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芸暗笑。
这个男子,比起三年前,轻功更进了一步。
不愧是谢岩□多年的高手。
青霄宫。
“陛下,夜深了。”莫空看了看天色,低声道。
“哦……”段宵心不在焉的答应了一声,眼神有些倦怠,却依旧认真地批阅着奏折,“等朕看完这些。”
“陛下不招人侍寝吗?”莫空在段宵寒意的目光下,了解了答案。他又想起了另一件事情,忙道:“陛下一直忙到现在,所以奴才也有一件事忘了回禀。”
“你不能一次说清楚吗?”段宵抬起头,不耐地问道,“什么事情?若是后宫那些争宠的琐事就莫要提了。朕听着也心烦。”
“贵妃娘娘有了身孕!”莫空笑道,“这是天大的喜事啊!自陛下登基以来,还未有妃子怀有身孕呢。陛下,去看看贵妃娘娘,听说,她今日害喜害得厉害。”
“有了身孕?”段宵并没有莫空想象中那么的欣喜,反而微微的皱眉。一想到那日,谢芸使计,使他将谢芸误认而宠幸了她,段宵的心情就烦躁了起来。而且,那一天,谢芸知晓了他心中一直
隐藏的一个秘密,他对她更是没有了好感,甚至微微产生了厌恶。明明是相似的面容,为何差别却那么大!
虽然当初娶她是迫于无奈,可看着她的面容,原先可是一件赏心悦目的事啊……
“陛下难道不开心?”莫空没瞧出段宵的心思,继续含笑道,“贵妃娘娘容貌秀美,又是丞相谢大人家的千金。将来,若是给陛下生下了皇长子,这是天大的喜事啊!”
皇长子?段宵一愣。
像谢芸,那么也会像他吗?
一想到这个孩子即是他自己的,又极有可能像那个人,段宵突然对这个未出生的孩子渐渐期待了起来。
段宵展颜而笑:“走,摆驾凤翔宫。”或许,是该看看谢芸了。
就在这里,华容殿的门口来了一位侍卫。,他低着头,在门口回禀道:“淑妃娘娘,陛下请娘娘前去青霄宫。”
房内,正准备就寝的穆青暖愣了一下。那么晚叫她,莫非?!是要侍寝?!天哪……
穆青暖硬着头皮,在侍女们欣喜的目光下独自跟随着侍卫离开了。
刺客
穆青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停下来了脚步。她的身前,那个一直低着头的侍卫疑惑地转过头来,试探地问了一句:“娘娘?”
穆青暖笑了一下:“这根本不是去青霄宫的路。能事先告诉我一下,你要带我去哪?!”
乱石堆砌成的假山旁,穆青暖提着一盏明晃晃的灯笼立在那里,她的四周冷风贯穿,幽暗无比。
“娘娘只来了几天,竟然将皇宫的路线给摸清了。”对方冷笑了一声,身影瞬间隐入暗中,清冷并带有杀意的声音在假山中徘徊不已。“我引你去的当然不是什么青霄宫,而是阎王殿!叶瑶,拿命来!”
原来,特意将她引到冷宫偏僻地,竟然是为了杀她!
她太大意了!她还以为是穆祈派人来宫里寻她的……
穆青暖正欲问清缘由,突然黑亮的眸子陡然收敛,有危险的气息从脚底爬上她的脊背,她凭着感觉侧身一躲,抬眼望去,一枚暗器明晃晃地刺在她刚在站立的地方,而她手中的灯笼被暗器打掉,掉落在地上瞬间熄灭了下来。
一瞬间,唯一的明亮之物陨落,四周陡然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压抑肃杀的气氛在空中弥漫着……
“啪——”刺客见偷袭的第一招失败,立马于黑暗中将第二枚暗器打出,对准穆青暖的脖颈。
原本紧闭的黑眸突然睁开,穆青暖的双眼终于适应了黑暗,但穆青暖看清暗器线路时,锋利的刀刃早已逼迫她的颈部。她手中没有趁手的武器,连着抵挡都不能,只能够闪避。穆青暖身子后仰,狼狈不堪地后退了数步。
暗器贴着她脸颊划过,冰冷刀锋将她的脸颊划出了一个小口子。她摸了摸受伤的口子,血液并未流下,幸好,伤得并不深。
穆青暖突然轻笑了起来,是那种很愉快很庆幸的笑声,然而这爽朗的笑声在寂静的夜空中特别诡异,毕竟这是一场刺杀,穆青暖却笑得仿佛遇到了什么喜事。
男子以为穆青暖故弄玄虚,躲在暗处仍不出现,想着待穆青暖松懈时,给予致命一击。
“这镖……”穆青暖修长白皙的手指,玩弄着手中转着的那枚染血的暗器,“这青叶镖,当今世上,我只见过一个人用过,那便是谢宁。我说的可对?”
男子皱眉,怎么如此轻而易举就被叶瑶认出了呢?叶瑶她应该不会知道才对。
“三年了……”虽然对她来说仿若近在昨日。穆青暖叹了一口气,轻声道,“谢宁,你没死,真是太好了……”
“好什么!”男子不知何时已站在了穆青暖的身后,恨声道,“叶瑶,你别假惺惺了!殿下被你们南周所害,今日我也要以你的血祭典殿下的在天之灵!”
