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衍生]玉楼人醉杏花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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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浒衍生]玉楼人醉杏花天- 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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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回身吩咐玉箫,去小厨房里煮些汤水来吃,一面嘱咐月娘道:“大姐姐暂且躺一躺,如今官哥儿、孝哥儿两个,他六娘带着在我房里,奴家这就回去,叫如意儿带了孝哥儿回来,大姐姐也快吃饭吧,过会儿奴家再来瞧你。”月娘答应着。
孟玉楼方出来,回在三房之中,但见两个孩子都躺在炕上,睡得香甜,乳娘如意儿和六房里李瓶儿在旁边仔细照看着,见她来了,都迎上前来道:
“怎么样?大娘醒了没有?”
孟玉楼点头笑道:“是痰迷了心窍,奴家替她吸出痰血来,已经没事了。”
两个方才放心,玉楼因吩咐如意儿道:“如今大姐姐刚醒了,放心不下孝哥儿,你抱了孩子依旧回上房屋去吧,若有什么事派小玉来请我就是了。”如意儿答应着,抱了孝哥儿回去。
这厢孟玉楼与李瓶儿两个又坐下,那李瓶儿拍着官哥儿,一面秀眉微蹙道:“如今还好有三姐在这里,若是只有奴家一个,应付这样局面,只怕就要唬死了呢……如今老爷被捕,也不知押在哪里,怎么想个法子去瞧一瞧他,家里到底怎么个安排,奴家也没个主心骨儿,此番全听三姐安排吧……”
玉楼见那李瓶儿唬得娇娇怯怯的,心里也觉得怜惜,因点头道:“平日里不知瓶姐娘家何处?好像也没见怎么来往的……”
那李瓶儿道:“奴家的娘家也没什么人了,只有先夫花子虚的长兄花大,还当着一门亲戚走动着……”
孟玉楼点点头道:“当日老爷在时,曾经嘱咐奴家,这几房中若有娘家人时,倒也可以回去避一避风头的,如今不知瓶姐有这个打算没有?”
那李瓶儿摇了摇头道:“虽然还有这一门,又不是正经亲戚,况且当日我先夫花子虚在时,这大伯就时常贪图奴家的家私,如今见我外出避祸,还指不定怎么变着法儿的诳了我去呢,今儿奴家宁可守着大姐姐,没有出去的打算,就不知三姐有何出路没有?”
孟玉楼叹道:“前几日老爷还说,只怕就要祸事了,叫我回先头杨家,杨氏姑妈家里躲一躲,原本今儿听见风声要走,谁知赶上大姐姐病了,难道叫我放着不管不成?是以如今还没动身,奴家也是担心老爷,不知他到底给人关在何处了,现下总要打听出来,往里面送些衣食银两才好的……”
两个商议一回,那李瓶儿方去了。
玉楼在房中又坐不安稳,叫了小鸾进来道:“你往前头去问一问,有哪个小厮儿在呢,唤进来与我回话。”小鸾答应着出去,不一时回来,叫了玳安儿进来。
孟玉楼冷眼旁观着,玳安儿两只眼睛哭得红红的,心中便知他也算是个忠仆,见他请安,连忙命他起身,叫小鸾拿个绣墩与他坐,那玳安儿不敢坐,玉楼便叫他坐在床前的地坪上。
细细地问他道:“今儿你跟着爷出去,怎么好好的就给人拿住了,那伙子强人可曾说了什么?你们爷如今到底关在什么所在,你且细细的对我说明白了。”一面叫小鸾给他一口茶吃。
那玳安儿扭扭捏捏吃了茶,稳了稳心神道:“跟三娘回,今儿我们四个小厮儿跟着爷往衙门里去,路上爷说心里不好,突突直跳,只怕今儿要出事,奴才等都劝爷回府,爷说如今出来了,平白回去,怕唬着房下众位奶奶们,又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还是去了。
结果刚到衙门口儿,就来了一群如狼似虎的官人儿,不由分说将爷按住了,上了三大件儿,手铐脚镣都齐全,定肘收监了,对小的说:‘你家主人官司犯了,如今东京城里的差事,命我们拿人回去,要寻,只管往三法司衙门要人。’说着竟扬长而去。唬得小的要不得,连滚带爬的回来……是了,当时爷一直说,叫三娘家去住两天呢。”
孟玉楼听了这话,万念俱灰,这样说来,只怕如今丈夫早已给人押在半路上,不几日就要进京,难道这案子这般重大,竟要龙楼御审不成?
心中一面思忖,又对那玳安儿道:“你说的话我都知道了,如今这里没有你的事,依旧外面伺候吧。”那玳安儿闻言答应着,站起来正要出去。玉楼又叫住了他,命小鸾拿了几两银子出来,放在桌旁道:
“大官儿,你是咱们家的家生子儿,比不得外头买的,他们到底跟老爷不是一条心,你也算是老爷一手抚养长大,如今这一家子死走逃亡,若是再没几个大小厮看门户,只怕到明儿就算爷洗脱了冤屈官复原职,家里也要给人哄抢一空了……”
那玳安儿听了这话,倒也是触动心肠,眼圈儿一红滚下泪来道:“三娘说哪里话呢,如今小人还能逃到哪儿去,小人的老子娘还在乡下祖坟看着地,小的这辈子都是西门府的人了,奶奶快别多心,这银子小的不能收。”
玉楼点头道:“既然恁的,就更该赏了,大官儿,你好歹收着,叫奴家心里也安顿些……”那玳安儿闻言也只得收了,一面谢了赏出去。
孟玉楼忙完这些事,见房里没别人,身子一歪倚在熏笼之上,怔怔的滚下泪来。小鸾见了,连忙上来替她拭泪,给玉楼推在一旁道:“不中用了,只怕这个家如今渐渐散了,好歹将养奴家三五年,就让我为此地大哭一场罢……”说着又滚下泪来。
小鸾见玉楼这般有主心骨儿的娇娥也哭得泪人儿似的,心中便知事态不好,如今主子尚且不能自救,自己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前途岂不是更加堪忧,想到此处也跟着哭了起来。
主仆两个正哭得雨恨云愁,但听得外面有人笑道:“这是怎么说,几日不见,贵府上倒这样寥落起来了……”
两个唬了一跳,定睛观瞧时,竟是那杨戬府上的大丫头红药来了。小鸾见了她,当真是又惊又喜,上前接着笑道:“大姐姐怎么进来的,竟连个通传的人也没有,就这么摇摇的走来了不成?”
