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子夫心里暗求,忍下,忍下便能免了一场风波,忍下来。
“你这个贱人!见到本宫也不曾行礼!存心的是不是!”陈阿娇把矛头指向了卫子夫。看她在一旁楚楚可怜的模样就更是怒气难忍。
当时卫子夫确实有行礼,只是他们争吵之余并未大礼叩见。
卫子夫慌慌张张的跪扒到地上:“奴婢叩见皇后娘娘还没等到起身便觉得放在地上的双手被硬物挤压般,应该是鞋底。
陈阿娇仿佛使出了全身的力气踩在卫子夫的手上。不过这痛楚并没有持续多久,刘彻一把推开了陈阿娇,将卫子夫搂起。
自从捡回一条命后,现在这双娇嫩的双手不比以前,仅仅是这样的伤就疼到她全身发麻,卫子夫死死咬住嘴唇,尽量让自己不叫出声。
刘彻端起她的手,本就骨骼分明的细弱手指晕染上红更是有些惊悚,虽然他未说话,但卫子夫看出了他眼中的怜惜“啪——”刘彻突然向陈阿娇甩出的巴掌,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就连被掌刮到扒在地上的陈阿娇也只是呆若木鸡,一点一点才回神。
周围是死寂般的安静,能听见刘彻粗重的喘息声。那一巴掌不足以让他泄愤,怒火未消的双眸,这是他积压了很久的情绪。
陈阿娇身边侍奉的宫娥想去搀扶,但是面对这龙颜大怒的皇上,却又不敢移动寸毫,畏畏缩缩的整个人窝在地上,当然我也是如此。
她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眼看着刘彻,纤瘦的手轻按在左脸颊上:“刘彻……你敢打本宫!!”扭曲的脸面目狰狞,顺着滑下的泪珠于血混在一起,妆容也花了,毫无美感之言。
“朕不只要打你,朕还要废了你!给朕滚回你的椒房殿!那里你住不久了!”。
刘彻声嘶力竭。只是这脱口而出的话让他有些后悔,小惩大诫是应该的,不过还没到废后这程度。只怕又要招来一场风波,别说馆陶公主会死咬不放,就连太皇太后也不能坐视不管吧。
陈阿娇听到此话掩面大哭,然后惶惶跑走,宫娥们也都跟着去了。
刘彻狠狠叹了口气,叫了一个随行的内侍送卫子夫回清华殿。卫子夫本想与刘彻说些什么,但看他忧心忡忡,锁眉不展的样子,想来自己的话也是尽不了绵薄之力的。
回去后内侍为卫子夫传了官医简单包扎了手指,秦芹和李熹茗见她这样着实吃惊,都从自己房中拿了些民间的药膏给她,其他人也过来借故关心了几句,卫子夫已经没力气分辨是真心还是假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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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贬掖庭(一)
“你总让人受不住的担心,这回又是出了什么事情?”李熹茗似有些责怪的语气,秀气的柳叶眉也拧了一起“姐姐好生漂亮的一个人,别因为我的琐事愁眉不展的。”
卫子夫没回李熹茗话的内容,李熹茗自然也不傻,看出了她的不情愿,没继续问,倒也不太高兴。秦芹在一旁帮卫子夫弄着药膏,见两人都不说话了,轻呵一笑道:“看,都不是小孩子了,难不成还因小事闹生分吗?”
卫子夫也觉得如此,也符合着笑了。李熹茗便没在恼,三人又说说笑笑。两人离开房间时秦芹与卫子夫悄悄说了一句:“有些事情当作秘密,也是说不说由你,就是别把自己压坏了”
秦芹看出卫子夫有心事但觉得还是让她一个人静静较好,只是,秦芹隐隐有些不好的感觉卫子夫也是同样,这回是她没必要跟人解释,她料定,过不了两天,事情就会被传的沸沸扬扬的。刘彻掌刮陈阿娇,这事可大可小。
一想到这里,卫子夫头就生疼。刘彻也一定在彷徨与纠结吧,不能真实的体会到他心情,但也能略懂一点,一直被人束着的滋味不好受,更何况他还是一个骄傲的帝王,委屈至此,尊严都被剥夺光了刘彻也算她半个丈夫,夫妻本该患难喜乐共同分享承担,但现在,却一点不能为他做什么。
夫妻吗……卫子夫有时候会想,自己是否对刘彻有用感情,但是始终也判断不了。爱情这东西,她没尝过。在以前乡村吃不饱穿不暖的日子里,爱情是不曾想过的奢侈品。
仪凤宫偏殿——
“母后,儿臣知错了”
他双膝着地,低沉的声音哽咽在喉,眼神幽幽的望向青纱帐内的女人宫娥们缓缓的摇着大蒲扇,微风有时卷起了轻纱的的一角,方才看清。她侧卧榻上,只手撑额,面色有些苍白,紧抿的嘴唇未动分毫,不知是眠是醒“母后……官医在殿外候着,就让他进来为母后诊治吧”
那日刘彻掌刮阿娇后,阿娇之母馆陶长公主跑来向王太后兴师问罪,怒火攻心的王太后一病未起。刘彻心急,又不知如何是好,他知道那时不该鲁莽,只是没想到会惹得母后旧疾重犯。
刘嫖一家对于刘彻和王娡来说,不只是有恩,还是一种威胁,政权的不平衡,始终是祸……
“彻儿……”她好容易开口,吃力的唤着刘彻。
“母后,儿臣在……”
他轻答着,担忧着母后的身子,那虚弱的语气让他揪心。他不孝,未能让母后宽心。自责,让他已无骄傲的帝王之气,此时他就像寻常百姓家一个犯了错的孩子,害怕父母的责备。
“今后……你该当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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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贬掖庭(二)
刘彻愣住,思索着王娡的话,定了定神,良久便答:“在大局未定之前,儿臣会对皇后忍让三分,也会安抚长公主请母后宽心,安心养好身子…”
王娡见刘彻如此满意的轻点了头。她也懂,彻儿是明白事理的。王侯之才的一定要沉住气,审时度势,否则稍一行差踏错就尽失所有。
“那个家人子以后皇上不必见她了,贬做宫女罚去掖庭吧”
王娡以为,那卫子夫不简单,初进宫便可搅得天翻地覆。红颜祸水,不能因为一个女人误了皇上。且依着阿娇的性子,又岂会留着卫子夫?先一步将她罚去掖庭,也能保住一人命刘彻脸色刹变,漆黑的眸子尽显缕缕惶惶:“母后!她没做错什么,去掖庭这惩罚太重了!”
