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跪在大红绒毯上,磕首跪安。陈阿娇则在正方上席,一旁坐着素未谋面的經娥刑勒碧,左席两座坐着秦芹和王淑晔。
“免了,赏席。”回应声比预想中来得快,可能就如刘彻所说,陈阿娇未必会刁难自己。宫娥整理席位,摆在了右边。撇了一眼,方道谢。她与秦芹王淑晔对立而坐。
卫子夫身为良人,刑勒碧只是經娥竟居她上席,于理不合。陈阿娇是有心还是无意,卫子夫淡淡相看,捉摸不透。
陈阿娇今日没有细心打扮,着一身彩晕散花锦春衫,古香缎丝带系于发髻,清丽可人。刑勒碧倒是夸张,发髻两边的金步摇太过招摇,衣服也是亮眼的鸭黄色,不过香肌玉肤,杨柳细腰,也算是靓丽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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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娥刑氏(二)
“日后不必每日都来请安,本宫最近累得很,不必做些礼节,该免得都免了罢陈阿娇看上去确实比较疲乏,所以连装扮都省了,也不知是否因为她的那件事引得她无子惆怅。
三人都道了声诺,陈阿娇见刑勒碧不曾吱声,又补上一句:“邢經娥你也是,天天总来着烦得很,本宫不得清静,你若得了空便去找她们寻乐。”
卫子夫心里一阵讥笑,看着刑勒碧尴尬的表情,想巴结却被人拒之千里,再笨的也能猜到,陈阿娇不对后宫姐妹亲近,因为她怀有凤印只手遮天,母亲是馆陶大长公主,亲祖母就是权倾朝野的窦后,皇上都不惧,何以用来跟她们套近乎刑勒碧家世也算显赫,当日举荐的便是窦后。想来开始的目的是为了绵延子嗣。但册封后刘彻只宠幸过一次,大半年了好消息也没有,如今又多了新晋的家人子,她可能怕以后日子过得艰难,才想寻个靠山。尤其卫子夫对她很是威胁。
一时间都没说话,各自想着心思。王淑晔先开了口:“皇后娘娘,冬日快来了,嫔妾那里有些自家取暖的烧炉,美观也缓和,改日嫔妾差人送来。”
卫子夫回了个眼神给王淑晔,让她打住她在琢磨卫子夫的意思,悄悄看看皇后。
“烧炉有烟,生的呛的很,你的那些个东西,本宫用不得。椒房殿很暖和。哪里用得着。”
果然,陈阿娇不领情。王淑晔便也低头不再说话。椒房殿冬日暖人是一个特点,窦后以前也居于此,当作养身。
刑勒碧闷哼一声,话头转向卫子夫:“王容华可要送些给卫良人了,妹妹刚来,怕也是不知道宫里冷暖吧。”
好大的口气,位分居卫子夫之下,称呼敢越她之上。宫里冷暖,这第二层意思,是说她初窥堂奥,不知道还多着。
“多谢姐姐关心。”卫子夫没选择与她争执,刑勒碧的城府还不值得防范她,可怕的是对面席位上的两人。
陈阿娇没注意她们的唇枪舌战,打了个哈欠,听到刑勒碧提到卫子夫,便也接下去说:“卫良人身子不好,可还要些补品,本宫那多的是,要宫婢来领些吧。”
“嫔妾叩谢娘娘,托娘娘鸿福,嫔妾身子已无大碍。”跪在地上行大礼,这也是她对陈阿娇的尊敬和敬佩,句句肺腑之言。
她与卫子夫说的是真心话,得知卫子夫因她被贬掖庭掉了孩子,她很愧疚。一直没有小孩的陈阿娇对孩子的事情会比较敏感,也会懂些卫子夫的感觉。
卫子夫从一开始就知道,不同于未央宫里的其他人,虽泼辣,但这个皇后单纯的像个孩子,敢爱敢恨,不拐弯抹角,不矫情做作,不耍阴谋诡计,可以的话,能与她和睦相处是她的荣幸和期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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婢女沐婉(一)
第二日,詹内侍和马内侍带来了消息她叫沐婉,是打理北苑的宫女,家中有一弟弟。卫子夫看她在宫中生活那么艰难,定是把钱都给了宫外三岁的弟弟和母亲补贴家用了,并且她母亲最近病逝。
真是和她的经历惊人的相似,只不过卫子夫现在享有荣华富贵,她却因为母亲的死而更担心年幼的弟弟无法一个人生存。
北苑不算落寞,比起掖挺自然是人间天堂。秋风瑟瑟,惹人伤感。四方院子,门与门挨户,虽打扫的干干净净,少了人的欢声笑语,终究还是显得凄凉这里是北苑东屋,前朝嫔妃入住的圈地。偌大的院子,一个瘦弱的身影孤立其中。也许是卫子夫的脚步声太轻,又或许是她正专注于手上的活计,并没有注意到卫子夫的到来。秋风轻轻带起她的裙裾,竟有种别样的美。
“你叫沐婉是吗?”
沐婉见了她,状似惊慌的弓着身子深深福了一礼:“见过良人。”眸子里却是波澜不惊。卫子夫就知道,詹内侍他们还是透露了点自己的消息。
“多大了?”
