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
不待这妇人走进,一声声击磬歌声便从书房之内洋洋洒洒的响起。
柯姓妇人嘴角扬起一抹冷笑,砰的一声便推开了房门。
便见这屋内布置的极为华丽。当地放着一张墨梨理石大案,案上磊着各种名人法帖,宝砚数十,笔筒上百,笔杆如林不知凡几。西边设着十丈高,八丈长的紫檀木八宝阁,阁上陈列着各种翡翠玉器山石盆景。东边则是设着卧榻,拔步床上悬着的秀兰草纱帐看起来极为漂亮。
若说这房中只是如此,那也只能说,此中主人是个喜爱学、好逸志之人,但坏就坏在,在这屋中东南西北四面墙上,皆都密密麻麻的挂着无数的画作。
这些画,有男有女各不相同,却只有一共同点,那就是看上去都很“养眼”。
而且在这些养眼的画作中,有一部分的女子是衣衫不整,形带暧昧,风尘之意甚重。
“柯大勇!”突地,一声惊呼响了起来:“你怎么又来了?”
“哼……”柯姓妇人立刻横眉冷嘲道:“当然是来看看姬丽丽你死了没有?”
就如同柯姓妇人真正的名字叫“柯大勇”这个纯男人的名字一样。
姬丽丽这个名字指的也并不是什么美貌如花的少女,而是一个男人,一个半秃了头发,满脸猥琐,长得像只猴子的中年老男人。
此时,这男人正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左手边是一坛坛空酒坛,右手边则是摆在地上的一小排青铜钟器。
看着渐渐走过来的柯姓妇人,这中年男子就像是老鼠见了猫般,嗖的一下就想要往那石案底下钻。
“姬丽丽”柯姓女子冷笑道:“你跑什么?”
“柯大勇”中年男子谄媚道:“这回能不打脸吗?”
而回应他的则是两个响彻房内的大耳刮子。
作者有话要说:欠章补上,另感谢瞬瞬亲的地雷,俺今天才看到,谢谢你一直以来滴支持o(n_n)o 哈哈。
、48论事
“呜呜……呜呜呜呜……”秦王府书房内;传来一阵阵呜咽的哭声,那声音真是要多凄惨,有多凄惨;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行了!姬老头你有完没完?”柯姓妇人眉头一皱,满脸不耐的呵斥道。
“你个柯泼妇下手还是这么狠!”姬老头指着自己肿的老高的双颊,如个小媳妇般泪水横流;哇哇大叫道:“如此俊美风流的脸蛋你也下的去手!”
柯姓妇人听见这不知廉耻的自吹自擂,刚压下去的火气一下子又有了烧起来的架势;姬老头一看不好;生怕自己又挨揍;连忙转了语气问道:“你今天怎么来我这了?”
“我来的是秦王府”柯姓妇人强调的说道。
姬老头暗白了一下眼皮,心想:这老虎婆到啥时候都不肯落下风,真是不讨人喜欢。
柯姓妇人里都没理他的满腹牢骚,而是背着双手,巡视四面墙上挂着的画像们,当看到那些眉眼含春,玉体横陈的青艳女子时,不由自主的她重重冷哼了一声。
“你的兴趣还是这么下流”柯姓女子满脸鄙夷的说道。
姬老头一听立刻不愿意了,只见他一改刚才的猥琐懦弱,挺着干瘦的胸膛,扯着嗓子辩解道:“柯泼妇你可以骂我、打我,但你不能侮辱我的人格,我怎么就下流了?”他指着墙上挂着的画像门满是陶醉的接着说道:“这是艺术、是一种高雅的,美好的艺术,如你这种俗人根本没有办法领会这其中的美好,美人们啊!这世间果然只有我能够发现你们的美丽,欣赏你们的美丽啊!”
对于姬老头如痴如狂的疯癫行为,柯姓女子鄙夷不悦之色更重,却也不愿在浪费口舌与其争辩什么,只问道:“三年前我们两个定下的赌约还做不做的数?”
姬老头顿时一愣,看着她疑惑的问道:“什么赌约?”
柯姓妇人脸色瞬间变黑,她半眯着眼睛,满是阴沉的问道:“你再给我说一遍”。
姬老头看着她又握起来的拳头,浑身一哆嗦,那双不大的小眼睛咕噜噜一转,却突然惊疑的问道:“莫非你找到比秦王殿下更美的人了?”
那柯姓女子冷笑一声,施施然地递出了左手中的画卷。
姬姓老者迫不及待的接过,展开一看,霎时就跟那被雷劈中的老木头桩子般浑身开始颤抖起来。
“美、美、真是太美了!”一行行激动的泪水顺着他高肿的双颊留下,姬老头就跟那得了癫痫病似的神情中充满了赞叹与狂热:“艺术啊!这就是艺术啊!你看看……你看看啊……这眉、这眼……太美了太美了”。
看着姬老头极度兴奋的表情,柯姓女子却嘴角微勾,露出个得意的表情,她伸出双手开始一点点的把画纸卷了起来。
姬老头当然不让,他死死地拽住一角,怒目而瞪:“你要干什么?”
柯姓妇人见他那不舍的样子,冷冷的嘲弄道:“这画是我的,我要收起来又怎地?”
