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不是锁了么?”梁灼刚说出声,只见墨池在门上摸了几下,清凉殿的大门缓缓打开了。
“走,进去吧。”他忽然比她想象中的还要温柔,轻捏着她的手走进殿中。
殿中倒也真是清清冷冷的,除了几个粗使的下人正在打扫廊檐上细微的灰尘,也只有阿碧一个丫头在屋子里头。
阿碧见他们来了,也只是略微低头朝他们笑笑。
不知为什么,梁灼总觉得阿碧和一般的下人不一样,哪里不一样她也说不出,只是直觉带给她的第一感受。
不过总的来说,她不怎么讨厌这个丫头就是了。
“阿碧,准备早膳了没有?”墨池看了一眼梁灼,想她这么早来肯定还未吃过饭,扭头向一边的阿碧问去。
“还没呢,我以为公子回来的晚就没做。要不——”阿碧面带愧色道。
“算了,你也不是有意的。”墨池轻轻宽慰道,又转过头光彩熠熠的看了看梁灼,“要不我们先去湖心岛吧。”
“我不喜欢这里。”墨池说着又幽幽地补了一句,那模样就像一个孩子——一个第一次准备问母亲要糖,还没开口就被别人一眼识破了的孩子。
“好啊好啊,我也不喜欢这里。”梁灼笑着看他欢声道。
确实。
她这样喜欢他,自然是去哪都是好的。
这样滂沱的大雨,小舟在湖中摇摇晃晃起来。四周是浩渺无垠的湖水,在雨中泛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如同墨池此时此刻的眼睛。
她躲在他怀里,他轻轻地抱着她。
他的怀里有茶的香味,淡淡的,苦茶的香味。
到了湖心岛,她和墨池身上多多少少都淋了些雨水。
于是各自回了房里头去换衣裳。
她刚换下衣裳,阿碧敲门进来,端进一些白米粥搁在桌上起身便走了。
她看着那些寡淡无味的白粥,实在没有什么胃口。
只愣坐在那,痴痴的看着外面大雨如注。
他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进来,看了看她桌上一口未动的白粥,轻声道,“你还是吃不惯?”
“没有没有,我可喜欢吃了。”梁灼转眼一看墨池进来了,慌忙跑到桌子前端起清粥呼啦呼啦大口喝起来,边喝还边看着墨池笑,“你看、你看,是吧?”
墨池看着她嘴里吃着东西含糊糊说话的样子,忍不住笑起来,眉目也跟着舒展开来。
她看着他笑了,心底开心,也跟着笑得更欢了。
“咳咳——咳咳咳”突然梁灼忍不住笑呛起来,放下筷子弯下腰使劲地咳起来。
“你呀,明明不喜欢又偏要拼了命似的抢着去吃,现在好了,你看,呛着了吧?”墨池笑着伸出手去轻拍她的后背,语气几分责怪,几分无奈,几分怜爱。
“是啊是啊,我以前是不怎么喜欢这白粥。但现在不一样了,你喜欢的,我都喜欢。”梁灼呛红了脸,接口道,说罢又“咳咳、咳咳”的梦可乐起来。
“好了好了,你先不要说话了吧。”墨池眉头微微皱起,略显心疼的看着她,幽幽叹道,“你连吃个饭都能这样不小心,唉——”
说完,眼光落向别处,仿佛又想起了什么事。
“没事没事了,好了好了都好了!”梁灼直起身来笑着看墨池,一双美丽的眼睛盈满泪花。
那模样真是令人哭笑不得。
“对了,为什么让阿碧给你做饭啊。我,我也会的。我想亲自给你做饭吃。”梁灼扑在他怀里笑眯眯的说。
“好了,娴儿,你可别胡闹了。”墨池推开她,淡淡道。
“你说什么?”
“你刚刚说什么?”她连问了两声,眼里闪烁着明亮的光芒。
他看她,不置可否的低头浅笑。
“你刚刚叫我娴儿对不对,嘿嘿。”她仰头一笑,红苹果花一样明亮的模样映进他的眼里,他觉得眼睛微微有些疼。
她说她要做饭,他只好随着她,结果不出所料弄得满室狼烟。他和她急急忙忙的朝外跑,却还是扑了一头一脸的灰。
他没有如往常那般板着脸,伸出手轻轻替她抹去脸上的污迹。她怔怔地看着他,就此希望岁月就此停驻。
雨水很大,瓢泼大雨。
他们拘在这一弯屋檐下,不理会天地变色。
饭食是没有烧成,连着存储用的粮食也被她弄得四散狼藉。
阿碧无奈地摇摇头,撑着伞冒雨去买。
他看着她,幸灾乐祸的神色,“好了,这下没得吃了。”
她蹲在那吐了吐粉舌,一份无所谓的样子,“那我们就坐以待毙吧。”
雨水在外面愈来愈响,乒乒乓乓的雨声简直是要咋了这屋子似的,他和她并肩站在雨下看外面发了疯的大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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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章有个疑点,童鞋们发现了没有,嘿嘿嘿,撒个花。喜欢的就收了吧……我说的是这个文。
012 雨自倾盆,你自侧脸昏黄
更新时间2013114 23:48:54 字数:3678
他微微搂着她的肩,“娴儿,有时候我们每个人的命运就像这场大雨,没有谁可以阻挡命运。”
娴儿,有时候我们每个人的命运就像这场大雨,没有谁可以阻挡命运。
娴儿,有时候我们每个人的命运就像这场大雨,没有谁可以阻挡命运。
娴儿,有时候我们每个人的命运就像这场大雨,没有谁可以阻挡命运。
“不会的,有我在你身边,不会的。”十四岁的梁灼沉浸在她的爱情里,在那里人生无风无浪,就像,就像一个她想要的玩具。
墨池低头看着她,轻轻摸了摸她的头,不在言语。
雨还在下,
到哪里
都会有雨
哪里的雨中都藏着一截被人遗忘的故事。
晚间的时候,阿碧终于买来了食材。
墨池看着梁灼,她一个人捂着肚子在那扭来扭去的闹着说饿,样子让人觉得温暖,这种温暖不是她素日那种天成的惊艳,而是一种骨子里流露出的令人怦然心动的气息。
他亲自在厨房揽起袖子为她做饭,梁灼依着门和阿碧笑着偷看。
十四岁的梁灼恍恍惚惚觉得此时的墨池也并不是平时那种冷冰冰的样子,倒像是一个在自己身边呆了许久的人,那么亲切,还带着热乎乎的饭香那样真实而饱满。
外面的雨一直在下,西西歪歪的淋到门栏上来。她和阿碧只好跺着脚一边叫一边跳进厨房里来。墨池扭过头来冲她们笑,额头上还渗着细密的汗珠。那笑容明明是落在厨房昏黄而飘摇的灯火里,却让一个人的心瞬间安定下来——尘埃落定。
梁灼走过去,装模作样的上下打量他一番,捏住鼻子故作嫌弃道,“好个墨池,你看看,你现在就像个糟老头子!”
