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然直接压倒姜蜜,凑到她耳边问道,“你说谁没好到哪里去?”
姜蜜讨好地笑了笑,表示绝对没有说他,他的心最是坚定不移、天地可鉴了。
离成亲还有四五日的时候,谢景然便送姜蜜去了城郊的庄子上待嫁,本来应该提前一个月去的,但是谢景然那种视规矩为无物的人会这么乖乖听话吗?自然是不会的。
谢景然的庄子位于京城的东南方向,恰好东南方向有一座有名的祁山,据说山上风景优美,九月的时候还有漫山遍野的红叶,姜蜜听谢景然说的时候便怦然心动了。
谢景然笑言,“等成亲过后,你便可以去山上看风景,不过,你这小胳膊小腿的,你确定爬的到山顶?”
不是有滑竿吗?
“那路太窄了,滑竿可上不去。”谢景然这么一说姜蜜便觉得是在骗她的,既然那个祁山那么有名,怎么可能只有条小路。
谢景然看到姜蜜怀疑的目光,扇扇手中的折扇,“这里从前确实有条大路,不过发生了件传奇的事,那条路就成了天堑。”
姜蜜十分的好奇,天堑她知道,什么传奇的事?难不成是天女下凡?
只听谢景然转移话题,开始说这庄子外面一望无际的农田,四月田里的油菜花啊,七八月荷塘里的荷花啊,零零总总说了许多,但姜蜜哪里吃他这一套,他不说她就非要听,她不仅有强迫症,还有好奇心,或许这也是强迫症的一种。
谢景然倔不过她,便给她讲了那里的传说。
话说地主的姑娘爱上了一个穷书生,地主棒打鸳鸯,还要将那姑娘嫁给京城大官,那姑娘宁死不屈便与书生逃往祁山,后面既有地主家来押解她回去的奴仆还有京城大官的人,那姑娘与书生走投无路之下便准备跳山殉情,就在他们准备跳下去的时候,天空中落下一个闷雷,忽然风雨欲来,地动山摇,仆从面前就橫出一条深沟,渐渐地变成了天堑,而那书生和姑娘便幸福的生活在了祁山,没有人能够上山去抓他们。
姜蜜听完这个故事有种蛋疼的忧伤,那什么天堑,不就是几千年的地壳运动吗?中华文化上下五千年,难不成五千年前就有了京城?
人们的智慧还真是……看到一条沟就能想这么多。
好吧,姜蜜知道自己的想象力都被扼杀了。
关键是,“你为什么对这个传说讳莫如深?这有什么好对号入座的?”看谢景然的样子便知道他又在对号入座了,话说是谁编的这么瞎的传说,不出现女娲、哪吒、共工什么的能够被称为神话故事吗?什么书生姑娘,那纯属暗讽,话说编故事的那人你能不能对你的读者负责一点儿?
谢景然刚开始怎么也不肯说,后来经不住姜蜜的软磨硬泡,终于说出实情,他的的确确是在对号入座,因为那“京城大官”名叫严敬。
姜蜜:……所以呢?
“敬”在西南方言里用作姓氏时读作“gou”,严敬就是“阉狗”。
姜蜜:……呵呵,好冷。
谢景然摊手,是你非要知道的。
姜蜜觉得还是谢景然多想了,不过以谢景然的政治警觉性,这事儿似乎有那么一丝的可能,不过,“这传说不是很多年前流传下来的吗?”
谢景然摇头,“是上个月。”
姜蜜默然,这么说来很有可能是他的政治对手干的,不过,这样有什么用?子虚乌有的事又不能抹黑他。
等会儿,“那地主家的二缺姑娘不会是我吧?”
谢景然不说话,就那么瞅着姜蜜,虽然姜蜜觉得这是他的政敌用来打压他编造的,但是他却觉得是有人要阻挠他娶姜蜜,这个传说之所以在京城流传,只不过是给他个警示。
现在只是个开胃菜,大头还在后边。
“天地良心,谢景然真的没有强抢民女,老天爷呀,你赶紧打个雷把那胡编乱造、心怀不轨的人用雷劈死吧。”姜蜜只是这么想想,并没有真的想去诅咒谁,谁知当天晚上,谢景然告诉她,他们刚刚查到是谁在造谣,一个闷雷下来,那人就被劈死了。
姜蜜默哀,她再也不敢随便胡说八道了。
“这样的话线索也就断了。”谢景然说完便沉思着,到底是谁想跟他过不去。
“你别想啦,反正咱们是名正言顺的夫妻,管别人怎么瞎猜测呢。”姜蜜总觉得这事儿不太好挖,而且谢景然也没必要为了这么点儿小事儿耽误了正事。
谢景然点点头,算是答应了姜蜜将这事儿放下,心里却觉得一定要永绝后患。
所以说,谢景然这人就是心思深。
八月二十五日,宜婚配,谢景然坐在高头大马上,身着红色喜服,胸前挂着朵大红花,头上顶着乌纱帽,春风得意地从大半个京城绕过,后面长长的迎亲队伍敲锣打鼓从街道走过。
姜蜜手里握着熟透了的苹果,头上顶凤冠,凤冠上盖着红纱盖头,面露喜色,每一次成亲都是不同的心境。
京城的百姓充分发挥了喜欢凑热闹的特点,全都聚集在街道两旁,好奇地望着迎亲队伍,好奇的有,羡慕的有,幸灾乐祸的有,同情的也有。
“多可怜的闺女的,大好年华就要葬送在一个宦官身上。”一位大娘哀叹地说道。
瞬间便有许多八婆的人群询问,那位大娘煞有介事地说道,“你们没听说过啊,那姑娘本有个心仪的书生,她爹棒打鸳鸯,为了荣华富贵竟然将她嫁给了一个宦官!”
