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记当时烟雨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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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记当时烟雨凉- 第1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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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张口拒绝,但那个人掌握着娘亲的幸福,控制着娘亲的喜怒哀乐,当他以这柔弱女子相威胁时,少年不敢冒险毁灭娘亲得来不易的生活,只有妥协,一次次的妥协,哪怕他双手沾满血腥,哪怕永远与黑暗相伴,哪怕会失去自己的幸福……
“咳咳……煜儿,你来了,快让娘看看……”如梨花般娇弱纤柔的女子半卧于榻,微笑着搂过清隽俊美的儿子,倏然低眉道:“你怎么瘦了那么多,是不是王爷交待的任务太重?娘去跟他说说……”
“与他无关,是我最近练功练得太勤。”五年的杀手生涯令稚气少年迅速褪去青涩的外表,成长为低调内敛却依然温柔似水的男子,“娘,三天后我要出一趟远门,是去娘亲的故乡沧浪府。”
“沧浪府?那是处山清水秀、人杰地灵的好地方啊!”
倚着床榻的年轻男子嘴角一勾,“对啊,我猜想那边的水土必定特别养人,否则怎么能生出像娘这样的绝色美人呢!”
“贫嘴!沧浪府是娘的祖籍,娘可不是出生在那儿的……咳咳……煜儿,你要早些回来呀,娘会担心!”
“嗯,等娘的病一好,我就回来了,所以娘要乖乖养病,快点好起来啊……”而且那个人说过,等我了结沧浪府的事便正式公开我们的身份,为我们母子册封。娘,你的心愿我一定帮你实现。
如果想要获得,那就必须付出,等价交换是这个世间恒久不变的原则。但若相遇是为了离别,拥有便意味着失去,你会如何抉择?取舍从来不易,爱,毕竟也不能两全……


☆、番外篇  遥心

初夏的天气并不如何炎热,我却烦躁地坐立难安,书桌上素白的信笺时刻提醒着我,该来的终究要来,即使再躲两年依然于事无补。
况且扪心自问,与其被迫娶别的女子,我倒宁愿和青梅竹马一块儿长大的雪姬成亲。只不过她现在未必肯答应嫁过来了,因为那个人,那个顾侍卫,才是雪姬真正的心上人吧!
至于爹那边一直来信催我将鎏金令交给雪姬的事,恐怕拖不了多久,该怎么做才能既替雪姬把她意图退婚的消息隐瞒住,又不使爹怀疑我同雪姬的关系出现问题了呢?我闭上眼睛苦苦思索,仍然是毫无头绪,不由愈加焦躁。
随手抽出了墙上悬着的寒星剑,旋身舞动起来,人随剑走,若迎若往,若还若即,招式如行云流水般绵绵不绝,一泻千里。练得兴起,一时竟停不下手,足足舞了小半个时辰,汗透内衫,方自收剑回鞘。活动完筋骨,人果然清爽许多,拭了拭额头上沁出的汗珠,想到一会儿还要接见底下汇通钱庄各分号的掌柜,便决定先洗个澡,换一身衣服。
浴池设在离书房不远处,引了近郊的温泉及地下的水源,所以水质很特别,据说还能够治病疗伤,养肤美颜。本来这也是为雪姬而建的,现在倒成了我舒缓压力、消除疲劳的好去处。
微微眯上双眼,所有烦恼好像汗水一样被冲刷地干干净净,只余下宁静祥和,悄悄围*我,如此安逸……
突然“噗通”一声巨响,扰乱了我平和的心境,抬眼望去,浴池内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个姑娘,看她身上奇异的服饰绝非府里的丫鬟,那她究竟是谁?为什么能不惊动门口的侍卫而擅闯浴池?
我刚准备起身离开,那个女孩子便似忽然由梦中苏醒一般,眨了眨晶亮的双眸,而后死命地瞪住我,一副狠不得将人生吞活剥的模样。只是她太过清丽秀气的五官摆出这种样子竟一点儿威慑力都没有,反倒可爱地让人发噱。
正欲开口询问她的来历,她竟倏地探手摸向了我脸颊。轻柔温热的触感,带来些许酥麻,像是抚动了我心上某一根弦,引发难以遏制的震颤。
怎么会这样?方才胸口那瞬间涌出的柔软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强压下内心的波动,板起脸冷冷道:“摸够了吧?”
女孩愣了愣,自言自语地嘀咕着什么,继而爆发出一通狂笑,惊得我不知所措,她……不是受刺激了吧?
“啊……对了,你是谁啊?”
听到她的话我简直气不打一处来,擅自闯进陌生男子浴池的好像是她自己吧?“这句话应该由我来问姑娘你吧?你又是谁?怎么藏进我浴池的?”
她呆呆地巡视着四周,表情怪异,仿佛遇到了不可思议的事情,半晌回不过神来。我看会客的时间将至,便决定速速解决这里的事。况且无论她的真实身份为何,我都不会容许府里存在某些不安定因素!
“擅闯私宅还偷泡浴池,你的胆子不小啊?”我探手扣住她脉门,送进数道真气,她竟完全不懂武功,半点抵抗力也没有。下意识托抱起很可能马上软倒的她,心底那微妙的*又流窜开来,若能一直抱着这绵绵柔柔的纤细身子,或许也不错!我被自己突出其来的想法吓了一跳,莫非是太久不近女色的关系令我产生了幻觉?
