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嬷嬷回头骂道:“小蹄子你还笑,知不知道这都是代表着爷的脸面?有萧姨娘这么一搅和,咱们爷日后在同僚里能是个什么名声?”
梳风梗着脖子道:“那又有什么办法?谁让爷错认了人呢。但愿他吃一堑长一智,嘿嘿,我如今只等着咱们姨娘的大名传开去,到那时,爷才知道她的厉害呢。”说完又笑。
林嬷嬷和燕嬷嬷无奈,心中也知道梳风说的有道理,似池铭对萧怜月的这种痴迷,也只有将来吃了亏,或许才能不再痴迷。
果然就如同梳风所说,那些女眷们眼看着这池府中一个侍妾竟如此张扬,焉能不好奇?因回去问丈夫,就有知道池铭根底的人和妻子说了这一段风流韵事,于是不过半月功夫,在这些普通官宦家里,便都传开了今科状元郎“宠妾灭妻”的事迹,那些当日见到兰湘月的女眷们更为其不平,只说这状元郎诗词文章倒是很好,一双眼睛怎么却是瞎的?
这些事兰湘月萧怜月自然不知,就是池铭,每日里衙门家里两点一线,早出晚归,并不在外面浪费时间,自然也不知道。因眼看着便要到年根下,池府中人都忙活着过年的事儿,池铭这些日子却是十分忙碌,好在忙完了这段时间,等到过年休衙时,就有将近一个月的假期可过了。
大夏朝的规矩,每年腊月二十三,也就是小年这一天,全国各地上下衙门便开始休衙,直到次年正月十六,才算是正式开衙。因此二十三这一天,池铭便不用去衙门。这货却还是一大早便起身,梳洗穿戴好后来到绮兰馆,见兰湘月正在桌上认真摆弄着什么东西,过去一看,只见一个绣着喜上梅梢图案的大瓷碗里,装着泥土石子,一根根细细的小芽儿从那里钻出来,十分的鲜嫩可爱,他不由得惊讶道:“这是什么东西?”
兰湘月吓了一跳,抬头一看,不由得笑道:“怎么像个背后灵似的?吓了我一跳,丫头们不知道去哪里疯玩了,也不禀报一声。”说完直起身抻了抻胳膊,方指着那大瓷碗笑道:“爷没见过吧?这是龙眼苗,都是前些日子吃的龙眼,我挑了几十颗种子种下去,可不这两天就发芽了?”
“这难道还能种出龙眼树来不成?那可不成神话故事了?”池铭惊讶万分道:“素来只听说南方才有龙眼,北方的话,到了冬天那树便冻死了,怎么你倒能种出芽儿来?”
作者有话要说:嗯,不要觉得小池对不起湘月,你们难道没发现他的转变吗?本来以他对萧姨娘的情意,这件事情简直顺理成章之极,他不可能会产生愧疚的。而现在,他心里愧疚了,说明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转变啊。
今天两更,这是十点的一章,另一章晚八点。以后都是这个频率,妹子们知道时间,就不用苦等了。
、第一百二十二章
“不是龙眼树;只是芽儿罢了。虽说冬天冷,可这屋里日夜有炭盆,也是温暖如春;把苗儿种在这大瓷碗里;每天修剪;到时候发出一大簇绿油油的枝叶,放在这屋中,可鲜亮漂亮了。”
兰湘月解释完,池铭已经是满眼佩服,冲妻子伸出大拇指道:“真是服了你,怎么就什么都能知道呢?不知你是从哪里学来;我自诩也算是看杂书多的,可论才学;比你真是差远了。”说完又看向那大瓷碗,沉吟了下道:“不知你这芽儿多长时间能长出枝叶来?”
“也就三五天吧,怎么了?”兰湘月只看池铭面上表情,便知他是有什么打算,果然,就见丈夫挠了挠头,嬉笑道:“湘月你是知道的,虽然有袁老先生这一层关系,只我和谭阁老并没有见过面,生怕人家说我是趋炎附势。如今我做了翰林,却是不能不再登门了,不然那就真成了目中无人,可是听说谭阁老性情古怪,等闲物件儿也休想入他的眼,送金银古董玉器什么的,说不定能给你扔出来,就是字画,也不要前代的,可说这老头儿是两袖清风,我如今上门,正不知该送什么雅而不俗,却又不用花费银钱的东西,若是你这龙眼真能如你所说,三五天便长成,那这冬天案头的一抹鲜绿,或许还真能让他老人家欢喜,你觉得我这个主意怎么样?”
兰湘月也是眼睛一亮,点头笑道:“没错,若那谭阁老真是这么个性情,这东西说不定还真能讨得了他的欢心,既如此,也罢了,你就等好儿吧,保准这几天就给你养出来。”
池铭万万没料到兰湘月竟会这么痛快就答应下来,只看她如此精心的摆弄,可知这也是她心爱之物,如今自己实在是没办法,所以才厚着脸皮恳求,还以为不知要扯多少皮才能让妻子忍痛割爱,谁知一说之下,竟是这么容易,这货反而不能适应了,站在那里呆呆道:“你……你这是答应了?”
“这话可笑,难道我这话听着很像拒绝?”兰湘月白了池铭一眼:“怎么?看我舍得这么容易,不敢相信?”
