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吩咐道,“小海,你去让御膳房把准备好的早饭送过来吧,哀家要与皇上一起共进早饭。”
“是,太后。”海公公说着,退了出去。何以梵便拉着太后,坐到了无忧宫的殿堂里。
“梵儿,今天本来是热闹的中秋佳节,却只有咱们娘儿俩个一起过,哀家始终觉得,这宫里太冷清了。哀家这两年一直给你提过的选秀女这事儿,你考虑的怎么样了?”太后说着,然后看向何以梵,继续严肃地说道,“不准再拿你年幼说事儿了,你今年已经十六岁了,不小了。男子汉成家立业,就是先成家,后立业。等你立完皇后,哀家才能放心地把朝中所有的事情都交给你打理。哀家毕竟老了,不想管这么多事情了。”
“哪里,母后还很年轻,儿臣还有很多事情要向母后学习呢!”何以梵亲昵说着,撒娇一般抱着太后的胳膊。
“梵儿,不得岔开话题,哀家给你说的是正事!”太后不理会何以梵的撒娇,严肃地说道。
“母后,早饭来啦!儿臣很饿,先吃完饭再说吧!”何以梵笑笑地说着,眼睛盯着宫女们送进来的早饭,然后拉着太后走到了桌子边。太后无奈,只得跟何以梵过去吃早饭。
早饭全部端进来之后,海公公默默地站在旁边伺候着,看着太后与皇上坐下,然后才笑着说道:“皇上,早饭准备的很丰盛,您与太后赶紧趁热吃吧。饭要趁热吃,秀女也要趁热选啊!您已经不小了,跟您年龄相近的那些花骨朵儿一样的少女们,也都含苞待放,等着您去采摘啊!皇上您虽不着急,可是那些花儿却着急啊,花儿一生只开一次,错过了这最好的花期,一辈子便什么指望都没有咯!”
何以梵夹了一口菜,慢吞吞地送到了嘴巴里,细致地咀嚼完毕后,才笑着说道:“海公公,你也坐下来一起吃饭吧!平日里朕不在这里陪着母后的时候,不都是你跟母后一起吃的饭吗?现在,你就当朕不在这里就好了,坐下来一起吃吧!”
海公公听完何以梵的话,知道何以梵是在故意损毁他,脸上便红一片白一片,紧张地说道:“皇上真是折煞老奴了,老奴哪有福分与皇上和太后一起吃饭啊!每天来伺候太后之前,老奴都已经自行吃过早饭了。”
“哦,这样啊,那很可惜啊,这么一大桌子山珍海味,海公公只能看着不能吃了!”何以梵说着,脸上故意做出一副可惜的神情,然后偷偷地笑看着海公公。
确实如何以梵所说,平日里海公公都是陪着太后一起吃饭,何以梵不高兴海公公劝他赶紧选秀女,便故意用激将法,整他一下。所以现在,经过何以梵这么一说,海公公再也没有脸面坐下来一起吃饭了,于是只能饿着肚子站在旁边,看着满桌子的珍馐美味,暗暗地咽口水。
看海公公的狼狈样子,还有何以梵暗自窃笑的得意,太后忍不住出口劝阻道:“梵儿,别胡闹了!小海,坐下来一起吃饭吧!”
海公公听完太后的话,偷偷地拿眼瞄了瞄何以梵,却见何以梵只顾认真地吃饭不去看他,便红着脸说道:“不瞒太后,老奴今天确实已经吃过早饭了,看着皇上和太后用膳,就已经是老奴莫大的福分了!”
“看吧,朕就说他吃过了的!这可不是朕不让他吃,是他自己不要吃的!”何以梵调皮地说道,继续夹菜吃,顺便放在鼻子前狠狠地嗅一下,以向海公公炫耀饭菜是多么的美味。
海公公看着何以梵的故意模样,暗暗反思自己到底是不是说错了话。给皇上说选秀女的话,害的自己看着饭菜饿肚子,不给皇上说选秀女的话,朝中的好几个大臣便不再给自己送银子。
想来想去,海公公还是觉得给皇上说选秀女的话比较划算,肚子饿了,回去可以大吃一顿,若是没人给自己送银子,那可是连大吃一顿的钱都没有了。吃不是为了赚银子,而赚银子却是为了吃,由此看来,还是先赚足银子比较重要,才能吃得比较自由。
何以梵说完,太后无奈地瞪了他一眼,也没有再劝海公公坐下来吃饭。一顿饭下来,三个人安安静静,何以梵真是很开心,这么简单就落得个耳根清净,看来也不是很麻烦。
出乎何以梵意料的是,这得来容易的耳根清净,失去的也容易。宫女们刚把桌子上剩余的饭菜撤去,太后又开始说教了。
如果面对太后的时候,何以梵也能够堵上耳朵不听,那该是一件多么美妙的事情。可惜,美妙的事情都是假想出来的,所以何以梵不但得听着太后的教诲,还得在听的时候,装出一副很认真的样子。
“梵儿啊,母后听说户部侍郎金胜夕的女儿金香玉不错,各个方面都很齐全。你单看她的这名字,‘金香玉’,多么大吉大利,一定能让我们皇家大富大贵子孙满堂的!”太后说着,和蔼地看向何以梵,与其说是征求他的意见,不如说是命令他更为合适。
何以梵听完太后的话,暗暗地想道:金香玉,有什么好的,自己连见都没见过她,难道还真的要把她娶进来啊!不过,反正她此刻也不在皇宫里,先等我骗过母后,熬过今天再说。过了今天,明天的事情,谁有说得准呢,一切都是会变的,到时候随便找个理由打发掉就好了!
