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陈眉容和夜扬随着小二到了安排好的客房,小二点燃蜡烛,帮助客人打理床铺,房内简单的摆设随着光亮起时映入眼帘,房里小二收拾床榻的声音窸窸窣窣的。
夜扬一双蓝色眼眸在黄色的烛光照映下变作了绿色,正目不转睛的盯着陈眉容,他实在是不敢想象,想着一个时辰前似乎要跟官兵动手的眉容,心跳再次失了节拍,若是他再晚去一会,又会不会再见到毫发无损的眉容?
似乎察觉到了他的目光,陈眉容转头看向夜扬,四目相对见眼神一软,伸手握住了夜扬的手:“我没事了。”似是担忧夜扬不相信,放软了声音又加了一句:“我真没事了。”
夜扬的眸光动了下,里面的自责还是那么浓重,陈眉容眼眸中多了几分无奈,明明这些说到底都是因为她而起,却连累得夜扬心生自责……顾盼之间想着说些话安慰夜扬,只是奔劳了一日她腹中原本就有些饥饿,这时放松下来叫嚣了了起来,“咕咕”。
听闻到陈眉容府内咕噜声,夜扬这时才从对心爱人的失而复得中回过神来,看向收拾好床铺准备离去的小二:“你们店里可有夜宵?”
打算说着告辞话语的小二临时转变成了:“有汤圆和馄炖,但你这么晚了,还是吃汤圆的好,比肉馅饺子好消化,睡觉的时候觉得舒坦。”
“送两碗汤圆来。”夜扬本不饿,但想着陈眉容曾说过,有他陪着才有吃饭的感觉。
陈眉容看着夜扬眼中紧张的神色终于褪去,也不再说今晚的事情,反倒是……眉头有些担忧的蹙起,目光里慢慢涌出了担忧:“正所谓伴君如伴虎,不论如何,和帝王扯上关系总归是个隐患。”
夜扬闻言立即安慰道:“眉容,我只答应帮他这一次。一次过后我与他再无瓜葛。我们想要的自由平淡的生活一定会有的。至于那东方明……”脑海里想起了吴燕燕两次为他挡剑,死于东方明的剑下,心里柔软之处被触碰了一下,转即想到了东方明宇陈眉容对视时的那么阴毒目光,心立刻坚硬了起来“可要我前一步除去他。”二人武艺旗鼓相当,可不代表他一定杀不死东方明。
陈眉容神色缓和了下来:“我只要你和我好好的。其他的我本就不在意。”
这时,小二就送来了汤圆:“二位请慢用。”说着转身出房门。
陈眉容手中的瓷勺中汤圆已经被咬了一口,黑色的馅子流出,释放出香甜的味道,客栈提供的灯油并不好,随着灯火飘散的黑烟有些刺鼻,但在香喷喷的黑芝麻馅汤圆的味道添加下,好了很多。
夜扬见陈眉容吃下了热乎的汤圆,内力也暖和了起来,爱恋的目光在陈眉容放在桌面上的手停顿了一下,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手背处那里的红色牡丹在北头关反击赤、国联军之后便变单了,淡的几乎看不见,放在唇边吻了吻那印记,今生今世,不论是谁,若是伤了眉容,他定然不饶。
袁国皇帝御驾亲征的消息一传到晋城,果然士气大争,但奈何肉身还是抵御不了毒物,士兵中能持续战斗的人员陆续减少,所以只能采取无视对方的宣战书,固守本城的方式。同时间,陈眉容和夜扬跟着袁清潭的大军日夜赶路,每日吃着简单的干粮,偶有夜扬捕猎的加餐。如此,日夜轮换,天气时阴时晴,终于在半月后赶到了晋城。
夕阳之下,晋城上空的云朵如同被战场沾染一般,染上了血色。虽然战事紧张,但恭迎袁清潭驾临的欢迎阵势还是很大,百姓夹道欢迎,刘平在领着除了在城墙守城的军士站在街头跪地恭迎,连声万岁,相册城中,可见百姓们对于远去清潭的来到还是抱着极大的期待。
刘恺然等军将在袁清潭声说平身之后就站了起来,袁清潭心系战局,简单的询问了此时战局如何,刘恺然等人沉了一瞬,才说道:“赤国士兵武器上涂有毒药,不宜开城迎战。且晋城原本就地势险峻易守难攻,于是我们便退守城内。赤国的投石器射程难以抵达城墙高度,带毒石器已是无用,但是……”似是有难言之语,停顿了一会。
陈眉容和夜扬共同一乘高头大马,与东方明一同跟随在袁清潭身后。坐在夜扬怀里俯视着街边跪地百姓,眼眸里慢慢露出了疑惑,皇帝驾临全城百姓应该都出来迎接了,只是为何没有老人和孩子,都是些正当壮年的男女?
夜扬低头在陈眉容耳侧低声问道:“眉容可发现了什么异常?”
陈眉容眉头展开,转头靠在夜扬耳边:“我看这晋城内没有老人和孩子出来相迎,有些不同寻常。”
袁清潭虽在听着刘恺然在介绍战情,但他身怀武艺耳力极好,在陈眉容出声的时候听听到了,于是也看了一圈,发现果然如陈眉容所说,于是抬手止住刘恺然的话语:“柳爱卿,这城中的老人和孩子可是因为战乱担心受到伤害,而被保护在了其他地方?”
