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星归觐九重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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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星归觐九重天-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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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马嘶惨叫,箭头正中追兵其中一匹马的头颅,骑马的人控制不住痛得陷入慌乱的马匹,一下子人仰马翻。
宋湛将责备的目光投向了凌珊,她撇过脸,不去看他。
“小心!”
她回过头,只见到一道刺痛了眼睛的银光,手忽然被拽住,身子被用力往旁边拉过,回过神时自己已经到了宋湛的马上。

“啊!”
她痛得面色苍白,低头看到腿上已经中了一剑,她骑的那匹马已经被乱箭射翻。
“雁南王!我阿爸护你,可免你擅自逃离之罪,你还是赶快束手就擒吧!”乌恩其已经越来越近,宋湛纵然骑术了得,但两人同骑一匹马,凌珊又受了伤,不免速度有所减慢。
“湛……”凌珊感觉自己腿上的伤就要把她的神经都撕裂,心里却有说不出的后悔,怪她一念之仁吗?他的汗水滴落到她的脸上,她的视线渐渐模糊,只看到他轮廓分明的脸。
他用挥剑斩断射过他们身边的箭雨,看到前方狭长的山谷,咬了咬牙关,长鞭打至马股,冲进了山谷中。

乌恩其的追兵来到山门前,全部都勒马停下,抬头望着两侧陡峭的山峰,纷纷露出了敬畏之情。
“右谷蠡王,前方就是风狼山了,我们是否还要追?”部下问道。
风狼山想来是鬼戎人的禁地,不,应该说是整个大漠的禁地。尤其是这个季节,正是狼王出没的时候,山上的狼群已经饿了一个冬天,春天又刚刚过去,宋湛明明知道这是一条有去无回的路,竟然还敢进去。
乌恩其自幼跟随在卓力格图身边,每次与卓力格图一道打猎,他几乎都能见到宋湛。他是个连鬼戎都少有的神射手,遇到猎物也不会贸然出击,沉着、冷静、有耐心,他的箭不出则已,一出猎物绝无逃脱的可能。
这样的人,怎么会进入风狼山?那可是他们鬼戎的神,是大漠最残忍、最冷血、最具备智慧的恐怖!
“先回去,把此事向左贤王禀报。”他考虑了一下,又点了几个手下的名字,“你们几个,绕过风狼山,到最高、看得最清楚的地方,如果能够见到他们侥幸逃脱,那便是狼王也放过了他们,我们也没有办法了。”






27

27、第二十六回 金兰 。。。 
 
 
负责驻守洪城的将领聂迪听闻有敌军来犯,立刻取兵器而出,不料才走出府,就见到士兵出现在军府,他连忙与自己的儿子带着几十个人从小门奔走,却被一名年轻的将士挡在了门口。
他大喊了几声,都没有人前来援救,这才发现整座军府不知何时的所有出口不知何时已经被敌军封死了。聂迪只得带着自己的死士与将士苦战,想要放出消息让驻守在城中各处的士卒回来,可一时连命都难以保住,更无暇顾及其他。

很快,他听到远处传来军队擂鼓鸣号的声音,死士们节节败退,被逼到了城南的门楼。只见城楼之下一片黑压压的人,全都是易王的士兵。统兵军将一身鎏金银甲,骑着高头大马屹立在阵仗最前面,手中长刀寒光慑人。
只听得他一声令下,众军将搭弓引箭,将一支支火箭射上城楼。城楼上很快起火,顺着风的方向熊熊燃起。聂迪转身想要跑下城楼之时,发现所有跟随他的侍卫都已经倒下,而自己的儿子也被一直追赶自己的敌军将士生擒。
那年轻的将士身八尺有余,形貌英杰,身上透着一种森然凛冽的寒气,手中的三尺八面长剑沾满了鲜血。将士竟是左手用剑,右手提着他儿子的盔甲,眸若寒星,瞬也不瞬地逼视着他,疾言厉色,“逆贼,还不束手就擒?!”
城楼之上已是一片火海,他竟没有分毫色变,将手中的贼寇甩到墙角。父子二人被逼得没有退路,只得俯首叩头求饶。

天才刚刚破晓,一夜洪城不眠。阳光洒进了府尹衙役,堂外一片纷扰,传来一个年轻的声音嚷嚷着要见军师。
“祭将军!先生方才下令,任何人不得见,祭将军!两位将军!”
紧闭着的房门从外面被粗暴推开,扬起了一地风尘,跪在地上的凌晏回过头,阳光下门外两位军将的盔甲银光耀眼,他不禁侧过脸不能直视。
他的面前,凌宗璇正阴着脸凝思,抬眼看向忽然闯进来的祭漩和祭泽,有些惊讶。
“军师!”祭泽阔步走到凌晏身边要把他拽起来,但凌晏却死死跪在地上不肯起,他愤恨松手,抱拳朗声说道,“军师!凌功曹调兵遣将,用奇招令我军一昼夜间连破三座城池,歼敌四万,是此战的大功臣,你为何要罚他?!”
凌宗璇眉头紧锁,面色愀然,看着为凌晏抱屈的祭泽,一言不发。
祭漩曾劝过祭泽不要插手此事,可是他向来冲动,拉都拉不住,只好跟着他过来以免出什么差错。他知道凌家的习惯,他们家从来都很反对奇招险招,时时都要考虑周全,凌晏这回会受到凌宗璇的责罚也是意料之中。

