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那个腾字还没喊出口,眼前就倏的变亮。
夕亚脸上的表情立即转悲为喜,可当她发现此时的廊道中只剩下她一人时,那笑容便僵住了。
人呢?她在原地转了个圈,这才发现自己所在的廊道没了尽头,连哪里是入口哪里是出口都辨不清了,映入眼帘的只是一个黑点。而且,挂在墙壁上的油画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则是一扇接著一扇的房门。
夕亚屏住呼吸,极其小心的向前走著,每走一步,她都觉得就好像踩在冰刀上,既麻又痛。
走了大约四五米的距离,她才发现其实每扇门的颜色都不一样,有红的,!的,蓝的,而此时出现在她视线范围内的,则是一扇如雪般白的门。
这麽一直走下去也不是办法。她望著眼前的白门发了好一阵呆,最终才决定要看看门背後面到底是怎样的一番景象。
她努力的吸著气,尽管她知道这中方式并不能缓解心中的紧张和恐惧。她慢慢的抬起手臂,颤颤巍巍的握上房门扶手,然後便听到叮的一声。
夕亚吓的立即将手缩了回来,就好像受惊的小兔般向後跳了一小步。
那扇白门吱呀一声,诡异的开启了一道细细的门缝,同时自门缝中溢出了一道幽蓝的暗光。
在原地停留了大约半分锺,夕亚才壮著胆儿缓缓的向门走去,可就在她走到离门只差半步距离时,白色的门板上就突然惊现出一记血红的五指印,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听到砰砰砰几声亮响,门板上的指印也随即变多。
“哇啊──”就在声音落下的同时,一只血淋淋的手突然从门缝中闪出,啪的一声扣上了门板,吓的夕亚一屁股跌坐在地,双手紧紧的抓著地毯的绒毛,动弹不得。
门缝渐渐变大,出现在眼前的是个披头散发还举著斧头的女人,她穿著一件破了很多窟窿的连衣裙,正面目狰狞的盯著瘫坐在地毯上一脸惊恐的女孩。
令人发毛的事儿还不止这些,当白门打开之後不久,廊道中剩下的门也叮叮叮的依次打开,
夕亚虽听到了声音,但根本就不敢扭头。
那个举著斧头的女人离夕亚越来越近,她眼睁睁的看著女人扬起仍旧滴血的斧头,嘿嘿的发出两道尖笑後,就朝自己砍了下来。
“呀──”她伸手护著自己的脑袋,闭上眼睛就大喊起来。
只是,预期中的疼痛并没有降临,反倒是觉得手腕突然传来一道压低,紧接著便听到耳边传
来一道低沈的男声。
“跟我走──”
夕亚猛的扬起小脸,怔怔的盯著眼前那张英俊帅气的脸。
这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男人穿著一身黑色的皮衣裤,右手握著一把锐利的长剑。他黑色的长发被高高的束在脑後,如墨般漆黑的眸子闪耀出了令人心寒的冰点。
“青、青龙?”夕亚低声的喃喃,脸上恐惧的神情一扫而光,她激动的问道:“青龙,你怎麽会在这里?”
“废话少说,想活命,就闭嘴跟我走。”男人拉起夕亚就朝廊道伸出的那个黑点跑去。
那男人跑的飞快,而且一边跑,还一边斩杀著不断从房门中走出的各种奇怪生物,光是要跟上男人的脚步就已将夕亚的体力消耗殆尽,根本就无暇顾及周遭的状况。
此刻的她,心里充满了开心和喜悦,因为,青龙在她身边。
可与此同时,在这幢古堡最顶层的房间中,则发生著又一件令人触目惊心的事情。
昏暗的房间中,谢腾被绑於正中央的十字架上,手腕和脚腕都被沈重的铁链紧紧的束缚著,如果再观察的仔细些,就能看到那个铁制的十字架上锈迹斑斑,有些地方还残留著已经风干的血迹。
虽然处境并不令人乐观,可谢腾脸上却始终保持著优雅淡然的笑容。
而就在他的周围,围坐著一圈长发白须的老人,有些老人神色凝重,而有些老人则是一脸的快意冷笑。每位老人的身後,都站著一名身穿白色斗篷的人,每个人手中都持著一把弯月状的镰刀,就好像是从地狱而来的死神般,浑身散发出了一股死亡的气息。
“在这种时候还能笑出来的人,普天之下恐怕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了吧!”其中一位老人不屑的盯著谢腾说道。
“是啊!这个狂妄放肆的小子,竟然没经过我们天老会审判阁的允许就擅自闯入现世,按照我们天老会的规矩──”另一位老人翻开了摆放在桌上的一本厚书,哗啦啦的从最後一页向前翻,然後在书页将近过半的位置停止,他扶了扶眼镜,继续开口,“应该把这个小子扔进玄湖里去,永世不能再见天日。”
“腾蛇,你有什麽要说的吗?”
说话的是一名穿著黑色长袍的老人,他目光辛辣刁钻的盯著一脸若无其事的谢腾,缓缓开口。
“你以为就凭你们几个杂碎就能困住我吗?”谢腾轻蔑的冷笑後抬起了高傲的头颅,“你们也太小看我腾蛇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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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到临头了还嘴硬?”黑袍老人拍案而起,震怒道:“哼,我看你还能笑道什麽时候!来人,施法,把他送进幽狱。”
所谓幽狱,就是天老阁审判机构专门关押犯人的地方。凡是被关在里面的人,终日都要饱受各种残忍苛刻刑法的折磨,至今为止,从未有一人能活著走出那里。
“想把我关进幽狱?”谢腾眸中突然聚起了一道冷芒,他猛地收紧双拳,阴冷的笑道:
“做──梦──吧!”