说着,谢宁就将手中的匕首对着穆青暖的胸口刺去。穆青暖心中暗叫糟糕。这刺杀真是刺杀的够冤枉的……当时逃难逃得太慌张,她便没有告诉谢宁当初若不是叶瑶暗中提点了一下,说不准他们全军都覆没了。
穆青暖躲闪不及,胸口的衣衫被划开了一个大口子,露出她脖颈挂着那枚穆祈送的暖玉。
此时,那枚暖玉在夜中散发着淡淡的柔和的光芒,隐隐约约地照映出了穆青暖的面容。
“你不是叶瑶?谁?穆青暖!?”谢宁眼眸深沉,之前,他一直低着头,也未仔细去观察穆青暖的容貌。三年前,他可是见过叶瑶的,眼前的女子约莫十六,轮廓与叶瑶极为相似,那只有一种可能,也要的妹妹——青暖郡主。
再看穆青暖胸中那块暖玉,谢宁满腹狐疑。华言的那块玉为何在穆青暖的身上?他们之间又是什么关系?
“我是穆青暖。不过,我有话要说!”见谢宁停下动作,穆青暖连忙急急出声,试图让谢宁冷静下来。
“别以为你不是叶瑶,我就不会杀你。”谢宁挑眉,冷冷道,“临死前你还有什么要说?若是想争辩殿下的死与你南周无关的话,你还是别白费口舌了!”
“谢宁,你轻功绝佳,但在武功上却始终差华言好几步。你心中不甘,便在七年前,为自己量身定做了一种暗器,便是这青叶镖。”穆青暖将手中的暗器放近胸口暖玉发光的地方,暖光的照耀下,赫然是一片树叶。不,也不是真正的树叶,只是形状与颜色与叶子极为相似。
“你说,叶子随处可见,作为杀人的利器实在是太方便了。”
谢宁面色僵硬,满腹狐疑,她为何会知道这些?
“隔天,你便将华言叫去林中比武,自己心中偷着乐,树林中大把大把散落的树叶可以作为你杀人利器的掩护。没想到最后你还是被华言狠揍了一顿。后来,你便将自己的青叶镖又改进了一下。”
谢宁吟了片刻,终于低声道:“你为何会知道这些?你见过华言?……不,他绝对不会乱说以前的这种事情……”谢宁陡然目光灼灼地望着穆青暖,他眉头紧锁,想从穆青暖含笑的表情下看出她的用意。
“华言总喜欢向外公打小报告,而你趋于华言的淫威,也与他统一战线。所以,有次我偷偷溜出宫,便只带上了谢妍和秋言。没想到,那次出门母后正好来我寝宫,我被抓了个正行。她气急不过,要罚谢妍和秋言,你连忙挺身而出,顶替了她们的重罚。
谢宁扣在手中的青叶镖,“哐啷”一声掉在了地上,他愣然的看着穆青暖站在他的面前,陌生的外表,陌生的声音,唯有那双漆黑的眸子,在黑暗中闪动着熟悉的光泽。
“你喜欢谢妍。”望着谢宁突然脸红别扭的脸,穆青暖含笑道,“谢宁,你说,我是谁?”
他颤声道:“殿下?”在穆青暖的点头微笑下,谢宁突然又哭又笑,那失而复得的表情似乎得到了最为珍贵的东西一般。“殿下,你竟然没死,太好了,太好了!”说着,谢宁双手抱住了穆青暖,一点也没意识到男女之防。
穆青暖一笑。她没想到谢宁竟然那么快就认出了她,而且竟然不觉得她活着本身就是一种诡异……
“殿下当时如何九死一生的?怎么三年了还不联系我,害得我和谢妍不眠不休在江川等了殿下你足足七天。”
“不过,殿下,你这男扮女装混入皇宫的计策用的真好,现在整个西锦都认为殿下死了呢!待时机成熟,殿下可是要夺回帝位?”谢宁戏笑将手放在穆青暖的胸前,感叹道,“软软的,像真的一样。可是在里面塞了馒头?”
密谈
作者有话要说:修错别字谢宁透过破碎的衣服,疑惑地瞧了一眼,顿时五雷轰顶,他颤着声音惊呼道:“殿下,你你你……你是女人?!”
穆青暖哭笑不得,将他放在她胸口那只僵硬的手拍开,缓缓道:“一直瞒着你,对不起。我的确是女子。我……”
谢宁缓过神来,气愤道:“他们三个是不是都知道?!是不是就我不知?怪不得我亲近你时,华言总喜欢拿眼睛瞪我,暗暗告诉我,让我离你有些距离。我还以为他古板,恪守着下属的分寸。原来是因为男女授受不亲啊!”
“怪不得妍儿和秋言总喜欢粘着你,我还以为妍儿喜欢你,为此闷闷不乐好久。秋言嫁给你也是一场戏吧……啊啊啊,你们可把我骗惨了……”谢宁抓狂不已。
穆青暖满脸黑线。她并没有特意告诉过任何人她是女子,相反,十年的相处下,唯有谢宁这个大大咧咧的笨瓜才相信着她是个男儿,其他人早凭着蛛丝马迹发现了真相。所以秋言才在那时挺身而出,愿意嫁给她演这么一场戏。
穆青暖突然抓住谢宁的手,他惶恐地缩了一下手,却被穆青暖紧紧抓住。她将他的手慢慢地移到她的脸颊处,让他触碰感觉着,她低声问道:“你现在还觉得我是易容的吗?”
“殿下……”谢宁突然哑然,他满脸迷惑不解,终于在静默了半响后,他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三年前,我便死了。在不久前,我借尸还魂在穆青暖的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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