“此事已决,休再异议……”她继续闭目,不再看刘彻。
这是一个不容回拒的决定,即使他身为天子也不能反抗……刘彻心里明白的很,窦氏权倾朝野,现在的自己就如同傀儡皇帝,和惠帝刘盈一般,受人掌控,连个心爱的女人都保不住。
他攥紧拳头,星眉剑目的那俊朗之脸有的只是无奈和不甘心几日后,清华殿一道旨意而来。
卫子夫被调到掖廷是她自己始料未及的。下旨的是王太后,发生了什么已经一目了然。想必是陈阿娇跑去找了馆陶公主,馆陶那性子定是找了太后和皇上大闹了一番,太后为了平息风波,肯定要处罚她这个‘罪魁祸首’。
弃卒保车,这是他们最正确的选择。只是心里隐隐有些不甘,虽恨不得陈阿娇,但卫子夫也觉得自己还没做什么就被丢弃了。
平阳公主托人带话,仍是四字‘稍安勿躁’,现在看来,她之前说的提防阿娇也是有先见之明的。
掖廷的生活,也算不上清苦,食可裹腹,衣能遮体。一日三餐,按时劳作,倒像过起来清心寡欲的生活。周围人不接近她,也不欺她,应该是有某些人的安排,平阳公主或是皇上。
李熹茗,秦芹和王淑晔常有时来看卫子夫,带些吃的和用的,卫子夫知道她们现在也还未得位分,自己的东西也是不够的,多次推让,硬要她们带回去。
若说调去掖廷有什么好处,那就是她可以见到卫青了。永巷内他进不去,可这掖廷,他也还是可以时常走动的。他如愿留在皇上身边,凡去上林苑打猎,皇上都会带着他。看上去挺风光的,其实卫子夫还是最担忧。
“姐姐在这算清静,挨到满年出宫,也未尝不可,那时便能与母亲团聚了。”
这话卫青说了很多次,卫子夫第一次听觉得像是安慰,后来渐渐觉得,如果能这样那也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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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王刘舜(一)
卫青知道卫子夫要说什么,但也不像以前总与姐姐闹,反驳她的话现在他总能找到一些有趣的事转移话题,逗她开心。
宫女到了成婚之年便能放出宫,这是卫子夫现在唯一可以期望的。树下这么多敌人,在宫里也惹了不少麻烦事,想来平阳公主也未必会继续用她这颗棋子。没有期盼就是最好的期盼,她现在心无杂念。
…………
初秋之时,天气开始泛凉,这是四季中难能可贵的清爽时候。叶子有些已经挨不住袭来的秋意,只被清风微微吹过后终于耐不住落了下来。卫子夫在掖庭没有明确分管的司所,只是负责日常的清扫,修剪花木,理理枯枝现在整理地上的叶子便是每天的工作了。
掖庭四方都是墙,除了院里的一颗梧桐树外,基本都是种在墙外的树,因长得硕大伸进了院里,所以才会飘来许多叶子。没什么可供她玩乐的,无趣时只能自己寻乐子。比如现在,就喜欢收集梧桐叶。那些只枯黄了边缘把浓绿包围住的叶是她喜爱的。
“装什么死,快起来干活!”
管事的嬷嬷又再鬼吼起来,见那些不动身的便拿挂在身边的鞭子狠命的抽去,尽管躺在地上的女人已经两天不曾进过一粒米那些女人的差事就是要不停的劈柴烧水,每天把烧好的热水在变冷之前送去各宫给主子们洗澡用。
开始见到这种场面,是极不习惯并且愤怒。
卫子夫走上前去,拿鞭子的嬷嬷扭头瞄了她一眼,本来就一脸烦躁的表情更加鄙夷:“卫子夫,我警告过你很多次,你每天只要负责把院子打理干净!这些女人跟你没关系,别再替她们求情,就是全都死了,也都是本嬷嬷的鬼!我没什么耐心,惹急了我,可不管你的靠山是谁,下场跟她们一样!”
听她说完一大串话,卫子夫莞尔一笑,抬起手在她肩后轻轻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