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星归觐九重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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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星归觐九重天-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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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执政初年何等英明雄武?仓廪充实,法令皆行,人民各得其所,外藩来朝,诸夷来拜,四海升平,还一度出现过门不闭户的时候。
但是自从十四年前皇上迷上那从外邦传来的宗教之后,一切都变了。他认为太平盛世都是佛祖之功劳,每日参拜礼佛,不闻朝政,还曾几度出家。
朝中乱臣贼子由此找到了自己的出头之路,朝廷风气每况日下,自十年前一路青云直上的侍中魏建如今更是独揽大权,尽管外面已经民不聊生,他却保持着京城的繁华景象,一味粉饰太平,更是让皇上对佛教深信不疑,越陷越深。
星云敬族中的父兄们很多都对皇帝如今的光景不报希望,纷纷隐退了,唯有星云敬一人尚且留在朝中,担负着御史中丞这样一个不必经过门下、中书二省直谏皇上的重要职位。但是,没有想到!

“如此下去,国将亡矣!”星云敬将杯中烈酒一口饮尽,把杯子狠狠放在案上。
他的妻子凌瑜紧紧抿着嘴唇,一言不发。
“云敬兄且勿言绝,‘贤者避世,其次避地’,我凌、星二氏自古为国匡正立贤,如今也不多此一举。”他的妹夫凌宗璇倒是留有信心,开口宽慰道。
星云敬眉头紧蹙,“皇上不近女色,只有太子一人为皇嗣,偏偏皇孙还在襁褓就已经薨逝。朝中诸王世子十年间都被送到四夷强国当做交换质子,留在京城中的嗣王都是些贪图玩乐,胸无江山社稷的王孙贵胄。至于诸王,大都夺姓发配,或者无故暴毙,留着的有几个可以称之为贤?”
何况如今凌氏虽然还有诸多族内子弟留在朝中,可大多数都被乌烟瘴气的朝纲熏黑了眼,就算没有助纣为虐,也等同废人了。
这些话星云敬没有当着凌宗璇的面说出口,但凌宗璇自己也心知肚明,他没有放在心上,在他心里,那些人早已和剑南凌氏没有任何关系。
只见他神秘莫测地看着星云敬,认认真真说道,“这就是我千方百计把你这个县丞弄到廉州去上任的原因。”




3

3、第二回 回京 。。。 
 
 
母亲一定想不到,他居然能够请回天山上的“雪姬”给她治病,而这位雪姬就是她敬重在心的肃王妃!
祭漩带着凌以微和凌珊回到村里,却发现村里几位长老都在他家门口,还有几个僧人,这阵势分明是在做一场法事!
他连忙推开挡在家门口的邻居冲进屋内,只看到几个和尚站在周氏的床榻边念经,躺在炕上的周氏面目安详,已经没有了任何痛苦,也没有血色。
在一旁拭泪的邻居大叔大婶看到祭漩回来,放声哭了出来,告诉他周氏昨天晚上刚走。

祭漩站在炕边,呆若木鸡,他才想起来,自己昏迷了四天……他在见到凌以微以后昏迷了四天!如果他没有病倒就好了,他明明已经找到了能给她治病的大夫的!祭漩的心好像被撕碎了一样剧痛,他扑通跪在炕头,痛苦地哭喊起来。
跟着凌以微进门的凌珊怔怔看着眼前的一切,有些害怕地拉住姑姑的手,发现这只手透着冰凉,她仰头望着姑姑。凌以微静静看着躺在炕上的周氏,素来平静的面容变得有些扭曲,她的眼底透着血红,有一种奇怪的情绪,但凌珊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好像是伤心,好像也不是。
这天祭漩哭了很久,那伤心欲绝的模样让凌珊看了也跟着哇哇哭出起来。



法事结束以后,凌以微主持安排了周氏的葬礼,对来参加葬礼的人一一谢过,举止得体,照顾周到,与村里的妇孺完全不一样,乡亲们回去以后都私下谈论着这位祭漩从天山上带回来的女医师,原来传说中的“雪姬”不是什么妖精,而是个四十不到的美妇,不过她真的长得非常端庄秀丽!
本来是想下山救人,没有想到操办了一场丧事。凌以微行医这么多年,这样的事真还是第一着。祭漩的养父早就去世了,如今又没了母亲,一个人孤苦伶仃的,加上他的容貌和年轻时候的肃王有几分相像,凌以微不忍他一个人。
但是,带他回山上吗?凌以微心里盘算着这孩子的年纪,也不好让他和凌珊一起长大,尽管两人是表兄妹,可凌珊毕竟是她依兄长之托代为照顾的。她想到凌珊那天哭得厉害,心想她还没认得人的时候就被带回天山,到现在连亲生父母的样貌都不知道,着实可怜,左右都想过一轮以后,凌以微决定带这两个孩子回京城。
毕竟也到了长见识的年龄,她尽管已经隐居在深山中,却不愿意让凌珊这个流着凌、星两家血脉的孩子埋没在这白皑皑的雪山里,况且……

