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会这次是雄帮主的三位高徒亲自出马,又拿下了几十个帮派,其中还灭掉了十个左右不愿意归顺的寨子,把天下会的版图又扩大了不少。
三位少爷凯旋而归的时候,全天下会的婢女们全部跑到外面来夹道撒花欢迎,毕竟这次算是他们三个立的头功。谭漫漫也在其中,她不敢不去。
随着一小队喽啰的开路,三匹骏马踏进了天下会的地盘。只是,骏马上三个人的脸色都不是很好看,特别是聂风。
他满脸苍白,脸上血色尽失,眉宇间也是弥漫着一股憔悴之色,一个人驱马跟在秦霜的后面。秦霜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但是他比聂风要早接触到这些血腥之事,所以便没有他那样子脆弱。倒是步惊云,他和秦霜并肩行着,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好像什么都不在他眼里。从他的面上完全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
三位少爷的身影很快就远去了,在道路两旁的婢女们都跟着骏马的脚步而去,只有谭漫漫一个人还站在原地。
今天雄霸应该会为他的三个好徒弟开庆功宴吧,也会有很多人去恭贺他们立下大功,却不知道他们自己的心里是怎么想的了。
“漫漫。”原来没跟着去的不只她一个人,还有断浪。
一想到刚刚聂风那苍白的脸,漫漫就有点不忍心,毕竟还是一个小孩子,又是天生一颗仁慈的心。
“断浪,聂风的情况好像不太好。”她看着被拥簇着离去的三人,“你待会儿还是去安慰安慰他吧!”
断浪也明白聂风大概会经历什么,他沉默着没有搭话,但是表情却告诉了漫漫,他会好好开解聂风的。至于他有什么话要说,漫漫不知道,也不会去问。
第14章 第十四章 醉酒
回到主院,谭漫漫就决定先去煮一点醒酒汤和淡粥小菜。庆功宴嘛,到时候肯定会喝酒的,尽管三位少爷还没成年,但是在天下会,谁会管你有没有成年啊!
小灶上一直温着粥和醒酒汤,那三位真的到很晚都没有回来。谭漫漫一个人守着厨房里的火,无聊得想睡觉。
在她打了无数个哈欠的时候,院子外面终于有了声响。
“你们回来了?”谭漫漫跑出去,看到的就是互相扶着的三人。不,确切地说,应该是秦霜和步惊云扶着喝得烂醉的聂风,“风少爷他怎么了?”
秦霜看到谭漫漫跑出来,忙吩咐道:“我和云师弟把风师弟扶到床上。你去弄点热水来,帮风师弟擦一下脸吧,他喝醉了!”
“好。”
聂风被扶到了床上,但他的嘴里还在喊着喝不喝的,又哭又笑的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谭漫漫皱着眉摇摇头,绞了一块热毛巾:“霜少爷,云少爷,你们俩先让一让,让奴婢来伺候风少爷吧!”她擦了擦聂风的脸,又帮他把沾了脏污的外衣脱了下来,“霜少爷,我去把醒酒汤端来给风少爷喝一点,这样他会好过一点儿。”
“你去吧。”秦霜朝她点点头,“风师弟这里有我们看着,你把毛巾给我吧!”
她去厨房把一大碗的醒酒汤和粥都端了过来:“霜少爷,云少爷,我来服侍风少爷喝醒酒汤吧。我看你们也喝了不少酒,喝点清粥填填胃吧!”
秦霜看着聂风,叹了一口气:“风师弟的心里很苦。”
谭漫漫的手一顿,扶起聂风,给他喂了点汤:“会熬过去的,风少爷他很坚强。”秦霜点点头:“但愿如此。”
步惊云看着屋内的情形并没有说什么,转身就往外走。
“云少爷,”谭漫漫喊住他,舀了一碗粥端给他,“您还是喝点粥吧,嗯?”
步惊云却并不接过去,而是看着谭漫漫:“我不饿……你还是拿去给风师弟吧,我看他比较需要。”
谭漫漫坚持,把碗往前推了推:“云少爷,厨房里还有粥温着,等风少爷待会儿醒过来,我会拿给他喝的。这个,是给你和霜少爷的。”
“是啊,云师弟,”秦霜也过来拍了拍步惊云的肩膀,“晚上我看你也只顾着喝酒了,没吃什么东西,还是喝点粥垫垫胃吧!”
秦霜的话步惊云还是会听的,他接过粥一口就喝光了,把碗还给了漫漫:“我先走了,大师兄,你也早点休息。”
谭漫漫看着步惊云走在夜色下,他的背影还是那么得挺拔,但却格外孤单。
“谭漫漫,你以后有空的时候也多关心下云师弟吧!”秦霜在离开之前突然这么对她说,“云师弟很多时候都是一个人的,他心里在想什么我们也不知道,但是他也需要别人的关心。”
“霜少爷,我……”她很想说,她并没有那么大的本事可以做步惊云心事的倾听者,但是她不知道该怎么和秦霜说。
“伺候了风师弟睡下后,你也早点休息吧!”
