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耐烦,掏掏耳朵,声音懒散的说:“还看什么啊,他不会来啦。”
浮簌这才别过脸,却忍不住问:“你与你师兄师姐之间关系为何如此淡漠。”
“师父你哪儿来那么多为何为何的,因为所以,就这道理。”花栎被浮簌问得有些烦。
“不应该这样。”浮簌连连摇头,“师兄弟之间应该情同手足,患难与共。”
花栎走在一边沉默了一会才反问道:“那你呢。你的师兄弟们有没有和你情同手足患难与共。”
浮簌静静的看着面无表情的花栎,“他们……有他们的苦衷。”
“师父还真是心怀天下啊。”花栎很快接嘴,语气里带着浓厚的嘲讽之意。
覆盆子虽然已经适应了待月苑的生活,但这些都是建立在花栎和浮簌都在情况下。只不过分开了两天,待月苑的弟子已经有些搞不定她了。
花栎刚将腿踏进待月苑的正门,就见有个小人从很远的地方一路朝自己狂奔过来。最后眼泪鼻涕一股脑全蹭在自己的衣服上。花栎费了好大功夫才把她从身上剥离。
“这两天有没有乖乖的吃饭啊。”莳萝化成人形将覆盆子抱在身上,用袖口替她擦掉眼角的泪。
“有……”覆盆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让人看了直心疼。
浮簌抬手揉了揉额角,刚应付完花栎又得应付更难缠的覆盆子,他觉得有些心累。几个人从花架下穿过,幸好花栎随手给覆盆子摘的花吸引了她的注意力,终于不再大哭。
待月苑的弟子纷纷迎出来,争先恐后的想要向浮簌表达不是他们照顾不好覆盆子,而是覆盆子闹起脾气来简直像山大王。打不得又骂不得,一群人被她弄得团团转。
浮簌点点头,表示没有怪罪他们的意思。回过头,却见花栎正茫然的看着院子里盛开的花。
“怎么了。”浮簌稍微俯下身,靠近了花栎,问道。
花栎只是摇头,“这里好安静。”
“安静?”浮簌抬头便见附近还有玩闹的弟子。
花栎只重复了一遍,“很安静啊。都能听见知了的声音。”
浮簌总算猜到了一点她想表达的意思。他的眼神深邃起来,“你是想说这里比起本派要安逸很多,是么。”
花栎却不答话。
覆盆子过来牵花栎去吃西瓜,花栎往前走了一步,覆盆子却还站在原地不动。她葡萄大的眼珠子盯着浮簌,然后又用小手牵住浮簌衣袍的一角,声音稚嫩的开口,“师父父也去。”
浮簌只好跟着覆盆子往念思堂走去。
莳萝正分着西瓜呢,抬眼就见覆盆子一手牵着一个。她微愣一下,随后带着挪揄的笑容开起了玩笑,“瞧你们,还真像一家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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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章
一到夏天,山下容易聚集戾气,浮簌也就忙碌起来。一天跑上好几个村落都是时常有的。以前一个人时候还有些辛苦,现在多了花栎这个帮手,还是要稍微好一点。
浮簌是轻松了不少,但花栎可不乐意了。每回跟着他下山都是一路的抱怨。什么天气太晴了晒得慌,什么山路崎岖不好走。一会腿疼一会肚子疼,反正只要一让她动一动,那绝对就是浑身都不舒服。最开始浮簌还会出声敷衍一两声,到后来懒得管她,让她一个人叫唤。花栎见没人搭理她,一赌气,干脆坐在路边不肯走了。
浮簌没有办法,只有停下来,义正言辞的指责她懒惰。花栎本就是倔脾气,一听他说的话不中听,扭过头就要往回走。浮簌赶紧上前拉住她,“好了,等下个月山下办了庙会,请你吃凉粉。”
花栎这才停下脚步,回头望向浮簌,“不许反悔啊。”
浮簌一心想要赶路,略一捉摸一碗凉粉也不值多少钱,当下就认真的点点头,答了声:“嗯。”
花栎欢天喜地的跑到浮簌前头,一蹦一跳的往山下走。浮簌看着她背影不禁叹口气。他在宿光派那么多年,形形□的弟子都见过不少,还真没见过像花栎这般离经叛道的。若不是花栎的降妖术帮得上忙,他倒更乐意让她留在待月苑,耳根还能清静些。花栎全然没有察觉到身后人的心思,还在前面掰着手指算自己能吃几碗。
浮簌摇了摇头,走上前去按住她的手,“几碗都请你吃。好好走路,这里地形陡峭,别翻跟头了。”
半途浮簌走岔了路,直到天色渐暗才反应过来。抬头看天,乌云密集,怕是快要下雨。浮簌着急起来,返身拉着花栎快步往回走。花栎这才反应过来方才将近半个时辰的山路都是错路。她在浮簌身后不吭声,只跟着一路小跑。中间先下了阵小雨,转而就变成了大雨。雨势大得都遮住了视线。两人只好在山边的破庙下躲会雨。
那破庙屋顶四处漏雨,真正能挡雨的地方只能站一个人。浮簌让花栎站到那个位置,自己半个身子浸在雨里。因为在外面走了一段路,花栎身上也几乎全湿。山间气温偏低,花栎忍不住瑟瑟发抖。眼下没有可以取暖的物品,浮簌只好将她揽近怀里。他没有别的意思,他常年修练,不容易受寒气侵袭,如今的情形不管眼前的人换做是谁他都会这么做。
