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见她趾高气扬的走了进来,坐在他对面,一副冷冰冰的神情直视前方。
“仙乐。”司徒飏不由自主的喊了一声。未想到她却像没听见一样,端坐开口:“千老儿不是说有事情吗?”
衿晨被这种气氛弄的浑身难受,只好冲着千良说:“你快说快说,说完了让他们解决自己的事情去。”
千良摇头笑了笑,低头抿茶之后,面上却多了一层郑重的神情,说:“我此次外出数月,并非游山玩水,而是去了洛南国,在众朝臣眼中,只当洛南是小国,然而多年来,因其地势险壑,一直无别国攻破此地,而他们也是鲜与外界联系,只因他们物产丰饶,自给自足,皇上亲理朝政,百姓安居乐业,所以渐渐的被人划出三国之外,形成了三国鼎立之势。”
司徒飏浓黑的剑眉平展,开口问:“千老儿的意思是要让我国与洛南交好?”
千良抬眼暗笑,司徒飏果真睿智,一点即通,但见衿晨一头雾水的坐在那里打瞌睡,才露出一副“朽木不可雕也”的神情提醒道:“王爷还想不想娶慕槿公主了?”
衿晨立刻精神了几分,瞪着眼睛大力的点了点头,“这是正事,快说快说。”
司徒飏不解的问:“可是洛南国甚少与外界往来,就算咱们想要与他交好,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洛南国的皇上以‘孝’闻名,她的母后长年卧病在床,虽然他们什么都不缺,但唯独缺了一样只有萧国盛产的东西。”千良满面笑容的望着众人,目光忽然锁在了仙乐身上,仙乐背后一凉,指着自己弱弱的说:“不会是……药吧?”
千良面露赞许道:“聪明。”
“你都说他们自给自足了,就算他们真缺药,派人出来买一些也不是难事吧?”仙乐直接无视司徒飏,只看着千良疑惑不解。
“你说的的确在理,一些普通草药当然是唾手可得,只是他母后时常神志不清,精神不振,听力下降,视觉也十分模糊,所有的太医都束手无策,只能以‘健脾柔肝,养心强肾’维持治疗。长年累月,药效也减弱了。听闻有一种珍贵的名药为‘活虚草’,虽然不能治好此病,但却可以缓解此病。”
仙乐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看着千良时不时传递过来的眼神,便坦白开口:“你是让我回林府去找此药?我爹虽然是药商,但也未必见过这么珍贵的药,我觉得你让他去皇宫看看比较靠谱。”仙乐指了指衿晨。
“什么啊?皇宫里的好药早就被父皇练药丸了,就算有,我也找不到啊!”衿晨嚷嚷着。
千良对仙乐一笑,“最好的东西未必都在皇宫,也许就在些不起眼的地方。林老爷走南闯北,经营药材多年,也许会知晓一二。”
“千老儿,现下天慕国与鲜国要和亲,我总觉得不会那么简单。”司徒飏像是有心事一样,惴惴不安的望着千良。
千良缓缓点了点头,叹气说道:“我好像闻到了一股血腥的味道。”
衿晨忙站起身子,紧张说:“啊?那慕槿怎么办?”
“等。”千良双唇一动,淡淡的忧愁盘旋在眉间,仿若看到了烽火硝烟中的累累白骨,除了等,别无办法。
“那……我尽量试试吧!”此事关乎江山社稷,仙乐也只能顶住压力尽量一试,只是没想好这次还要不要翻墙偷药?
“我要说的就这些了,等找到药后咱们再商议吧!”千良冲衿晨甩了个眼神,起身向外走去。
“咳咳,正事就这么多了,那些个要解决私事的可以开始了。”说完他也急着走了出去,还不忘关上了房门。
一时间,屋中只剩下了仙乐和司徒飏,气氛有些安静的不寻常。仙乐看着衿晨关门的瞬间,也站起了身子,提着拖沓的长裙向门口走去,谁知司徒飏却突然奔来,将她揽在了怀中,“你知不知道我昨晚多担心你?”
仙乐皱眉挣扎着,说:“温香软玉都搂在怀中了,还有空担心我?”
“什么温香软玉?”
“司徒飏,你就别在这装了,昨晚疏影留在司徒府已经人尽皆知了,你弄的我二奶不二奶,原配不原配的,我也就不跟你追究了,现在的一切原本就是你没认识我时想要的生活,要不从现在开始,我们就当谁也不认识谁得了。”仙乐气急败坏说出口的话,不仅让司徒飏难受,就连她的心也痉挛了好一阵,想好了不生气不窝火,怎么说着说着就跟让醋泡过一样了?
第51章 探药
司徒飏板过仙乐的身子,解释道:“不是你想的那样,疏影是留在了府中,只是因为她身体中残留的蛊毒忽然发作,难道我要眼睁睁的看着她躺在地上吗?”
“蛊毒?”
“太子给她下了蛊毒。”
“她说下毒你就信啊?”
司徒飏无奈解释:“是太医说的。”
“太子给当姐姐的下毒,当妹妹的还愿意为他卖命,最后还要我一个二奶不二奶正妻不正妻的人出马解决此事,最可笑的是解决完事情后又赠送了一个情敌,最最可笑的是这情敌早不出来晚不出来偏偏一出来就弄个虫蛊发作,按照剧情应该还会再住十天半个月调养调养身体,顺便发展一下藕断丝连的余情,我觉得太子不是你的仇人,应该算是恩人啊,早知道我昨天应该替你谢谢太子了。”
司徒飏平静的面色忽然一变,眼中积聚了几丝怒气,问:“太子?你什么时候见的太子?”
