噜声震得耳朵嗡嗡直叫。若是睡到你那软榻上去,那我这双耳朵还要不要?”
“嘴硬。”
“虚伪!”
两人谁也不甘示弱,唇枪舌战,闹得大家都一夜无眠。不过,这一夜,他们倒也认认真真地探讨过事情。当然,这些事情,都是关于紫云的父亲房玄觉的。
“听说你一心想嫁给瑞德山庄的庄主?”他冷不丁地来了个尖锐的问题。
她也不遮掩:“我是有这个打算。”
“为什么?”他也挺八卦的,不是么?
“你觉得呢?”她狡猾地不回答。
他也神秘兮兮,故弄玄虚:“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那……醉翁之意又在什么?”她挑挑眉,无端地,心里居然有点儿小兴奋。
他大言不惭地道:“你口口声声说要嫁给他,你可曾和他同住一个屋檐下,就似我们现在这般的相处?不怕别人误会,不怕本太子半夜化成饿狼?”
☆、039 去将军府
“您该不会还以为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引起朝廷的注意,进而最终当上太子妃吧?”紫云瞪大了眼,满脸惊恐状。
却听见,太子细微的笑声传出,但辨别不出笑声的含义,让人产生无尽的遐想。
之后这一晚,寝宫内没有再发出任何声响。
天一亮,太子终于肯带着紫云去干正事了。他们首先到的是大将军府。只因,现在的大将军薛万毅与紫云的爹爹房玄觉私交颇好,或许能从大将军的口中寻得一些线索。
紫云很疑惑,在往大将军府的路上,禁不住追问:“您既然知道薛将军与我爹爹交好,为何早前不去薛府,现在才去?”
按说,只要太子下定决心认真查案,那么他第一个要去的不就是朝中与她爹爹交好的那几个大臣家里么?没想到,他居然没事先来过薛家。
知道她在怀疑他查案的诚意。他也不拐弯,直言道:“你以为本太子有多少工夫在查这件案子?我也是最近才得到父皇的旨意,令我彻查此事。”
“您是说,皇上前几年未曾派人彻查?”紫云蹙起了娥眉。不对啊,依照皇上对爹爹的深厚情谊,他不可能不在爹爹出事之时立即着手调查啊。莫非,皇上骗了她,皇上与爹爹并非他所言的那般亦君亦友?
太子不知道自家父皇跟紫云说过什么,只略略地道:“这几年一直有朝中重臣在查,却迟迟没有进展。”
“所以皇上才将这件事交给您?”紫云顺口接下话,面色渐渐地阴暗下来。既然朝中大臣们连番出阵都未能收获结果,那么此事定然很难办。不知道这个太子殿下他有没有耐心长久调查下去?
太子看到紫云一脸郁色,也不出声安慰,权当没看见。
快到大将军府时,他简短地叮嘱:“父皇既未下明旨,在外人面前,你还当本太子的贴身宫女。”
“我若说明自己的身份,薛将军念着跟我爹爹的交情,或许还能说出更多。”她的语气并不太肯定,像是在征求他的意见。
他很坚持:“如果房丞相的死跟他没有利害关系,有本太子亲自去查,他自会合盘托出。若跟他尚有纠葛,纵然你表明身份也无益。”
“你连薛将军都怀疑?不,爹爹在时,我听爹爹提起过他。爹爹对他很是钦佩,爹爹也说他们之间是君子之交淡如水,很纯很净的关系,属于神交,应该不会……”
“你果然是个黄毛丫头。朝廷的事情没你说的那么简单,倘若什么事情都凭臆断来下结论,那还有什么审查的必要?”他不客气地打断了她的话,冷冷地道。
她不言,只在心中祈祷,希望如她推测的那样,此事跟薛将军无关。不然,即便案子破了,爹爹在九泉之下也不会甘心。
为了不引人耳目,他们此番是在街上随意雇了马车来将军府的。毕竟寻常市井的马车更不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
下了马车,两人径直往里走,也不给将军府的守卫解释。守卫见这阵仗赶紧跟上去追问,太子和紫云的脚程都快,直过了前院,守卫才将他们拦住。
太子立即从腰间摸出个纯金腰牌一亮,守卫见了,双膝一弯便跪了下去。而后,太子命一个守卫将紫云带到将军府别院稍候,自己单独去见薛将军。紫云一脸愤愤,却也无可奈何,毕竟这是在外面,他是太子,她不能违拗他。
还好,今儿他们来得凑巧,薛将军就在府中。
“臣薛万毅见过太子殿下!”薛将军对太子并不陌生。
“薛将军不必多礼。”话落,太子示意薛万毅屏退左右,后对薛万毅道:“我带来个丫头,让她暂在你府中住一阵,过段时间我再接她回宫。”
薛万毅一愣,虽然觉得有点儿突然,却也没出声追问,只是心中稍稍有些奇怪。毕竟时常跟在太子身边的不都是小太监么?此番太子却带个丫头在身边,而且还预备将她藏在将军府。莫非,此女并不被宫里皇上皇后接受?倘若如此,倒真是个烫手山芋了。薛万毅觉得此女身份有待推敲。
接下来,太子表明来意,开门见山地查问当年与房玄觉有关的人和事。
薛万毅描述得很详细,可谓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朝野上下都知道,微臣和玄觉私交甚好。玄觉的事情,他几乎都会告知微臣,不过,他出事之前却毫无征兆。以微臣看来,此事起因很有可能并非是政见不合。”
之后,薛万毅又例举了朝中几个和房玄觉生前政见不一的大臣,都有足够的证据显示,那些人的嫌疑已经排除。
“若非权力之争,房丞相乃国之宰辅,寻常人怎能有那等势力动他?而且还不露出任何痕迹,致使几年来父皇多番派人调查仍无所获。”太子忍不住急切地插话道。
薛万毅听罢,捋着不长的胡须颔了颔首。稍后,他迟疑道:“殿下所言甚是。不过,老夫只说并非因政见不合而起,却并未表示与权势无关。只是,想必太子殿下也清楚,朝中泰半大臣这几年都被调查过。如是果真因权势而起的杀机,那么皇上几番派钦差调查,不可能毫无线索。”
听着薛万毅模凌两可的话,太子眯了眯眼,呢喃道:“会否是前几任钦差与嫌犯勾结,故意替其遮掩?不然,便是外放的官员所为?”