那红药摇头笑道:“我还从后角门儿那里过来的,往日见了你们府里大仆人来旺的媳妇儿,都请那嫂子通传一声,谁知今儿见了她,就瞧见眼圈儿红红的,两口子正愁着出路,因为是常来府上行走的卖花儿姑娘,就叫我自己进来罢了,说是府上吃了官司,如今守紧了门户也不中用了,说不得什么时候就有官兵闯进来,防备我一个卖花儿的做什么。”
孟玉楼和小鸾两个听了,都是叹息了一回。玉楼因叹道:“大姑娘,原本打算按照你的法儿,等着奴家什么时候回姑妈家里时就带了你过去,谁知事情来的猝不及防,今儿一早听见我们家爷给人押着往东京去了,我们大奶奶听了昏死过去,如今刚刚救醒了,正请医问药,这几日只怕奴家回不去,还要请姑娘再等一等。”
那红药听了这话笑道:“奶奶不知道,如今都是我们那牛心左性的爷,跟人使性子,倒连累了你们老爷,我不好说他的,既然当日狠心做了内相,还是这样不知小意儿贴恋主子,但凡他服个软儿撒个娇儿,郑娘娘面前哪怕说一句软话儿,事情也不至于闹到这个地步了……”
孟玉楼听了这话不解问道:“难道不是你家主子的案子有了进展,牵连了我们老爷在内,怎么又扯出什么郑娘娘来,莫不是当今国母,皇后娘娘么?”
红药点点头道:“可不就是她么……原先在王府里住着时,我们爷原是专管郑娘娘四季衣裳、簪环首饰的,因为服侍的好,井井有条,又是一表人物,不卑不亢的,深得娘娘宠爱,日后入宫做了正宫国母,十分抬举我们主子。
如今我们爷将她的东西送了人情,她是女儿家心思,小性儿,就恼了,正逢着那宇文不死的咬住我们主子不放,赵官家照例要赦了的,郑娘娘因说:‘你做什么总是纵着他,反得比主子还大了,天长日久的还了得?’
赵官家听了倒也无可无不可的,就一直押在南牢里,不审不放的,就是等着我们主子吐口求饶,谁知他又跟一般的黄门别是一样脾气,没有那一等攀龙附凤的心思,死活不知道服软儿,真真急死人了,此番收押的几个,奴婢打听着,都是我们爷的心腹人儿,内中就有贵府上西门大官人,只怕是郑娘娘绷不住,又拿了几个人进去,给我们爷瞧瞧,好叫他早日开口……这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偏生这两个都是有些执拗的性子……”
那孟玉楼听了红药这话,心下好生奇怪,倒说得这郑娘娘与杨大人两个,闹别扭的小夫妻一般,也不像寻常主仆关系,当真扑朔迷离闹不清楚……
当下也不好细问,只是关切自家汉子安危,又见红药姑娘说的有些炎热了,连忙命小鸾泡一盏酸梅汤进来与她吃了,待她娇喘了一回,方才又问道:
“依着大姑娘这么说,莫非此番就是主仆两个斗气儿,我们爷就算攀扯在内,到底不妨的么?
红药呷了一口酸梅汤,定了定神,轻摇螓首道:“奶奶不知道,这帝王之家向来古怪,没听人说无情最是帝王家,又说伴君如伴虎?什么时候开得起玩笑,什么时候又不能前后差错一点儿半点儿的,奴婢也不大明白,只是这官司原本没事,不知怎的越发凶险起来,当真叫人猜想不透,前儿蔡相爷寄了家书给奴婢,倒指出一条明路来,如今奴婢意欲上京办事,只怕还要依附着奶奶才好行事。”
孟玉楼刚刚松了一口气,听了这话复又紧张起来,只怕自己的丈夫无端吃了挂落,枉送了性命,又怕那杨戬此番孤高自诩,得罪了权贵,落得个身败名裂的勾当。
如今听见红药说要上东京城里办事,不知怎的又要扯上自己,因问道:“大姑娘,你这话不通得很,如今奴家嫁为人妇,比不得年轻姑娘,初一十五还好出去上香的,困在闺房里,没脚蟹一般,你要上京办事,自去罢了,怎么倒攀扯上奴家呢……”
那红药听了这话笑道:“这件事情不好办呢,如今我跟奶奶虽然交浅,却也言深,知道奶奶饱读诗书,知书达理,少说也有一万个心眼子,多少男人家也比不得你,难得的是虽有雷霆手段,却是菩萨心肠,为人又谦逊宽厚,这一去东京城中,定然能救下我家主子,与贵府上的老爷,不然单凭奴婢一己之力,只怕是难竟全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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