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什么地方。
荷出尘听到青蝉的脚步声停了下来,仍旧不去看她,只是继续平静地说道:“人活在世上,犹如活在一个巨大的笼子里。人看鸟,觉得它是在一个很小的笼子里,但鸟看人,又何尝不是在一个大一点的笼子里?哪里是笼子里面,哪里是笼子外面,没人能说的清。谁比谁自由,谁比谁可怜,也同样说不清。看起来虽然四处阳光,却不知道哪一天走着走着就碰上笼子的边缘了。这些看起来光明的自由,不过是处处加了大的限制。每个人都有他自己的边界,谁都管不了谁,谁也救不了谁。所以,每个人能做的,无非就是注意着自己自由的边界,别撞到头破血流就好。”
荷出尘平静地说着,青蝉却不能平静地听着。所以不能平静的青蝉,就快速转身回到荷出尘面前,双手捶着他的胸口,发泄一般地说道:“都是你!都是你!都是你!”
看青蝉这样捶打着自己,荷出尘也不加阻拦,只伸出手在她背上轻轻地拍着,温柔地说道:“往后,你就会慢慢明白的。”
青蝉听到荷出尘的这句话,也不再捶他,忍不住伏在他的肩上失声大哭起来。
荷出尘依旧温柔地轻拍着青蝉,像是哄着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一般,然后轻轻地说道:“出来吧,我把青蝉交给你!”
这时,躲在一边的花和尚才嘿嘿地笑着走了出来,对荷出尘说道:“你怎么跟我师兄有点像!”然后又看向大哭的青蝉,满脸堆笑地说道,“小妖精,花叔叔带你去玩吧!”
听到花和尚的声音,青蝉赶紧把头从荷出尘的肩上移开,用手抹了抹眼泪,有些抽噎地说道:“花叔叔,我想回栾凤阁里烤蛇肉!”
“好咧,咱们这就走!使劲儿闹腾那群姑娘们去!”花和尚笑嘻嘻地说着,把双手抱着的小猪扛在了肩上,带着青蝉,往栾凤阁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047】 老爷家里的地下铁牢
“老爷,放我出去!你已经把我关在这里七年了!有本事你就杀了我,何苦这么折磨我!让我半死不活地像个妖怪一样!”一个沙哑的老年男人声音嘶声力竭地大叫着吼道,仿佛心中的诸多怨愤,在这七年里全部化为绝望。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当生和死都成了一种奢望的时候,所有的存在便没有任何意义。
孔一丁听着这男人的吼叫之声,忍不住披上衣服走到牢狱的门口,对着里面被关着的人,同样大声地喊叫着说道:“吼什么啊吼!这都大半夜了,还让不让人睡觉!你都已经在这里关了七年了,怎么一点儿都不消停?明知道这里是地下的铁牢,就算你吼破喉咙,也没人听得见!你吼了七年,也没见有人来把你救出去!吼吼,吼你儿子啊!”
铁牢里的老年男人根本就不听孔一丁的话,仍然继续大声吼叫道:“杀了我吧!杀了我吧!我活着对你一点利用价值都没有!三郎非但不认我,还恨死了我!他绝对不会因为我而受你的摆布的!老爷,你的如意算盘绝对打错了!我是一个没用的棋子,赶紧杀了我吧!”
孔一丁已经在这地下的铁牢里看守了许多年,有多少年呢,他自己也说不清。在这个老年男人七年前来这里时,孔一丁就已经在这里好多年了。反正孔一丁一没父母,二没老婆孩子,自己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所以他就一直在这里看守铁牢。
有什么所谓,自己的一生,不长也不短,自己爱怎么活,就怎么活,全是自己说了算。只要给口饭吃,给个地方睡觉,在哪里活着不是活着,在哪里做事不是做事。所以,即便是在这里看守地下铁牢,对孔一丁来说,也是一种赖以谋生的做活。
这地下铁牢里的狱室不多,而且相互隔开着,每个狱室都看不见其它狱室里的情况,这也算是给每个人留有了最后一点点隐私,哪怕他们也许是犯人,只是,各个狱室的声音却是会传出去的。
正在吼叫着的这个有些苍老的男人,已经被关在这里七年了。在这七年里,只有一个年轻的男子每年都会来看他,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人。
其实,孔一丁还是有点奇怪的,因为除了那个年轻男子之外,之前他守在这里的许多年,从来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下来探视铁牢里的人。因为这里关着的,基本全是有来无回的死人。既然是死人,还有什么好看的,还哪里会有人肯来看,哪怕只是一眼。
看来,老爷还是很器重那个年轻男子的,而且,老爷似乎也没想让这个被关着的老年男人死。
那个年轻的男子跟这个老年男人是什么关系,孔一丁不得而知。但从这个老年男人常年日月不间断的吼叫中,孔一丁隐隐约约地可以猜出来,也许他们是父子关系。只是,那个年轻男子却不愿承认。
孔一丁还可以多加猜测一下,老爷之所以把这个老年男人关在这里,而不杀了他,就是为了用他来威胁那个年轻的男子,让他为自己做事。说白了,这个关着的老年男人对老爷而言,他存在的意义,仅限于能威胁另外一个人。
至于老爷想让那个年轻男子为他做什么事,孔一丁更是完全不知,而且他也完全不感兴趣。或者说,跟孔一丁吃饭、睡觉相关的事情以外,别的任何事情他都不感兴趣,更何况是地面上的事情。孔一丁的主要任务是看守好这个地下铁牢,看守好这里的每一个人,这就够了。至少,够孔一丁活下去的了。活下去,就已经是孔一丁生活的全部了。
别人的事情再大,对他来说也是小事;自己的事情再小,对他来说也是大事。这就是孔一丁的处事法则。
别小看这个处事法则,正是它,才能让孔一丁长年累月在这不见天日的地下,也能够保持快乐的心情。所以,若不是这老年男人的吼叫扰了孔一丁的清梦,他又何必多事地过来对他大声喊叫?