“殿下说的这两种情况,微臣曾经也考虑过。若是前者,那么要隐藏如此大的事情绝非易事,更何况皇上一直以来都在尽力追查。这跟普通的包庇不同,这是欺君之罪。若非朋党,钦差们怎敢冒此大险,难道仅凭区区几两银子就被收买?朋党一出,朝廷就相当于埋下了一个莫大的隐患。古往今来,毁在朋党手里的政权不计其数呐!”薛万毅不无忧虑地道。
“若是第二种情况又如何?”太子急问。
“第二种情况,那问题就更大了。按照我朝律令,地方官员若无皇上诏令,是不能随便进京的。那凶手若真是地方官员,竟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混入京城作案,事成后又能在第一时间销声匿迹,其手段势力绝非一般,很有可能与江湖勾结。”薛万毅身为武官,却有着极其精密细致的推理和思维。
“那么,以薛将军看来,哪种情况最有可能?”太子也感到了一丝沉重。不错,他主动请缨要接下调查房玄觉的死因差事,便是基于以上两种考虑。
薛万毅沉思良久,不确定地道:“现在微臣也说不清楚。不过,还有一种可能,那便是玄觉身边信任的人作案。”
☆、040 期待又兴奋
太子一走,薛万毅立即去厢房找到了紫云。第一眼,他就纳闷儿了:太子殿下向来眼光很高,朝中诸多大臣家的名门闺秀都入不了他的眼。奈何这次看上个这等紫色的丫头?
“敢问姑娘如何称呼?”薛万毅并没有因为紫云的外貌而轻视她。毕竟,她是太子亲自带到将军府的人,他是不敢怠慢的。
紫云犹豫了一下,终究是向薛万毅道出了自己的真名:“小女紫云,见过薛叔叔。”
说着,紫云起身向薛万毅行礼。
“紫云?”薛万毅默念了几声,而后立即反应了过来:“你是玄觉的女儿?”
紫云没想到,单单是一个名儿,还没道出姓氏,薛万毅就能猜出她的身份。既是这般,足可以证明她刚才赌的那一把,已经赌赢了。试想,若爹爹的死真跟薛万毅有关,那么薛万毅又对她家的情况那么了解,他怎会不早就找上她,从而斩草除根?
“以前经常听爹爹提起薛叔叔,一直无缘得见,请恕紫云唐突拜访。”紫云礼貌地道。
薛万毅惊喜万分地弯下身扶起紫云,忙道:“瞧你说的!你能来,薛叔叔高兴还来不及呢。自从你爹爹走后,我去相府找过你几次,不巧都没见到。你叔叔又念及你年少,不敢让你轻易出府,不然我早就接你来将军府住了。孩子,这几年你过得可好?”
“多谢薛叔叔挂念,紫云一切安好。”紫云微笑道。
薛万毅沉吟片刻,叹道:“你此番跟太子同来,是为调查你爹遇害真相?”
紫云颔首,道:“除了太子殿下外,紫云不曾告诉任何人,还请薛叔叔替紫云保密。”
“那是自然。不过,此事可是皇上授命?”薛万毅谨慎地捋着事情的来龙去脉。见紫云点头,他复问道:“你叔父可知?”
紫云摇头,道:“皇上让我留在宫里,与太子殿下一同查案,叔父并不知情。皇上只派人告诉他,我在宫里暂住一段日子。”
薛万毅颔首,捋须道:“我明白了。你放心在这儿住着,想住多久都行。有什么事,薛叔叔替你拦着。”
“住?”紫云敏锐地听出了薛万毅话中的重点。
薛万毅这才告诉她,太子已经将她留在了将军府。紫云真是懊恼!没想到,她那么小心提防着,还是让太子给溜了。罢了,他实在不愿意让她跟着,她不跟就是。
“殿下考虑得周全,你在宫里住着总归是不方便,人多嘴杂。横竖在将军府还安全些。当下皇上和殿下都在着力调查你爹爹被害之事,只怕歹人听到风声会狗急跳墙。”薛万毅替太子解释。
紫云则在心中默默鄙视太子:小气!还以为谁喜欢跟着他呢!要不是为了爹爹,她才不稀罕!
“可是,皇上许诺我与太子殿下一同查案。而且,皇上还说,似乎牵涉到一幅骏马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