“漩儿,你也为他抱不平?”凌宗璇见祭漩在一旁虽然不言语,但神情也是为之不悦,轻哂道。
祭漩双唇紧抿,没有作答。
“哥,你与凌晏自幼相识,怎么不为他说句话?”祭泽见自己孤掌难鸣,着实不知道这些人在想些什么,“你们究竟要如何?如果是输了,军法处置理所应当,现在明明打了胜仗,还是大胜仗,为什么还要处罚功臣呢?”
“泽儿,不许置喙。”祭漩低声责备道,“这是军师的家事,凌功曹犯的不是军法,是家规。”
“这……”祭泽顿时语塞,但心中仍旧为凌晏不平,负气抱胸站在一旁,也不愿离去。
祭漩思忖片刻,突然跪在地上,此举让凌宗璇父子都万分惊讶。

“军师,这次连环计,是星荀所设,凌功曹也曾几次提醒末将等人需要诸多冒险,不可轻用。但末将求胜心切,才执意要凌功曹安排行事,若要论罪,不能全部怪罪于凌功曹。”祭漩抱拳禀报,字字铿锵有力。
凌晏在一旁不展愁眉,小声说,“白痴,跟你没关系,还不带泽儿离开?!”
祭漩却没有理会他,又继续说道,“二则,原本凌功曹已经与末将商议,夜袭洪城,需用五百精兵。但末将信不过常年在北方作战的永兴兵将,所以才向曲江王借了二十七名死士。幸而天佑,二十七名死士各个都是至精果毅之人,才能不费一兵一卒生擒聂迪父子。此事,凌功曹并不知情,是末将擅作主张,若军师要怪罪于凌功曹,就请军师连同末将一同处于军法吧!”
祭泽见哥哥说的句句在理,而凌宗璇亦有动容,连忙也跟着跪在地上,抱拳附和,“是啊,军师,本来出谋献策的就是星荀,他把所有的事情都交代了凌功曹,自己就溜掉了。凌功曹也跟我们说过好几次,其中如果有什么差池,就毫无回旋之地,是我们几个死活不听,用刀架在凌功曹的脖子上命令他给我们粮草马匹,这事怪不得他。你要是治罪,打板子、杀头,尽管来吧!”
“父亲……”
“轮不到你说话!”
凌晏见祭泽说得太过夸张,怕凌宗璇信以为真,正要开口,却被他打断。他低下头,偷偷看向旁边两个义正言辞、一身正气的兄弟,心里一阵唏嘘。

凌宗璇负手看着跪在面前的三名年轻人,忽然胸口一阵疼痛,猛地咳了几声,见三人都担忧地看着自己,他不以为然地摇摇手。
“圣无死地,贤无败局。”他俯视着儿子,声音有些沙哑,“晏儿,你应该知道,我们家已经再也容不得任何牺牲了。做事,还需游刃有余才是。”
凌晏心头一紧,黯然低头,良久,他俯首往地上一拜,极慢地回答道,“是,父亲。”
做父亲的叹了一声,又看向旁边两位年轻的将军,“两位将军快快请起吧,你们都是先皇的皇孙,为凌某舍膝下黄金,凌某怕是要折寿的。咳咳!”
祭漩和祭泽听到他痛苦咳嗽的声音,心里打颤,连忙都起身站起来。
“大人,你的身体……”祭漩忧心忡忡看着面色灰白的凌宗璇。
他并不放在心上,挥挥手,“晏儿,你也起来吧。”
凌晏站起来的时候,脸色苍白如纸。
“泽儿,先去星大人那里去吧,他会布置接下来几日的事情。四天前廉州来报,易王妃在薨了,易王明日要到南河畔向廉州行丧,这几日应该不会行军。洪城距离京城不过五十余里,下一站,就是决战。你和你的将士应该还是要担当先锋,更需要养精蓄锐。”凌宗璇对祭泽微笑说道。
祭泽听说自己还是要担当重任,很是高兴,抱拳领命而去。

见祭泽已经走远,他看了看两个他自幼看护的少年。他们两个从小一起长大,又在这次战役中,承担着重担的责任,能够见到他们长大成人,都成为了能够独当一面的少年英雄,尽管没有言表,但凌宗璇心中早已是倍感欣慰。
“从魏建起乱以来,已经过了一年多。”他说此话时,没有什么意气风发,而是略带怅然。
祭漩和凌晏对视了一眼,握紧了配在腰间的长剑。
“父亲,小姑姑她……”凌晏思量了很久,还是开口问了。
凌宗璇抬眼看儿子,眼中本是责备,但见旁边祭漩神情也是担忧,就知道他们两个都放不下这个儿时的玩伴。
他又何曾放下了那个性格倔强、善良聪慧的小妹呢?当年明明机关算尽,凌珊从来不愿意读的《女诫》、《女则》、《女论语》也让她悉数读遍,如果一切能够按部就班,那该有多完美……只是,他们断不该用常理去揣测小人之心,他们的欲望如同深渊,岂是可以窥探的?起乱比预想的要早,这是他们的始料未及。
“那夜你祖父听说魏建即将起兵叛乱,本来不及准备,只得临夜找到了你伯父的商友刘景。他是来往于西域和夏国之间的商客,与国门关口的守卫都有些交情,据后来侥幸从京城逃出来的家奴说,小珊应该是由刘景带到鬼戎去了。”
“鬼戎?!”两人顿时吃惊大呼。
凌宗璇却不想再说这件事,对儿子吩咐道,“你速去筹备粮草,安顿城里百姓,安置此战战俘。”又对祭漩说,“漩儿,此前魏建的部将郭元投奔了狄历,易王收降了他的五千人马。易王决定将这五千人马归于你的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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