顷刻间,昏暗的房间被一道红红的火光所充斥,而谢腾脚下,则盛开了一朵火焰莲花,将他那张冷峻阴森的脸照得更加骇人恐怖。
“腾、腾蛇,你想干什麽?”!袍老人瘦长的身躯猛地向後一挫,颤颤巍巍的抬起枯长的手指,指著笑的猖獗的谢腾,“快,你们几个,马上用六芒阵把这个混账压制住。”
“是──”几位老人身後的白衣人齐声应道,然後便一齐将弯月形的镰刀举过头顶,然後便听那些人低低的话语声,好像是在念什麽咒语,与此同时,那些镰刀也渐渐的发出白光,那些白光由弱变强,最後变成一道光束聚集到十字架的上方,在谢腾的头顶上形成一个六芒星的图案。
“原来你们天老阁就这点本事,看来我真是太高看你们了,用个区区的六芒阵就想抓住我?”
谢腾的脸上充满了不屑与嘲讽,然後他闭上眼睛,嘴里开始默默念道。
“天之灵,地之魄,听吾命,速现身……”
“快──”!袍老人高声喝道:“快收起阵势──”
只是,他说的太迟了。
轰隆的一声巨响,房顶被赤橙黄绿紫五种颜色的巨龙冲破,然後腾蛇便被一道白色的旋风包围。
几秒锺後,当谢腾重新站在廊道中,第一件事便是寻找夕亚。
该死!他一拳狠狠的砸向墙壁,墙壁上立即裂出了无数或长活短的裂痕。
“唔……”正当他准备收手时,一道猩红的鲜血自他口中喷出,他眉头倏然皱紧,一手扯上胸口的衣襟,痛苦的大口喘著气,苍白的脸上还冒出了黑色的烟雾。
他手指抠著墙壁,指甲深深的插进了墙壁中,猛烈地咳嗽起来,额头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果然,在现世使用魔力,还是太勉强了吗?
咳咳咳──
“谢腾大人──”勾陈突然出现在谢腾身後,他一脸担忧,刚准备伸手去扶他时,就见他摆了摆手,“别碰我,这种反噬的力量会伤害你。”
“可是──”勾陈焦急的望著谢腾。
“我没事──”谢腾强力压下胸口不断翻涌的痛楚,慢慢的舒展眉宇,然後转身,缓缓道:
“我不是让你这两天照顾黑豹吗,怎麽会出现在这里?”
“我──”勾陈说著低下了头,“我担心大人遇到危险,而且黑豹的伤已无大碍,所以我就擅自做了决定,大人,你知不知道,如果在现世强行使用魔力的话,你的身体会由於承受不了这种负荷而遭到反噬,而且你的寿命──”
“我没事──”谢腾面色变的愈来愈凝重,“你现在马上离开这里,我们的行踪已经被天老会的人发现了,幸好这次只是审判阁的那帮老头子来了,如果要是换成那帮杀手阁的人,恐怕,咳咳,我就没这麽容易逃出来了。”
“那──我们一起离开这里。”
“不行。”谢腾拒绝道:“我还有事,你先离开。”
“可是大人,审判阁那帮老头子落败,心里一定恨得您要死,说不定,他们现在已经联络了杀手阁的人,如果再不离开的话,我怕──”
“你怕我会被那些人杀死吗?”谢腾目光冷峻的盯著勾陈。
“属下不是这个意思──”勾陈的脸色有些难堪,他迟疑了片刻,又说,“大人,还是让勾陈随在你身边吧!万一出了什麽事,身边还有个照应。”
“放心,就算杀手阁那些人的速度再快,一个时辰内内也很难赶到这里,你先离开,然後带著黑豹去碧落馆,到了那里,你们去找一个叫黑龙的占卜师,然後把我的名字告诉他,他就会帮助你们,我会在一个时辰後到那里。”
勾陈知道自己不论再说什麽也无法改变谢腾的决定,所以干脆点了点头,转身朝大厅的方向离去。
谢腾看到他安全走出这条廊道後,才再次转身。
到底在什麽?他开始将手掌平放於墙壁之上,闭上双眼,将全部的精力都凝聚於掌心。
随著时间的推移,额头的汗珠越聚越多,眉头也越皱越紧。
“唔……”他猛地躬起身子,一手捂上了嘴,很快,殷红的鲜血便从指缝间流了出来,一滴滴的落在金色的绒毯上。
原来,他也来了……
“喂,你要带我去什麽地方?”夕亚已经跑的上气不接下气了,可男人还是一个劲儿的向前跑。
“──”男人不答,又向前跑了大约百米的距离,才突然的向左转,推开了一扇铁门。
当听到身後传来砰的关门声时,夕亚又断断续续的问,“这、这里、这里是什麽地方啊?”
她
喘著粗细扭头,却看到男人一脸冷然的表情,就好像见著仇人般,带著一股浓浓的杀气,逼视著自己。
“青、青龙,你怎麽会在这里?”夕亚又回到了原来的话题上。
“我不是青龙!你先在这里暂时休息一下,两分锺之後,我们就离开。”
夕亚歪著脑袋,一脸的茫然,疑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