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白莎开口代我回答:“和她们闹恋爱呀,还会有什么法宝。她们都会中唐诺这个老对策。她给你说了些什么?亲爱的。”
“我等一下给你写报告。”我说:“机密书面无副本报告。”
我转身看着华亚赛。
费律说:“快一点,爸爸,我们一定要找架飞机。”
华老先生说:“当然,当然,我们必须立即出发。赖,她——你看她有希望完全恢复吗?”
“依我了解她身体情况完全正常。完全是心理反应。”
“心理对什么的反应?”
“医生说是因为心理上的震惊,可能起因工作繁忙。或精神紧张。”
“你对医生说些什么?”
“什么也没说。”
华亚赛转向彭太太,同时向着家腾及若思。他说:“实在说这是一个意外——我说是惊奇。我想你们会原谅。”
彭太太立即站起来:“当然,亚赛。我们真希望能帮你做些什么事。你知道目前我们帮不上忙,你只好自己来了。”她眼光突然转向我,仔细上下地看着我,直看到我有点寒寒的。她说:“你终于找到了她?”
我点点头。
她冷冷地笑道:“我就有感觉你会找到她。”她又向她女儿说:“若思,我们走。”
家腾帮助她们穿上外衣。白莎送他们到门口。彭太太停下来说了些夜晚很愉快一类的客套。白莎根本懒得应酬他们,只是等他们走上走廊就转身,用脚跟带上门大声地说:“我就知道你要和那女人私奔有点怪里怪气。原来是追随线索。唐诺,你又花了不少钱吧?”
“是不少。”
“嘿!”白莎自鼻喷气作声。
费律说:“请大家不要浪费时间。”
华亚赛看看表:“这时候这里怕不易租到拜飞机了,但我们还得试试。必要时我们可以打电话洛杉矶,从那里租调一架过来。费律,你先去机场,看你能弄到什么飞机。保罗可以跟你去,帮你忙。我们都听你的,由你决定。”
“我租有架飞机从雷诺来。”我说:“除飞行员外,还可搭3名乘客。”
白莎说:“那好,我可以留在这里。艾先生可以跟我在这里等。亚赛,你和费律可以立即和唐诺走。”
艾先生说:“我们倒也不必操之过急。说起来她现在是挺安全的。医院也不见得半夜三更准我们接见病人。而我看目前最重要的是给她一个合适的医生。亚赛,你看有没有可能找到解大夫,请他飞去雷诺和我们会合。我知道,这种记忆丧失有时再震惊一下会突然痊愈,但我也知道,有时可能永远不再回复记忆。最重要的是病人本身及最初治疗的大夫。”
华亚赛说:“保罗,你说得对。打电话解大夫的事,由你负责。先看看我们能找到什么飞机。假如飞机要从洛杉矶来,解大夫正好一起来,在这里会合一起去雷诺。”
费律这时已站在门旁,一只手在门柄上。“我们走,保罗,”他说,又向他父亲:“大夫的事你决定,我反正先要去看她。”
艾保罗与华亚赛交换了一下眼神。艾保罗跟了费律走回走廊。
华先生转向我说;“我想我要感谢你罗。”
“为什么?”
“你好像不知道似的。”
“你要我找到她,不是吗?我就去找到她。”
他说:“你告诉柯太太,你想那封信可能是我述写的。你也告诉柯太太我算能支助她经费。显然的,你这个年轻人,对我心里在想的,明明知道。但没有照着去做。”
我说:“我受雇做一件工作,她给荀海伦的信,用的是你专用的信纸信封。信纸的上端用裁纸刀裁掉,女人身边不会带裁纸刀的。女人要是想裁去信纸的上端,会用剪刀,或是折一折用手来裁。很少很小心地用裁纸刀的。”
“那又怎么样?”
“信是晚上写的,是深夜12时之前发出的。信纸是你办公室专用的。以我看来,信是在你办公室写的。”
“又如何?”
“她写信的时候,有男人在场。他去你办公室之前,又没有要写信的准备。否则她会先写好信,或是回家再写。在我看来,她到你办公室去,在那里见到个男人,和他谈话,由于这场谈话,她决定写封信。为了某种理由,这封信还是要求‘当时,当地’写好。她写了,男人把印在信纸上的公司名称地址裁掉。再供应一个贴好邮票的信封。傅可娜第二天就神秘地失踪了。失踪现场布置成她的失踪,不可能是她的自愿。她的皮包,装着她全部财产留在桌上。她要离开,不带钱怎能走动?当然另有资助。”
“自她给荀海伦信中指出她是自由意志下离开。由于某种情况使她陷入困境,特别是使她要结婚的事有所不便。这封信你又非但是知情的,而且像是一手导演的。你愿意出钱雇用一个侦探社来办这件案子。你设计好要侦探到这里—一拉斯维加斯来见面,而且从这里开始查。你唯恐我们不去调查荀海伦,因为那是你精心设计的,因为信在她手中。另外还有一点,你的身边,常带着贴好邮票的信封。”停了一下,我又说:“把我说的聚在一起,假如你是个侦探,你会怎么想。”
白莎说:“你真混,唐诺。他是我们雇主,也是朋友。”
“没错,”我说;“我是向雇主做报告,我还没有向任何其他人说过这件事。”
华先生说:“你说还没有,听起来像威胁。”
我没有回答。
华先生问:“有关记忆丧失的事,到底有几分是真的?”
