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鱼？”
“她说人鱼……”
“什么是人鱼？”
“在云海吗？”
“怎么从来也没看过？”
“是啊，听说都不曾？”
……
人群因为苏晴雪的问题有些骚动，长老们互相看了看，虽然辨不明表情，但明显是在踌躇和犹豫，苏晴雪觉得，长老们一定知道什么！
“是，我们这里有两条人鱼！”大长老回答得无比清晰。
啥？人群再次骚动起来，没听错吧，大长老说这里有两只人鱼！
“他们现在在哪？我要看看他们！”苏晴雪心头不忿，身上散发出一股冰冷的气息，话语也严厉起来。
“既然是统领要看，当然是可以的！不过我们希望统领可以先将守陵人的咒印引发出来。”二长老提着条件。
苏晴雪一个精光过去，眼里的冷冽更甚，心里莫名的烦躁，手心一转，一股强大的力量就凝结起来，只是没来得及抛出去。苏晴雪自己都没有发觉，咬着牙齿对长老说道，“我要先看过人鱼再决定！”
慕霆云和傅玖、小白以及众位师父完全被这样的苏晴雪震撼到，不明白她突增的力量是怎么回事，难道刚才昏迷的时间内，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长老们互相看了看，姿态依旧强硬，“还希望统领能考虑我等的建议。”
“哼！建议？谁人都能看清楚你的威胁！需要我做事，还拿条件相威胁，世上哪有这么不公平的事情？你们最好想明白，我才是死尸部队的统领！”苏晴雪没有像长老一样，将“不死的战士”挂在嘴边，不过是一群死尸，她没有虚伪到粉饰事实的程度。而且不知道为什么，自从醒过来，身体里的能量仿佛真的源源不断地涌出来，若不是强行压制着，那股火气就要爆发出来。
“好吧！还请统领息怒！”二长老率先服软，拉着三长老一起，掌风向头顶的一处光源劈去。“哗——”一股水流倾泻而下，随着水流一起降落下来的，是一个巨型的由毛晶制成的水瓮，水瓮上面盖着盖子，盖子边上还加了好几把锁。
水瓮里面相当浑浊，表面浮起一层黑绿，定睛看时，才能注意到，那是两条身形巨大的男性人鱼，在浑浊的水里毫无生气地浮着，海藻般的长发和尾鳍缠绕在一起，头脸和上身已经没有了健康的铜色，而是近乎*的苍白，身上还有好几处结了痂的伤口，和一些陈旧的淤青，而水瓮的底部除了一些污秽的沉淀还有一层厚厚的粉白珍珠。
在场除了三个长老，所有人的眼睛都直了，被这奇异的物种和他们惨烈的样子震惊到。甚至开始怯怯私语。
“这就是人鱼？”
“怎么这般憔悴？”
“他们是不是死了？”
……
苏晴雪的拳头握得咯吱作响，银牙咬得生疼，因为水瓮的下面积的那层厚厚的粉白色珍珠——就是人鱼的眼泪！他们要多么伤心和绝望，才能流出那么多的眼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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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7回 脱离牢笼
第六卷，终结篇
第二百零七回，脱离牢笼
苏晴雪的眼前开始模糊，对着人群大喝道，“够了！”
接着目光转向三个长老，“这就是你们所说的去拯救苍生的手段，这就是给人类带来光明的必经之路？千年前的文明我们没有看到，却是看到了你们的残忍，如此残忍不仁的人却大言不惭地要给世人带来幸福？你要我怎么相信你们说过的话？”
苏晴雪的话激起了一些人的共鸣，再看向水瓮和长老们的表情已经和之前不同。
“他们……他们也是两条鲜活的生命！你们看见他们濒死和绝望，难道就一点感觉都没有吗？”苏晴雪的眼里像是要冒出火来，一个飞身出去，竟稳稳地停在水瓮边上。
“你们看到那层厚厚的珍珠了吗？你们知道那是什么吗？”苏晴雪说着看向身下的众人，所有的人都摇头。
“是啊！你们怎么会知道，如果不是长老们给我喝了人鱼泪霜，我就不会到了那个人鱼的国度，也就不会知道真相！现在我就来告诉你们！那些珍珠不是别的，就是人鱼的眼泪，人鱼的眼泪落在海水里会变成珍珠！你们看那厚厚的珍珠层，自己算算，是人鱼多少年的伤心泪？”
空间内一时静得出奇。
三个长老也哑了，最后大长老弱弱道，“统领，你何必如此！不过是两条人鱼。”
“不过是两条人鱼？如此轻贱生命的长老啊，却让我们去征伐天下，你又当我们的性命是什么？以东朝文明自傲的你们。真的理解你们想要的东西吗？”
苏晴雪一个翻转立身在水瓮的上面，劈手卸掉一个又一个的锁头，最后掀开了水瓮上面的盖子，顿时一股难以形容的腥臭之气冲了出来，在场的守陵人、旧部甚至长老自己，都掩着口鼻躲避。
