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云到底是贺家的儿子,即使是赘婿,也是不可改的事实。
贺澜闲听着两人吵架,不可置否的笑了笑,直接转身回了屋。
她合门声一响。贺秋和白氏大眼瞪小眼都愣在那了。还是贺秋后知后觉的发现了不对劲。赶紧跑到西屋,用力的拍打着木门:“三娘,三娘,你出来。还没说清楚呢,贺澜!贺澜!”
白氏见贺秋怎么喊都喊不出来,尖声隔着窗子骂道:“贺澜,你不是没理了,躲着不敢出来,你给我出来,不给我地契是罢,你等着,我这就去找村长。将事情说个明白,我倒是要看看这地契村长分给谁!”
说着又火急火燎的往出冲,临走前还冷冷的撇了眼杨氏和小杨氏。
贺秋见状,也怕真的让白氏说对了,紧跟着白氏出去。往村长家去。
小杨氏偷偷看了眼杨氏,见杨氏的神色无异,小声问:“娘,这会怎么办,他们去找村长,那地契……”
杨氏白了小杨氏一眼,“老娘哪知道!你还不赶紧一道跟着去打听打听情况。”
小杨氏才走出了几步,又被杨氏喝住:“先将我扶回屋再去!”
小杨氏憋了一肚子的气,别扭的将杨氏扶回去才追着去了村长家。
村长家位于村子的中心位置,庭院宽敞,白氏这一路基本上就没停歇,喘着气,红着脸的往村子家奔。
“这人咋走的这么快!”贺秋累的大喘气,抱怨一句,继续跟着。
刚入村长家,白氏就急不可耐的喊道:“村长,村长。”
里屋的戚氏听见了动静,照顾好屋里的老人,方从屋里走出,看向来人,光洁的额头微微皱起:“村长出去了。”看着后头一齐赶来的贺秋和杨氏,眉头皱的更深了:“你们有啥事啊?”
白氏笑脸对人:“村长夫人呐,其实也没啥大事,这不是我婆婆公爹他们都搬去并州了,留下了几亩地,如今这地契在三娘手上呢,可三娘都已经嫁进许家了,是许家的媳妇,地契由她拿着,实在不妥,村长夫人你觉着是不是这个理儿?”
戚氏颇为无奈的看着白氏,和后面的两人,咋又是关乎于许家,上次三娘闹分家的事情,她也在,十分的同情三娘,眼下,这几人又是来找她的事,戚氏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而于氏在离开灵浦村的时候,来找过村长,说的什么事情,她也没细打听,她道:“这事我也拿不了主意,等村长回来再说,要不你们明儿个再来?他还不知道啥时候回来呢。”
“没事,我不着急,我再等等。”白氏笑嘻嘻的说着。
这话一出,戚氏也不好再怎么赶人,只得让白氏,贺秋,小杨氏到厢房里待着,又送了茶水点心。
待戚氏走了,白氏嘲讽道:“你们来作甚,跟在我屁股后头有啥意思?就是来了,也没用,哼。”
贺秋没功夫和白氏吵,这一路跑来,气还没喘匀呢,她仰头喝下茶水,呼着气。
……
申时初,酒楼里,云焕陪着马昌喝酒,两个男人在一起喝酒,马昌放的开,大口的喝酒,大口的吃肉,还一边和云焕吐着苦水:“许霖,你说我活的窝囊不窝囊,有时候,我就想,你说我活着是为了个啥!”
说着马昌仰头闷了一口酒。
“马二爷,何必呢,你这样每日饮酒作乐不是更让他们得意,何不振作起来,给他们看看,你不比马大爷差!”云焕硬声激着马昌。
马昌显然有些底气不足:“我?我能干啥!”
“马大爷干什么,你就干什么。”云焕清俊的面容上没有多余的表情,说的很认真。
“他?”马昌冷笑。
带着醉意,他头晕眼花的看着云焕,不屑的道:“就他那点本事,我还不稀罕学!”
云焕还记得上次贺澜提起的马留做生意的肮脏手法,听马昌这么说,他顺杆爬:“这话是什么意思,马大爷的生意做的不错吧。”
“老子呸!要不是他手里握着别人的罪例,我看谁会找他做生意!”马昌喝红了眼,一股脑的喝骂道。
云焕不动声色的听着,难怪,这种手法,云焕并不陌生,这些用来威胁高官仕途,虽肮脏,却很管用。
他道:“这种法子,保的了一时,保不了一世,哪天那些人气了,干出什么不人道的事情来,这可就说不准了。”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马昌又喝了几口酒,没有说话,心里头一直琢磨着方才云焕说的事。
云焕也不急着说,反而也埋头喝着酒。
与马昌喝的差不多了,才得已脱身。
从酒楼里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不早了, 正准备回许家,就被别人截下了。
李月花刚从娘家出来,准备坐着牛车回朱瓦村,就看见了云焕欣长俊挺的身姿,月色下,更觉得他那张冷俊的脸庞好看,心里头又十分愤愤,明明该是和她成亲的人,却偏偏被那个女人得了手,她望着云焕,不甘的上前,亲昵的道:“霖子哥,哎呀,没想到在这碰见了你。你这是干嘛去呀?”