早点休息……她要怎么早点休息啊?!聂风也不知道晚上的时候喝了多少酒,整个晚上都在闹。要么自言自语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要么狂吐。要不是她有先见之明,拿了盆放在聂风的床边,这会儿她身上大概已经被吐得都是了。
这么折腾了大半夜,天边都泛起了鱼肚白,好不容易聂风才稍稍消停下来了。
这个聂风,酒品也太差了吧!谭漫漫揉着自己僵硬的脖子和酸痛的肩膀,拖着步子往自己的卧房赶。
她已经困得不行了,必须补一会儿觉。
“是谁?”她的房门外似乎站着一个人,把她吓了一跳。天还这么早,到底是谁会站在她的房门外吓人啊?
“别怕,是我。”
“断浪?你怎么在这里啊?”谭漫漫朝他白了一眼,“你就这么站在这里,我都快被你吓死了!”
断浪似有话要问,但好像又不知怎么开口,踯躅了好一会儿终于开口:“你到现在才回来吗?聂风他怎么样了?”
“不太好。”谭漫漫开了门,让断浪进来坐一会儿“他喝了很多酒,大概是心里不好过吧。风少爷本来就拥有一颗最宽容的心,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这些血腥的事,但是帮主却……我今晚一直都在照顾他,他一会儿吐一会儿又闹的,折腾了半宿。”
“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断浪却说,“有些事必须要付出代价的。就比如,他要取得帮主的信任就必须去杀人,为帮主卖命,不管他有多么不愿意。这就是现实。”
“你……”谭漫漫觉得这时候的断浪给她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好像不是她之前认识的那个人了。他说出来的话,居然会让人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又或者在谋划着什么。
“断浪,你认为他应该听从帮主的话去杀人吗?”
“不是应不应该的问题,而是他必须这么做。否则……”
她知道断浪说得都是对的,要在天下会立足,要成为雄霸的亲信,现在聂风要做的必须是替他卖命。
“可是,风少爷他……我怕他过不了自己心中的那道坎,他会时刻受良心的谴责。”她充满希冀地看着断浪,“风少爷他一直把你当做好朋友,你的话他还是会听的。”
断浪点点头:“我会劝他。但是他内心到底在想什么,会不会想开,这些都不是我们能左右的,只有靠他自己。”
“嗯。”
“很快,他就会习惯甚至麻木的。”断浪道。
“对了,断浪,你不会在这里等了一个晚上吧?”看他的样子,肯定是担心聂风,所以一晚没睡,“你还是抓紧时间回去补个觉吧。白天你还有好多事儿要做呢,要是休息不够的话,身体会吃不消的。”
“你也是。”断浪走到房门外,又转过身来对谭漫漫说,“漫漫,你也不要太担心聂风了,他的心志远比你想象的要坚强很多。”
“我知道。”
送走了断浪,谭漫漫躺在床上却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了。
现在占据她脑子的居然是刚刚步惊云离开时候的那个孤独的背影,那么让人心疼,让人会忍不住去关心他。或许,这次出去,心里受不了的不止聂风一个。
虽然步惊云已经不记得一年前他们之间的交集了,但是她却不能忘记那一饭之恩。算了,看在那一饭之恩的面子上,她以后也稍稍地多关心下步惊云好了。
第15章 第十五章 心虚
这几天聂风的情绪明显好了许多,不知道是不是断浪已经和他谈过了。确实如断浪所说,聂风的心志远比她想象中要好太多了。他甚至还就那天晚上醉酒的事向谭漫漫表示了歉意和感谢。
因为他们刚回来没多久,近期内也不会再出天下会,谭漫漫就忙了起来。
秦霜聂风倒还真如大家所说的和蔼可亲,作为他们的婢女,简直是一种荣幸,但是步惊云的婢女就不是那么好当的了。因为他经常沉着一张脸,因此天下会的下人们都很怕他,这其中竟然还包括文丑丑。而谭漫漫呢,作为这三位少爷的贴身婢女,真不知道是前世修来的福分呢,还是造的孽。
天下会里从不会少了见风使舵之人,这些人在下人中尤其多。大概是看谭漫漫好欺负吧,反正只要是有关云少爷的活,基本上都被分到了她的头上。
谭漫漫真想去哭一哭。
她是念着那一饭之恩,很想报答了步惊云,但是这也只是她闲暇时刻偶尔的想法罢了。有的时候,她的内心又何尝没有过侥幸呢!幸亏步惊云不记得她了什么的,这种想法可是会经常出现在她脑海里的。原来她的本质其实也是一只鸵鸟啊!
虽然啊,她偶然间看到步惊云的背影会产生类似于心疼之类的感觉,但是一转眼就又会忘在脑后了。毕竟人家是主角嘛,要成长起来的话,孤独什么的这可是必经之路啊!但是她就不同了,万一因为一时的同情心而引火上身,被雄霸那大BOSS给盯上的话,那是九条命都不够她挥霍的。
有这种觉悟的同时,她的脑中浮现的自然就是孔慈被一掌打死的情形,然后身子就会不受控制地开始抖啊抖的。她甩了甩脑袋,她才不要死得不明不白的。
和步惊云的碰面是不可避免的,但是她总觉得有点别扭。为着之前秦霜在她耳边说的那番话,为着之前脑海中那个背影,仿若天地间仅剩下他一人的感觉。
为什么每每在她将要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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