姬老头一愣,脸上一会儿红,一会儿绿,终是一咬牙说道:“好吧!算你赌赢了,有什么要求你尽管说”。
柯姓妇人沉默半晌后说道:“下月初八是琪儿十周年冥祭,我要你与我一同去祭奠他”。
听见琪儿二字,姬老头的神色猛然黯淡了下来,似是触及到了一些不可言说的往事,二人之间出现了短暂的凝滞。
柯姓妇人见他沉默,眼角一挑,立时便发作了起来,她一用力从老头手里拽出画纸,作势便撕。
姬老头缓过神来,大吼道:“莫撕、莫撕,我答应、我答应”。
以最快的速度抢回自己的“宝贝”姬老头心疼的直哆嗦。
柯姓妇人冷哼一声,不愿意在看这个没用的男人一眼,只留下句:“记得你说的话”便转身离去。
姬老头看着她渐渐远去的背影,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说来也巧,这柯姓妇人刚刚离去,平安便从廊柱后鬼鬼祟祟的冒了出来。
“姬大师,您没事吧?”小心翼翼的跨进书房大门,平安“一脸关心”的问道。
姬老头使劲儿瞪了他一眼,吼道:“你个小崽子,来看戏的是不是?”
平安撇了撇嘴暗想:就算受了气,您也别拿我撒啊!
然而,他想是这么想,嘴上却说:“姬大师您这可是冤枉小的了,是咱们家殿下请您去慧仁殿一趟”。
姬大师微怔,一拍脑门,说道:“殿下回来了?”
“辰时进的宫,刚才回府呢!”
姬老头听得秦王招唤,哪还敢在磨磨蹭蹭,却也舍不得让手里的“宝贝”离开自己的视线,只好一边握着,一边对平安说道:“走走走……莫让殿下久等了!”
此处“书房”离那慧仁殿是极近的,二人一前一后,不过片刻便到了,禀告过后,姬老头略整衣冠,昂首走了进去,越过白玉龙影壁,他对着正悠闲摆弄着棋子的男人,躬身拜曰:“老朽参见殿下”。
秦王抬头看了他一眼,薄唇略勾,有些恶意的嘲弄道:“怎么?师母又揍你了?”
姬老头刚刚才正经了的身形立即又没了,他呲牙咧嘴的苦笑道:“要不是你把那老虎婆哄进了京,我能受这份罪?”
“俗话说得好,打是亲骂是爱”秦王殿下很有兴致的调笑道:“就从您老这一脸的猪头像看,师母对您的感情那得有多深厚啊!”
姬老头没好气的哼哼两声,几步走到秦王对面,砰的一下就坐在了下来:“你小子莫要来笑我,我以前与你算过,你这一世将会为一女子神魂颠倒,不能自己。而那女子恐怕也不是什么性格柔顺之人,我看你那时候怎么办?”
对于姬老头“算命”的本事,秦王向来是嗤之以鼻的。这老头要是能算的准,母猪都能上树。他凤眼一挑,满是嗤笑的回道:“那本王还真是期待啊!”
姬老头气息一憋,颤颤两声,立即转移了话题:“不知殿下唤老朽前来,有何要事?”
秦王脸色微正,随后把手里的棋子扔在棋盘上,靠着身后的云纹软垫说道:“先生对忠勇伯府一事有何看法?”
姬老头一捋青须,沉吟地回道:“殿下以为此事是冲着您来的?”
秦王既不说是也不说否,他一双黑瞳里闪烁着微冷的光芒,幽幽的说道:“这一个半月以来,总共
有三波人,欲要本王性命”。
姬老头神情一凛,看着秦王隐带煞气的脸庞,他沉吟地说道:“殿下如今所遇之事,究其原因无非就是两个字——争诸”。
“当今陛下共育有七子,而其中四位是成年皇子,分别是太子殿下敖钦、魏王殿下敖广、赵王殿下敖真、以及秦王殿下您。论正统太子殿下乃皇后娘娘亲生又是长子,若无意外这下任帝位便该是他,然,这位殿下出身虽好,自身才干却平平无奇又素来不得皇帝陛下喜欢,所以这位置做的便不是那么牢靠”
他位子做的不牢,底下的几个弟弟自然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姬老头接着说道:“而魏王殿下同是皇后娘娘所出,为人却比其兄长聪慧多也,他贤明能干,举朝皆知,朝中不少大臣都交口称赞,隐隐自成一股势力”。
秦王点了点头,不待这姬老头继续说下去,自己便冷笑的开口道:“而瞿贵妃所生的四弟却是父皇最喜爱的儿子”。
这下一任帝位究竟让谁坐,说来说去最后还是要看这位陛下的意思,他想让谁坐,谁便是这天下最正统、最无可争议的继承人。
“朝中形势如今大致可分三派。太子殿下一派、魏王殿下一派、赵王殿下一派,太子身后有正统、有皇后娘娘,魏王身后有名望、有朝中某些大臣的支持。赵王身后则有贵妃娘娘、瞿氏一族,及皇上的些许偏疼”姬老头声音缓缓,一派指点江山的淡定,他没有谈起身前的这位秦王殿下,因为他知道某些时机还没有到,某些决断这位殿下还没有做出。
对于他所说的这些,秦王心中早就有数,他看着姬老头淡淡地问道:“所以先生以为瞿天明是冲着本王来的?”
无论如何,同样身为皇后亲子的他是不可能跟四皇子一派有多么亲近友好的。
“老朽倒认为此事应与殿下无关”姬老头沉吟的分析道:“事情的经过殿下想必都已明察秋毫,那瞿天明是个十顶十的浑人,在动手的时候应该没有把此事与您联系在一起,若他知道想必也没有那个胆子这样做”。
侧妃齐美华之名,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