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意满足太上皇的心思,顺便给自己立威,王家就被抄家了,王子腾判了流放,女眷等全部被官卖,至于做下这些事情的如王子腾夫人都被刻字终生劳役,王仁则是得坐上三年的牢。
贾琏早就听到了风声,只是如今府里乌烟瘴气的,他又没有说话的分量,再者贾母背后有着史家撑腰,王夫人背后则有王家,他也不好撕破脸皮。如今王家倒霉,贾琏虽有种物伤其类之感,但是更多的则是一种扬眉吐气,只觉得浑身舒泰。贾赦自打那旨意下来,可是起劲,要是封了主院的话,那么可就是将军府了,他还不能当家作主嘛。
贾母虽然答应了让二房搬出主院,可却要把阖府的家财一分为二,好划归给了二房,若是贾赦不允就去告贾赦。只是贾母到底因为贾宝玉被打这事而气怒攻心,心疼死了自己的心肝肉,还顾不上做主,打上林家,就被这么一道圣旨给惊了,又亲眼瞧着自己的孙子和二儿子被打,尤其是宝玉的脸颊肿得有指高,竟是瞧不出往日的清俊模样,只觉得眼前一黑。却知道再也无回旋的余地,交代完了这番话就向后一仰,随即就这么病倒了。好不容易醒来,又偷偷地吩咐了一番王夫人,想必这个儿媳妇明白自己的意思。然后,贾母叫来了贾赦,淌眼抹泪地,只让贾赦等些日子,到底让贾政和贾宝玉身体好些了再搬。
贾赦见贾母软了下来,很是得意,倒也愿意充个大度,横竖府里便是他当家作主了,至于家财一分为二,贾赦忍不住翘了翘,怎么可能?这段日子倒是把公中账本理理清楚,他定会把不好的那些都丢给贾政,怎么说加起来也会有一半的数目,别人也说不出什么来。
王夫人本就是个精明人,打开始就明白了贾母的意思,知道如今再要呆在主院已经是不可能了,便顺着说贾政和宝玉都病着,到底念着往日的情分好歹等爷两个身体好些再挪出去,一边吩咐丫鬟们先收拾起来就是了,好搬出去。只是这日子可说不准,邢夫人到底眼皮子浅,没察觉到王夫人真正打算,只满心恨不得让二房立刻搬出去,拿了管家权,如何愿意等上这些日子,每每生事,到底不如王夫人腰杆子硬,就算夫君被打,儿子被罚,可有个争气的娘家,此外自己的媳妇可向着亲姑妈和王家了,没等她对上王夫人,王熙凤可就堵得她没话可说。再者王家到底让贾赦也投鼠忌器,不免就气短了几分。至于贾政或许是患难夫妻,与王夫人之间倒比得上新婚之时的情意了。王夫人倒不免得意了一番,她当初早早就做了两手准备,如今只是拖延着日子,她好把那些转移的家财都给彻底抹了痕迹,再者这么个时候再不捞上一笔,以后想来也是不能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想来贾母也是这个意思,到时候留给大房一个空壳子,让他们哭去。
贾琏忙回去把这些日子好不容易得来的消息一一告诉了贾赦,尤其是国库还钱之事以及王家的下场。贾赦一听,顿时害怕牵连到自己,关系到自身的话,他自然就顾不得什么体面名声了,在这种事上分外下得了狠心,连心思都通透了几分,如今他可没什么好忌讳的了,这荣国府本就该是他的,如今贾母病得连话都哆哆嗦嗦说不清了,索性叫来族老和珍哥来,大家一起评评公道,只是这亏空要还的钱还得落在二房头上,没这个道理二房掌家那么多年,且不按老国公的意思每年还上一笔,还要他们大房来倒贴。想到这里,贾赦突然间悟了,忍不住咬碎了一口牙,原来贾母竟是哄她,那王氏如今还掌着荣国府,只怕是转移家财吧,不禁就黑了脸,竟是把他当猴耍,是可忍孰不可忍,别怪他不留脸面了。
贾赦忙嘱咐了贾琏几句,贾琏急忙去找贾珍。贾琏和贾珍平时时常往来,喝酒看戏取乐,感情倒是不错,自然乐意为兄弟撑腰,且如今贤德妃已经是个才人,只比宫女略体面。他们东府花出去这么些银两和地,连个脆响都没听到,就白白地没了。贾珍虽不言语,但是心里如何气平,见贾琏前来找自己,不禁出了个促狭的主意,让贾赦只管往上递折子,横竖领个无能,且不能治家的罪名,要比违抗圣旨不遵的好,毕竟主院到现在还没封呢。贾琏听了连连点头,忙答应了分完家之后就把东府的那些地给送回去。可随即想到了王夫人这么些年定然只进不出,若是能叫王夫人吐出那些银子再好不过了。这件事情到底还得贾珍帮忙,贾琏又讲了王家抄家的情况,屋子里搬出一箱箱的银钱来,王氏掌了权府里的日子如何?贾珍倒是不缺钱,可是谁会嫌弃钱多,再者宁国府也还欠着国库一笔,瞧如今这情势还得还上才是,若是能捞点,也能少花自己的银钱。兄弟俩人又计较了一番,彼此通了声气,只明天就把这事给办了。