“哈哈哈”
“哈哈哈”
这一说,墨池和阿碧也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那笑声在震耳欲聋的雨声中渺若晨曦,但却是梁灼心底最好最好的时光。
那一顿,他们没有的主仆之分,没有了礼数之分,甚至也没有了男女之间那种你退我进的揣测。
他们像是分别了许久的朋友,毫无遮拦坦诚的坐在那。
饭菜简陋,素心如雪。
喝了些酒,雨水更紧了些,一些从窗户缝里稀稀落落的洒进来,梁灼起身走过去,轻轻的将窗户合上。
他忽而朦朦胧胧间说了许多话,说起小时候,说起温婉怎么照顾他们。
雨越下越大,一个一个砸进耳膜里,梁灼听不清楚他具体说了什么,只是带着笑意认真的倾听。
恍惚间,觉得墨池为什么说他们?难倒是温婉照顾他和墨泱?那怎么觉得墨泱对温婉无甚好感。
……
后来的后来,
他们都困了,
各自絮絮叨叨的说着,
说着说着,墨池低下头去,似是睡着了。
她去推他,霍然然看见他的面颊间有一行清泪,心中大痛,迷迷糊糊嚷道,“墨池,你起来,你告诉我,你哭什么?”
可她问完自己也沉沉睡去。
等她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国辅王府中自己的闺房里,熟悉的味道,熟悉的颜色,熟悉到连小绿豆看起来都那么像如意。
她的脑袋里昏昏沉沉的,只是恍惚记得自己和墨池一起喝了一些酒,而且墨池还糊里糊涂说了那么多胡话,简直像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头子。
想到这,她忍不住轻声笑了起来。
抬眼望去,外面的天色已经放晴,只剩下一些雨滴滴滴答答的发出“啪”、“啪”的声响。
如意走上来,淡淡的说,“郡主,你醒了。”
梁灼微微一愣,仔细一看,还真是如意,只是又不大像如意,如意不会这样平静的和自己说话,这样平静,就好像从来没有认识过她一样。
她把如意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又拉过她掀开她的衣服,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皮肤光滑洁白,并没有伤口,“如意,你怎么了?是不是王妃说了你什么?她是不是找过你?是不是——”
“没有,郡主。王妃对如意很好。”如意抬起头微笑着看着梁灼,但梁灼却觉得那笑容没有丝毫的温度。
她不知道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了,怔怔地起了身,似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对了,静好呢,怎么我回来这么久,一直没见到她?”
如意的手在袖子里忍不住颤抖起来。
“她呀,嫁人去了。前些日子如意还去送她了呢,如意?是不是?”余氏走到如意身边笑若春风的看了看她。
“是。”如意从嘴里死死地咬出一个字。
“这么大的事,你们也不告诉我一声,真是的!”梁灼一下子欣喜起来,热情地跑过来拉住如意的手,“对了,她嫁给哪一位公子了?几时嫁去的?”
“嫁给了你父王那个北国的朋友,今早儿走的。”余氏嘴角噙着笑,轻柔的拍了拍梁灼,“那时,你还正睡着呢。”
“呵呵,”梁灼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对了,我怎么回来的?是,是墨池送我回来的吗?”梁灼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一脸兴奋地看着如意和余氏,想从她们的只言片语中感受到墨池的气息。
“不是,”余氏看着她,面色沉下来,“是王送你回来的。”
“什么,不是墨池?怎么会呢?王?王不是早死了吗?”梁灼的心里充满了一连串的问号。
“娴儿!”余氏一声轻斥,接着道,“墨泱现在就是南国的王!午日节就正式称帝了,岂容你在这胡说!”余氏说完,面上带着一层喜色幽幽道,“他可是和你父王说了,这次称帝过后就要立你为王后呢。”
“什么?你答应他了?”梁灼一下子脑袋里全混乱了,不耐烦地推开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