉,有个司命府就已经招架不过来了,这会子小皇帝也不知哪根搭错了,跑来凑热闹,说是关心修子宫,也要参加一次献艺大会。
这会子这些个妙龄姑娘就癫狂了。
以往都不想练,生怕抽到自己,现在削减了脑袋打点,勤勤恳恳的练习。
我笑她们痴,圣女以一族非嫡亲不得婚嫁,跳得不好的没人会搭理你,跳得好的可能是以后的圣女,小皇帝的心思一定是他可以少一个宠妃北秦不能少一个圣女。横竖你当了修子小皇帝就不会对你感兴趣了,这样勤奋说到底都是徒劳。
也许大家都明白这个理儿,却没人愿意相信。
我万般无奈的跟着君墨后头跳,她一套舞步下来行云流水,我乱七八糟……
但是我没有灰心,仍旧跟她后头有模有样的学着她。
我的娘,北秦的舞我是真没学过。
远处冯凌岚将目光投过来,我见她看着我,下意识的冲她傻傻一笑。
她艳丽的面庞向左一甩,翻了个白眼。
她又将目光投过来,这回看的是君墨,君墨因为太过专心的揣摩画册子里的舞姿,故此没有看见凌岚正看着她。
凌岚的眸子燃起一种名叫嫉妒的怒火,她抱着双臂,昂着头缓缓走过来,像是路过一般走得很巧妙。
此刻君墨正练着高难度的勾腿,她将脚往君墨支撑整个身体的右脚上一踢,我惊得大喊一句“小心”。
君墨像一只断翼的蝴蝶,整个人顿时失去重心,几个踉跄便向后栽过去,我冲上前及时抱住了她,与她一同摔落在地上,摔得我屁股生疼。
其他正练舞的修子听见我与君墨的惊呼声,连忙放了画册子过来帮忙,将我和君墨扶起来。
我也不顾屁股了,画册子一丢,道:“冯凌岚你干什么啊!”
凌岚将脸一昂,没把我当回事:“关我什么事。”
我走到她面前,气得身子发抖:“你胡说!明明就是你故意踢的君墨!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就是怕君墨下个月献艺大会抢了你的风头,都不一定抽到谁呢你急什么!”
“你信口雌黄!”冯凌岚指着我的鼻子火气大发。郑婉姝见局势不对,连忙走过来拉着她,示意她不要跟我计较。
我将她的手拍掉,觉得自己这个正义使者要当到底了:“你就是死不承认!你这样的人宣政殿的皇帝老儿瞎了狗眼才会看上你!呵!呵!你就别痴痴地想了!”
一句话出来,括以君墨,众人都大惊失色,大约是第一次见识到我的胆大包天,一时接受不来,都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凌岚的脸因为愤怒变得狰狞,她一时气得不知怎么办,甩手便给了我一巴掌,这会子众人才反应过来,全都围过来拦着凌岚,场面一时间热闹了。
右边脸颊一阵火辣辣的疼,我猜想明日一定会肿起来。一把抽开君墨的手,上前与冯凌岚厮打,很不幸,我打不过她,被她用手指甲抓的几处伤痕冒出血丝,然我却没有逃避,而是奋力的反抗。
平时看起来柔柔弱弱的,真他娘的能打。
与她相比,我正好相反,虽看起来能打能杀,其实都是虚壳子。
最后我与她被两拨人拉开,我还不忘记用脚够着踢她。
场面一时间热闹起来。
有机灵的撒腿就去请了司命府特派接管修子宫的掌事公公。
掌事公公周甫赶来的时候我们已经闹得不可开交了,他大呵一声,将我与冯凌岚叫出去,真计算起来这老头骂了有一个多时辰。
最后我与冯凌岚被罚了,跪在修子宫门口三个时辰。
头顶是越晒越起劲的烈太阳,我开始觉得这的秋天的还有这样热的太阳是老天爷看我不爽。
我身上原本被抓伤的几处因为没有及时的包扎上药越发严重,血印子慢慢开始涨起来鼓的很高,然后开始流血,顺着手臂或是脸颊淌下来,我以为是汗水,便没有在意。
右边脸也肿起来,鼓的像塞了半个鸡蛋,这处伤很荣幸的变成全身上下最疼的伤,从而忘记了我对其他因为更加严重反而没有多大痛感的伤。
冯凌岚恶狠狠的看了我一眼,头一昂便没再搭理我。
我看见她身上也有几处擦伤和瘀痕,原本白暂细腻的皮肤不再有光泽,便问她:“喂,你吗?”
“呸!”
我在一脸吐沫星子的情况下将脸上缓缓流下来的几滴血擦掉,仰头看看了看太阳,觉得内心是绝望的。
宫里的君墨一直看着外头的我,干着急却也不能过来帮我,一下在踱着步也不知怎么才好。
须臾,远处缓缓走来一队宫女,四个太监抬着一张撵,到了修子宫才将撵放下。
撵上坐着一个身形修长的女子,生的非常娟秀,衣着华丽,双眉入鬓,媚眼如丝,很有姿态,望着凌岚笑道:“好妹妹,你这是怎么了?”
冯凌岚一见郑婉姝的亲姐姐来了,喜的忘了行礼,挤出几滴泪可怜兮兮的说:“好姐姐,在宫里见到您真好,您是来看望婉姝姐姐的吗?她在里面呢。”
郑婉姝风尘仆仆的就出来了,哭着扑到他姐姐怀里:“姐姐,我好想你,你入宫这些年爹娘日日都念着你呢。”
这会子众人都出来了,一齐福身道:“参见郑妃娘娘。”
郑婉姝与郑妃二人寒颤了几句,才注意到受伤的冯凌岚,郑妃广袖一甩,突然来了架子:“是谁将我冯妹妹欺负成这个样子!”
冯凌岚顺势哇的大哭起来,泪珠像连成线的璎珞串:“郑姐姐,你要替凌岚做主啊!你要替我做主啊!”
君墨见局势不妙,扑通一声跪下来,道:“郑妃娘娘,都是修子间的小摩擦,当不得真。”
桓君墨深知此刻即使将出事情原委,郑妃一定会护着冯凌岚,到时我必然会更惨,所以只能将此事简单化,也是唯一保护我的方法。
郑妃上下打量了桓君墨一眼,微微一笑,道:“既然君墨修子都这样说了。”
郑妃心知肚明这桓君墨非池中之物,他爹是皇裔分支世袭百年的淮阳侯,她是皇帝内定的,往后八成就是尊贵圣女,以如今郑家的情势是绝对不能得罪淮阳侯一家的。
冯凌岚面色一暗,又将恶狠狠的眼神投到桓君墨身上。
随后郑妃浅笑道:“那此事本宫就。”郑妃还未说完,一向善解人意的郑婉姝道:“这都是冯妹妹的不是,冒冒失失才让梓馨修子误会了,不然梓馨修子也不会动手。”
郑婉姝一番话说得非常巧妙,虽然明知她颠倒黑白,却也找不出她哪里说得不对。
郑妃嘴角微勾,笑这个妹妹太懂她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