“确实有点儿。”池铭摸着鼻子苦笑:“似你这般大方的女人,我还真没见过。”
“你那是没见过我小气的模样。”兰湘月微笑着到椅子中坐下道:“虽说咱们两个只是有名无实的夫妻,然而我这辈子终究是和你栓在一起了,你能仕途顺利飞黄腾达,我也跟着好;你弄得高不成低不就,于我又有什么好处?总之咱们夫妻是一体的,莫说这么一点子东西,就是再贵重,自然是以你的发展为要,如此你好我好大家好,才是真的好嘛。你若以为我舍不下这点东西,那未免把我想的太鼠目寸光。”说到后来,不自禁就把广告词儿都给用上了。
池铭听了这话,大为感动,喃喃道:“池铭何德何能……”
“今生能得我为妻是吧?”兰湘月接过话头,然后挥挥手:“拜托了爷,好歹也是状元之才,你就换个新鲜点儿的词不行吗?这几句话翻过来倒过去的说,我耳朵听得都起了茧子。”
池铭也禁不住笑道:“虽说我是状元之才,然而在感激贤妻这方面,我还真没有什么别的词儿了,也罢,反正你知道我的心意就行,虽然这一世没有夫妻缘分,但将来,我总不会负你就是。”
“嗯,有你这句话就成了。”兰湘月点点头,也没有深问,她现在这日子逍遥的,可说是给个神仙也不换,因便啜着茶水道:“刚刚你过来是做什么?总不会就为了商量这个事儿吧?”
“不是,这不过是临时看见龙眼苗,所以和你说。刚才过来,我是想着带你和怜月一起去街上逛一逛,马上就要过年了,你们的衣服首饰虽然都已经备下,不过难得我休沐在家,就带你们出去看看,有你们喜欢的东西,咱们再买下来就是。”
兰湘月听说萧怜月也要去,便摇头笑道:“今儿有些懒怠动,我想着萧姨娘大概也只盼着和爷过二人世界,也罢,就不打扰你们了,你们自己去吧。”
池铭皱皱眉头,诚恳道:“我是真心要请娘子逛一逛,给你添置些东西,怜月那里也已经说好了。”
“你这个笨蛋,亏着从前还顶了个风流纨绔子的名声呢,怎么就不想想,萧姨娘嘴上答应了,心里能痛快吗?我可不碍你们的眼,若我想逛,挑个好天气,自己出去逛,我手里又有钱,便是没有钱,回来找你报销就是,好了好了,你去吧。”
兰湘月说着,便起身推池铭离去,却见这货正色道:“湘月,你不必因为我喜欢怜月,就这样让着她,逞的她越发不知道天高地厚。”
兰湘月笑道:“我是这样的人吗?放心,只是懒怠动,并非真的为你们考虑周详。”她料着池铭大概是听说了一些当日朋友们来做客时萧怜月的表现,所以心里也起了警惕心,不过又有什么用?所谓日久见人心是不假,但池铭对萧怜月,是真心的爱慕,再怎么警惕,这爱慕也不会因此减少分毫,自己难道放着逍遥日子不过,去做电灯泡?
看到妻子如此大度,又通情达理,池铭心中感激无法言表,细想了想,便有了主意,于是点点头离开绮兰馆,只带着萧怜月出门,不用提,这一日萧姨娘自然是春风得意,布料首饰,胭脂水粉,以至于那些从大洋彼岸运过来的精巧小玩意儿,买了足足半马车,方趾高气扬的回来了,自觉总算是压了兰湘月一头。
因回来后竟破天荒拉着池铭一起去了绮兰馆,向兰湘月絮絮叨叨说着自己今天都买了什么什么,又假惺惺让兰湘月去挑几样喜欢的,结果还不等兰湘月回话呢,就听池铭在一旁淡淡道:“不用,这些都是你买的,可见是你喜欢,就自己留着吧。”
萧怜月一怔,接着巨大喜悦便涌上心头,只感动的眼泪都差点儿下来了:多少日子?总有三年多了吧?总算这没良心的肯在那个阴险的死女人面前如此正大光明的宠自己一回了,不枉费自己为了他,在乡下过了那三年多的苦日子。
萧怜月这里正感动的心都要化了,就听池铭接着道:“湘月,明日我再陪你去街上逛逛,看看有什么喜欢的,也都买下来吧。”
“咳咳……”
什么叫神转折?这就是了。一旁萧怜月听了这话,猛然就被自己的口水呛到,抬起头不敢置信的看着池铭,一时间甚至不知该作何反应。
兰湘月也有些惊讶,微笑道:“不用了吧……”不等说完,便听池铭笑道:“怎么不用?就是你不喜欢逛,小龙是个孩子,焉有不爱热闹的道理?何况他还是个男孩儿,我今天看见一个上好的烟花铺子,里面着实好些烟花,咱们带着小龙,也去挑些回来。”
他这样一说,兰湘月便也动了心,再看旁边萧怜月泥胎木雕似得,脸上也不见半点儿血色,想到她刚刚那嘴脸,心中也觉好笑,便点头道:“难得爷想的周到,既如此,那我们明天就早点儿出去吧。”
“好,中午时再带你们去太白楼用一餐,虽说咱们家厨子手艺也不错,只是天天吃他们的,岂不腻味?今天我和怜月在太白楼吃的那几道菜很不错,且他们家的招牌菜也很多,若是觉着好吃,索性明晚也从那里要一桌席面。”
池铭越说越高兴,浑不顾旁边的萧怜月脸色已经铁青了,此时再坐在这里,便觉着那椅子上全都是针,因便起身道:“我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