望着怀里因内息被我扰乱而晕过去的人儿,我第一次不晓得该怎么做才是最正确的……
知道她的名字是在那不久之后,袭烟雨,有一种宿命姻缘的感觉,很特别!二弟一见到她也像是极有兴趣似的,想收她为贴身丫鬟,不料她却执意要从普通家奴做起,着实叫人摸不透她的心思。
这一日,吉叔上报说运输行有一批货物被抢,我跟二弟急召此次押货的负责人,发觉事有蹊跷。劫匪似摸准了我们的路线,且只拦下了杜家运货的车队,明显是针对杜府所为。会是什么人指使的呢?树大招风,还真难确定对手是谁,恐怕得要深入调查一番了。
随二弟回微翠园私下里商讨此事,却不料刚近园子门口,便被一阵歌声打断了我所有思路。歌者的嗓音低柔,缠绵委婉,动人心弦,而她所唱的曲调亦很特别,听了不由令人心胸一宽,烦恼尽消。我怔怔地不敢再走近一步,怕惊扰到远处花丛里清唱的少女,那个名唤袭烟雨的奇异女孩。
“好个昨日非,今日忘,输赢又何妨。想不到烟雨的歌好,胸襟也不小啊!”方才还站在我身边的二弟不知何时竟走进了园子里。
明亮的日光跳跃在他二人周围,耀目得让我心头一刺。忽然间,那个叫袭烟雨的女孩像是生气了,猛推向二弟,自己也随之仰倒,在我还没反应过来前,身体却已经先一步施展轻功赶去接住了她。
我以为那是因为我一时心软,见不得女孩子在我面前受伤,才会出手相救,但渐渐我发觉不是这样的,我的目光开始越来越不由自主地追随着她,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甚至她顽劣的恶作剧,没上没下的胡闹,以及无视礼教的玩笑都会莫名牵动我,最终连鎏金令也叫我鬼使神差般送去给了她。为什么呢?
或许是因为她对我杜府继任家主的身份没有一点顾忌,想说就说,想笑就笑,从不刻意讨好,也不刻意疏远;亦或者是因为她层出不穷的古怪想法和聪明伶俐的机智头脑,吸引我一再地探究,于是她便在毫无预兆下闯进了我久无波澜的内心。
可我同时更清楚地知道,二弟对她也是上了心的,他平时虽玩世不恭,整天地嬉皮笑脸,但从未真心喜欢过哪个女子,烟雨是第一个,我无论如何不能夺去他初次恋慕的人。所以,我要尽量离她远些,再远一些!
奇安问我他的十岁家宴上能否请烟雨一块儿过来,见他俩投缘,我便没有反对,二弟更是喜出望外,立刻赶去张罗。
晚上,当她一身粉色裙衫,娇媚可人地出现时,我竟不敢多看她一眼,害怕会管不住自己的心。可一切的努力只是徒劳,她柔婉的歌声伴着琵琶绵绵向我倾诉起情意,如此清幽、伤怀,我再难克制丝丝缕缕缠绕在心头的怜爱,陷进她宛若脉脉春水般温柔的眼波里。
“烟雨现在是喜欢你,但我会让她回心转意的,大哥,我绝不会轻易认输……”宴席散去后,二弟生硬的声音一下拉远了我们之间的距离,为什么非得如此?为什么就没有两全其美的解决办法呢?
“你,你若真心喜欢她,大哥是不会同你争的……”
“不,虽然从小到大你什么都让着我,但这一次不同,我要凭自己的力量争取。大哥,我们两个公平竞争吧,因为只有如此我才不会存任何的遗憾跟后悔!”
默默目送二弟离去,我的内心兀自挣扎不已,假如就此放手,对于烟雨明显太不公平,可若真坦然接受,对二弟便有亏欠之意。而他能否放下烟雨?今后我们三个又该怎生相处?亲兄弟之间会不会因此种下心结?诸多问题纷至沓来,这场抉择确比最令人头疼的商务更叫我心烦意乱,左右为难……
习惯性回到亲手栽种那棵的香樟树下,她也来了,并苦苦要求我给她个答复。我实在不知如何回应,不得不沉默以对,因为内心的渴望与排斥仍在交战之中,但她又出乎意料地用最磨人的方式逼迫了我,只是一个吻,我却想得到更多,这个女子,我甚至愿意抛却一切许给她一生!
“这样就够了……真的,这样就足够了!”喃喃的低语似一道符咒,捆绑住我摇摆不定的心,将它拖入了愈加深不可测的感情之渊,再难自拔。
日子一天天过去,二弟表面上看起来仍同以往一样,照旧吃喝玩乐,跟烟雨斗嘴嬉闹,我却从他不经意的发呆和沉默知晓了他竭力掩藏的心事:他喜欢烟雨,又怕破坏目前好不容易维持的平衡,因此一直强迫自己不流露出半点痕迹。但这岂是由得了他做主的!
沉甸甸的阴云下,破空划过的闪电终于撕裂了我们脆弱的伪装。二弟将烟雨拥得那么紧,温柔的神色像是在呵护易碎的瑰宝,小心翼翼而又无比珍惜。我远远旁观,酸涩苦痛反复煎熬着内心,让我恨不得将胸腔里的剧烈跳动碾磨成粉,随风飘零,再用不着如此辛苦地压抑,遭受那无止境般的折磨……
“大哥,我不能没有她,可是……她心里没有我,没有……”当晚二弟喝了很多酒,然后醉醺醺地倒在我门前,我将他背进屋内,守了一夜,也听他说了一夜。
次日一早,等他彻底清醒后,却没事人般笑着对我道:“偶尔像这样睡在大哥房里,让我联想起小时候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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