“啊?真有这么回事儿啊?祁山的那个传说是真的?我还以为是说书的胡编乱造的呢。”
“哎哟,我也听说了,这不是造孽嘛。”
“你们几个不要命啦,那可不是普通的宦官,那是东厂督公,权倾朝野,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连皇上都得让他三分呢。”
立即有人嗤笑,“再权倾朝野他还不是宦官,你说一个太监你娶个如花似玉的闺女回去做什么?看啊?”
“这你就不懂了吧,人家那叫对食。唉,可怜那姑娘了,不仅没办法跟心上人在一起,还要被一个宦官糟蹋,真是……世道不公啊。”
一个面相俊美,薄唇、桃花眼的公子痴痴地望着远去的队伍,心里默念道,彩蝶,我一定会救你出去的,等我。
旁边还有个彪形大汉和一个温文儒雅、较为年长的公子,那位年长的公子拍拍俊美公子的肩膀,安慰道,“长卿,别担心了,彩蝶姑娘会平安无事的。”
“大哥,我好后悔,若是当初没有听信我娘的话到临城去,彩蝶就不会被娘赶出去后下落不明,现在也不至于落到阉贼手中。”
那年长的公子安慰道,“这不是你的错,是伯母骗了你,她跟彩蝶有误会。放心吧,大哥都安排好了,不日你就能够跟彩蝶团聚了。”
“也不知道二弟现在在东厂大牢怎么样了。”
、宦官妻
景纭阁是作为新房用的,这里的装饰都是焕然一新的,姜蜜静静地坐在景纭阁内,心里万分期待,其实肚子也有些饿了,反正大家都是熟人了,便吩咐晴儿给她煮一碗面。
吃过面后,姜蜜便乖乖地坐在新床上等着谢景然。
一阵脚步声传来,谢景然推门而至,后面还有娄勇他们几个强烈要求闹洞房,谢景然眼睛一瞪,几人便一哄而散了。
谢景然迈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地走到姜蜜跟前,用喜秤挑起盖头,只见姜蜜画着精细的装扮,脸上两坨红晕也不知道是胭脂还是姜蜜羞涩释然。
谢景然不忘调戏她一下,“夫人,你的脸为何这般红啊,哈哈哈。”
姜蜜娇嗔地瞥了他一眼,就是那一眼,在谢景然看到简直就像是神迹一般,“夫人,你真美。”
姜蜜指指头上的凤冠,表示太沉了,脖子都要被压断了,两人已经是默契十足了,姜蜜一个眼神,谢景然便知道她的意思。
摘下凤冠,取下凤钗后,乌黑的长发一倾而下。
谢景然迫不及待地将姜蜜压在了身下,俯身上去,深情拥吻,两人的衣物已经被随意地丢在地上,谢景然痴痴地看着眼前的姜蜜,将她的双手用细带捆上,一路攻城略地。
姜蜜心中暗暗叫苦,你为什么喜欢SM啊!摔!
第二日姜蜜醒来已是晌午,一睁眼睛便看到谢景然深情地望着她,她手上的细带也早就被解开了,姜蜜攥着拳头就开始捶打谢景然,结果一伸手,谢景然还没有动,她就哭了,胳膊上全都是淤青,呜呜呜,她干脆不用见人了。
姜蜜就这样直接躲在被窝里,欲哭无泪。
“好啦,知道昨晚是弄疼你了,给你道歉好不好?”谢景然双眼含笑,拍着姜蜜的背安慰道。
姜蜜表示就是不原谅他,破、处的又不是他。
“还有件事,我要问你啊。你为何还是处、子之身?”谢景然问道,问完又觉得自己这问题问的十分好笑,姜蜜都失忆了哪里会记得这些。
姜蜜掀开被子,愤恨地看着他,随即想起自己之前好像是那什么梁大人的姬妾来着,估计他是看不上自己吧。
而谢景然想的却是另外一回事,他记得陈珂给他的东西中提到过,姜蜜在万花楼给她出卖初夜的那天晚上被一个年轻公子赎身了,这么说来……谢景然又有些埋怨陈珂没把事情打听清楚了。
陈珂真心冤枉,他们有没有OOXX他怎么可能查得到。
谢景然忽然一把搂住姜蜜,他不能再让她离开她了。
没有公婆,没有任何亲戚,姜蜜便不需要去跟谁见面,一觉睡到了办完,睡的头有些晕乎乎的,姜蜜便起身吃了些东西,她最爱的番茄炖牛肉,牛肉炖的很烂,入口即化,汤汁酸爽可口。
成亲过后,姜蜜便是正式的督公夫人了,自然朝中那些想要巴结谢景然的人便开始往府中送礼或是下请帖、拜帖,往常也有,只不过谢景然并没有将府中的庶务交给她,后来姜蜜说自己整日这般太无趣了,谢景然干脆将府中的一部分庶务交给他,另一部分依然有原先的管家在管理。
倒不是谢景然不信任姜蜜,而是涉及政务方面,姜蜜是不会懂的,且姜蜜很有自知之明,不该管的,不能管的,管不了的,她绝对不会插手;有些事还是需要慢慢来的。
九月初九重阳节,姜蜜与谢景然一身锦衣高调出席,谢景然与几位官吏到一旁喝酒,姜蜜便同那些妇人一起,她很清楚,就冲着谢景然的地位也没人敢那么不长眼地给她使绊子、出言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