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衍生]玉楼人醉杏花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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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浒衍生]玉楼人醉杏花天- 第1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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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赚够了回去的盘缠,奴家自然打发他上路,绝不肯赖在店房之中吃闲饭的……”
那李妈妈原本以为盼来了一个金主儿,心中正高兴,忽然听见李娇儿这般说辞,登时变了脸色,面上就不好看,因拉了李娇儿往外间,两个坐下。
说道:“姐儿,虽然外头人都说表子无情、戏子无义,姐儿冷眼旁观着,老身是那样的人不是?若是那样见钱眼开的主儿,当日就是桂姐那蹄子一哭二饿三上吊,老身也是容不下你回来的。
只是如今这位吴二爷,既然身上没有几两油水,依我看就丢开手算了吧,这几日你房里不是也有几位客人还说得过去,我瞧着出手倒大方。
说句不怕你恼的话,如今咱们不是太太奶奶了,只要贞操做什么,就是你这样苦守着,外头也没人给你立牌坊,况且便是守着,也该是为了西门大官人,倒犯不上心疼这半路夫妻的……”
一席话说的李娇儿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待要恼了时,自己原是寄人篱下,也只得隐忍了道:“妈妈说的原是正理,只是奴家此番进京,也不是没有往衙门口儿打听丈夫下落,谁知不但不许进去探监,就连那衙门的大门口儿也不许多站一时半刻的,只怕这西门府上,奴家也是回不去了。
如今冷眼旁观着,这东京城中的勾栏李家,虽然跟咱们家也是实在亲戚,只是人家仗着家里有个当娘娘的姐儿,难道还能把咱们放在眼里么?
奴家替妈妈合计着,只怕来日若在此处安身不牢时,少不得要回阳谷县中,那时候整顿房屋地业,重整旗鼓之时,自然也少不了依靠些这位吴二官人,若是如今就这般黑不提白不提的了断了干系,日后万一回乡,只怕也是难见街里街坊的……”
那李妈妈听了李娇儿一番说辞,倒也不是没有道理,况且那吴二官虽然此番落魄了,人家田产地业的都还在阳谷县中,又不曾跑了,不过是落魄的凤凰,若是此番助他回乡,来日自家真个回在阳谷县里,也是拉上了这个主顾,况且此番见他走了这些路程,只为了那李娇儿,来日若是西门庆有个山高水低的,此人必定要替李娇儿赎身,自己还能赚上一笔身价银子。
想到此处,方才回嗔作喜道:“姐儿说的是,倒是老身目光短浅了,既然恁的,我就卖卖老脸,再去妹子那里说和说和,只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你们也别太靠着这一头儿,也让二爷每日里外头奔奔去,万一谋一个更体面的差事岂不是好么?”
那李娇儿听了心中如何不喜?连忙唤了吴二官出来,两个拜谢了李妈妈,那李妈妈又往蕴姐处掰饽饽说馅儿的求了一回,说的蕴姐也没了脾气,只得答应暂且留下吴二官,只因他生得也算是体面,又会些个小曲儿,便充作优伶,人家家中有了酒席叫唱的,也给他派些差事,这吴二官就在勾栏李家安身不提。
转眼又过了一日,早起李娇儿房里没客,可巧倒是桂姐有相熟的客人来了,要往房里勾当,李娇儿只得走了出来回避,想着往下房去瞧瞧吴二官,一打听也是有堂会出去唱了。
于是百无聊赖的,只得在前堂花厅里坐着,觉得身上有些寒意,伸手要拿了茶来吃,一摸又是冷的,又不好叫小丫头子来换了滚滚的茶,只得将就些倒了一杯,缓缓的吃着,含在口中混合着香唾,温热了才咽下去。
正在凄风苦雨之时,但听得外头街面儿上吹吹打打,小丫头子们一齐乱跑,争着往门首处去瞧。那李娇儿也是个好热闹的,也跟上去看看。
但见门首处早已听了一顶轿子,有个体面的跟班儿,并两个丫头跟轿,那长随因上来台阶处,对那些小丫头子们拱了拱手道:“几位姐儿,烦劳通禀一声,就说大姐儿出去三日,今儿特地回门来看望母亲的。烦请里头请了李姨娘出来见一见。”
那李娇儿见了,喜出望外,连忙迎了出来笑道:“奴家就是李姨娘了,大姑娘在哪里?”
那管家模样的人见了,连忙往轿子处,低低的声音回事,但见两个小丫头子打起轿帘儿,内中扶出一个妇人来,定睛一瞧,不是大姐儿又是哪个?
那西门大姐儿出得轿子,回身对那管家道:“如今家里人多事忙,你们暂且不好进去叨扰的,就在门首处等我罢。”几个下人答应着。
大姐儿回身上得台阶,没走几步,抬眼一瞧就见了李娇儿,连忙上来拉了她的手,那李娇儿再看大姐儿时,早已换了良家妆束,更显得端庄得体雍容华贵,连忙上来接着,两个携了手往内宅去。
那大姐儿一面走一面笑道:“二娘别怪罪,那一日走得急,来不及对二娘说的,因想着三日之后回门,也就白等了这三日,二娘自然知道女儿不是那一等忘恩负义的混账老婆,不会想歪才是。”
说的那李娇儿倒有些心虚了,连忙笑道:“可说呢,都是桂姐这蹄子挑唆的,说什么咱们错信了姐儿了,如今只捡高枝儿飞去,早忘了我们这样贫贱之交,凭她怎么挑唆去,奴家只不信罢了,如今姐儿回来就好,等会儿见了那蹄子,我替你说她。”
两个说笑着往屋里走,李娇儿忽然想起桂姐在房里接客,就引着大姐儿往一处天井当院,两个坐在院中当中白灵台边上绣墩上头。
那李娇儿因搭讪着笑道:“怎么,这一回可是遇上心爱的了,听当差的丫头们说,大姐儿倒是十分中意这位新贵人的?”