贾珍虽与贾琏同辈,可却是族长,又请了族老来,就是贾母想要那大也是不可能了。贾赦见了族老们,立刻哭了起来。贾赦一个大老爷们的哭得那个叫做个凄惨,嘴里还不忘倒苦水,字字句句都说着自己心酸,还不忘拿圣旨加一番分量。贾琏还不忘说上两句外头的形势,他们大房可没有私心啊,都是为了贾家着想啊,一番心意天地可鉴啊。贾珍又在言语间偏袒着大房。很快,族里就命两房分家,按照规定也该是大房拿六,二房拿四。贾珍忙命人就在这里核对荣国府的公帐,这么一对,大家的脸都黑了,公帐上不少东西可都没了,审了管家的,才从王氏房中搜了出来,连带着还搜出了往日的放利钱的字据来。
这回贾珍,贾赦以及贾琏的脸更黑了。
第41章 林如海预知篇(九)
王子腾被流放,王家覆灭,如今王夫人已经没有了倚仗,又做下这等事情。虽说贾珍,贾琏乃至宁荣二府行事素来荒唐,但是从来没有犯过这等罪过。王夫人整个人都软倒在地,贾政眼带愤恨地死死地盯住王夫人,他身子还未完全痊愈,只是二房得有人出面,故而才强忍不是,只是没有想到如今当口出了这些事情让他脸上无光。
王夫人急忙跪下,贾母如今还病着,并没有出来。她如今能求的只有贾政,可贾政如何忍得,不等贾珍开口,便要拿笔休了这毒妇,甚至还口口声声地数落着她。王氏突然觉得眼前这个人很是陌生,枉自同床共枕二十载,却从未看透过他的本质。想起新婚的举案齐眉,暗自欣喜于觅得君子良人,到长子长女出生时的相濡以沫,直至最疼爱自己的父亲过世,两人都没有红过脸。后来的日子虽愈发平淡,随着哥哥一步步高升,俩人之间也算得上相敬如宾。在他房里,虽有了爱妾通房,庶子庶女,外间依然给足了自己脸面。直至前些日子,元春封妃,他才一脸感慨,与自己愈发的相濡以沫起来。呵呵,什么少年夫妻老来伴,竟是如此的苍白而嘲讽。王夫人终于缓缓松开了贾政的衣服,擦干了眼泪,心中再不留一丝奢望。环顾四周,族人脸上尽是冰冷和仇恨,不复往日的谄媚阿谀。王夫人心中暗恨,如何能让他们称心如意?
很快王夫人的一双眼睛很快就盯着打扮得恍如神仙妃子般的王熙凤,眼睛里露出一丝仇恨以及嘴角弯起幸灾乐祸的笑容,不等王熙凤后退半步。王夫人就转眼又瞧了瞧看似君子的贾政,既然贾政不念丝毫旧情,她又就毁了他最爱的名声,王夫人抬手轻轻地扶了扶自己的簪子,依旧是荣国府二太太的端庄姿态,却让人有些不寒而栗,如此方笑道:“贾政,我好歹和你夫妻多年,我当你是良人,可是我错了,你真是一个伪君子。其实咱们俩一个真小人一个伪君子,还真是天生一对,不是吗?人家都说恩爱夫妻不到头,更何况咱们俩,如今果真是大难临头各自飞。”王夫人说到此处,停了停,然后继续道,“我确实把荣国府都当成了宝玉的,只是老爷你就没有这个意思吗?若是没有夫君你和老太太的意思,我又如何会这么做?是谁把自己的兄长给挤兑到东院的,又是谁传出那些事情败坏兄长的名声,贾政你以为我会不知道吗?”
“你这个毒妇快住嘴,休要污蔑我的名声。”贾政气急败坏,抬手就要打,却因为牵扯到伤处,却痛得退了好几步。王氏的眼睛里却越发地疯狂了,又对这个敢做不敢当的男人充满了不屑,道:“我毒妇,我毒妇也是被你逼的,当初人人都说你洁身自好,又有贾府做靠山,我才嫁给了你。可谁料。”王夫人啐了一口,恶狠狠地骂道,“我呸,好歹大老爷还顾及着嫡妻的体面,而你,若不是我明里暗里地打发了那些丫鬟,娘家好,颜色也不差,你又想要个好名声,只怕这院子你都装不下了你的那些红颜知己。当初我原不想让元春进宫搏个富贵前程,若不是你为了你的前程,老太太又拿宝玉来劝我,我如何能愿意答应了。”王夫人眼睛带着疯狂,用手指着贾政笑得很是凄然,又带着疯狂,眼睛里却落下了泪,宛如疯癫状,“贾政你摸摸你的心口,难道你就没打着好倚仗元春赶出大房,成为荣国府的主人。”
贾政的心思全部被王夫人一一揭露了出来,不由地神色扭曲,面容狠戾,只想掐死这个说的不停的毒妇。可王夫人哪能给他反驳的机会,微微后退了几步,声音更是温和端庄,只眼神却撇向了一边置身事外的王熙凤:“至于凤丫头更是一个蠢的,竟被我那不知世事的嫂子教得短视若此。只消得三言两语哄骗几句,就巴巴地抛开自己的公婆,一心跟着我这个外嫁的姑妈,甚至当个跑腿丫头还乐意得很若是没有这单纯乖巧的内侄女,我纵是手眼通天,又如何能够管到大伯家去,如何能够知道大房的风吹草动。”王夫人看着铁青着脸色的贾赦和邢夫人,当然也没落下贾琏震惊愤恨的模样,露出了一个温和森冷的笑容来,继续说了下去,“你们以为凤丫头是个干净的吗?当年她娘可是做得风生水起,就连我都是跟这位吝啬贪婪的好嫂嫂学的。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