“二八年华十六岁,那就是六岁便入了宫。十年的光阴,是怎么把一个少女磨合成如此心思缜密的人。她到底有多少故事,多少哀歌。
“年纪尚浅,难道想一辈子在这里耗尽吗?”
“奴婢觉得这里甚好,清静自在。”
卫子夫想,她多少知道点自己的来意,抗拒心里很明显。收服人心,首先要投其所好。金钱虽物质,但对于有些人来说,是不可或缺的。
卫子夫凝神看着她,道:“你倒图个清静自在,可那些依仗你生活的人呢?”
意有所指,她沉默,低着头,卫子夫只能看见那乌黑的发髻,继续道:“你的母亲临终前,想必最放心不下的,便是你刚满两岁的弟弟了罢。你离出宫年纪尚有几年光阴,这几年,你年幼的弟弟该如何是好。”说罢她顿了一顿,沐婉依旧静默一旁。
“我有一个长姐,名唤卫少儿,她多年无所出,想要孩子也想的紧。若你愿意,我让姐姐收养了他,这样你的弟弟有了依靠,我的姐姐有了孩子。这不失为一个一举两得的妙法。你的一念之间,云泥之别。怎么样,是否想换种生活?”
她的目光不动声色的掠过沐婉的面庞,终于从中看到了一丝松动。
是否会很残忍,硬要将妙龄少女推向后宫深渊的地狱,陪她一起走不归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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婢女沐婉(二)
沐婉仍旧是无言她知道火候还欠那么一点,便继续添柴加火:“从此你的弟弟便可衣食无忧,并且名分上还是好人家的子弟。待的入学年纪,可以和所有同龄的孩子一起上学堂念书,无忧无虑的成长。等到将来学有所成,找份好的差事,一辈子也算和和美美。”
沐婉终于出声:“奴婢需要做什么,请卫良人吩咐。”
果然是一个心思剔透的聪明人儿,卫子夫微微一笑,转身盯着她的眼眸,一字一顿道:“我只需要你做一件事,那便是把你的忠心不留丝毫的交给我!”
太阳渐渐西落,风拂乱了额前的发丝半晌,她方缓缓说道:“承蒙卫良人抬爱,只是奴婢愚钝,不知卫良人为何看上我这一个普普通通的宫婢?”
卫子夫似笑非笑:“你是很普通,普通的狠特别呢。”
沐婉诧异,明白卫子夫看穿了她的心思。一个在宫中生活十年之久的婢女,竟有这么低的存在感。本本分分,不犯错也不立功,不讨人喜欢也不招人恨。这么普通的人何以存在。相反,她做事周到,考虑细节,处处以别人为先,却又做的恰到好处,不引人注目这可是在宫中长久生存的好法子。这么“普通”的人,卫子夫怎能不为她指条明路,为自己所用呢。
“只可惜要委屈了你们家,要除去原来的姓了。随姓霍,就叫霍去病吧,愿他今后平平安安的,无病无灾。”这是卫子夫的一个用意,她不敢那么确信沐婉会不会彻底忠心,至少把她弟弟安置在身边,也算是自己家的人了。
虽不要求她对自己死心塌地的,但也至少不会背叛。卫子夫将一切事情都打理好了,霍去病已经被接到姐姐家中,姐姐很宠他,在很好的照料。卫子夫将沐婉从北苑调到了披香阁,她适应的很快,事事打理的很周到。
至于小玉,卫子夫寻了个借口贬她去做了些粗活,远离了披香阁,并让事务府的人改圈了小玉的年纪,挨过两个月便能领赏出宫。她对自己不忠,但终究主仆一场,在宫里都是事事身不由己啊。沐婉与卫子夫仍有些芥蒂,只有谈起霍去病时才能认真和卫子夫说话,不过她相信,时间会慢慢缓冲。
月光下烛影摇曳,隔着纱幔忽明忽暗。卫子夫侧躺榻上,衣衫不整露出半边香肩,刘彻从身后拥住她,呼吸喷在耳畔,带着几分困意的喘息:“子夫,朕好累。”
“皇上累了便睡,嫔妾去熄灯。”掀被欲起身,又被他按下:“不要动,这样就好,朕这几天不得安心,来你这才能有些放松,明日还要早朝……”话尾音渐渐低沉下去,扭头看他,已经酣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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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于平静(一)
刘彻最近较少来披香阁,自然,别的妃嫔那也更是不去的最近朝政上的事情越来越来多,匈奴人就是一个大问题,刘彻手无虎符,不敢进兵。窦后也是暗地独揽大权,真正跟着刘彻的没几个大臣。
两边压得紧,他怕是不好受吧。可惜,她帮不了他。
捋了捋他额前的散发,连睡觉都在蹙眉,在想什么呢,年仅十九岁就要负担那么多。卫子夫心疼的抚了上去,不料他缓缓睁开眼。
“嫔妾弄醒皇上了吗?”
“不……睡的本就不沉,最近总是这样,容易醒卫子夫轻轻环住他的脖子,让他的头倚在自己怀里:“皇上安心睡吧,什么都不要想,嫔妾在这儿……”
极像个母亲的安慰,是否会越了规矩。不过现在她只想为他尽点绵薄之力,哪怕只是安心的睡上一觉都是好的。他手轻轻搭在卫子夫的腰上:“子夫,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离开朕……”
刘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