苏晴雪的眼泪又不受控制地掉落下来，“他们在这水瓮里被困了几十年，几十年啊！连赖以生息的水都臭了……长老们。这就是你们所谓东朝的先进文明对待生灵的态度吗？我甚至怀疑，你们自己的心和灵魂都如同这囚了多年的水一般，臭不可闻！”苏晴雪已经不想和他们废话，忍着熏天的异味，扶过一只人鱼，想要把他拖出来唤醒。
慕霆云一个腾跃来到苏晴雪身边，傅玖见了也靠近过来帮忙。两人一左一右架着一只人鱼出了水面。停落在一旁的盖子上。两个人的袖子和衣衫都沾满了腥臭墨绿的浮藻，却顾不得歇息，再次进到水里，去打捞另一只人鱼。
待到两只人鱼都打捞完毕，慕霆云和傅玖两个人也已经狼狈不堪，而被捞上来的人鱼，身上浮肿变形不说。连打捞过程中被抓持过的地方，皮肤也开始断裂脱落，露出血色的组织，下面的守陵人看了无不为之变色。
苏晴雪腾出双手，将胸口的瓶子掏了出来，将湟给的泪霜依次滴入两只人鱼的嘴里。一滴、两滴、三滴，人鱼终于有了反应，浮肿苍白的眼皮睁开来，尖尖的耳朵也能动了，他们的眼睛都是漂亮的蓝色。犹如大海和晴空一般。
“#￥％……&*”其中一只人鱼发出虚弱的声音，苏晴雪的眼泪又一次流下来。
“你……终于……来……救……我们！”另一只人鱼说出人类的语言。
不仅苏晴雪，其他的人也都惊异，人鱼居然说人类的语言！
“你是皇族？”
“不！”人鱼尴尬地应着。
“那你怎么会人类的语言？”
“我……”人鱼有些为难。
“你是渚吗？”
“不！我……叫……澈。”
“澈——很好！”苏晴雪鼓励地一笑，忍不住追问下去，“你知道渚在哪里吗？”
叫“澈”的人鱼打量着苏晴雪，露出不解的表情，“渚……他……不是……和你……一起吗？”渚明明就是随她离开的。也誓言不离她左右，怎么她倒来问自己渚在哪。
“澈，你认错了，我不是曾经的那个人。但是我刚从你们的家乡来，并且答应了湟，要找到渚和你们，并且帮助你们回到家乡去。你有渚的线索吗？”
澈摇了摇头。苏晴雪无奈，再次喂了两只人鱼各三滴泪霜，两只人鱼的神色较比初时好许多，并主动谢绝了苏晴雪的喂服。
“够了！这……六滴，足够……我们……回去，谢谢。”两只人鱼互相搀扶着直起上身，虽然仍旧虚弱，脸上却已经恢复了血色。
“替我问候湟！告诉他我会找到渚！”
“嗯！”两只人鱼说着齐齐地跳回肮脏的水瓮里，半个身子露在外面，嫌弃地看看身边，却又满足地对苏晴雪笑笑，身形开始变淡，他们抬起惨白的手臂，给苏晴雪、慕霆云以及傅玖道别，脸上挂着善意的浅笑，直到最后消失不见。
周围死一般的寂静，所有人久久回不了神。如果不是水瓮里还沉淀着厚厚一层的粉白色珍珠，不会有人相信这里曾经出现过两只人鱼。
“啪——哗——”有个人以手为刃，彻底毁了那个罪恶的毛晶水瓮，异色的水从半空中直泻下来，整个空间内的味道更加诡异难闻，水陆续地渗入地表，而那些粉白的珍珠滚动了一会之后，也都化成了水，渗入地表里面，最后仅仅留下一圈圈粉白色的泡沫。
“雪儿？”
“统领！”
“……”
毁坏了罪证的人犹自不觉，低着头，敛着眉，心里头的恶气久久不散，她说不清为什么，眼前似蒙了一层血色，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只想对外物发泄。
“时间到了！”大长老对二长老说着，三个长老一起齐齐地瞬移过来，站在苏晴雪的对面，慕霆云、傅玖则护在苏晴雪身前，戒备着。
二长老微微侧头，向海真人说道，“小海子，咒印即将解开，你们旧部的人最好撤离开来。”
“为什么？”
二长老压低声音，继续说道，“没时间解释了！为了你们自己的生命安全着想，还是迅速撤离的好！从刚才水瓮存放的地方直接上去是一条捷径。”
海真人犹豫不决，他知道，慕霆云和傅玖两个，绝对不会让雪儿丫头自己留在这，怎么办？此时也只能急急地问道，“可还有其他办法？”
“没有，其他的只能看运气。你没发现统领已经开始变化了吗？”大长老刚解释完，苏晴雪已经挥手砸烂了一面铜镜，空间内出现一个灰暗的角落。而她眼里嗜血的光芒更甚，肩膀跟着颤抖起来。
“雪儿！住手！你看看我，清醒一下。”慕霆云回身想要拉住她，手臂却被她大力地挣脱，然后一步一步无意识地向前走去。
时间过得极慢，苏晴雪终于走到之前长老们栖身的那处高台，而大长老亦是回到她的身后，跪倒下来，拜了三拜，然后用牙齿咬断了自己手腕处的动脉，一股血流顿时喷射而出，紧接着被引导注入一个固定在台上的小洞里。
二长老和三长老背脊微弓，一下子老了十岁的样子，“老大……”接着，二人拉住海真人一众退到刚才形成的暗影区域。
而苏晴雪亦是效仿着大长老的样子，咬断了自己血管，将血注入身前的一个固定位置。
慕霆云和傅玖上前去劝阻时，已然来不及，因为高台周围被一股气墙阻隔开来，凡是靠近的人都被弹射出去。海真人、玄真人和七个弟子，好不容易拉扯着三个小字辈，牢牢地守在暗影区域。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