花栎难得没有开口发牢骚,不知是因为太冷还是无心去想。她乖顺的贴紧浮簌,睫毛上沾了几点水珠,鼻尖有些湿意,面颊因为寒冷而显得比平时更加白皙。浮簌低头就看到她这副模样,和平时蛮横时候的孩子气很是不同,完全就是一个恬静的妙龄少女。
他下意识想将花栎推开,却又担心花栎受冻。矛盾之下竟然抬手捧住了她的脸,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冷么。”
花栎呆呆的看着他,很轻的点了点头。她的眼神里透明一片,没有丝毫的杂念。
“你若是勤加修练,这点寒意是不会影响什么的。”浮簌嘴上依旧在说训诫的话,双臂却又将花栎揽住,“一会让村里的人给熬碗姜汤,别感冒了。”
浮簌和花栎来到附近村落的时候天已经全黑。村里子民风淳朴,见天色已晚,两个人也不好连夜再赶回去。何况傍晚又陆陆续续下了几场雨,着实有些不安全,于是就让两个人留宿一晚,等第二天天亮了再走。
浮簌本想推托,但考虑到花栎的身体状况,还是答应了下来。
降妖之事解决的很快。有只刚成人身的花精误入村庄,胆子又小,只好躲在祠堂里,见人靠近便发出恐慌的尖叫声,倒把村子里的人吓得不轻。好在它并无伤人之意,浮簌只封了它的妖力就放它走了。花栎换了身干的衣服过来,还有闲情点评起那只花精的样貌。
“鼻子有些大,别的还好。”花栎又想了想,“不过它的胸部比莳萝的要大很多啊。难道胸围是和妖力成反比的?”
浮簌刚打算去拍她的脑门,掌心却只停在她的头顶,随后悄悄收去。
花栎没有察觉到浮簌的异常,自己还在一旁捉摸着这件事。村子里的人给花栎端来了姜汤,浮簌先接过来,吹了吹热气,再递给花栎。
事情解决,村民们仍旧有些不放心。借宿人家的男主人过来,询问浮簌这些妖会不会因此记仇,再回村里寻仇。
“那妖本性不坏,不过想找个栖身之地误闯此处。我在村口设了结界,它应当知晓此处不宜久留,不会再来了。”这样的人浮簌见得多,却也耐着性子解释着。
男主人听到浮簌的话,虽然安心下来,却还是心存疑惑,“不是我们不相信贤人,但妖真的有好的?”
“生灵万物皆有善有恶。那花精若是有意害人,绝不会在祠堂蹲守那么久的。”
“想想好像也对。”男主人这才真正放了心,回头招呼媳妇给准备些吃的,“两位想必也累了,不如一同用饭,晚些再给两位铺床歇息。”
浮簌点点头,道了声:“多谢。”
晚上花栎和女眷宿在一屋。浮簌则和男主人一同在厅堂打地铺。他赶了一天路,身体到底还是有些疲乏,躺下后没一会就有些昏昏欲睡。半夜他忽然惊醒,扭头发现身边的男主人不见了踪影。他暗叫不好,握紧佩剑匆忙赶到花栎所在的房间门口,却见里面空无一人。
浮簌来到屋外,漆黑的小路上赫然站着两个黑影。他施了法术,终于将眼前的事物照亮。那两个黑影正是男主人和他的媳妇。两人面色暗沉,已经有些妖化的趋势。
浮簌徒手结印。他担心两个人并未完全妖化,自己出手太重怕伤及无辜,所以施展的法术并不足以致命。
那两人缓步朝浮簌蹒跚而来,双眼通红,嘴角淌着鲜血。
急退几步,浮簌寻思这两人应该是刚吃过活物,心中不禁担心起花栎的安危。他仍旧不愿下重手,只将两人击退,又试图用符咒祛除两人身上的妖气。
两人忽然嘶吼一声,以极快的速度朝浮簌扑来。浮簌一时间来不及反应。等他将佩剑抽出,男主人已经近在咫尺。他一咬牙,用尽力气推开男主人,用剑刺进其颅内,男主人随即躺倒在地,从他头颅之上升出青烟,应该是散去的妖气。
浮簌还未将剑拔出,那边的媳妇又扑了上来。他一个反身,刚准备咬破指尖凭空结印,下一瞬间却见媳妇如招雷劈一般从眼前弹开好几尺远。他回头,果然见花栎正淡定的站在身后。
“师父,我救了你一命呢。”她咧嘴一笑,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凉粉我得多要一碗了。”
浮簌皱眉凝视着身旁两具尸体,“我先前并未感觉到任何妖气。”
花栎走上前,蹲下身察看男主人的尸体,随后抬手比划出一个阵,等了一会不见有什么异样才下结论,“应该是被妖气附体,控制了神智。”
说完,花栎像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返身回屋,浮簌赶紧跟上。花栎停在屋内的一个角落,移开了放在屋角的大箱子。
“果然。”花栎指指墙上画着的血印,“那花精来头不小。”
浮簌不语,眉头却皱得更紧。
“你好心放走花精,却未曾想它非但不会感恩,反倒回来恩将仇报。”花栎坐到床沿,环顾了一圈一切如旧的屋内,“血印是匆忙之间画下的。你如果将花精彻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