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怪我,因为是我说的。”
顾凛川:……
这种下药的事不是得藏着掩着不让事主知道吗,言言,你脑子怎么长的,刚下完药转个背出来就把自己给卖了,这样真的好吗?
“因此,岳父大人会……”话外音:岳父大人之胸襟,我相当之了解,世人都道他如何襟怀天下,事实上小心眼起来,不把人折磨得生不如死是不会罢休的。你们父女俩都一样,不,你们沈家一家子都一样,全是磨人的小妖精。
“应该会为难您吧,翰林院大概要劳烦夫君多待几年了。”沈端言觉得,沈观潮大概也就会做到这样而已,再多则不至于,毕竟伴君如伴虎,沈观潮想整女婿,在皇帝陛下面前也不能太过,那样就跟他平日为人不符了。
“如此倒还算好。”说外音:不如此自然就不好了,大约不好的机率要大得多。
顾凛川琢磨片刻,不知沈端言是什么意思,既要下药吧,下完药还告诉他,明摆着是要他注意提防,这么复杂的举动,还能不能简简单单守着约法三章过活了:“言言是何意?”
噢,听懂了,您老人家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干。沈端言干笑两声,她能说是被沈观潮看破来路,才不得不把顾凛川给卖了么,当然,就算不这样,其实她也很愿意贱卖顾毒草的:“昨日种种,就算如昨日死,也得让我出口怨气吧。现在怨气出完了,日后就再不会记着从前事。”
话外音:今后就不用再记着从前那些事了,沈观潮怎么为他闺女折腾您,都是您老人家活该。以后您跟我就没仇没怨了,咱们守着约法三章好好过着,鉴于您是个吃货,日后有好吃的,我会叫上您一起哒!
听完她的话,顾凛川有点被噎着的感觉,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末了看着沈端言那既娇又骄且矫的笑模样,唯能心中轻叹一声道:“罢,事已至此,只管等着岳父大人的手段便是。”
再说沈观潮,如今的闺女虽换了汤,可骨肉血脉还是他的,且小姑娘还算对他脾气,多照拂没有,倒也不至于把这点事抖出去。他真正的闺女却是受尽了委屈的,至于自家闺女给没给人委屈受,这对亲爹来说是个事吗,当然不是。
转个背去,沈观潮就找皇帝陛下家长里短地说儿女事去了,先感慨一下儿子怎么怎么不省心,如何如何不上进。
皇帝陛下:沈观潮今天是来嘲讽朕的吧,或者是来炫耀家中有两个好儿子,谁不知道他家中两个儿子有多出息,有多“别人家孩子”。
然后沈观潮开始说女儿,皇帝陛下动动耳朵根子,觉得今天的戏肉来了,一边看奏章,一边听着沈观潮说戏文,一心二用这种事,皇帝陛下十分擅长:“……本以为是个不错的,现在看来,当初真是瞎了狗眼。”
皇帝陛下往奏章上盖了个红戳戳后,抬头看沈观潮,轻咳一声:爱卿,为了告女婿的状,自污是狗,这真的合适吗?
“陛下,您要为老臣主持公道啊!”
皇帝陛下:临朝四十年有余,爱卿,你真见过公道这东西?
“那顾小儿当真是扶不上墙的烂泥,连家事都处置不好,如何理国事……”沈观潮其实挺了解顾凛川的,他倒想看看,就这样把他从前的弟子,如今的女婿给打落泥中,他还能怎么扑腾着重新起来。
皇帝陛下:这样给女婿下药,爱卿,你确定你是来要公道的!
埋头,继续批奏章,今天的奏章还挺多的,依着皇帝陛下对沈观潮的了解,估计奏章批完,他今儿这出就差不多演完了。
到奏章批完,皇帝陛下放下朱笔,搁下印章,道:“爱卿所言甚是,家不安,何以安天下,朕以为,让他停职反省三个月,三个月以后,若还不能悔过,便加作半年,爱卿以为如何?说起来,自去年爱卿于内阁卸任后,尽只管小儿女事,倒十分悠闲,令朕羡慕不已呐。”
话外音:爱卿,满意了吧,咱能不唠了吗?爱卿话唠的功力又见涨了,爱卿啊,你对御史台有没有兴趣,或者监察院怎么样,大理寺其实也不错。哟,户部最需要人去吵架了,吏部也少不了,爱卿看最近你对哪个地方感兴趣。
沈观潮:老臣算是听出来了,陛下您是要做交换,老臣若是不答应,您不但不会让我那女婿停职反省,反而要重用!为了不让您能恶心着我,不就是还朝任职么,小菜一碟。
“臣闻监察院袁文素告老归乡,想来陛下正为继任之人忧虑,臣虽不才,愿接此重任。”沈观潮对御史台可不感兴趣,他为官几十年来早被御史弹劾吐不知多少回了,至于大理寺管的是宗室贵族刑讯,麻烦得很。户部管钱粮等,更是说不清的一摊烂事,吏部任免考核官员,也不是什么清闲差事。
至于监察院,朝堂上百官听了恨不能绕着走,自然要清闲一些。至于名声不太好,那倒不要紧,再说那监察院主官的职责范围,沈观潮做着压根不费什么事。卸任自然是想图清静,而监察院正是个想忙能忙死,想清静也能清静得起来的地方。
更重要的是——顾女婿,请慢慢品味来自岳父大人的深深恶意吧!