何以梵打定主意,便讪讪地笑着,看着太后说道:“母后觉得好,那就好吧!”
“梵儿的意思,是愿意见见这个金香玉了?”太后听到何以梵的话,顿时大喜,终于不用再跟他多费口舌了,于是赶紧向海公公吩咐道,“小海,哀家本来准备让伶官乐队巳时来无忧宫的,难得梵儿此时有兴致,你就赶紧到清秋苑,立时把她们召过来!哀家也急着想要看看这户部侍郎的千金。金香玉,真不错的一个名字!”
“是,太后,老奴这就去清秋苑传您的懿旨。”海公公笑眯眯地说着,快速地往无忧宫的门外走了出去。
“什……什么?!”何以梵一惊,才知道自己掉进了太后设的圈套,当下后悔不跌,可惜却没有反悔的机会了。
“怎么,梵儿不喜欢母后给你的这个惊喜么?”太后笑着说道,两年以来,真是第一次这么开心。
“喜欢……喜欢……”何以梵满肚子苦水,只得吞咽下去,笑着回太后的话。
只愿这个什么金香玉看不上自己才好!何以梵默默地祈祷着,完毕后才发现这个祈祷毫无用处。金香玉看上的,本来就不是他何以梵本人,而是他代表的皇家的权利和地位。
作者有话要说:加油!
、【076】 你跟胥姓的人有什么亲戚吗
何以梵一向觉得,世界上走路最慢的人,除了整日里呆在闺中绣花的女子,便是少了一条腿的太监了。前提是人,就排除了四条腿的王八;前提是闺中女子,就排除了会武功的江湖女侠。
可是这个何以梵一向认为很是正确的道理,今天似乎却被海公公推翻了。因为何以梵总觉得,海公公去清秋苑召来伶官乐队所用的时间,好像比平时的一半还少。
按道理来说,这是一件很不符合常理的事情。而且,清秋苑是一个破败而又凋敝的院落,自然与太后居住的无忧宫相隔甚远,以防止里面的晦气到处扩散到这里来。
以海公公最经常的速度来看,绝对不至于这么快,快到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何以梵还未能说服太后,今天不见改天再见。当然,人的判断都会随着人的意志而改变,何以梵之所以觉得这段时间很短,也许是因为他内心希望能够更长久一点。
至于何以梵觉得时间太短,未能说服太后,最大的可能则是,即便时间再长,太后也是不会同意他今天不见的。毕竟太后已经苦苦相劝了两年,自然不会在这一时半刻里动摇决心。再说,君无戏言,皇上说出去的话一言九鼎,难道太后说过的话就可以随便不作数吗?
自然不能,太后说过的话,或重于泰山,或重于其他山,即便是愚公无穷匮的子子孙孙、孙孙子子,也无法移走太后说话的分量。
所以,在不可更改的大山重压之下,海公公已经从清秋苑回来了。回来的海公公直接走进了无忧宫,笑眯眯地说道:“启禀皇上,启禀太后,伶官乐队已经在宫外候着了!”
“宣!”太后满面微笑地说道。还未等何以梵发话,太后已经一锤定音了,这是无可更改的事实。
这时,一个年长的宫女走在前面,带领着后面九个年轻的女子一同走了过来。这些年轻女子,有的怀抱乐器,有的未带东西,一起施施然地走到了无忧宫里。
走在前面的老宫女,自然是泥颜姑姑,而后面的九个女子,则是包括青蝉、金香玉在内的她们九个伶人了。
这九个年轻女子刚进宫不久,虽然泥颜姑姑天天都教她们宫里的礼数,但为了防止意外发生,她们九个还是学着泥颜姑姑的样子,给皇上和太后恭敬地行礼。
毕竟,这可是进宫以来的第一次,也是人生之中的第一次,绝对不能出了任何差错。因为小小差错差错可能毁掉的,不只是在皇上和太后心中的形象,更是自己在宫里一生的无量前途。
于是,九个年轻女子便悠悠地随着泥颜姑姑,全部跪倒在无忧宫里,齐声说道:“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都起来吧!”太后看着这九个年轻女子,和蔼可亲地说道。
何以梵只是默不吭声地坐在旁边,反正自己不乐意的事情,一切交由太后处理就好了。所以,何以梵便把头转向别处,对这九个年轻的女子连看都不看一眼。
听到太后的话,这九个年轻女子才慢慢地跟着泥颜姑姑站了起来。还未等大家站定之时,却听一个女子“啊哟”一声,跟着打了一个趔趄,无法站稳在原处。
何以梵、太后与海公公三人循着声音看过去,其余的包括泥颜姑姑在内的九个年轻女子,依旧站在原地低着头,一动也不敢动。却见一个穿着红色衣服的美艳女子,正把右脚微微地点在地上,不敢挨地,像是不小心扭到了脚很疼痛一般。
这个红衣女子,正是青蝉昨天晚上说的那个“小红”,自称已经买通了仇公公的那个小红。
本来青蝉还以为她改日换一件其它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