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太监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恹恹的耸拉下了脑袋。
“唉,真可惜。”
他们这种道行浅的小鬼,白天都要躲在地缝里头逃避日光,这下可没办法去看了。
俩鬼瞅瞅赵福儿,心里各种羡慕,“要是我也有她这么强的道行,哪里不能去?”
“可惜个鬼啊!你们这俩个色狼,变态!姑奶奶抓死你们!”
俩鬼的眼神因为带着点猥琐,赵福儿敏感地觉察到了,大怒,伸出指甲就狠狠滴朝他俩脸上抓去。
“哎呀妈呀,姑奶奶,姑祖宗……别……别这样,就当我们错了还不行吗?”
“什么就当你们错了?你们本来就错了!”
赵福儿当鬼之后第一次打架,居然以少胜多,以赵福儿完胜和德子强子完败告终。
也不知是怎地,她的鬼体比这俩太监鬼凝实多了,这俩鬼的武力值加起来,还不够她一根指头戳的。
“呼——”赵福儿挥挥爪子。这是第一次她觉得当鬼的日子是那么的酣畅淋漓。但是,即便如此她还是要报仇。
“你们俩,有谁见过一块一点花纹都没有的玉佩啊?质地很好,很透光的那种?”
这几天,她已经调查清楚了,原来这块玉佩是先帝爷戴过的。
“难怪太后这么生气呢。”
于是,赵福儿对太后的仇恨少了那么一丝丝,更多的恨,被转移到了盗玉贼身上。
要是抓住他,本姑奶奶绝不会让他好过!
“玉佩?是什么宝贝吗?”强子首先摇了摇头。
他生前穷困,没见过什么宝贝,当鬼的日子还很短暂,还没来得及。
德子思考了一会儿,倒是有些吞吞吐吐地说,“这样的玉佩我倒是见过一块。”
“是吗?在哪里见到的?”福儿大喜,一把抓过德子瘦弱的鬼体,急迫地追问起来。
“是……是皇后娘娘……嗯……她身上好像挂着一块这样的玉佩啊。”
“皇后娘娘?”福儿震惊。
“我……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啊,玉佩何其多……哎哎,你别抓,别抓啊!有一天晚上,她估计是热得狠了,衣服散开从脖子上掉出来的……我只是觉得像,但是不是你自己去看吧……哎……?”
德子张着合不拢的嘴,扭头看向强子,眼中疑问,“她就这么走了?”
“走了不更好?这个母老虎,哎哟,我的胳膊!”
赵福儿一路急飘,到了储秀宫门口,却有点情怯。
“偷玉佩的贼会是皇后娘娘吗?要真是她,我要怎么才能报复他呢?”
这阵子做鬼的日子,她已经不是完全的小白,她明白以她现在的水平,是没办法给活人,特别是有福气笼罩着的活人造成多大的影响的,否则她就去找太后麻烦了。
“进去吧……进去吧,赵福儿,我命令你进去!”
赵福儿逼着自己鼓动起身周空气,终于飘了进去。
先找了正殿,没有。然后找了寝房,也没有。
赵福儿的微微情怯,在一次次钻进房间却没找到目标人物之后,渐渐变得暴躁了起来。
飘过又一间屋子,赵福儿看到这门窗关得严严实实,有两个宫女坐在门口石阶上晒太阳,而屋内隐约传出一阵阵“哗哗”的水声。
她飘累了,便停下来歇一下。
“啊——”其中一个宫女打了个哈欠,捂着嘴对另一个宫女说,“香叶,我好困啊,我就眯一下好么?麻烦你盯着点,娘娘有什么吩咐,你再叫我。”
然后,不待香叶回答,就头埋膝盖闭目小憩了起来。
香叶有些委屈。“我也很困啊。”
赵福儿蹭地飘了两丈高,“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终于让本姑娘找到了。”
那两个色鬼太监想看皇后娘娘洗澡,守了半个月没守到,没想到倒是被本姑娘倒是误打误撞先遇上了。她心里一哂,便迫不及待地穿墙而入。
屋内水汽蒸腾,弥漫着潮湿温热的气息,让人(鬼)的视线有些朦胧。
赵福儿一钻进屋内,被浴桶中升腾的热气一掀,差点将她再次拍进墙壁里去。
赵福儿在这热浪滚滚中艰难前行,终于凑到了浴桶边上。
水面飘满了花瓣,一个白皙窈窕的身子浸泡在热汤之中,赵福儿只看到高高挽起的黑色发髻,和水面之上纤细而形状美好的脖子。
这就是皇后娘娘么?
因为张巧朵对皇后的热切崇拜,赵福儿还是多少对皇后娘娘的摸样抱了很强烈的好奇心。
“听说是个大美人呢。”她想。
赵福儿赶紧绕了个圈,往前凑去,果然,皇后娘娘的五官长得艳丽精致,可惜就是有些苍白,眼角还有了些皱纹。
“唔,玉佩在哪里呢?”赵福儿回忆那两个太监鬼的说辞,心想玉佩定是被取下,放在衣物之中或者在梳妆台之上。可是她却傻眼了。
现在的她,集中全部道行,也只能够吹起一股微风,连头发丝都扬不起来几根,遑论在衣服里面翻找这种高难度动作了。
“啊,真是纠结啊!”