原本面色为难的刘恺然立刻跪地:“末将有罪。”
袁清潭“哦”了一声:“爱卿有罪无罪,是寡人定的,有话尽管说出来。”
71章
刘恺然叹了口气:“先前说那赤国现今无法攻破城门;于是一计不成又生一计,竟在上风口出翻个毒烟。虽毒烟稀薄,但城内体弱之人已经倒在床榻;无法动弹了。”
袁清潭闻言脸色神情缓和了下去;原本以为陈眉容的到来可以破除赤国刀剑上的毒药;这会却是有了更大的用处;当初同意夜扬耽搁一日的行军时间,换得陈眉容的帮助果然是做对了,点头:“刘爱卿不必慌张;寡人带了陈神医来,定能破除毒烟,医治好百姓。”转头看向陈眉容:“陈大夫;此时寡人就拜托与你了。”
陈眉容拍了拍夜扬的手臂,夜扬立刻带着陈眉容翻身下马,陈眉容对着袁清潭轻身道:“请陛下放心,医治病患救治人命是小女子的本职所在,小女子定然竭尽所能。”
当今圣上当街放低身段请求一江湖大夫救治一方百姓,第二日此事已经传开,袁国上下人心都倾向于了袁清潭,而那远在京都准备明朝篡位的皇叔还未行动已经失了人心。而被当今圣上请求的陈眉容也变得家喻户晓,她义诊行医,不顾自身为难身处险境救治瘟疫的事情更是被人认传颂,对于破除赤国毒攻之事也有了信心。
赤国军营,慕容宇拿着晋城奸细传来的信息,脸上欣然的神色慢慢退去,柔和似水的眼眸时而如九月冰寒,时而如春江水暖,良久闭上眼睛,遮住了满是纠结的眼眸,半月前传来的信息,陈眉容竟然和夜扬成婚了,只是他除了想要杀了夜扬的想法外,竟然更多的是想要立刻将陈眉容抢回来,一个嫁作人妇的残花败柳而已?那里值得他记挂,可是、可是……,死死捏着拇指上的扳指:“陈眉容……你为何一定要与本王作对?”你可知我现在有多么的想要见你,想要杀了你!?你为何让本王如此为难?你那里值得本王如此为难?
坐下不远处司徒铭听到慕容宇的低语,想起了曾经为陈眉容占卜过的卦象,心里突然一惊,果然陈眉容是影响到慕容宇的大业!杀意瞬间露出,起身道:“王爷,不如派人杀了那陈眉容。”他知道赤国现在的情况,两年的征战已经将国内拖空了,岚国皇帝又因为蓝皓雪与欧阳奇的私奔迁怒吃国,临时撤离,所以现今赤国无法支撑一场针对旗鼓相当的对手的正面迎战。
不过……还是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其实……王爷,学生有一句话不得不说,以邪门歪道获得天下,实则隐患颇多,不如让学生一展才学。”
下位几名将军纷纷点头,脾气暴躁的朱将军起身道:“司徒军师说的不错。派人宰了那个碍事的婆娘吧!”
另一名面相儒雅的将领也起身:“王爷不可听朱将军胡说,此女颇受世人敬重,若是刺杀之事败露,我们原本就不好的名声就更是、更是……总之,末将同意司徒军师,以正当方式取胜。”
聚集在一个角落的三个奇异装扮的老人,面露不悦,纷纷站起身来:“王爷,我等虽来自江湖,但我们对自个的本事还是有信心的。”“不错,正所谓术业有专攻,那陈眉容是一名救病医人的大夫,那里比得上我们这些几十年泡在毒罐子里的人?”“无需将她放在心上。”
立在慕容宇身后的林清越就那么望着慕容宇,像是在期盼一个无望的答案。而慕容宇听着耳边吵扰声音,只是捏着扳指,在下面将领们都等不及的时候,慕容宇才睁开眼睛,里面恢复了平静一片:“一个女人……无需本王下毒手。”
林清越的目光黯淡了下去。其他人松了口气的同时又觉得有些遗憾。
白日的光亮尽数收敛,月放出了属于它的轻柔光色。军医帐内聚集着能召集过来的所有大夫,为了方便陈眉容诊治,不必跑来跑去的,帐内里面除了伤员,更是有更有抵抗力差的中毒百姓。
陈眉容紧紧的坐在面相紫黑的士兵床边,双目微敛,细细把脉,一旁的随行人员一个个屏气凝神生怕惊扰了陈眉容,也怕从陈眉容口中问出不想要听到的答案。只是,陈眉容松开了手,却再次走到了另外一嘴唇泛青的孩儿身边,如此挨个将所有人的脉象都诊断后,蹙眉坐在了原地。
大伙见她脸上的表情并不轻松,心提了起来,终于推出来一名军医:“你去问问!”,军医没法,只好上前抱拳问:“陈大夫,这毒可解吗?”
陈眉容回神,抬眼看着他,眼眸里有着几分凝重:“他们身重之毒我能解,至于那飘散而来的毒烟……受害者表现症状极颇为古怪,可见所含物质极为复杂我需要时间一一破解。”没想到,没有了她的帮助,慕容宇还是找了一群人,走上了用毒的老路。
众人并没有松了口气,他们看到了陈眉容凝重的目光,军医想了想:“陈大夫,我们都明白,您尽力而为就好。”营帐内静默了下来,伤员们呻吟的低声越加的清晰起来。
翌日,连续一宿的专研,陈眉容脑子像是被打了结一般,但时间紧迫仍旧强迫自己帐篷内研制解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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