七年,任谁被关在这个地下铁牢里七年,便早就没有力气与心情继续大吼大叫了,而这个老人,却似乎有着无穷无尽的力气。说他是老人,其实也不过就是四五十岁的年纪,算得上是身强体壮。只可惜,在这阴暗潮湿的地下铁牢里关了七年,他早已不复当年的身强体健,反而显得苍老无比。
孔一丁既然已经看守了这个老年男人七年,自然明白他不会因为自己的劝说而停下来,之所以披上衣服过来看看,更大的原因是他怕出什么意外。这里是铁牢重地,出了任何一点小闪失,恐怕都需要孔一丁用命来赔偿。更何况,老爷并没有因为孔一丁稍微年迈而把他赶出去,然后换人来看守。这点,让孔一丁对老爷充满了感激,更加不能辜负老爷对自己的信任。
其实,最大的原因,是在这七年里,孔一丁已经养成了过来与这个老年男人对着吼几声的习惯。一到半夜这个时间点,这个老年男人几乎是准时醒来,然后开始大喊大叫。孔一丁被这个老年男人吵醒后,也习惯地过来跟他吼几嗓子,据说,这样有益身心健康。
此时,这个老年男人还在继续吼叫,孔一丁却已经完成了夜间的工作,便用手捂着嘴巴,打着哈欠回到了自己的小屋睡觉。
这个地下铁牢,只有孔一丁一个人看守,某种意义上,他已经把这个老年男人当成了伙伴。地下铁牢里日夜灯火通明,只可惜这里通常只有孔一丁自己一个人。
正当孔一丁回到小屋里,准备关上门继续睡觉时,却见两个人缓缓地走了进来。
其中一个是四五十岁年纪的壮年人,脸色红润,精力充沛,穿着一身名贵的衣服,浑身散发出一种贵族之气。另外一个却是二十四五岁的年轻男子,穿着一身白色衣衫,淡淡的表情。
孔一丁当然认识这两个人,年纪大的是自家的老爷,年纪小的,就是经常来看铁牢里关着的这个老年男人的那个年轻男子。
这么快,又到一年来看他的时候了。孔一丁想着,心里居然有点嫉妒,自己在这下面呆了这么多年,别说没人来看自己,其实除了老爷、这个年轻男子,还有铁牢里曾经关过和正在关着的人,估计很少有人知道自己的存在。对别人而言,他的存在,其实便是不存在。
看到这两个人走了下来,孔一丁赶紧打起精神,对着其中那个精神矍铄的老男人,恭敬地鞠躬施礼,然后说道:“老爷好!”
这个老男人没有答话,而是直接转向身边的年轻男子,笑着说道:“三郎,等你想好了,接受了我的条件,我自然会放了他。”
这个年轻男子,正是卓三郎。而这个老男人,便是罗袖风和白玉无常嘴里提到的,老爷。
卓三郎眼睛随意地定在铁牢的某一个地方,并不去看老爷,也不理会他说的话。
老爷似乎也不感觉很无趣,然后只是严肃地对孔一丁说道:“带三郎进去。”
“是,老爷。”孔一丁毕恭毕敬地回答完,已经不需要老爷再说出带卓三郎去看谁了,因为,他对这个白衣男子印象很深刻,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有见过几个人来这里。
孔一丁在前面引路,卓三郎便跟着他走了进去。
这地下铁牢,卓三郎并不感觉到陌生,因为之前已经来过几次了。现在,卓三郎虽然还没走到关着那个老年男人的那间狱室,却已经听到了他大声地喊叫。那个老年男人喊的是,“三郎,别管我了,杀了我吧!让我死的痛快一点!我不想活了!我活够了!”
听着这个老年男人的几句话,卓三郎心里居然有些莫名其妙的感动,除了感动,更多的却是心酸和无奈。
走到铁牢门口的时候,孔一丁才笑着对卓三郎说道:“你们快点说话,我先出去。”
这时,这个老年男人已经看向了卓三郎,卓三郎却不忍心去看他。当年阳春城里威风凛凛、和蔼可亲的第一大清官,如今却落得被关在地下铁牢里不得翻身的下场。也许一开始,他就做出了错误的选择,所以再后来也只能越陷越深,毫无回头的余地。其实,人一旦陷入一种诱惑里,他也不会有回头的觉悟。
这个被关在铁牢里,大喊大叫着的男人,正是罗袖风。
罗袖风此刻被关在铁牢里,两边的琵琶骨各被一个铁钩勾住,铁钩分别悬挂在左右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