仙乐顿了顿,故意噙着笑容歪头说:“昨儿晚上。”
司徒飏的脸憋的涨红,又急又气的挥着胳膊,喊道:“我不是说过不让你见他吗?”
仙乐一把推开司徒飏,说:“说归说,做归做。”
司徒飏的双眉不自觉的一抖,失望的直直盯着仙乐,说:“他对你说什么了?”
仙乐沉着脸,说:“她说他会坚定不移。”
司徒飏忽然冷笑了几声,像是自嘲般垂手站在原地,问:“那你是信我还是信他?”
“我信我自己。”这样带着隔阂的话语瞬时间凝固了周围流动的空气,也冻结了司徒飏稍带期许的神情。
司徒飏被仙乐气的脸色发紫,白皙的玉颈上凸显了两条血管,可他硬是忍住怒气,大声笑着,慢慢靠近仙乐,低头字字清晰的说:“你真让我失望。”说完,他便用力一推门,扬长而去。
衿晨站在门外听的胆战心惊,这小两口还真都是不甘示弱,看着司徒飏怒气冲冲的走远,他才指着仙乐说:“你要是有慕槿一半儿的温柔,也不会这样。”
仙乐咬牙切齿的抬头,发飙的咆哮道:“那叫温柔?那叫倒贴?”
衿晨脸色渐变,哼!好男不跟女斗!他一转身,也气呼呼的走远。
几日后,下了初冬的第一场雪,晶莹的雪花覆盖在屋角的飞檐上,将黛瓦灰墙涂成了纯净的雅白,就连一棵棵灰褐色的枯枝也如梨花盛开般醉人。
仙乐带着秋黎从林府大门走了进去,面上虽然堂堂正正,可心里却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四处打量,她别扭的叫道:“爹爹,二娘,我回来了。”
只见二娘又丰腴了几圈,面颊上都堆起了双下巴,她从房间走出来,看着站在院子中的仙乐,面上立即浮上了一层假笑,“哎哟,仙儿,你怎么回来了?”
“还不是想爹爹和二娘了。”虽然这句话要比明星们的脸还假,可二娘还是故作欣慰的拉着仙乐向正堂走去, “你许久不回来了?你爹爹知道你被休之后,十分气恼,可二娘觉得,仙儿天生丽质,冰雪聪明,若不是昔日与司徒家有婚约,二娘还真是舍不得你嫁入司徒府,他们捡了这么大的便宜,还不知足,想想我便一肚子气。”
“不气不气啊!”仙乐虚伪的一笑,两人迈进正堂,各自坐下,才看她忽然眉眼一笑,甚至带了一丝窃喜,悄悄问道:“你一直住在八贤王府?”
是啊,慕槿在这里时可以作为借口,但现在慕槿已经走了,她继续留在那里还真有些说不过去了。她能从二娘的话语中听出些别的味道,她愿意瞎想就瞎想去吧!只是二娘若知道她险些又与司徒飏和好,定会气的鼻子喷血。
见仙乐不说话,她忙直着腰板问:“怎么了?”
仙乐灵机一转,故带忧伤的说:“二娘,说实话,我在王府的这段时日名义上是教舞,但实质过的可是大小姐般的生活,王爷对我照顾有加,他不嫌弃我是弃妇,更不顾旁人非议将我留在府中,现下他身子不爽,听千老儿说需要一种叫“活虚草”的药物调养,我这次回来也是想看看家中可有?若有便送去王府,以便感谢王爷多日的照顾之情,不知二娘有没有听说过此药?”
“啊?年纪轻轻……怎么就……唉,‘活虚草’?我还真没听过,等你爹爹回来,我仔细问问他。”
太子和八贤王谁是将来的皇上,这还是未知之数,仙乐故意将衿晨对她怎么怎么好说给二娘听,因为她知道二娘可不会做赔本的买卖,这样一来,是不是表现出衿晨对她有点意思哩!二娘心中的如意算盘一打,她若是与衿晨在一起,爹爹和二娘将来可就是皇亲国戚,以二娘的性子,怎会不上心?
仙乐硬是套着近乎,说:“好啊好啊!二娘,若是问到了什么消息,便让人去八贤王府找我。”
二娘点了点头,又说: “仙儿,别忘了与八贤王好好相处。”
仙乐不耐烦的像小鸡啄米般点着头,“行行,我先走了,二娘。”
夜已深,烛火忽闪忽闪,殿内静的可以听见凉风拨枝的声音。慕槿痴痴趴在书桌上,泪眼模糊的望着自己映在屏风上的身影,难以抑制的泪如雨下,呜咽的低泣声让夜显的更加凄冷。
慕狂站在门前停了脚步,满面愁云,他轻轻敲了敲门,喊道:“慕槿。”半晌听不见她来开门,他便轻轻推门而入,见她蜷缩着瘦弱的肩膀坐在椅子上,格外让人心疼,他竟不知自己还有如此心软的时候,这个骄傲倔强的妹妹,竟然颓废成了这番模样,他温柔的唤了一声:“慕槿。”
慕槿的嗓音微带嘶哑,像是一个饱经沧桑的老人,情不自禁便让人鼻尖泛酸,“二哥,我不嫁。”