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门口大喊道。
躺在床上的庞统细小的眼睛颤了颤。
梅然冷哼一声,放下手里的袍角,转身对上水镜:“一个生死待定,一个废了,水镜居今日当真是好热闹。十几年了,都没这么热闹过了,哈哈哈。”
梅然的声音从屋里飘了出来,那几声笑,听在水镜耳里,及其的刺耳,气的水镜胡子乱翘,声音高高一扬道:“废了?当真是废了?”
庞统脸色惨白,捂着下体就坐了起来,神情也变的痴痴呆呆起来。
屋外的十人,除了我,全都长叹一口气。
我怒及反笑,一股热血直冲脑门,甩开习祯和尚项的手,冲进屋里,指着痴痴呆呆的庞统笑骂道:“哈哈哈,废的好,你还只是废了,可我哥哥,生死不明,庞统,庞士元,我黄硕从今日起,和你誓不两立,有你没我,有我没你。”
庞统嘴唇一颤,咬着牙看着我。
水镜老头本来就一肚子气,转过头便冲着怒吼道:“黄硕你闭嘴,还嫌不够丢人吗?”
我呆若木鸡的转向水镜,不可思议的看向水镜:“先生,我丢人?我哥哥躺在那里生死不知,我丢人?难道人命在先生眼里,也是有如草介?不值一钱?我丢了先生那里的面子?我只闻长者如父,先先更是如此,今天你却说,我丢人,哈哈哈,水镜老头,你也不过是沽名钓誉罢了。什么水镜先生,什么水镜居,我和哥哥来这求学,学没求到,却求来了生死两茫茫,你还说我丢人?”
我气的语无论次的指着水镜老头的鼻子,我只在乎关心我的人,疼爱我的人,我只在乎黄岚的生死,面子这东西值几个钱?面子这东西能让时间倒流吗?面子这东西能让黄岚醒过来吗?
“你身为先生,身为师长,不先担心我哥哥的性命,反而先担心自己的面子,这种先生,这种师长,我何必尊你重你……”来这求学,一开始就是错的,现在更加是错的离谱啊……
我气的口不择言的怒骂完,冲到黄岚身边,就要扶黄岚离开这里。
水镜老头被我怒骂指责,此时清醒了过来,狠狠的瞪向梅然,嚅了嚅薄唇,看着我冲向黄岚,拼了命的想扶起黄岚离开这里。水镜的面子更加挂不住了,虽然刚才自己被梅然气晕了头,说了句最不该说的话,但不管怎么样,也是他黄岚的先生,黄硕此举不光是嘴上骂了,就连行动上都要狠狠的打自己一巴掌。
习祯和尚项,此时面色剧变的冲了进来,完全跟不上事态的演变,虽然有些气恼先生,怎么一世英明,此时犯起了糊涂,但黄硕的举动,更加是犯了天下之大不违。
习祯赶紧凑了上来,拽过的我手臂道:“硕弟,不可莽撞,兄长重伤不能动啊,先生,也不是那个意思,你赶紧向先生道歉。”
我甩开习祯的手,怒吼吼的看着他,又朝着水镜吼道:“道歉?那也要向有德者说之,像他这样沽名钓誉的,不配我黄硕道歉。他枉为先生,枉为尊长。天下一草一物,皆有生命,更何况人呼?”
水镜老头此时气的全身猛颤,凤目都能瞪出火来,胡子翘的快要烧了起来。
梅然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说的好,你叫黄硕,哈哈,很好,很好,此处不留你,自己有留你处,来,跟我去梅庄,我梅然大半辈子没有收过徒弟,如今就破例收上一收,至少我不是沽名钓誉之辈。”
听他这一言,我到是冷静了三分,赤目通红的起伏了片刻,再看向水镜身后的庞统,咬了咬下唇道:“好,我黄硕愿拜梅大夫为师,水镜先生,既然你看不起我和哥哥,那我就做主,带哥哥离开这里,省的碍了你的眼。庞统,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今日你有水镜先生护你,我耐何不得你,但你不要得意,我们来日方长,哥哥的仇,我是一定要报的。”
庞统面对我歇斯底里的怒吼,全身硬生生的打了个寒颤,明明眼前的黄硕,只是一个发育不良的黄毛小子,为什么他会感觉到寒意。
诸葛亮,徐庶等人面面相觑,完全想不到,事态竟然会走向这样。
水镜老头,俊雅的五官彻底扭曲,怒吼道:“滚,从此你们黄家跟我司马家,老死不相往来。”
梅然的八子胡往上扬,又是哈哈大笑道:“哈哈哈,好个司马家,好个威严的长辈,哈哈哈,黄硕跟我来。”
梅然的一句,在场的所有人都听明白了,水镜这叫以长压幼,满嘴仁义道德,到最后气到失神之时,跟常人也无异。
我二话不说,狠狠的咬碎银牙,拼出吃奶的力气,把黄岚翻到我的背上。
梅然走到门口时,转身扬着八字胡轻描淡写的笑道:“哦,对了,他废是废了,不过不算全废,哈哈哈,天下能治他的人,只有我梅然,不过我的徒弟,好像并不想治他,所以我这个师傅,自然是不治的,哈哈哈。”
说完梅然挥挥衣袖,态度从容的走出屋子。
而我推开想帮忙的习祯和尚项,独自一人涨红着脸,使出全身所有的力气,背起比自己重了两倍的黄岚,一步一蹒跚的往前走。不是我不想习祯和尚项帮忙,而是人各有志,他们还要在水镜这里求学的,从今以后,我算是和水镜老头老死不相往来了,怎么也不能再连累习家和尚项的。
习祯和尚项被我推后,愣愣的站在原地,和众人一样,尽带嘘唏的看着骨瘦如柴的我,背着黄岚,一摇一晃,步步坚定的走出他们视线。
此时在他们眼里,黄硕孱弱的身体,变的高大,全身发出一种无以言明的气流,重重的击在他们的心里,纷纷沉思。
虽然才短短几日,可大家朝夕相处时,不难感觉黄岚和黄硕之间的那种兄弟情深,今日放在自己身上,只怕自己比黄硕还要悲痛七分。虽然过程当中,黄硕冲动之余,也有错,但这只是旁观之感,若是自己站在黄硕的位置,自己又会怎么做?自己又真的能冷静对待吗?