得知要回京城见自己的其他亲人,凌珊高兴得每天都睡不着觉,缠着凌以微给她讲家里人的故事。凌以微看她精力过剩,几番劝说都不愿意睡觉,索性把她丢到祭漩的房间里,让她和祭漩一起睡。
祭漩是个闷葫芦,不爱说话,偶尔说那么一两句,字也不多。果然很快凌珊的兴奋劲儿就被祭漩给打消,乖乖睡觉了。
凌以微只希望这一路能够平安回到京城,但是离开村子后不久,从来都没有离开过雪山的凌珊就病倒了,大概是没有办法适应平原的气压,呼吸缓不过来。祭漩是个男孩子,身子骨也算硬朗,刚离开高原的那段时间有些不适应,很快就好了,但凌珊的身体却每况日下。
凌以微一路上都在给凌珊对症下药,加上祭漩这孩子十分懂事,每天都守在表妹身边无微不至照顾着,终于快到京城的时候,凌珊可以下床走路了。

从天山到京城足足三个多月的路程,她一直都是在车上或者客栈的房间里度过的,从来都没有看到过外面的景色,想到这里,凌珊有些闷闷不乐。但愁云并没有在她的小脸上呆太久,一听说京城到了,她整张脸都亮了起来,跃跃欲试的样子就好像被疾病缠绕着的这三个月根本就不存在一样。
守在城门口的卫兵拦住了他们的马车,凌以微早有准备,她取出一块成色丰润的玉佩递给卫兵。那卫兵见到玉佩,连忙让所有人都退到一边让开了道路。
祭漩和凌珊不明所以,面面相觑。
“姑姑,我们怎么那么风光呀?”凌珊觉得好玩极了,别人被问东问西以后还不定能够进城,他们却只要拿出一块玉佩就行了。
凌以微有些后悔之前没有给这两个没见过世面的孩子做功课,尤其是凌珊,她必定不知道自己出生在一个怎样的家庭。尽管从前凌以微告诉过她,他们是一个大家族,但是却没有告诉她,剑南凌氏是这个国家的第一名望。
“因为我们姓凌。”凌以微解释道,“我们的家族,是全国最富盛名的。每一个出生在我们家的孩子,在举行成年礼的时候都会得到这样一块刻有自己名字的玉佩,并且刻有凌氏的堂号。得到这样一块玉佩的时候,就代表你的一言一行都将会影响到整个家族,是对你身份的肯定以及对你做担负的责任的提醒。”
凌珊似懂非懂,点了点头,从凌以微手中拿过玉佩来看。
玉佩颜色是单一的翠绿,浑然天成,上面以竹为饰,一面刻着一个“微”字,翻过来的另一面就是凌氏的堂号——“韬晦堂”。

京城是国家的心脏,这里和天山很不一样,到处都是人,凌珊从车窗望出去,越发兴奋起来。
来来往往都是商客和行人,路过集市的时候,她还看到了金色头发,绿色眼睛的人!有的人长得很奇怪,蓝色的眼睛,明明看起来十分年轻,头发却是银色的!而且他们说的话也很奇怪,叽里呱啦的听也听不懂。更稀奇的是,她还看到了一些黑得像炭一样的人,他们的头发又短又卷,鼻子大大地,个子也不高,大多数都背着重重的东西。她忍不住拉着祭漩的手,指着车窗外的人评头论足,祭漩也是第一次看到长相如此其他的人,情不自禁多看了几眼。
但车窗很快就被凌以微拉上了,她严肃地看着这两个孩子,责备道,“怎么可以如此无礼?他们和我们一样都是实实在在的人,怎么可以对人家指指点点的?”
凌珊愧疚地低下了头,不敢再吭声了。
凌以微摇摇头,告诉他们,这些人都是仰慕这个国家才来到这里,他们来自外邦,所以长相与他们不一样。这些外邦人,大多数是来做生意的商人,当然也有作为质子来到京城的,还有一些是当做奴隶贩卖过来的。
“你二哥的儿子凌晏今年十三岁,十分懂事,今后有什么不明白的就问他,家里的规矩学着点。你是一品国公的女儿,不可失了端庄。”
“哦。”凌珊讷讷应了一声,突然顿了一下,抬起头叫起来,“我二哥的儿子都十三岁啦?!”



原来姑姑所说的话不是危言耸听,当凌珊看到站在正堂里的凌晏的时候,真是不知道要如何应对才好。
大人们都到里面去说话了,留下三个孩子在正堂里干站着,奇怪的辈分让他们连自我介绍都显得很尴尬。
过了一会儿,凌晏轻轻咳了一声,拱手拜道,“侄儿凌晏见过姑姑。”
凌珊的嘴角抽了抽,难为情地笑了笑,“我叫凌珊,你叫我珊儿就好了。”
“这……”他白皙的脸上显出一抹绯红,“一切依姑姑所言。”
凌珊再也受不了了,她狠狠地跺了一下脚,嚷嚷起来,“你干嘛叫我姑姑啊!你比我大六岁呢!我平白无故就多了你这么个侄子,一下子变得好老好老了!”
凌晏整个愣住了,真是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好,先前父亲交代过他要好好照顾姑姑,他还以为是个和母亲年纪相仿的妇人,但是从马车上下来的竟然是这样一个漂亮得跟瓷娃娃一样的小女孩,他昨晚想好的应对之策、恭敬之词一下子都梗在喉咙里说不出口了。
他连忙变了腔调,哄劝道,“你别这样啊,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办。那、那我叫你珊儿总可以了吧?啊!你别哭啊!”

凌晏看她眼睛红红的跟小兔子似的,心里真着急了,他求助似的望向和她一起来的男孩子,那男孩紧皱着眉头,过了一会儿咳嗽了一声,说道,“珊儿你不要哭了,待会儿你父亲和兄长见到了,还以为公子欺负你了呢。”
凌珊哽咽了一下,擦着眼泪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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