于是,沈观潮寿宴过后第三天,禁中传下圣旨,起用沈观潮督监察院,接着又来一道圣旨,翰林院顾编修治家不力,枉顾礼法,着停职反省三个月,以观后效。以观后效的意思是,如果效果不好,这停职反省只怕还要持续很久。
接圣旨时,顾凛川正在翰林院侧院里与同僚们一道用午饭,多半人都是由家里人来送。翰林院近来正在修书,原本只上半天班的翰林院现在不仅要上全天,连午饭都没工夫回家吃去。
顾凛川一边啃着鸡肉和羊肉烤串,一边把圣旨给接了,夏朝接旨没那么些规矩,跪也不用跪,伸手接下就算完,尤其是他这还是罚旨。打开旨音一瞧,顾凛川继续吃烤串,心中直“呵呵”,这个结果一点也不出乎意料,所以完全没有影响到他吃到一大波烤串的美味心情。
“老梁,老许……你们再来点?”顾凛川托着装烤串的食盒问同僚。
几位同僚都伸手拿了烤串,轮到梁编修时他伸手拿了最后两串,一边吃一边问:“什么旨意,莫不是要调你上六部去,听说吏部户部如今缺人得很。昨日令泰山进宫,想必是好消息吧,小顾可真是让人羡慕呐,沈家这般好岳家……”
足可让人少奋斗三十年!
顾凛川再次“呵呵”,把圣旨直接展开示意梁编修来看,旨意就两句话,梁编修溜一眼就看完了。然后跟见鬼似地看着顾凛川,连手里的烤肉串都掉地上沾了尘土,顾凛川视线下滑,落在沾满尘土的肉串上,怎么看怎么觉得碍眼,连带着平时顺眼的同僚,这时看着也不顺眼了。
这时候,顾凛川大概十分愿意化身正义使者,代表月亮惩罚浪费烤肉串的同僚!
“停职反省,三个月?弄错了吧,拟旨的侍中写错了吧。”谁也不能相信呐,要知道沈观潮既是顾凛川的岳父,又是顾凛川的座师,有这么尊大佛在,顾凛川又真没干什么出格的事,怎么也不可能有这样的旨意。
不过……治家不力,一众翰林院官员琢磨片刻后,脸上都露出“我们懂了”的表情同,好几人都拍着顾凛川的肩,意味深长地笑,有人还语重心长地道:“尊夫人不过是娇惯一些,这是可以理解的嘛,回家好好哄哄也就是了。”
顾凛川:……
那哪里是能哄得着的!
PS:当毒草化身吃货后,觉得他其实还可以挽救一下……吃货属性果然是个萌属性!
AND:才从外面回来,摸摸哒,今天迟到了~
、第三十章 你不喜我,我也不乐见你
如果,沈端言得到消息后,想的是“如果”,如果自己能抵挡得住沈观潮,绝对不会让自己陷入这样的尴尬境地。可就像顾凛川觉得她哄不住一样,她觉得自己在沈观潮面前压根没法施展开,就算她经过专业训练,可在有些人的绝对天赋面前,专业训练也都显得十分鸡肋。
顾凛川八成是特地来恶心她的,下了差没回府里,直接就到小丰庄,把圣旨摊开在她面前,告诉她接下来的三个月他都会在小丰庄住着,以表他省过之心有多么诚恳真挚。沈端言被逼着搬起石头,砸着的是自己的脚面,这叫一个哭笑不得。
“那只能您在这待一段时日,待到年节底下,我陪您回长安城中,告诉世人我与您何等恩爱,这么着大约也就行了吧?”沈端言一想到接下来直到年底都要和顾凛川在一起,心里特膈应。
好在顾凛川也没多要求什么,只点头应她说“可以”,然后又道:“府中还有一事……”
虽然说沈端言不关心,但府里还留着福妈妈这挖坑的,但凡有什么可能让沈端言怒火万丈的事,福妈妈都会马不停蹄地把消息送过来。所以,就算顾凛川不知道怎么开口,沈端言也知道他要说什么:“是想说秦姨娘身孕的事?”
顾凛川:言言,我什么都没说,你怎么知道的。
然后,就想起府里还留着沈端言几个陪嫁来,大约是送了消息过来。这一点顾凛川倒觉得没所谓,沈家嫁出来的女儿,要是这点本事都没有,那才真是让人不可思议:“那孩子……保不住。”
在梦境中,虽然勉强生下来,但因为用药过多且药用得极猛,导致孩子生下来便腿脚不利落,还痴呆少智,日日病着才勉强长到五岁多。因为身体弱,不知哪一天会离去,在梦境中顾凛川也没有过多接触,怕生出感情来之后再因失去而悲恸。再者,梦中更多的是与沈端言如何纠葛,关于孩子的片断并不多,而且,最后那个孩子还死在沈端言手下。
如今秦素芳怀着身孕,胎相十分惊险,但顾凛川并没有依着秦素芳的话去找那个“名医”,而是寻了宫中御医署的医官。医官用的药多是中正平和,顾凛川想的是,那孩子能生下来,且是个健康的便好,若不能也是那孩子不该来此世上。
“为什么?”沈端言有点想歪了,毕竟顾毒草在她心里真没什么信誉可言,她不免要往坏处去想顾凛川。
见沈端言那“你就是个渣”的鄙视眼神,顾凛川没来由又被堵了胸口,一口气不上不下的:“怀相不好,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