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蒋兰欣吩咐翠羽上早饭,语气不善的开口:“我看着你,吃不下,你还是去吃你自己的吧。”
蒋兰欣一顿,脸上有点难堪,但片刻后又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笑眯眯道:“不如我给夫君眼睛蒙一个帕子吧,看不见我,就吃得下了。”
朱宁薇一拳头打在棉花上,差点气吐血。
蒋兰欣回头看看刘妈妈,眨了眨眼睛,刘妈妈,还是你段数高,相公果然不说话了。
早饭是燕窝粥,素菜包子,并有凉拌腐竹,木耳炒蛋,脆皮黄瓜等小菜。
本着为身体好的原因,就算再怎么看蒋兰欣不顺眼,朱宁薇还是吃得饱饱的。
因为身体差,薛建邺向来是不用去请安的。但他现在是个大男人,再无聊也不能像原先做女人时候,拿了绣花针绣花,或者看看首饰比划比划衣裳。往日用了早饭后,朱宁薇会撵了丫头下去,说要练练字或者看看书。其实是关了门,扶着桌子在屋里练走路,好怀念前世健步如飞的自己啊!
今儿吃了饭,照例赶了丫鬟下去,关了门。
只是等他扶着桌子想要活动活动双腿时,却发现最不想看见的人就笑眯眯的站在面前。
作者有话要说:笑眯眯更新~
虽然数据惨淡,但就算只有一个读者,也会坚持日更写下去哒!
、九
抢在薛建邺发怒前,蒋兰欣忙道:“相公,我有要事和你相谈。”
这蒋兰欣一大早就过来,到底是有什么事?朱宁薇不满,却也想听听看,“你有什么事就快说,说完了就走,看见你就心烦。”
若是往常,蒋兰欣听了这话又该受不得了,只她昨日和刘妈妈促膝长谈,加上早晨吃饭又验证了刘妈妈的话是正确的,便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不放在心上。
她跨步上前,先扶了他坐下,自己坐在一旁。
斟酌着语气开口,“相公,昨日大夫其实有一事未与你说明。”
朱宁薇皱着眉头看向蒋兰欣,“何事?”
蒋兰欣道:“其实除了相公平日饮食问题之外,相公还中毒已久,且这毒时日不短。只是下毒之人好似并不想立时要夫君的命,因而这毒剂量较小,只会让人身体越来越虚弱。但若想治好,怕是也难。”
听了蒋兰欣的话,朱宁薇仔细想了下这段时间这身体的情况,虽然他避开了油腻的饮食,也让丫鬟熄灭了安神香,就连大夫开的药丸都偷偷藏了起来未曾吃过。但身体,依然还是没劲,就算他每日都努力走路,这身体仍是半刻钟都站不了。
难道,真的中毒了?
是谁这么狠心,给大少爷下了这么久的毒?
蒋氏?怕大少爷抢了她儿子的世子之位?
朱宁薇看着蒋兰欣,“你怎么证明我中毒了?若是中毒了接下来该如何?”
蒋兰欣见薛建邺相信自己,很是高兴,“这是温大夫说的,那还有假?自是要查出是谁下的毒,拿了你日常吃的药去找大夫查验,若是药中掺有毒药,则说明那人至今还在给你下毒。翠歌这丫头是母亲给的,药也在她手里,我看还是让翠羽去她那里拿了药来,我私下拿给我娘,去找温大夫查验下看看。”
朱宁薇问,“你怎知道温大夫就可信?若是她胡说八道,这不是错怪好人了?还有那药,若是大夫验出来没有下毒,该怎么办?翠歌你不相信,那翠羽就值得相信?”
一连串的问题甩出,把蒋兰欣绕晕了。
薛建邺看着她傻乎乎的样子,真是心底憋了一口气。
薛子平竟然喜欢这么蠢的女人,真是,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不过蒋兰欣这么蠢,他倒是真的相信温大夫的话是真的了,就冲蒋夫人是蒋兰欣的亲娘,她也应该不会害女儿的。现在倒是真的可以利用蒋兰欣一番,好好查查自己中的是什么毒,是谁下的毒,又是怎么下的。
这样,他也好把这毒给蒋兰欣下一点。既然是慢性毒药,那索性加点剂量,把蒋兰欣先毒死了再说。
朱宁薇想清楚后,便问蒋兰欣,“你身边哪些人可信?一定是要忠心不二的,你给找来,这事我自有安排。”
蒋兰欣唤了刘妈妈和翠微,一个是奶大她的乳母,一个是从蒋家带来的陪嫁丫鬟。
蒋兰欣当初嫁到薛家,只带了一个妈妈,两个大丫鬟,两个二等丫鬟,并杨大成一家陪房。两个大丫鬟便是杨柳,柳絮。柳絮随她嫁来不过三月,就私自爬了薛建邺的床,做了姨娘。而杨柳随了薛府丫鬟的排序,改了名叫翠微。
而蒋氏见大儿媳身边只有一个大丫鬟,便迅速安排了翠欣过来,算是安插了个在蒋兰欣身边的眼线。因而即使翠欣在畅怡轩待了快两年,蒋兰欣却并不敢相信她,平素也只吩咐些不紧要的事情。
屋子里的月例私房一向都是翠微管理,衣物饮食也是刘妈妈和翠微一道,足见在蒋兰欣眼里,这两人才是最得心的。
朱宁薇直接吩咐翠微,“你找空和翠羽走近些,说我让她去翠歌那偷药,告知她我怀疑药里有毒,你观察下她得知我想法后有没有私自去见了什么人,或者做了什么事。不管她有什么举动,你都只要看着,来回复我即可,切不可轻举妄动。”
翠微点头应是,朱宁薇又吩咐刘妈妈,“两件事,一是你去找杨柳巷子的王大夫私下来给我瞧病,二是待翠羽取了药来,你把药分成两份,一份给王大夫,另一份给温大夫,让他们尽快查验出结果来。”
刘妈妈诧异的看了眼薛建邺,王大夫是锦州城里出了名的难请。就算是之前为了二夫人久不怀孕之事,薛府大管家奉了夫人的命去请,也是被拒之门外的。自己不过是大少奶奶的乳母,在薛府连说话的地儿都没有,王大夫怎么会来?