我说:“我起先就有个概念,她的失踪和以前的婚姻有关。”
“怎么会想到的?”
“她是自主的失踪。她要保护自己的面子,又要保护费律的面子。她不是那种用钱可以买通的典型。自各个角度看来,只有以前婚姻因素的混入,才是可能的解释。”
“所以你去雷诺?”
“没错,有人婚姻错误,突然失踪,去雷诺找,准没错。”
“所以你一个一个医院去找她?”华先生讽刺地问。
“正是。事实上只有两个可能性。请你特别注意——只有两个可能性。一是以前的婚姻。二是记忆丧失。”
“假如是以前的婚姻,她会去雷诺。假如是记忆丧失,她又为什么去雷诺?”
“她是两种原因合并在一起,我们叫做合并症。”我对他露出牙齿,高兴地做了个微笑的表情。
“所以你会在医院里找到她,多妙!”
“真是妙。我一家一家跑,发现有一位少女,大致与她相似,被好心人送去医院,为的是记忆丧失。我深入一查,确是傅可娜没错。但是这下我自己陷了进去。因为医院正在找寻她的亲友。我一出面,他们当然拼命要我说出她是什么人。我什么也没有说。”
华先生又伸手摸摸光秃的前额,把手拖后整理~下后半脑袋的头发。“假如你找到荀海伦”,他说:“向她要到那封信,就此结案。对我说来最为值钱。”
“那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要我怎么样去做?是你亲口告诉我们,你要我们找到傅可娜。”
他突然把手伸入裤子口袋。“我从报上看到”,他说:“那个和荀海伦同居的男人,是薛坚尼。”
“他们不是同居关系,是商业伙伴。”
柯白莎鼻子有病,又重重地嘿了一声,还弯了下头。把屁股在沙发上扭一下,重新放个位置。
华亚赛说:“你没有跟我商量,不加考虑,当众宣布你找到了傅可娜。费律当然急着要去看她。坚尼又死了——被人谋杀了。她真的运气变好了。可怜的孩子受了精神压力,她什么都忘了。万一她能够见到费律,立即一切都记起来了,不是更妙了。她又会忘记从办公室出走。到再见费律这一段时间她做了什么。她可以放心大胆结婚了。”
我注视他双目说:“那不是会使你儿子十分快乐吗?”
他把双手互握,“也许,”他说:“也许我太关心他的永久幸福,而忽略了他目前所迷恋的了。”
“多半如此。”
“我想,你不会特别重视费律目前迷恋的吧?”
“你在用我去找到傅可娜。我找到傅可娜。”
柯白莎说;“亚赛,这一点唐诺说的是对的。你应该什么都不瞒我们。我早告诉你唐诺是有能力的,工作快速的,他……”
“闭嘴!”华先生连眼光都没有离开我,但高声命令着。
白莎从沙发上弹起来,一如一只橡皮球从20层楼抛下。“你以为你他妈的跟什么人在讲话”她喊道:“不要叫我闭嘴。你——这个冷血的伪君子,一嘴的好听话,一面孔的假道学,叫一位女士‘闭嘴’?你雇用我们做一件工作。现在工作完成了。拿出你的支票簿来。我们结帐。”
华先生完全不准备理睬白莎,他向我说:“我想你准备来一点敲诈。”
“凭什么?”
“不照你条件,你就告诉费律实情。”
我说:“我把实况向柯白莎报告。她怎样经营她的侦探社与我无关。决不左右她。不过你假如继续想做你的鸵鸟,把头理在沙里。你不要忘记,拉斯维加斯的警方对这件事,还是十分感到兴趣的。”
“这和他们有什么关系?”
“你忘记了?还有件谋杀案未破呢。”
“你说我们这件乱七八糟的事,与谋杀案有关?”
“不是没有可能。”
“等我把这件案子弄清楚,我想我会看到一只钩子,是你理在那里等大鱼上钩,好开价钱的。”
我点上一支烟。
白莎说。“你最好少做你的白日梦,回到现实来。据我看,你和本社的关系尚未脱离。你还须要有人帮你忙,从那件凶杀案里脱身呢。”
“凶杀案?我脱身?”华亚赛大叫道。
白莎的眼光闪闪地看着他,硬心地,贪婪地:“你倒乱会装蒜的。不要忘了,有个女郎看见你在现场。”
华先生开始微笑,一种胜利在望的笑容慢慢白脸上展开。他说:“好玩的事还有呢。傅可娜有记忆丧失症。她记不起,失踪那天跑开始打字,之后的一切行为。下一个她记忆的是费律突然出现在她面前,使她震惊。”
“你想说什么?”我说;“都说出来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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