051庞德公
出了这样的大事,那有瞒的下去的,短短一夜间,水镜老头,像是苍老了十岁,原本还显俊雅的容貌,此时布满了皱纹。冷静下来,仔细回想,黄硕所言,又有那一句又不对?错的是自己啊!怪只怪,当时被梅然冷嘲热讽的刺激,失了分寸,失了神智。
如今已经木已成舟,加上自己身为长者之尊,就算明明知道有错,也是不能低头的,只能将错就错,司马家,当真是要跟黄家老死不相往来了,唉!昨日的事情,被称之德高望重之人,却跟黄口小儿斗气,要是流传出去,自己也要被天下文人笑矣。
水镜愁眉不展的长叹……
次日清早侍书前来通报,说是庞德公已经到了门外。水镜大吃一惊,来的好快,自己亲手写的书信才叫侍琴送出,庞德公就已经到了门外。
庞德公一到,先是去看了看侄儿庞统,然后便和水镜老头,闭门相谈,过了许久,庞德公面色才凝重的走了出来。
诸葛亮等人只是匆匆的看了一眼,就见庞德公命小厮扶起庞统便离了水镜居。众人虽然好奇,但也不敢打听,纷纷心情沉重。
“孔明,这黄硕,性情好刚烈,恰似那母大虫。”寻了个独处之时,崔州平淡淡的说道。
孔明眉峰紧拧,目带无奈的看向崔州平:“我早就说地,我和他没有关系,今日你还要乱侃。”
崔州平怪笑了两声又道:“其实昨日的事情,若发生在你我身上,只怕强不过黄硕,说实话,我很佩服她。”
“有勇只是无谋。”诸葛亮摇头,不能苟同的说道。
“嘿,昏迷不醒,生死茫茫的是她的亲哥哥,放在谁,都没那么冷静吧,我只是说,这样刚强的女子,孔明,你可有得受啊。”
诸葛亮递了两计冰刀给崔州平,不急不缓,字字铿锵的说道:“我孔明他日娶妻,绝不会是黄硕,如此,州平还要再说么?”
崔州平微愕,过后又是几声怪笑,闭嘴不言。
到了落日时分,梅庄。
“庞德公,前来拜见梅然大夫。”
一声中气十足的声从庄外传来,我的身体轻轻一颤。想起梅然在走之前,放下的话,我来了一日,心思全系在哥哥黄岚身上,确实没有想过,梅然所说的有几分真假。
现在听到庞家人来了,我不由自主的就想了起来,不免又想到,他庞家人来寻医是假,其实是想来找跟黄岚的麻烦,也许杀人灭口也不一定。
这时立在我身边的尹牙神情冷啸起来。
昨日我走后,习祯立马回了趟襄阳,尹牙和小山也是昨晚半夜到的梅庄。而梅庄很大,却只有梅然一个人居住,梅然见我小厮赶来,并没有露出太多奇怪之色,只是让我自行安排,不要打搅他睡觉就行。
此时梅然打了个哈欠,从内屋走了出来,看了眼整夜没有合眼的我和我身边的尹牙和小山,漫不经心的说道:“他是来救治的,徒弟,治还是不治,全由你说了算,我懒的理会,我去后院给药草淋水,你决定完了再来寻我。”
说完,梅然弹了弹袖子便悠闲自如的往后院走去。
尹牙沉着脸,布满寒霜。小山近日来常跟尹牙相处,对尹牙的身手,那是敬佩不已的,此时感觉尹牙身上的杀气,不由自主的哆嗦起来。
梅然轻描淡写的一句话,然后走了,留下我,左思右想,到底是治还是不治?梅然到底是什么人?就连庞德公这样的名士,都要低声下气的前来救诊,他到底又有几成把握能治好庞统?
仔细梳理了下上辈子所看的三国,我确定没有听过有梅然这个人。医术超群,流芳百世的是华佗,张仲景等人,他梅然又是何方神圣?
昨日气到极限,当时只知道他是大夫,他是能救哥哥的大夫,只要能救哥哥,让我拜谁做师傅我都无所谓。更何况当时我确实是想带哥哥离开水镜居,还在那里呆着,实在是憋气。他庞统有什么了不起的,水镜连人命都可以罔顾去拍他庞家的马屁,先动手伤人,先挑起事端的是他庞统,水镜明知这些,还偏帮庞统,我就是死人,也咽不下这口气。
所以当时根本没想过梅然是谁就答应拜他为师,更没想到梅庄离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