再则,王大夫专攻女子病,大少爷怎么会知道?又怎么会想着请王大夫来为他看病?
蒋兰欣却先是问了出来,“王大夫怕是请不来,他医术高明是高明,但为人太傲气了。之前母亲让柳管家去请,都没请来呢。况且他是妇科大夫,夫君还是另换一位吧。”
“就找他,”朱宁薇坚持道,“刘妈妈你记住一句话,‘岭南的荔枝快熟了,是该摘了去换药了’,并且让他晚上过来,不要惊动薛府任何人,只管到畅怡轩即可。”
刘妈妈虽不知道大少爷怎会认识名满锦州的王大夫,也不知道大少爷为何会有一句暗语告知,更不知道不惊动薛府任何人,手无缚鸡之力的王大夫要如何进得薛府。只现下大少爷肯听大少奶奶一言,又愿意好生检查自己的身体,说不定可以早日解了毒,那大少奶奶以后日子还能不好嘛。
就当是哄他高兴也没什么关系,当即应是,出门去寻王大夫不提。
朱宁薇说了这半天话,身子便有些熬不住,便撵了硬要陪着他的蒋兰欣,喊守在外头的翠微和翠羽扶他上床歇息。
两个丫鬟服侍好了大少爷,便一同出了屋。
翠微跟着翠羽,去了她的住处。
虽然翠羽和翠歌一样,都是大少爷身边的大丫鬟,但翠歌名义上是丫鬟实际上却是大家公认的未来姨娘,自是挑了好的屋子,一人一间房。而翠羽却只住了次一点的下人房,光线不好,屋子也小。
翠微一来,便只能跟着她一起坐在床沿。
翠羽不好意思的笑,“委屈姐姐了,妹妹这里实在是小,连摆个凳子的地方都难寻。”
翠微拉了翠羽的手,亲热道:“哪里的话,你都住得,我还能嫌呀。不过你也真是的,都是大少爷的大丫鬟,怎得让那位占了那么大一头,我看了都为你憋屈。”
翠羽笑容一顿,不悦的打断翠微,“姐姐这话是怎么说的,我还当姐姐是跟我交心才随我过来坐坐的。若姐姐是那挑三拨四的人,那妹妹往后也不敢再与姐姐打交道了,还请姐姐先回吧。”
翠微倒没想到翠羽会这般应答,翠歌所行之事整个畅怡轩都是不满的,只是除了刘妈妈和她,别人都敢怒不敢言罢了。但背地里暗讽几句倒是极多的,只想不到翠羽却是连背后都不愿意说翠歌,不知道这两人是一伙的,还是背后另有什么隐情。
但不管如何,都证明了翠羽这个人,是不能掉以轻心的。
想到此,翠微忙补救般的讪笑,“倒是我自个儿想多了,妹妹千万勿恼,我说这话绝无半点挑拨之心,纯粹是关心妹妹罢了。”说着顿了顿,指了指上房,“而且我今儿过来,也实在是有事要和妹妹说,方才大少爷唤了我进去,就是吩咐了我要同你一起,趁翠歌不注意,去寻了大少爷吃的药,出去找个大夫验验的。大少爷呀,怀疑那药不能吃,恐是有毒。”
翠羽神色一惊,继而皱眉,“姐姐又浑说什么?大少爷一向身子虚弱,若不是有翠歌姐姐手里的药养着,还不知如何了呢,那药可是救命药。”
翠微见翠羽不信,忙掏出了之前薛建邺给的对牌,“喏,你看,这可是大少爷方才给我的对牌,就是让我们去找大夫验药的。这么大的事情,我怎敢说谎。”
薛家内宅有两种对牌,一种是主母手里的对牌,一大家子女眷,若是要出门办事,须得征得蒋氏的同意,在蒋氏陪房林妈妈那里领了主母给的对牌,才能出内院。而另一种,则是薛家每个成年男子都会有的对牌,这对牌只能是贴身丫鬟小厮可用,若是成亲后,媳妇的贴身大丫鬟也可用。
而翠微手里的,便是薛家给薛建邺的对牌。
翠羽拿了那对牌细细查看,见对牌反面果然刻着一个邺字,便相信了。
答应趁机去拿了药来,与翠微一块出去寻大夫查验。
翠微完成任务,心满意足的走了。
用了午饭,刘妈妈去报了蒋氏,大少奶奶惯用的胭脂用完了,要去铺子补上。
蒋氏倒是没有刁难,吩咐人直接给了对牌。
刘妈妈出了内院,叫马房小厮挑了辆车,载她去了水粉铺子,挑了惯用的胭脂,又要去替大少奶奶买两匹亮色料子,留开了春做裙子穿。
绕了小半个锦州城,到了杨柳巷子前的花鼓街,说是挑料子最是费时,丢给小厮几个大钱,让他自去喝杯茶休息休息,半个时辰后再回来接她。
小厮接过大钱,喜滋滋走了。刘妈妈却是进了铺子,随意指了两匹,便又从侧门溜了出来进了杨柳巷子。
杨柳巷子的王大夫,并没有开堂坐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