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星归觐九重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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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星归觐九重天- 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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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他却笑道,“后宫之事,本来就不是我该插手的。”

她在他怀中抬起头,痴痴望着他,“陛下……”
“只希望她能够明白我的心意,不要再折腾出什么事来。”宋于晞低头看她,“幼帝不需要两位可以临朝的皇太后。如今娄太傅和常尚书为了将寒门出身的官员逐出朝廷沆瀣一气,思及他日我不在,留你一个人,就不免惴惴不安。”
他的话语,让凌珊心头一热,泪水就涌上了眼眶,口中却含怒提醒他不许再诅咒自己,“陛下!”
“好好好,我不说便是。”

他是从来都不知道将国事和家事分开的,尤其是,在他这样的位子上,所有的事都能变成国事。
他想告诉她。逃避并不代表未来不会来。
她未跟着他之前,是什么模样呢?他记得,在册封她为皇后以前,听说过一些她的传闻,可是来到他面前的这个凌珊,和传言中的那个凌珊,仿佛是不同的人。
眼前的人,有更多的负累,更多的思虑,所以,更像是他想要的那位皇后。
罢,考虑得再怎么周全,也不代表不会有遗憾。此时不妨先放过这个女孩吧。宋于晞这样想。

“唉……”她开始慢慢理清自己的思绪,徐徐说,“攻城易,攻心难啊。”
他听出了她的疲惫,握着她的手,举头望着天空中皎洁的婵娟,开玩笑似的说,“皇后还年轻,却总是动不动就觉得累了啊。”
她轻笑,侧过身伸臂环抱他,侧脸贴近他的胸膛,听着他的心跳,喃喃道,“我愿意为了陛下,一瞬便老二十年。”
他对她微微一笑,低头吻她明净至诚的眼。

秋月之下,人影成双。
男人修长的手指扣住了女人的柔荑,他们的吻轻软如羽毛,拥抱恬静如夏风。
此刻的他们,暂时放下了除却他们二人之外的世界。
于是,他们不及去斟酌,这安怡之短暂。





85

85、第八十四回 太后Ⅱ 。。。 
 
 

在深秋之时,南衙发生了一件大事——侍中星云敬退隐。
关于他退隐的原因朝中有很多的说法。有人说,他是因为思念两年前辞世的夫人,再无心朝政,有人说,他是因为星充媛玷污家门,无颜再侍君,还有人说,是因为进来连番的公车上书,导致皇帝与宰相之间的关系因为政见出现分歧,星相这封辞表,是皇帝之意。
但星相乞骸骨的奏疏是直接呈给了皇帝,上面写的是什么,只有他和皇帝两个人知道。
人们所知道的,只是星相离开京城的那一天,皇帝登城相送,回宫之后就一病不起。

皇帝的身体一直都很健康,那日他突然在继晷殿前倒下,让随行侍从都惶恐震惊,宫里没有不透风的墙,消息很快就传至南北。
在宣坤宫中写一封回信的凌珊听到皇帝突然晕阙的消息,顿时脸色惨白,执笔的手一直停在藤纸上,直到宋尚宫提醒,才发现藤纸已经晕上了一大片墨迹。
凌珊扶着书案站起来,吩咐准备步辇的空挡,把写坏了的藤纸投进旁边白纱宫灯中烧尽。

她来到继晷殿前的时候,已经看到了皇太后的步辇。
凌珊拾裙匆匆跑上台阶,来到殿前却被一个黄衣宦官挡住,她看着宦官十分面生,无论在永乾宫还是继晷殿都不曾见过,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心中已感不妙,但左顾右盼又不见高公公身影,只好开口问他。
黄衣宦官垂眸回答,“秋日浮躁,圣上因而龙体迁安,加之星相辞官归故里,圣上心有不舍,关心社稷,焦虑成疾。”

他说得十分从容,可凌珊却觉得他作为一个宦官,说的太多了,他本该只告诉她皇帝如今好是不好就可以了。
凌珊不信他的话,只说要入内探视,可此宦官挡在面前,令她生怒。
“这位公公,试问你是得了谁的旨意,敢将本宫拦在殿外?”

“自然是圣上的旨意。”
殿内,传出了一个幽幽的声音,这声音原本凌珊很熟悉,这时听来却没来由得一震。
凌珊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小步,侧到一旁俯首,“妾见过娘娘,娘娘千岁。”

太后款步来到继晷殿外,忽而一阵秋风来,吹得她华丽的衣袂光彩照人,她广袖上的金边在凌珊的眼底一闪而过,刺痛了凌珊的眼睛。
“圣上不是早有旨意,但内官不得擅过横街?皇后忘了么?”太后没有让她免礼,侧目瞥了一眼依旧侧身俯首的皇后。
凌珊双手放在身前,藏在袖中的十指扣在了一起,头又低了一些,“妾惶恐,只听得圣上龙体迁安,心急如焚,一时忘了禁令。”

太后无声无息地冷冷一哼,微转过身,用婉转抽离的声线说道,“御医说了,陛下是因为劳心过度、思虑过甚才病倒的。”看到凌珊抬起的眼睛,太后又说,“哀家听说,近日朝中士、庶两族官员政见相持不下,星相也是因为招架不住那些山野小民不切实际的疯言疯语才请辞隐退的。哀家觉得非常奇怪,凌、星二相辅佐皇上登基,功不可没,朝中的官员几乎都是新朝初立时两相和皇上亲自挑选的,是什么时候多出了那么一些连家谱都没有的寒门子弟的?”