那大姐儿听了这话扑哧儿一乐道:“二娘这一回可是冤枉女儿了呢!”说着,瞧瞧四下里无人,因低眉耳语在那李娇儿耳边说了一回。
那李娇儿听了哎哟了一声道:“这话真么!那孟三儿真个寻到此处来救你爹爹了?”西门大姐儿听了点点头道:“可不是么……也不知我爹他老人家是哪一辈子修来的福了,如今一个两个的,都是这般千里寻夫的勾当,当真是可以树碑立传,立贞节牌坊的大事呢。”
那李娇儿听了,难免有些心虚,一面笑道:“这么说,那孟三儿有本事说动师师姑娘,替她求情?”
西门大姐儿听了点点头道:“这主意说起来,还是她身边新得的一个丫头,叫做红药的,出的主意,倒好个姐姐,端的百伶百俐……”
那李娇儿点头道:“这倒是一条妙计,你我也是没本事的,在勾栏李家白混了这么久,倒不曾想起来还有这个法子,到底那孟三儿是个女诸葛,也怪不得老爷当日最疼。”
大姐儿道:“此事还要仰仗着二娘周全才是,就不知道能寻个什么法子,巴结上这位师师姑娘呢……”
李娇儿听了倒也是为难,低头想了一回,叹道:“这并不是奴家跟姐儿诉苦,虽然你不曾在此处许多时候,到底也跟着我们娘们儿混了几日,这欢场之中的勾当多少也知道些底细。
当日咱们来了这多早晚时候了,拿着各色礼物去拜见那师师姑娘,少说也有个三五回了罢,人家只回说人多事忙,不肯见的,旁的不说,就连蕴姨娘那一关都过不去,如今想要见她,只怕是比登天还难了……”
那西门大姐儿听了,面上很有些失望的神色道:“原本三娘此番进京,定是要救出爹爹来,如今看来,机会近在咫尺,只是可恨无缘得见天颜了……”
那李娇儿听了这话,也是伤感了一回,两个又说了一阵,大姐儿要告辞回去,李娇儿因答应她,只要有个机会,定然对李妈妈并蕴姐提起此事,若是能叫她们见上一面,自是最好的。又叫大姐儿代为问候三娘,说自己改日闲了定然去瞧她。
那西门大姐儿方告辞回去。这厢李娇儿心里却是有些焦躁之意,因想着此番若是能巴结上李师师,就可以救出丈夫,到时自己依旧是西门府上二房奶奶,何等尊贵荣耀,岂不比如今长街之上倚门卖笑体面多了,也少用看人脸色过活。
只是那李师师虽然住得近在咫尺,也只是美人如花隔云端,寻常人物却是抓寻不住她,想来想去没个法子,只得等那李桂姐得空儿,再与她商议一回,求着李妈妈跟蕴姨娘软磨硬泡一回罢了,只是人家未必搭碴儿,也是一桩难办的事。
正坐在天井当院发呆,忽见外头那吴二官正赶回来,见了她笑道:“娘子怎么坐在此处勾当,却不回房里去歇中觉?”
李娇儿怕桂姐听见了不悦,连忙摆了摆手,朝着自家院中努了努嘴儿,那吴二官知道里头有客,因嘻嘻一笑,抱着琵琶往李娇儿身边的绣墩上坐了,两个说话儿。
那吴二官自从此番找到李娇儿,两个偷偷摸摸也曾上手过好几回,如今正在蜜里调油郎情妾意的时候,因拉了她的手笑道:“我的姐姐,你可不知道,当日在我妹子房里,第一眼瞧见你时,还当是观音菩萨下凡,倒好个富态的相貌。”
李娇儿听了扑哧儿一乐道:“你这小厮儿倒会说嘴,莫不是嫌弃奴家心宽体胖么……”
吴二官因笑道:“这是哪里话,虽然本朝以清癯为美,只是环肥燕瘦各有千秋罢了,比如小人,就爱娘子这一身白肉,好不香滑细腻的,沉醉其中,简直不知天上人间了……”
说的那李娇儿红了脸,啐了一声道:“你仔细着,青天白日的说这些呆话疯话,不怕晴天霹雳烧掉了你的舌头?”
那吴二官听了这话笑道:“小人不怕雷打了,敢在娘子面前扯谎?说句不知天高地厚的话,东京城里谁不说那位副娘娘李师师姑娘生得标致?依我看来,就不如娘子生得丰腴娇俏,身上瘦的一把骨头的似的,远远的瞧着还算是风流,近看倒也罢了,只怕床笫之间未必多情……”
说的那李娇儿哎哟了一声笑道:“这个人可是醉了?怎么好端端的出去堂会了一回,回来就撒起酒疯来了,那李师师是什么人,我们正经的两姨姐妹都见不上一回,说的好像你见过人家金面似的。”
那吴二官见李娇儿不信,嘻嘻笑道:“小人原本倒没有这个造化,可巧今儿那师师姑娘命乐师谱曲,要唱一个《少年游》,行院里偏生没有一个乐师得闲儿,小人刚去堂会回来,正抱着琵琶在外面大堂里坐着歇着,那蕴姨娘见了我,忽然灵机一动问道:‘哥儿既然会弹琵琶,可会谱曲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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