赵福儿无奈,只得将穿墙术发挥到极致,改为穿衣术。但穿衣术不是那么好使的,让她穿一堵墙,那太容易了,可是穿过一件衣服的厚度,那实在是考验法术控制的精准度,实在是考验道行。
一层,没有。再穿一层,还是没有……
“呼——呼——”赵福儿自从做了鬼,就没有这么累过。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穿”完了所有衣服。
令人……哦不,令鬼沮丧的是,她没有见到玉佩的一丝影子。无奈中,她转移目标,飘向梳妆台。
可是,赵福儿将她两只眼珠子三百六十度转着看,在梳妆台上头也没有找到玉佩。钻进柜子里去看,柜子里有有好些金钗,也有好些美玉,可是没有一块是没有花纹的。
真是可恶!这两个家伙居然敢骗我!
“哗哗……”
赵福儿循声望去,眼珠子登时差点脱了眶。
那拉手臂滑动,水波扬起,花瓣散开。
那块玉佩!
赵福儿深感这世界有些莫名其妙,皇后她居然……她居然洗澡的时候都不摘玉佩!害得我好找!
见到玉佩,赵福儿还是凑上前去细细打量,冤有头,债有主,抓贼可不能抓错了。她还是不太相信巧朵万分推崇的皇后娘娘是害死她的凶手。
“咦?”赵福儿敏感地注意到,她凑到皇后身前去的时候,皇后身子有些僵硬了起来。
“还真奇了个怪,”赵福儿回忆,她刚刚没有鼓动阴风吧?
“唔,皇后娘娘就是皇后娘娘,这敏锐度还真比普通人强得海了去。”
深受张巧朵影响的赵福儿对皇后还是颇有好感,虽说此时皇后是她的嫌疑对象,但不妨碍她对皇后娘娘的某些优点作出夸赞。
一条豌豆大小的墨黑色的丝绦络子绕过白皙的脖颈,下坠一块剔透晶莹的玉佩,玉佩玲珑剔透,散发着柔柔的光泽,一看就知道是一件上等货,更重要的是,上面光滑若镜面,没有花纹!
“没有花纹!”赵福儿猛地扬起头,飘离了两丈远。
“真的是她!”
赵福儿迷惑不解了。皇后娘娘你作为一国之母,指使人去偷一块玉佩干啥?这不掉价了吗?
她当然没想到,这是那拉亲自“偷”的。当然,一般人也不会想到,昏迷在床的皇后会有机会出现在慈宁宫,并顺走了一块连其主人都不怎么重视的玉佩。
水波还在晃动,玉佩在水下反射出的光芒刺痛了赵福儿的眼。这一刻,赵福儿恨得不行。
曾经有多么维护她,现在就更加加倍地恨她。
“你只不过是偷拿了块玉佩,可是,却是害掉了我的性命,扼杀了我和我额娘所有的生机,我恨你!”
鼓起全身力气,赵福儿满心愤懑地扬起双爪,恶狠狠地向那拉扑了过去。
花瓣之下的热汤之中,有什么在扩散,渐渐地变成了粉红。只不过遮在弥漫的花瓣之下,很难被发现。
那是是女子的经血。
“咦?”扑到浴桶边上的赵福儿陡然失去了目标,她扭头四顾,非常的惊慌和诧异。
这皇后娘娘怎么有点邪门呢?一个大活人,居然说不见就不见了。
忽然,一股巨大的吸力死死地吸住了她,像是有一个漩涡,而她正好处在漩涡的中心。
她只来得及见到一片黑暗,来不及呼唤一声,赵福儿就从这间屋子消失了。
那拉一头撞上了一个坚硬的东西。
她手捂着额头勉强站起来,连连退了好几步远。并不是她胆小,只是,任谁被撞了脑袋之后,都是这反应。
可是,当她仰起头的时候,她立马被眼前见到的场景给惊得呆住了。
这是怎么回事?
前一刻,她还在浴桶中泡澡,不过一瞬间,她面前居然出现在了一个陌生的地方,而浴桶、房间、屏风、梳妆台,那些所有所有的熟悉的东西,都消失不见了。
眼前是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林,不,是森林。那拉就是撞在了一颗巨树的树干之上。
“这是怎么回事?”
面前的这颗树,非常之巨大。那拉觉得,她有幸参加的几次祭天大典,见到的天坛都没有这棵树高大雄伟。
不知道是什么品种的树上,有星星点点柔和的光芒在闪烁着。
不知道为什么,那拉没来由地觉得很开心,很舒服。
随着那拉走近,光芒便闪烁得更加剧烈了。甚至,那拉觉得这光芒是有生命的,仿佛在跳跃着向她表示亲热。
那拉心里有些诧异,心中暗暗质疑为什么自己突然出现在如此一个地方却不害怕之余,也有些兴奋。
“这定是一次奇遇。”
有过一次离魂经验的那拉有些肯定。
巨树之上光芒跳跃了一阵,渐渐地,开始流动起来,往碑中心聚拢,形成了一行闪光的文字。
“洞天福地欢迎主人。”
“主人?这什么意思?”那拉呆住了,她忐忑不安地问,“你……你是什么东西?你可以说话吗?”
“主人请近前。”
光芒闪了闪,重新组合成了另外几个字,却是让那拉靠得近些。
那拉直觉这里没有危险,便如要求那般上前了两步。
这时候,闪闪的光芒好似在欢快地舞蹈,又换了排列,形成一行新的字,“请主人盘膝坐于树下,闭目凝神。”
那拉正想坐下,可是她发现她是洗澡的时候直接从浴桶中被转移过来的,并没有穿衣服,直接坐下有些不便,便有些犹豫。
巨树仿佛是会读心术一般,像是体谅到了那拉的窘境,树枝微动,扬起了一阵风,树叶翻飞,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