听出太后暗有所指,凌珊轻轻咬了咬嘴唇,她不知道皇上的情况究竟是怎样,不想在此时此地和太后起冲突。
太后见她缄默不语,知道她是做贼心虚,正身冷漠地望着继晷殿前宽大的扩地,曼曼说,“想来也是因为那些口口声声君子仁义的寒士在陛下耳边怂恿,才让他不得不去清河那样一个震后之险地吧?皇上贵为天子,其旨意便是天意,本不该被任何人左右。皇上的安危和区区一个城镇的灾情比起来,孰重孰轻,明眼人都能够看明白。偏偏,有些人,就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凌珊蓦地抬起头,正对上太后透着冷光的眼睛,袖中的双手扣得更紧,她忍着气,忧虑地说道,“娘娘所言极是。”
“身为人|妻,就该有人|妻的模样,就连在民间,也是男主外、女主外,何况帝王家?皇后聪颖,这道理本该就知道的,怕是事情一多,就给忘了,希望今后就不要哀家再提醒了。”太后说着,又打量了她一番,说,“皇后小产后不久就去了清河,梅雨时节染有小疾,身体甚弱。帝后皆抱恙,本就不是好兆头。皇后还是好好在宣坤宫调养身体,以期早日在怀上龙胎吧。”

也许真的是因为身体不好,凌珊听了这席话,身子稍稍晃了晃,旁边的人赶忙上前扶住了她。
太后蛾眉轻轻一扬,没有多说一句话,长袖一扬重新走入了殿内。
而凌珊,最后都没有问出皇上如今究竟如何。



因为太后的懿旨,凌珊被软禁在宣坤宫中不得出,她原本就不怎么离开过这座宫殿,此番软禁对她来说也不成大碍,她只是很担心皇帝的身体。
她吩咐李越哲到继晷殿去守着,一有什么消息就立即带回来。

起先,是左等右等都没有消息,凌珊寝食难安,每天都在宫殿中来回踱步,看得周围的宫人皆为之伤怀,好在到了第三天晚上,李越哲匆匆回来,一来到殿外看到快步迎出来的皇后,宽慰一笑,匍匐地上道,“娘娘,皇上病情已经好转,高公公告诉奴才,皇上明天就可以上朝了。”

“当真?”凌珊长长地舒了口气,眼睛一眨,就有晶莹的水珠沾到了睫毛上。
李越哲直起身,看到皇后喜极而泪的模样,心里陡然突了一下,又拜道,“千真万确。”
凌珊吸了吸鼻子,抬袖将湿润的眼睛擦干,对他微笑道,“多谢你了。你先下去吧。”
他的肩线生生僵了一僵,“是,娘娘。”

不单单是皇后,后宫上下都为皇上身体无恙的事情感到松了一口气,上至皇太后,下至末等宫人,悬着的心都终于放了下去。
皇后在偏殿外头荡秋千的时候,两位尚宫微笑走过来,说已经准备了果脯茶点,皇后因为近日来担心圣上龙体,几乎未曾进食,不宜突然吃太过累腹之物,故而准备了清爽的瓜果点心。
皇后谢过她们,步履轻盈地回到了寝殿内传膳。

经过此事,宣坤宫上下,再没有人怀疑皇后对皇上的心意。
只是,她不过是像世上所有的妻子一样,倾慕、爱戴她的夫君,希望能够帮助到自己的夫君,这样的心意却不是所有人都能够接受的。
包括皇上自己。

孟夏时节,宫外又来了不少良家子,经过数月的调|教,在中秋的时候由皇太后和德妃甄选,皇上点头之后就分别册封为大大小小的内官和宫官。
今是新人诗万金,无奈故人词不成。
昔日皇上总是欣然而至的宣坤宫,再也不见这天下第一的男人的身影。

皇帝病愈之后,侍寝的规矩也变了,听说,是太后给皇帝出的主意,说是皇帝日理万机,不宜再为侍寝一事亲临宫嫔住处,而改为六宫嫔妃进而御之。
皇帝并不反对,所以每次被点到侍寝的嫔妃,就会在日落之后梳洗更衣,前往永乾宫等候,翌日再离开永乾宫。
他曾经捧在手心的皇后,两个月来,一直都没有得到尚寝局送来的银戒,宣坤宫变得和皇后刚刚进宫时候一样冷清。

凌珊不愿意相信皇帝居然就这样毫无征兆地对自己无闻不问,她思来想去,自己为他所做的并无不妥,他没有理由这样待她。
可是,皇太后一道懿旨,让她不能离开宣坤宫半步,这着实令她备受束缚,她传下去的懿旨必须要用内侍省印,但内侍不知何时换做了太后的人,她的懿旨没有印,不过是废纸一张。
“太皇太后和皇太后,都是用的宫官印?”凌珊倚在美人榻上,缓缓摇着手中的团扇,半闭着眼喃喃问。
手中奉着刚刚从内侍省送回来的懿旨,江宛筠脸颊微红,“是。”
凌珊睁开眼,翻看着团扇上的花草,眯起了眼睛。

“娘娘,不如让李公公去一趟永乾宫问问看是怎么一回事吧?”江宛筠试探着问。
她眉间轻蹙,苦苦一笑,“本宫是皇后,还要自荐枕席了?”
江宛筠屏住呼吸,神色为难,道,“娘娘,臣隐约听见宫中有风闻,圣上的病正是皇室宗族中时常遗传的心疾。若是真是如此,臣只怕圣上循崇帝、昭帝、惠帝之迹……”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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