云焕清冷的低眼扫过李月花,淡薄的吐出两个字:“回家。”
然继续目不斜视的朝前走。
李月花被甩在后方,气急跺脚的追了上去,“霖子哥,你等等我,我还没说完呢,慢些走,我快跟不上了。”
使劲的追了过去,恼火的挡在云焕面前,嘟着嘴,不满的说:“霖子哥,你这是怎么了,往前我和你说话的时候,不管再忙,都会等我说完的,霖子哥~”她说着,已经委屈的眼眶湿润了。
云焕根本就不知道李月花再说什么,刚要抬步错开李月花,却发现身子竟然不受自己的控制,迈不出步子来。
李月花见云焕不动,立即挽上了云焕的胳膊,娇柔的依在他的肩膀上,柔声说,撒娇道:“霖子哥,你说,你是不是喜欢上那个女人了!”
李月花靠近过来,云焕脸色立即冷了下来,将手迅速抽开,冷声道:“请自重。”
话落动了动脚,发现能动了,直接绕开了李月花。
“许霖,你变了!”李月花追了几步,没追上,冲着云焕的背影怒道。
云焕没有理会,继续大步的往前走。
一并回许家的还有小杨氏,小杨氏直接朝着正房奔去,屋中,杨氏早就等着小杨氏了,见小杨氏这么晚才回来,先痛骂了一番,才解气。
“去了一趟村长家!就不想回家了?!屁大点事,还去了这么长时间!事情咋样了!”
里屋的许父听见了两人的话,隔着帘子,朝外头喊:“村长?啥事有闹到村长那了?”许父生怕是那个不成器,还没回家的儿子许奇又惹了事情,急忙穿戴好衣裳,掀起帘子出了里屋。
“公爹。”小杨氏站在杨氏旁侧,喊了一句。
许父点点头,“喜丫,出啥事了?”
小杨氏将事情与许父翻了一遍,许父拉下老脸瞪着杨氏:“人家的事,你又瞎掺和啥!还嫌咱家的事不够多啊。”
、075:准备搬家
杨氏没听进许父的话,着急想知道村长那边咋说的,她问小杨氏:“赶紧说,到底咋样了。”
“村长说了,那地契是于婶子给三娘的,所以就是三娘的,任白是和贺秋再闹,也没用。”
“三娘的?”杨氏一听,立马站了起来,没有了白氏和贺秋,那地契还不就是她的,她摆摆手:“去将霖子和三娘都叫过来。”
“你要做啥!”和杨氏过了大半辈子,许父还不知她在打什么主意,他严声喝骂着,又喊住小杨氏:“喜丫,回屋照看孩子去,别在这和你娘瞎折腾。”
“我怎么就瞎折腾了,三娘是咱老许家的媳妇,那地可不就是咱家的,你这老头子懂什么。”杨氏没好气的瞪了眼许父,“我亲自去!”
杨氏一副无所畏惧的模样,往出走,许父一把拉住杨氏,甩了回来,给杨氏来了一个措手不及,直直倒退,厚重的身子狠狠的摔到椅背上,磕的腰间抽抽的疼,刺的眼泪花紧紧框在眼周,哀叫一声。
“死老头子!你要干嘛,我的老腰呦!”伸手就往许父身上打:“挨千刀的,非要了我老命不成,我这样做还不是为了你们这一家老小,我容易吗我!我不活了!”
两脚一瞪,摊坐在地上,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样,和许父耍泼。
许父又气又觉得杨氏这般好笑,蹲下身子:“都老大一把年纪了,还在这和孩子样的闹,你羞不羞脸,赶紧起来。”
杨氏别过脸:“我做啥都是错的,你别管我,就让我死在这算了!”
杨氏委屈的埋着脸,许父长长的呼了口气,扶着杨氏,语气渐软:“行了,甭闹了。外面还有老师一家呢,也不怕让人笑话了,你也不想想,三娘手里的地契若是好要的,那贺秋他们怎么找到村长那边,都没将地契弄到手。难不成你忘了当初这家是怎么分的了?快起来。”
“这……”杨氏忙扭过脸:“那你说咋办?”
许父先将杨氏小心的扶起,方道:“眼下地契不是在三娘手上呢,又跑不了。等以后寻个机会。再说这事。”
杨氏拗不过许父,便遂了许父的意,拍拍衣裙上的灰。道:“说的也是。反正他们跑不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我且等等。”
小杨氏出了屋,一抬眼就对上了张氏贼兮兮的眼睛,张氏也不避讳。冲着小杨氏招招手:“喜丫,出啥事了?动静挺大的。”
小杨氏虚笑着:“没啥事,四婶,我得回屋看孩子了。”没等张氏应声,就先回屋了。
张氏不气不恼的回了灶房,许胜在镇上一大户人家当马夫,三五日才回一趟家,张氏收拾了收拾灶房,问翠花:“胜子又几日没回来了。明天你去镇上看看他,给他送的吃食,别让他累着了。”
“那豆腐摊的生意了?”翠花问。
“你傻啊,那生意又不是给自己做的,你倒是勤奋。不是又喜丫呢。这几日够她消闲了。”
“俺……俺知道了。”翠花虚心应着。
张氏低眉想了会:“翠花,这豆腐生意做的咋样了,这几个月和村里头的人都熟络了哇。”
许老四一家子老早就离开了灵浦村,村里头除了老一辈的人还记得他们一家子,其他的人根本不知,既然要打算呆在灵浦村,就不得不将乡亲们认熟了。
而且张氏知道杨氏的脾气不好,村里的人也都知道杨氏的刻薄为人,所以每次小杨氏偷闲不去看生意的时候,她都会与小翠花一起照看。
尤其是她笑脸迎人,反正也不是她自己的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